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小羊兒

11、怡香院

　　天色还未亮，朝日才刚要东升，一道黑影极快闪出丹凤门，那身影之迅速，不过让守着大明宫正门的侍卫们以为是自己闪神。

　　谁人有这么好的身手，当然是墨寒，她今日早起便出宫，想着午时之前就能回来，运了轻功出了大门，再行一段距离，墨寒便将速度慢了下来，改为步行。

　　先回将军府，隐身观察了一番，确认府中无大事之后，便走到了街上。

　　此时旭日已升起，街上小贩也纷纷出来摆摊，墨寒一路上都未随便看路旁的小玩意儿，而是专注的寻找糖葫芦摊贩。

　　她买了两串，沾满了蜜糖的糖葫芦，看了着实让人垂涎三尺，担心糖葫芦放久了不新鲜，墨寒便加快脚步，急着赶回宫中。

　　她远远瞧见，一名走路斜斜扭扭的少年，搂着ㄧ年轻少女自某个楼阁走出来。

　　墨寒看了一眼，便往旁让了让，让开好几步的距离，又低头看了一眼糖葫芦，继续加快脚步。

　　殊不知，甫一抬头，那少年便朝自己撞了过来，墨寒手上的糖葫芦向空中翻了一圈，还好墨寒眼明手快地接了回来。

　　她抬头，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少年傻笑地看着墨寒，迷濛的眼里带着计谋得逞的调皮，轻快的笑道：“喂，走路不看路啊？”

　　墨寒闻到对方满嘴酒气，便立刻退开了，她也不想和酒醉之人多话，转身就要走。

　　那少年却又追上前：“喂等等”，踉跄了一下。原本站在他身旁，柔弱无骨的少女娇娇地喊了一句：“公子小心”

　　墨寒闻言，眉头又拧的更紧了，她诧异那女子为何会喊那酒醉之人公子。刚刚相撞那一下，她的手臂分明撞到了那人胸前的不平坦。

　　那人一手抓住了墨寒的肩膀，墨寒有些不悦的转身，却见那人依然带着酒气笑着：“喂，妳叫什么名字？”

　　墨寒却不瞧那无礼之人，而是将视线停留在她身后，她刚刚步出的楼阁，“怡香院”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墨寒越发觉得此人怪异，一女扮男装的女子出入青楼，不知是何用意，她再次转身，这次也不停留了，速度快的让身后之人无法追上。

　　而站在原地的“少年”不悦的眯了眯眼，接着大笑道：“真有意思，可没有人敢如此对我呢”

　　“公子，别为不重要的人气恼了，我们...”那娇滴滴的女子一边说着话，一边靠上她的肩，在她耳边吹着气。

　　谁知她袖子一挥，不耐道：“妳回去吧，爷今天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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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一段小插曲的墨寒，也没放在心上，回到宫里，便见墨语歆在庭中，闭着眼躺在一榻上，惬意地享受着温暖微风和日光。

　　“小姐”墨寒轻轻唤了一声，怕墨语歆入眠了，被吵醒。

　　然而墨语歆只是闭着眼休息，在墨寒踏进庭中时，便晓得。她睁开眼，瞧见墨寒手里的糖葫芦，满意的伸手接过，接着坐起身，咬了一口在嘴里，蜜糖化开的滋味，甚是甜美，满足的咀嚼几下之后，对着墨寒道：“另一串妳吃罢”

　　墨寒也不客气，她看了一路，早已后悔当初没有先吃一串再回宫了。

　　“出宫有遇到何事么？”

　　通常若无事，墨寒定会立刻摇头，可此次，似乎停顿了一下。

　　观察入微的墨语歆便开口问道：“有事？”

　　墨寒也不觉得有甚好隐瞒的，便道：“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倒也不甚重要”

　　“哦？何人”墨语歆好奇，墨寒这一身冰冷气质，纵然长得颇有姿色，走在路上，亦是无人敢接近。

　　“墨寒不知，那人似是喝得酒醉”

　　酒醉的人定是没睁眼，墨语歆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可她明明是一女子，却身着男服，出入怡香院，着实奇怪”墨寒将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哦？她对你做了何事？”墨语歆闻言，一阵轻笑，莫非是她？世人皆知，三公主荤素不拘，风流成性，奈何陛下疼爱，至今仍按三公主的心思，并未替她找驸马。

　　墨语歆一直觉得，外人传的太过，三公主今年方十八，她小时后入宫，也见过三公主几面，那三公主一见她，便会故意露出色眯眯的双眼道：“小歆儿如此有姿色，将来嫁给本公主如何？”说罢，还会揉着墨语歆软嫩的小脸蛋。

　　明明大她两岁而已，却摆出一个急色老头的模样，却不会让墨语歆感到不适，反而这总是爱乱讲话，生得好看，眼角透着邪媚，面上却时常带着浅笑的三公主特别有趣，与宫里其他墨守成规，严肃的公主们，大不相同。

　　“她无故撞了我，又向我问了名字，我看她不像缺钱之人，却也留着一份担心，未等她出口敲诈，向我讨要钱财时，便离开了”墨寒在回宫途中，就觉这怪人定是有目的。

　　墨语歆闻言，忍不住笑，原来墨寒把三公主当作碰瓷的了，墨语歆也不担心墨寒被人欺负，毕竟以她武功，随手便能撂倒几个大汉，更何况是ㄧ女人。

　　墨寒亦被墨语歆这摸不着头绪的笑给弄疑惑了，但她也未深究，而是抬头看看赤红的太阳，似是有变热的趋势，便开口道：“小姐先回殿吧，这日头就要晒下来了”

　　随着墨语歆起身，眼前一阵亮光闪过，原来是墨语歆头上的发钗，上面镶嵌的宝石，在照到阳光后，透着好看的光泽。

　　墨寒晓得，墨语歆是非常喜爱晋王妃送的这个头饰，不只昨日亲自收起来了，连今早，梳妆完之后，也是从卧房取出，自己戴上，与昨日随意放置的金步摇，有着完全不同的待遇。

　　“替我取琴过来”庭中有一亭，向上翘的屋檐，正好遮挡太阳，却也不觉阴暗。

　　平时在将军府，墨语歆无事，就会弹弹古琴，她打小便习琴，如今琴技已是绝佳，要论造诣，可是少有人及。

　　墨寒迅速的进殿，搬出一把深色木头的古琴，放在亭里的石桌上。

　　墨语歆先是随意拨弄了几下，清脆声响传出，复又将动作停下，目光在琴上的琉璃花纹停留几秒，再次抬起一双纤纤玉手，
　　左手按弦曲音，右手跟着弹弦出音。

　　看似放松的姿态，可那挺直的背脊，不难看出这是习琴多年，培养而成的坐姿习惯。手指在琴上七弦跳动，弹、抹、勾、打、擘，手法虽柔婉，每个音调却都强而有力，连跟在墨语歆身边多年的墨寒，听小姐随意露一手，次次都觉是场盛大飨宴。

　　琴声悠扬，清脆悦耳，如细水长流般，一丝丝缓慢地将人带入古琴的意境，那一个个的音调，像有魔力似的，让周围聆听的人皆陷入那大地皆静的画面。

　　就连刚踏入承恩殿的太子，也被这琴声惊艳到了，脚步停在原地，直到一曲结束，李扬才回过神，愣愣地看着亭中，白色纱帘透着的曼妙身影。

　　墨寒也感觉到了外头动静，掀开帘子，向李扬行了一礼：“太子”，李扬随意挥了挥手道：“免礼，日后在东宫可不必对吾行礼”，语毕，便迳自走到亭里。

　　“歆儿，妳这琴技着实高超，真不愧是本太子的爱妃”李扬一脸陶醉的望着墨语歆。

　　墨语歆看了眼李扬清澈澄净的眼眸，轻笑了声：“是太子不嫌弃”

　　“刚好歆儿琴技了得，吾亦擅长吹箫，今日刚得一把新玉箫，不如合奏一曲？”李扬一边说着，一边自袖口曲出一把细长，透着青玉色光泽的玉萧。

　　“此乃吐蕃进贡之物，今晨接见了吐蕃使臣，方得知此玉箫甚难打造，玉石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吐蕃此次前来，亦是颇为用心”

　　“甚好，这稀有之物，当配太子”墨语歆手抚着琴，又道：“太子可有什么钟意的曲子？”

　　李扬闻言，挑了挑嘴角：“歆儿弹什么，吾自然接得下去，歆儿决定便好”

　　墨语歆看着李扬自信的眉眼，也未多话，而是双手放到弦上，认真投入。

　　起初只是缓慢而悠长，渐渐的，音速加快，那缓慢的河水，彷佛受到推力般，湍急了起来。

　　李扬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墨语歆提了速，亦是未有丝毫落后，可当那琴声，渐渐一点一滴的缓下来，几乎都要停住，李扬必须全身心地专注，突然一个直上云霄，或缓或急，时高时低。

　　一曲结束，李扬已是满头大汗，坐在石椅上喘着气，瞧着墨语歆未有丝毫影响的面容，赞叹道：“歆儿果真不同凡响，如今这ㄧ合奏，方知吾与歆儿差的可远了”

　　墨语歆自身上取出手帕，递到李扬的手上，道：“太子吹的箫，很是杰出，还未见过比太子出色的”

　　李扬听到称赞，亦是颇为愉悦，擦过额头上的汗，道：“歆儿谬赞了，吾今日前来，是因母后今日提了一句，过些日子，要办场桃花宴，宴请宫里所有嫔妃，顺便让各妃嫔和太子妃熟识，歆儿得同母后一起打理，这阵子，可都闲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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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似乎有些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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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前几日说要更新
结果食言了...
更新的慢，进度也慢
感谢各位的收藏
以及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