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逍遥酒馆》镜见

21、第21章 调用师

　　山洞的最下方是个地下湖，一路走下来与其说是跟随空气流动，不如说是跟随直觉。

　　林露可越来越确定这里有什么东西存在，尤其是湖泊附近。湖泊里仿佛有种声音在召唤她，要她慢慢靠近，这声音就像是在很熟悉的人站在故乡村口迎接她一样。

　　“露姐姐，你在干什么啊？咱们回家，好不好？”

　　欧文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他根本不知道林露可为什么要领着他一路向这么幽暗的地方前行，而林露可询问他是否听到什么声音的时候他也果断摇头——这里除了水声和滴水声，还有什么动物低声的咆哮声，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湖水里。”

　　林露可已经靠近了湖边，半蹲在这里。湖边有一圈堤坝一样拦在这里的原石，石与石之间形成罅隙，稍一不留神就有要坠入湖中的风险。

　　她依然鼓起勇气，不顾欧文的喊叫，伸手搅了搅冰冷的湖水。

　　湖面开始泛起涟漪，水纹越扩散越大。

　　“姐姐，小心！”

　　最开始林露可还以为欧文在让她小心不要掉入湖中，但当身后的“东西”忽然带着股腥臭的风扑来时才发现远远不是这么回事。她侧身向旁边一躲，勉强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来袭的竟然是只体型比刚才的老鼠不知道大多少倍的怪物。怪物长相丑陋，好像老鼠脸镶嵌在了干瘦人类的身上，宽耳朵，鹰钩鼻，脸颊瘦得连肉都没有，浑身上下都带着死亡和腐臭的气息，走起路来总是弓着腰，像是喝多了酒无法保持平衡的醉汉。

　　然而力度大得惊人。这一记攻击将石头都砍出了深痕，怪物的爪子一定胜过于刀刃。

　　而且速度极快。林露可尚且只能勉强认出个轮廓的时候这怪物已经对林露可发动了二次攻击，被白光反弹出去，和老鼠一样举着爪子哀叫，只是这一击让它更多的是激起怒意，不是退意。

　　“小心啊！”

　　欧文的声音让林露可回到现实，她才发现一个问题，这一击就让周围的白光衰减了不少。

　　保护她的这圈白光是有强度限制的，越是强力攻击则衰减得越快，也和跟随她而来的人有关系。能力越强的人赐予的强度就越高，而只是个普通小男孩的欧文和她之间的契约强度显然还是不够。

　　“跟姐姐走，快点！”

　　林露可当机立断，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她还担心山贼那群人一会也追过来，所以想带着欧文逃走，然而这时怪物却狂吼起来，刷刷刷，不到五六秒退路就全被封死了。

　　林露可将欧文护在身后，有些绝望。只是一只怪物她尚且都应对吃力，增援的这一堆……至少有十多只。

　　山鬼。

　　这就是村长河叔曾经提到的“山鬼”。出现时总是成群结队，用车轮战也能将猎物耗得精疲力尽，最终倒下，成为他们的美食……只是林露可此时从它们眼神里看到的不仅仅是贪婪，贪婪中好像还带着些更深的含义，好像人类的猥琐者看着美女时眼底总是带着垂涎三尺的光。

　　林露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忽然间好像有阵清风忽然刮过，极为锐利，将山鬼的攻击队形冲散。

　　类似的感觉已经在山坡那一带时感受过一次，熟人出现了。

　　那个名叫“阿狂”的男人在一众凝视之下悠然地爬上了块最高的岩石，站在那边拍拍手，还向林露可挥手致意。

　　“真巧，又碰到你了。”

　　“你跟踪我？”

　　“我路过，在这边钓鱼。”阿狂挥了下手里的细长木棍，“正好听到这边的风儿有些喧嚣，所以来看看，果然爱出风头的人走到哪里都很热闹。”

　　林露可真想一张彩票砸他脸上——这也能路过，怎么不给她中个五百万回来。

　　“你混蛋……把护符还给我！”要不是护符被这家伙拿走，她会被围堵成这样？

　　“护符？你在做梦吧。”阿狂说话时依然令人火大，“我是山贼，顺手牵羊是天职，你忘记了？”

　　“我绝对饶不了你！”

　　林露可不是说说而已，愤怒忽然令她的感知不知上升了多少倍，水里的东西猛地响应了她的呼唤，向她迅速游来。

　　一股神秘的力量汇聚全身，好像清流涌入了她的血管，令她重获新生。

　　“哗啦”一声，水面破开，一样法器从中跃出。

　　连阿狂都稍微愕然了下，没想到水底居然藏有东西，还能回应林露可内心的呼唤。

　　这东西从外表看像是个旋转的茶壶，通体由晶莹的玉石打造，壶内迅猛作响，大量水流化作箭矢，从壶身内部喷涌而出。

　　圣洁的气息再次笼罩整片湖区，山鬼们猝不及防，被水箭穿透了身体的也有不少，还有些则被撞击出了大片伤口。

　　阿狂站在那边，沉思不语。

　　依然是从他的视角来看，这是非常玄妙的一件事。这个散发迷人幽光的玉壶是什么，他居然不知道，但知道那是样非常强力的法器。

　　但怪事也在于此。但凡这世间所存的法器都应该能令人感觉到些许元素之力的附着，却从它身上感觉不到，外观上看仅仅像是个有钱人收藏的工艺品。

　　和上次一样，奇怪的现象又来了。林露可上次是调用了初级火焰护符，令它发挥了额外数十倍的威力，这次呢？

　　这次更为令人瞩目，这老板娘竟然调用出了样连他都破译不了的存在，正常么？

　　身份暂且不提，也不是他特意张狂，但天下罕有他不知道的珍稀神器。如果不是他状态不好，就是这东西一定已经超越了世界的常理，至少不是他一向熟知的那些道理……和最近的异象一样。

　　越来越有趣了。

　　“你还站在那里不走……下一次我的攻击目标就是你！”

　　“你真有意思，老板娘。”阿狂被逗笑了，“这世间还有人傻到要将攻击目标暴露出来的吗？”

　　林露可一时语塞。

　　“好了，先帮忙收拾下这些怪物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林露可脑海中闪过个问号——怎么回事？阿狂是山贼，又好像和抓她和欧文的那些人不是一伙，而且他在这边钓鱼居然没被这些山鬼发现……也没被那些山贼发现？

　　钓鱼？钓……

　　林露可大脑转不过弯了，看着山鬼成群结队地放弃了她，转而气势汹汹地开始群攻那男人。

　　“老板娘，快点救命，它们在打我。”

　　“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有慌乱的样子？”

　　“慌乱了啊。”阿狂轻松躲过另一击，如在攻击的暴雨之中信步穿行，“我慌乱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不够绅士吗？”

　　不但不够绅士，还挺欠打。

　　林露可真是没看出男人哪里需要帮忙，他好像也没有多强大，跑步速度也没那么快，可就是匪夷所思地所有山鬼、甚至四五只山鬼冲过去都打不到他。

　　这家伙……到底是需要帮忙还是不需要？

　　林露可还在疑惑，但男人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脚步开始慢慢减速，刺啦一声，他身上的床单被山鬼爪子扯掉了一半。

　　“你……等等！”

　　林露可觉得她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帮助一个非常可疑、还抢走了她东西的人？然而动作却本能地跟上，心念合一，水壶再次调转，成片的水箭悬空，辅助攻向男人的方向。

　　水箭又穿透了几只山鬼，山鬼的躯体倒在地上，血液混杂后散发出的气息更为腥臭，让人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悬清壶。

　　林露可脑海中忽然接受到模糊的概念，好像无意中知道了操纵着的这宝物的名字一样。这壶是样珍品，是能发动超大范围攻击的神器，如果用宝石、魔法素材来喂养还能再次进化，不断提升水箭的威力……属性是圣和水。

　　这是系统破译的吗？还是……

　　林露可不知道是忽然接受信息导致大脑死机了还是操纵时间过长有些缺氧，突然没什么力气，头晕眼花，而这时身边则传来另一种撕裂的声音。

　　光芒破开了，一只山鬼将她按在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离我远些！”

　　一只山鬼居然趁她没力气的时候撕扯开了她的衣袖、衬衫领口，对着她阴森森地笑，笑得口角流涎，不怀好意。

　　林露可惊得叫出了声，本能地用手去抵抗，一张手就摸到大片粘液——山鬼伸出长长的舌头，正要舔舐她的脸。

　　林露可当时就差点恶心到吐出来，眼前一黑。

　　血液飞溅。

　　林露可反应过来她还安然无恙的时候先松了口气，随即手一抖，下意识将山鬼的尸体推开，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冲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开个玩笑，但别过分。”男人，阿狂这句话不是对着她说的，是对着那些山鬼，声音好像换了另一种模式，变得清冷，“你们如果还有点领地意识，就该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

　　林露可吃惊地转头，望向阿狂。

　　山鬼们应该攻击的，没有。它们第一次退缩了。

　　林露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看到那些山鬼好像突然间看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吓得瑟瑟发抖，争先恐后地逃走。

　　“你不是……打不过……”

　　“我是打不过啊。它们自己要逃跑的，和我无关。”

　　男人有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实际上他阴冷地注视着这群逃走的山鬼，心里暗想一件事——这些畜生，之后一个也别想跑掉，一个不留。

　　“……啊。”林露可才想起欧文，但欧文好像全程挂机了一样，居然在那边睡着了。

　　这孩子心也太大了吧。

　　林露可冷汗，但也舒了口气，还好欧文没看到恐怖的一面。

　　“这东西从属于你了？真有意思，怎么做到的？”阿狂跳下石头，向她竖了下拇指，“你是圣光者，还是魔法师？”

　　“我是……调用师。”

　　“什么？”

　　“调用师。调用……掌管自然的力量。”林露可说话的时候莫名恍惚，好像这台词是出现在脑海中，她在跟着念一样，“诞生于法则的空隙……调以虚妄。”

　　阿狂从未在这世界里听过有这么一种职业，所以久久凝视着林露可，一言不发。

　　　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