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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写作助教,读作佛系 ...

  •   事实证明,学生想管老师可没那么容易。
      林时年叫顾闻帛站着别动,他不但动,还动得很凶。

      林时年刚把筋骨活动开,注意力就被顾闻帛引过去了,转头时刚好看到他一个侧踢,满级装备刷小怪似的踹倒了一个跟班儿,不但力道准头和自己不相上下,且因为个子高,即使同样的招式,他耍出来也显得比自己更加酷炫,像有特效似的。

      林时年眯眼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燥,就像小时候打翻了辣椒面儿,随便吸一口气都是辣的,仿佛浑身都是可燃物,一点就着。

      沉寂许久的好胜心在胸中鼓噪,林时年不知不觉就跟顾闻帛较起劲来,两人比赛似的,火力全开,竞争中互相掩护配合,一场男子混合双打堪称国际水准,虐得对面溃不成军。

      但这种打法不可能追着张烁阳一个人揍,林时年捞着哪个打哪个,不拘小节,随心所欲,等一轮下来,再想踹两下张烁阳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人了。

      抬起一半的腿又放了下来,林时年环顾一周,只觉得雪又大了,视野自带高斯模糊,他打人的时候可以凭感觉来,想找人的时候才知道没有眼镜果然不行。

      “顾老师——”

      顾闻帛正揪着一个跟班儿准备开揍,听到林时年叫他明显分神,稍微一松,手里的“沙包”就跌到地上,惨兮兮地哎呦一声。

      林时年眯着眼睛看他,“顾老师你帮我数数,是不是少了个人?”

      顾闻帛四下一扫,答道:“是,张烁阳跑了。”

      话音落下,林时年还没说什么,几个跟班儿就同时爆了粗口。
      “艹他妈!”
      “狗日的……”
      “什么时候跑的?!”
      ……

      林时年:“呵。”
      真是塑料兄弟情。

      顾闻帛观察他的表情:“怎么了?还没打够?”

      林时年回顾了一下,他从一开始就揪着张烁阳打,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已经够了,可能因为难得棋逢对手,遇到顾老师这种身手好的队友,才多少有点意犹未尽,但这跟张烁阳本身已经没关系了。

      “还行,就这样吧。”他趁热把手揣回兜里,护住可怜的冻疮。

      顾闻帛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多停了几秒,眉头微微发皱,却没说什么,而是转向几个跟班儿,“你们几个杵在这里不走,是想中场休息一下,然后打个下半场吗?”

      跟班们惊恐摇头,瘸着拐着一哄而散。

      顾闻帛走到林时年身边,“手怎么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啊?”

      “手,sh——ou手,别藏了,让我看看。”

      “我手没事。”

      林时年长得显小,顾闻帛先入为主以为他是叛逆期没过,瞎几把逞强,问了两遍没结果就直接动手,拉着他往门口走,“不想给我看就给医生看,我送你去医院。”

      林时年服气了,把双手从温暖的衣兜里拿出来,伸到顾闻帛眼前晃悠,“看吧,真的没事。”

      顾闻帛捉住他的手腕,拉到路灯最亮的位置检查。
      北方有暖气,很少生冻疮,顾老师看着肿成小萝卜的手指,一时觉得知识储备不太够用。
      “这里扭伤了?”

      “是冻疮,我真没受伤,顾老师,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顾闻帛勾了勾嘴角,“作死一挑六吗?实力不好说,自信心倒是挺膨胀的。”

      林时年眉梢微微一挑,“我初中试过一挑十。”

      路灯下,每一片雪都在发光,顾闻帛对上林时年的视线,在清澈的瞳仁中看到了年少轻狂。

      和他印象中那个性格绵软的少年截然不同。

      “这么厉害?”顾闻帛认真打量着他,明明还是那副白净清秀的长相,但表情一变,就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现在的林时年依然十分漂亮,但一丁点儿都不娘。
      “那之前张烁阳欺负你,你怎么不会反击?”

      “啊……”林时年随口胡扯,“深藏功与名,高手从不轻易出招。”

      顾闻帛笑了一声,“是吗?”

      十八岁的少年总有些奇怪的自尊心,林时年其实不愿意跟别人聊这些,但“战友”不是别人,经过刚刚那场,他心里已经把顾闻帛划到自己人这一圈了。

      “好吧,顾老师也不是外人,我就不装逼了,实话就是——我跟我妈保证过了,这次来北京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惹事,不打架。”

      顾闻帛不太懂,“不打架就要任人欺负?”

      林时年略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有自知之明啊,就是‘要么忍要么打’,不可能他骂我一句然后我回一嘴就完了,只要冲突了,到最后肯定要打起来,我忍不住,闹大了搞不好要被画室开除……”

      而且张烁阳实在是太烦了,林时年后来只要看见他那张脸就觉得手痒想揍人,为了好好忍着,他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张烁阳找上门来挑衅,他就把他脑补成大猩猩,比如今晚,就是一只糊了发蜡的大猩猩模仿人类,但模仿不像,开一瓶可乐还要呲得到处都是。

      顾闻帛听完沉默片刻,“看来你对自己身手很有自信。”

      这话带着一丝质疑,林时年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高挑的身材和淡定的表情,心里隐隐又有些燥,“要不我们比划比划?不伤和气,点到即止,顾老师可以亲身测试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自信。”

      顾闻帛跟他对视片刻,意识到这不是玩笑,林时年是真的想跟他试试身手。
      原来这小孩儿不是被人欺负急了被动还手,而是原本就热爱打架。

      大概林时年太不让人省心,顾闻帛看着他那样跃跃欲试的样子,立刻自我反省了打架的害处,转眼间已经切换立场,从一起打架的战友变回了三观正确的老师。
      语气也恢复到讲课时的状态,“比划比划?你觉得打架厉害很自豪吗?你现在是高三备考,又不是为国出战,你的荣誉感应该放在学业上,而不是逞匹夫之勇,拿出一挑十的勇气,我相信你连一本都能考上。”

      画风突变,林时年懵逼地眨了眨眼,“顾老师,刚和我一起打架的那个,不是你吗?”

      顾闻帛好像已经删了那段记忆,一脸的斯文端正,“林时年,你要好好努力。”

      也许是话题忽然过于无聊,或者之前体力消耗太大,林时年刚想再说点什么,一张嘴却变成了绵长的哈欠,困意来得波涛汹涌,打完一个哈欠,他已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觉得眼皮上好似挂了秤砣,一秒比一秒更沉。

      他揉揉眼睛,转头就走,“不行,困了,顾老师再见。”

      顾闻帛按住他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林时年说着眨了眨眼,先是睁大一些,又稍稍眯起一些,仰着头,无比专注地看向顾闻帛,停了几秒,忽然倾身靠近。

      距离忽然缩得极短,顾闻帛甚至可以看到一片雪花落在林时年嘴唇上,还没停稳就融化了,变成一颗细微而晶莹的光点。

      身前少年呼吸声略显急促,温热的气流在顾闻帛颈侧圈出一小块夏天,他像被施了定身咒,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正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就听到林时年说:“哦,我看错了,这个不是伤口,是颜料,在下巴这里。”

      他抬起手,指尖触到顾闻帛的皮肤,“就这儿。”

      顾闻帛微微侧头躲开,随便用手背蹭了一下,没擦干净,林时年直接上手,动作毫不温柔地把颜料弄掉,然后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又在顾闻帛脸上捏了一下,“顾老师这么帅,以后打架得小心别挂彩啊。”

      顾闻帛眉头一皱,反手也在林时年脸上捏了一下,“让我小心,你自己就不需要小心了吗?你这脸皮能防弹吗?”

      林时年笑出声来,“顾老师,你真有意思。”

      顾闻帛:“……”

      雪天路滑,顾闻帛一路把林时年送回宿舍。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林时年没眼镜本来就看不清楚,这会儿更是雪上加霜,眯着眼摸着墙往前走。
      像一只刚睁眼的奶猫,只能用胡须探路。

      顾闻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明明心里觉得林时年是个“危险物品”,但还是忍不住以身犯险,把胳膊伸了过去,“墙上不干净,你扶着我吧。”

      林时年抓住他的臂弯,闭上眼睛说:“我现在是盲人了,全靠顾老师给我带路。”

      顾闻帛心里笑了一声,想说我是导盲犬吗?

      走到画室门口,林时年还没闹够似的,拉着顾闻帛的胳膊抬高一些,像扶着扶手一样,把自己的胳膊覆了上去,“请叫我慈禧老佛爷。”

      “你是老佛爷那我是什么?”

      “肯定是小李子啊。”林时年抖个机灵,然后见好就收,“李奥纳多的李,顾老师打架那么帅,怎么能演太监呢?”

      “……”顾闻帛,“你到底有多想和我打架?”

      “打吗?”

      “想都别想。”

      ==============手动断章分割线==============

      林时年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中午才醒。
      他有轻微起床气,一脸茫然地坐起身来,习惯性地到枕头下面去摸眼镜……
      半分钟后,终于回笼的记忆才在脑中发出“咔嚓”一声。

      哦,对,眼镜已经碎了。
      不过好在度数不高,而且还有一副备用隐形。

      脑中紧接着跳过几个画面,就像比赛之后的慢镜头回放,一帧一帧都是顾闻帛打架的场景。

      窗外雪地反着阳光透进屋子,林时年裹在宽大的白色长袖T里,小小一只,看起来干净清爽无公害,形状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舒服晒太阳的猫。

      画面好像定格,岁月静好的场景中,林时年忽然用力抓了抓头发,“啊啊啊啊啊——!”

      坏了坏了。
      顾老师!

      他昨天光顾着出气,没想得那么周全,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大概闯了祸了。

      他已经决定回家,横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人家顾老师可不是。
      作为助教打了学生,这事儿可大可小,丢工作都是轻的。

      绝对不能把顾老师牵连进来,林时年急忙赶到画室,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顾闻帛已经走了,而且听说是引咎辞职。

      顾闻帛把打架的大锅一人背了,说他昨晚看到张烁阳欺负同学,一时冲动,就把人“请”到医院改造思想去了。

      他没提林时年的名字,现在画室众人都在猜测,张烁阳到底欺负了哪个同学?
      只要林时年自己不认,这事儿就不会找到他的头上。

      林时年背后一阵冷一阵热,觉得顾老师实在太仗义了,如果自己这时候当了缩头孙子,可就太特么不是人了。
      ……

      下午一点钟。
      某三甲医院住院部,张烁阳躺在病床上,一身淤伤姹紫嫣红,原本还算帅气的脸盘经过一夜发酵,已经肿成了一只猪头,活像刚从整容室里出来,而且还是手术失败那种。

      张烁阳原本觉得,自己这么惨,好歹也得是个二级伤残,必须把林时年抓进局子,告他个故意伤人,但医生却说他身上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等瘀血退了就像没事儿一样。

      这他妈往深处一想,简直是在夸丫林时年技术精湛,拳拳到肉,他妈揍完了还不用负责。
      张烁阳疼得一夜没睡,又硬生生气了一个早上,左思右想,终于是没报警也没把这事儿告诉爸妈,一来没用二来丢人,他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回头他出了医院,就带人把林时年抓来,亲手给丫剥皮抽筋!
      还有那个顾闻帛,也他妈得让丫跪地吃屎!

      张烁阳正愉快地在脑海中实施十大酷刑,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以为是甜美可人的小护士过来换药,努力把一张整容失败的猪头脸凹出三分帅气,扭头看向门口。

      门前人影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像一棵长在山间的兰草,脸上挂着一副与世无争的冷清,张烁阳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惊呼一声,身体部件不经大脑调配,擅自落荒而逃。
      他半身不遂似的缩到墙角,用被子挡在身前,实在找不到更多方式保护自己,才惊恐地对上林时年的视线,“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林时年走到病床前方,隔着半米停住,睫毛缓缓下压,淡淡一片阴影好像细雪落入寒潭,溅起一层令人颤栗的凉意。
      他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张烁阳。

      张烁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全部在嗓子眼儿里冻住,呼吸也越来越慢,那种被肉食动物盯住的感觉越来越强,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筛糠似的哆嗦起来。

      足足一分钟后,林时年才移开视线,“啪”的一声,把一个纸袋扔到床上,语气像蒸馏水一样平淡,“给你,医药费。”

      张烁阳瞪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就在刚刚,他几乎以为林时年要杀人灭口,谁能想到他那样凶神恶煞,居然是来送医药费的??

      林时年视线一扫,“你不检查一下?”

      张烁阳像个提线木偶,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动,哆嗦着打开袋子,数出整整一万块钱。

      昨天上药时,他曾幻想过让林时年赔钱,让这个看起来很穷酸的小娘炮当众出丑,没想到幻想成真的时候,他却狼狈至极,一边怕到发抖,一边又觉得每个肺泡都气到爆炸。
      林时年这种赔钱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挨揍就像卖-身,还他们明码标价。

      “林……林时年,你到……到底什么意思?”张烁阳试图硬气,但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弹棉花,要顺着牙床屁滚尿流几个来回才能顺利出口。

      林时年上前一步,漫不经心地从裤兜里摸出记号笔,“啵”的一声拔开笔帽,将笔尖按在张烁阳额头上,写下一串号码。

      张烁阳挺尸当场,根本不敢反抗。

      “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林时年说,“有事找我,别去惹顾老师。”

      张烁阳又陷入了不知如何反应的状态。

      林时年问:“听见了吗?”

      张烁阳这才捣蒜一样点头。

      林时年却还是不太放心,点开语音备忘说:“现在发个毒誓给我听听,一千字起,要态度诚恳,不能中断,不能重复,否则字数翻倍。”

      从前只有张烁阳欺负别人,这还是第一次受人欺负,他一时头脑空白,眼眶酸涩,什么报复不报复的统统抛诸脑后,他只想扑到亲妈怀里嚎啕大哭。
      ……

      林时年回到画室之后,直接把行李收拾干净扔到酒店,然后找主管宋老师说了前因后果——这件事完全因他而起,跟顾老师没有半点关系。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宋老师没办法,只好当着他的面,给顾闻帛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回来继续代课。

      林时年脸上表情很淡,耳朵却像野生动物似的高高竖起,只等宋老师给他报个好信儿,却没想到,宋老师很快就放下手机,摇头道:“他说他不回来。”

      “为什么?”

      “他说快期末了,学校忙,就算没出这事儿,他也已经打算走了。”

      这理由说得过去,但林时年并不相信。
      画室带课是一种非常辛苦的兼职,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赚钱,他觉得顾老师经济状况一定非常拮据,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是个借口。

      林时年要了顾闻帛的联系方式,本想请他回来,但转念一想,不回来也许更好,张烁阳见不到顾老师,自然不能找他麻烦。
      只是顾老师的工作怎么办?

      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用自己省下来的生活费,补偿顾老师的经济损失。

      那边顾闻帛刚放下电话,就又听到铃声响起,还以为是宋老师又打过来了,没想到对面传来林时年的声音——像未经琢磨的水晶,带着剔透的少年感,又略显薄凉。

      “顾老师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顾闻帛正和一群朋友吃饭,闻言停下夹菜的动作,筷尖儿刚好落在一块小粘糕上,压出浅浅的凹陷。他脑回路一歪,想起自己昨晚在林时年脸上捏了一下。

      “怎么了?又想约我打架?”顾闻帛猜测林时年找他是要讲辞职的事,故意带歪话题。

      他当助教本来就是在玩儿,完全是因为跟狐朋狗友打了赌,愿赌服输,要完成指定任务。

      昨晚那场乱子虽然是林时年和张烁阳之间的私人恩怨,但闹出那么大动静,总得有人背锅,他这个玩票的局外人刚好合适。

      林时年听出顾老师不想见他,不敢说自己想要道谢,稍微耍了一点心机,“顾老师,我买了车票,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北京。”

      “什么?”顾闻帛原本微扬的嘴角一落千丈。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原本笑闹的一众狐朋狗友立时收声,拿眼神互相询问:什么情况啊?顾少爷刚才还面带桃花,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电话那头是哪位祖宗啊?面子这么大吗?

      林时年“嗯”了一声,尾音轻颤,勾着顾闻帛的心里也起了一层涟漪。

      “是因为张烁阳吗?”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顾老师现在忙吗?或者等你忙完了,我再过去找你。”
      林时年看似是在商量,实际根本没给对方多少选择余地,横竖都要见面,只不过时间早晚的区别。

      顾闻帛报了地址,林时年嘴角终于扬起笑意。

      做完好事拍拍屁股就想走吗?抱歉了顾老师,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好人。

      这个人情必须要还。

      顾闻帛给的地址是一家KTV,自己家的产业,是他高考那年三叔送他玩的,他当时醉心音乐,天天抱着吉他蹲在天桥底下卖唱,家里嫌他丢人,就给他找了这么个固定场所练习。

      KTV其实不太适合聊天,但他还带着一群狐朋狗友,约在自家地盘比较方便安排。
      他本意是让那群人自己开个房间去浪,他跟林时年找个小角落单独谈谈,但那那群发小今天不知道喝了什么鸡血,一个比一个亢奋,非要跟这位“小徒弟”见见。

      顾闻帛自己并没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把“外人”带到自己的小圈子来,众人已经认定了,他和这位小徒弟之间存在不可描述的关系,眼中无不洋溢着吃瓜的热情。

      千呼万唤始出来,林时年出现时,包房里足足静了五秒。

      六个发小坐成一圈,十二只眼珠子像探照灯似的,直勾勾往林时年脸上扫描,一个比一个笑得荡漾。

      顾闻帛觉得这群损友太丢人了,当即和他们划清界限,对林时年说:“这边已经没事儿了,我跟你换个房间。”

      一群人中张麦伦皮肤最黑,坐在沙发上恍若隐形,他仗着自己不显眼,超大声逼逼以示抗议,“带了朋友也不介绍一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对对,忒不地道,必须罚酒!”
      “罚酒罚酒!”

      法不责众,一群人同时嚷嚷着表示抗议,顾闻帛正要来个杀鸡儆猴,林时年却抢先上前一步,“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你们聚会,要罚多少,我替他喝。”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拍手叫好,顾闻帛却眉头轻皱,他在国外待过几年,对喝酒这事比较敏感,林时年长相显小,让他忍不住多问一句,“成年了吗?”

      张麦伦起身挥手:“小可爱你先别说!咱们来玩儿个游戏!”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车你们信吗?对,我就是这样的狗作者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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