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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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筝啊，你告诉阿姨，同学们把你怎么了？”女人关切地问。
“他们……他们、先给我写恐吓信，然后把、把死老鼠和死蟑螂放进我的书桌里……还找了个叫什么家瑛的高年级女混混欺负我……”女孩子哭得呼吸急促，恨不得埋进女人的怀里。
得到的虽是安慰，可那个时候，女孩哪知道那只是女人为了让她信任就范的招数。
洗脑的最佳方式就是在你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背叛你的时候，伪装成救世主出现，被当成唯一的稻草后，再给你最重一击。
黎筝在久远的记忆里难以抽回思绪，直到王若飞的声音响起，她才回神。
“小阴郁，你确定要拿它……？”
王若飞在孤儿院操场的一个角落里刨出那根钢针，在递给黎筝之前，她第N次问。
黎筝伸手，接过那早就沾过血的直尺长短的“凶器”，她掂了掂，把上面的土都抹掉。
“那个，阿筝，带这个上学，是不是太危险点了呀。”
抬头看着一脸纠结的王若飞，黎筝眉眼表情淡淡的，“自保而已。”
王若飞听了，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那个蓝毛像是盯上小阴郁一样，而且神奇的是，班级里蓝毛有了很多拥趸，其他几个男孩子，居然也跟着蓝毛一起欺负起黎筝来了，现在黎筝的书基本每一本都被撕烂了，还得忍着他们突如其来的袭击。
霸凌别人的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
黎筝眼尾缩了缩，她眯着眼看着已经变暗的天色和奇形怪状的乌云，她这样一直遭受不堪的境地，不就是陆家瑛的手笔么，陆家瑛用自己的上帝视角，把所有苦难推给她。
不过陆家瑛该是不知道，陆家瑛的母亲曾经用了一整套洗脑的方法影响她，现在她可是要出师了呢。
“你在想什么？”
黎筝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欸！”王若飞叫了一下，她示意黎筝看向旁边，“肖青过来了。”
顺着王若飞的视线，黎筝看见朝她们走来的肖青，她眉目淡淡，把目光移开，同时把手上的钢针掖进了袖子。
肖青走过来，见眼前的女孩扭过脸去，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他只盯着并没看他的黎筝，话却是对着王若飞说：“袁天野那帮人还在欺负她？”
袁天野顶撞老师，又毫发无损从校长室出来，重新到了曲静的班级，这些事已经传到校园每个角落，甚至还有一些女孩子专门到他们班级看传说中长得不赖的富二代。
王若飞冲肖青耸了耸肩。
肖青明白了王若飞的意思，他走到黎筝面前，低头看着她，和她嘱咐道：“虽然你未必听进我的话，但我想提醒你，袁天野家里很有势力，他的母亲是花亭中学的校董，所以你别……”
没听完肖青说的，黎筝打断他，“我不想知道。”
果真如现实中一样，肖青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黎筝很是不屑地瞥了眼肖青，有几分挑衅地抬头看着他。
肖青被黎筝那露骨的目光刺痛，他挫败地抿了抿嘴，“我并不是说要你忍，我可以找他谈一谈……”
像是被那话戳到笑点，黎筝对着肖青展颜一笑，弄得肖青一愣，他还没见过脸上带着笑容的黎筝。
黎筝看着那张虚伪的脸，眼前又晃过浑身都被血染成的阿宝，她忍不住冷笑。
“你是我的谁，我被谁欺负，又关你什么事？”
被噎得全然说不出话的肖青，脸色愈发难看，少年牙齿紧紧咬合几下，目光带着几分委屈和隐忍，眼睁睁看着女孩毫不在意地把背影留给他。
王若飞走到肖青身边，满是慈爱拍拍肖青的肩膀，“看这架势，你也就是个小阴郁爱情故事里的男三号啊……”
少年不理会揶揄，嗓音有些艰涩，“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就去叫我。”
……
在周末假期结束后，又到了新的一周，黎筝跟随初一新生的时间表，从升旗演讲到列队回班级，始终乖乖的。
但偏偏总有人来捣乱。
黎筝正跟着队伍走，马尾就被狠狠抓了一下，她整个人随着头发向后仰过去，差点在上楼梯的时候仰倒，她扭头就看见蓝毛的一个跟班李成坏笑着看她。
“你头发甩到我了知道么？！你留个长头发就是要甩人的？”
李成恶人先告状。
黎筝微眯着眼，目光清凉，眼神中还带着点深意。
李成是那种喜欢抱团的男孩，自身没什么胆子，很普通，干坏事也只敢跟着别人，尤其喜欢围绕个老大行事，在班上熟了，他自然找了最有钱最有背景的袁天野当自己的老大，袁天野通常欺负黎筝，在李成眼里欺负黎筝自然也是正确的事。
这不，袁天野惯常早晨起床困难，周一早操不出现，李成就肩负起霸凌的大任了。
黎筝扭回头继续上楼，她嘴角噙笑，这种货色，还不值得她浪费太多情绪。
看到对方不屑的目光，李成气不打一处来，他想着到了班级他再把这家伙的书扔到水池子里！
可当李成到了班级，正准备去欺负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所有的课本都碎成了一滩。
“我艹！”
正有说有笑到了班级的同学都忍不住被这走了音的叫声吸引，大家探头看过去，就见李成歇斯底里地叫骂：“我艹啊，谁把我的书都撕碎了，我艹，我爸会打死我的！我艹啊！”
骂了几句后李成的哭腔已经越来越明显，到后面他已经全无顾忌大哭了起来。
怂气的男生通常是这样，只有跟着别人的时候才有底气干坏事，自己被欺负了也就只会哭而已。
李成一边哭一边恶狠狠看向黎筝，他先是觉得黎筝报复他的可能性比较大，可又想了想黎筝那副不敢反抗的样子，便歇了过去招惹的心思。
此刻黎筝安静地打开用胶带粘了好几层的课本，两耳不闻身后事，继续温书。
王若飞看完了热闹，正想着谁这么够意思，替小阴郁解决最恶心的狗腿子，就看见黎筝眉目轻快地看书，王若飞捏了捏下巴，这事好像不那么简单啊。
而身后的故事好像也还没完，王若飞忍不住又扭过头去。
另一个袁天野的小跟班，戴着黑框眼镜的洁癖苏——他自称的——在班级自我介绍时就说过自己有点小洁癖，去看过心理医生，他只要看到纸屑垃圾堆积会很崩溃。
王若飞还觉得奇怪，既然他看到垃圾很崩溃，居然还这样欺负黎筝，把纸屑垃圾都塞到黎筝的包里，这人要么是坏到家了，要么就是撒谎。
此刻洁癖苏的书包里都是李成被撕下来的课本的碎屑，甚至还有李成书包里零食拆开后的各种垃圾，尤其是一罐酸奶，连同那些碎纸屑，全都粘在了洁癖苏的书包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洁癖苏双手在身前颤抖着大喊，几欲呼吸困难，而他的包里还有一个黑色的信封。
当洁癖苏打开了信封后，厚厚的镜片后的眼睛差点失焦。
其他好奇的男生在洁癖苏把信松掉的时候接过去看，结果那纸上只写了潦草的一句话——喜欢么，下次会更惊喜。
“小杰呀，你、你赶紧帮我把包里的喷雾给我，我得我得我得……我得呼、呼吸一下。”
“我艹，洁癖苏是不是你把我的书都撕了，我要和你拼了！”李成看到自己书屑都在洁癖苏那，顿时联系到了一起，平常洁癖苏就对他各种挑剔，肯定是洁癖苏！
李成看到那些碎纸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到狂抖的洁癖苏身前，狠狠晃着洁癖苏的身子，后面两人扭打起来，还一边打一边哭。
已经有其他的男孩子大笑出来，被李成和洁癖苏这两个小丑弄得。
王若飞摸摸鼻子。
double kill.
正当身后闹哄哄乱作一团，袁天野顶着蓝毛从班级前面的门口出现了，很多女生都互相推拉身边人，示意袁天野出现。
袁天野的身世随着他的高调抖落了出来——他的爸爸是郗氏的最大合作伙伴的老总袁铭，他的妈妈是花亭中学的校董柳叶，本家是隔壁市的首富。
据说之前袁天野已经被安排到了最好的班级，曲静不过是和一个朋友聊天的时候揶揄了一句，被袁天野听到才闹着调班的。
而他调班，简直就是一句话的工夫，因为花亭中学的校长想巴结袁家、柳家还找不到门路呢。
有这样的出身，本身他长得也不赖，丹凤眼、高鼻梁都是眼下最火的配置，招女孩子喜欢太正常不过。
不仅是隔壁班总有女生来偷看，班级里袁天野的人气也隐隐地上升，明明几天前还都觉得他恶心没素质，不知道是女孩子们陡然进入了青春荷尔蒙飙升的时期，还是真的被袁天野那种不羁打动。
黎筝始终低着头看书，神情认真专注，耳边的嘈杂声甚至能让她更聚焦在自己的思绪上。
直到她察觉到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小，而一个身影站在她的座位旁。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黎筝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接着她乖乖地抬起头，如鹿一般的水雾漫漫的眼睛向上看过去。
袁天野低头看向坐着的瘦小女孩抬起那无辜的大眼睛，他木着脸，仿若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好。
但紧接着，黎筝颤巍巍地从自己的衣兜里逃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人民币。
“给你。”
黎筝糯糯地开口说道，眼神带着点躲闪和怯意。
“砰！”桌子被狠狠撞了一下，发出巨响。
黎筝被那声音弄得身子一缩，眼睛只低头看着桌面，不敢向上看，但男孩只踢了一下桌子泄愤就向后走过去了。
袁天野满脸铁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到了座位上，身边切切查查说着啥纸屑、撕了书这类的破事，他吼了几句，后面就安静下来了，连对打的李成、洁癖苏都停下手休战。
袁天野手里还拿着黎筝给他的20块钱，他最近几天每天都能拿着，但是越是受着，他反而越不高兴。
随手要把钱放进一本书里，课本里夹着的一张纸吸引了袁天野的视线。
他打开，看到纸上的内容，顿时头皮有点发麻。
一个占满A4纸的巨大的、黑色的、可怖的死老鼠，画画的人笔法了得，把死老鼠的每一根毛都画得清清楚楚，牙齿咧出来，一看就觉得在吞吐着一股浊气，尸-体摊开，令人作呕，尤其是被开膛破肚的形态，肉是翻出来的，那上面的纹路和死肉分明，看得人想吐。
袁天野定了定神，把手上的纸撕掉，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忍不住打了个嗝，试图吞咽下那种想吐的感觉。
他伸进桌膛里想掏出个纸巾擦擦手，接着他一顿，手指甚至抖了一下。
袁天野身边的小弟看到自己的老大脸色发白，忍不住问他，“老大，你怎么了？”
只见袁天野从桌膛里抽出一个书包大小的披萨盒，而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纸上画着的死老鼠。
一样的形态，一样的恶心。
“啊啊啊啊啊啊……老鼠啊！”
已经有人大喊出声。
而袁天野再也受不了了，低头就吐了出来。
在一阵学生的大呼小叫里，王若飞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着身边的小阴郁气定神闲翻着书。
triple kill.
三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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