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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更毕 ...

  •   青龙醒来时看见守在床边的青年,迟疑了一瞬,那青年挑起眉梢,报以一个微笑。
      眼神交过,心下了然。
      皇帝笑盈盈地撑着下巴,刷地亮出一溜盘龙镇纸以及治伤良药等物,道:“他前日晚上来偷药材以及你封印妖物的玉器,被打昏了去。”

      沐绍青撑着床沿坐起,双目微狭:“前日……我睡了两天?”他眉目间黯淡了些:“早知就不饮那奶酒了,没想到还是误事。”
      然而,说完这话,又似觉得有甚么不妥。他重又瞧向皇帝,面露惑色:“那为何直到今日,都是你?”

      皇帝现出无辜的神情:“这与我何干?我什么也没做,照吃照睡,甚至还替那小子去太后那里请安了两遭……却也还是这样。”
      不过他抚了抚后脑,又瘪嘴道:“但那日你踢我一个大包,直至现在都疼,啧啧。”
      沐绍青木然了片刻,醉时的记忆在他脑中纷乱地纠缠——元昭应似说了些什么惹他甚动怒,只觉得这小子实在该死,然后就……
      他踢了他一脚,而后还做了些什么?
      耳侧皇帝还在唠叨:“我不出来与你说话的时候,能觉察到他心里那些坏念头……譬如偷了你的东西去给那尾小白龙之类,喏,还给你。”

      沐绍青有些僵硬地接过那些物什,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问道:“那他现在在何处?”
      皇帝转过头,似乎在四方打量会否有人来,然后才把脸倾到青龙耳边,压低声音道:“问我?难道不是你自己把他的神魂封印了去?唉,这可算是……杀人?我还有些怕呢,他身为天子应承天命,应是杀不得的吧,这事若给四海游神,巡逻功曹听了去……唔——”
      青龙猛然抬袖捂住他的嘴,把他后半截话堵在嘴里。“噤声!在我有了计较之前,再不得提及此事半字……”

      皇帝挣脱出口鼻来喘息,看见青龙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里,竟然也现出了焦虑惶急的神色。他一定是极为此事担忧的,然而……
      皇帝开口,笑道:“难道你不后悔?”
      沐绍青皱眉道:“那时我是疯了……倘有半分理智,又怎会做出此事?”
      皇帝稍扬起唇角,带些风凉地笑:“不剩理智,就是出自本心,亦是说若有同样机会,你照旧会杀他一次。”
      沐绍青探向外袍的手猛然一颤,他凝眉望向身边的青年:“你在说甚么!我此生从未想过为一己私利去杀任何一人……”
      皇帝“哈”地笑了一声,殷勤地绕过他的腰为他扯上袍带。“这算什么。你的本心爱我,我心中惟有高兴。”

      但青龙又怎可能同这青年一般,对任何事都用上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眼前这大半可以算是元成熙的青年对重过一次人生并没有强烈的追求——因为这人生本就不是他的。
      而另外那个拼命也要在他面前宣示自己存在的年轻人,却被他抹掉了。
      温暖的,带着热意的吻正好贴上他的眉心,皇帝问:“告诉我,若是清醒着,你是不是就会反而除掉我了?”
      他不喜欢这个问题,却也没有躲开。
      他回手去抱对方,喃喃道:“有一成……抑或是九成的可能吧。只是现在,也没得选了。”
      选择亦是一念间事,难分对错。

      他从金銮殿上退下朝来,目光掠过御阶下边那墨绿色的身影,相望一笑。
      下了朝去御花园里晒太阳,晴光耀眼得过分,他躺在石榴树荫下剥橙子,打着扇子的宫女被遥遥赶到另一边。
      “唉,还是进贡来的这种大橙子较甜,”他抬头望向上,粲然道:“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沐绍青在他眼前坐下来,道:“你不必自己做,不然便不像是你原本那样了。 ”
      “放心,没人能认得出来——他这十几年来做了什么,看到什么,认得什么人,我哪一样不是亲眼看着?”

      他说的这话却也原本没错。

      然而身边那人的表情却令皇帝很懊恼,他伸肘推了推,道:“别发呆了,那小子有什么好想的?”
      青龙否认:“我不是在想他。”他的声音却有几许滞涩:“我只是在想,你这样装作他,终非自然,不知能到几时。”
      “这话是怎讲的?我又不是无主的游魂野鬼,自他生下来我便在了,凭什么无端我成了歪门邪道?”
      沐绍青目光始终未见畅快之色。“我又如何能安心?如今元昭应无端没了,你若被人突然问,也应对不得。”
      皇帝轻蔑道:“这有何难?话到头,就算真要怪,也怪他刻意把你灌醉,全是自找!”
      青龙闭了嘴,隔了片刻,他站起身,道:“我且去别处走走。”
      “喂——”皇帝食指间衔着一瓣橙子,瞪着他的背影,无奈喊出一声。他袍袖一带,盛果子的红漆木盘被打翻在地,刚剥出的橙瓣,水灵鲜嫩的,滚了一地灰。

      皇帝无言地,瞅了一眼远处嬉笑打闹的几个宫女,甩手把盘子一扔。他想好时光理应做最好的事,例如看春日洗浴河山,晴风吹暖两岸。人生如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哪能步步复计,欲开心时得过且过罢了。
      到底是这个还是那个,其实他宁可不计较,因为计较来计较去,青龙却没有一刻开心。

      刚这样想了一瞬,他的直感觉察到,似乎有危险,滚滚而来。

      马上就看到了危险是为何物:那一尾小白龙气势汹汹挟尘而至,所为是兴师问罪。

      璃瑛扬眉瞪直皇帝,第一句:“梦游?”
      皇帝不知如何应对,摇了摇头。
      白龙立即举手扬鞭,一边道:“很好!照你约定,若连着两日不来找我对证,又非梦游,就是被奸人侵占了身体,现我要帮你将那奸人打昏——”
      银鞭嗖嗖而至,有千钧力,破万仞风,皇帝一介凡胎,如何躲避?

      他听见耳际破风之声与宫女惊恐尖叫声,口中大喊:“苍,速来救我!”一边极力鼠窜之。
      璃瑛并不攻他的头面,只是鞭鞭抽向脊背,皇帝心中大肆叫苦:“真来上一下子,不死也够疼……”
      他大声喊:“你打昏我也无用!那人已经没了,你打死我,连这个身躯都没有,正好一拍两散!”

      没想到弄巧成拙,璃瑛听到这话,只愣了一瞬,然后冷冷说:“没了?正好!他也讲过,若是不巧他没了,一定要将这具身子打成稀巴烂,谁也用不成!”话音落下,鞭势更疾,皇帝已是完全躲闪不得。
      青龙去得并不远,闻声急化光而来,正好看到白龙一鞭把皇帝抽倒。

      刹那间,狂怒之涛席卷云霄。

      其实若只打架,青龙是比同僚弱上几分的,木属的神龙,攻击再强也有限,他很弱,这是金白赤黑四位同僚给的一致评价。

      但璃瑛有些胆寒地发现,这回他兴许真的性命堪忧了。

      当然,这多半是因为他伤及多处牵制动作,刀势不够流利,进攻也不够迅猛的缘故。但青龙引动的风雷,每一击都不偏不倚直落他身上,丝毫也不因他受着伤而容情半分。

      璃瑛简直气得要吐血,为了个凡人,至于对他这样动怒吗?今日他不把他另只角也砍了回去挂墙,他把名字倒过来画!

      他厉声道:“苍,你无情,也休怪我无义!连你押了璃念的帐算作一起,今日幻影之斩刀下,不留你活路!”(写到这里我终于喷了。。。实在受不了要插花乱入的冲动。。。是的,这个刀名确实是在KUSO我不该这么KUSO的呀但是实在实在克制不了谁来砍了我的手T_T)

      青龙一拂袖,五天雷殛引下凡来,他冷冷道:“我主理刑司,押解逃犯是份内事,哪容你冗言!至于你胆敢加害人间天子……我亦不会坐视!”

      璃瑛冷笑道:“天子?怎地现在不说你的主子了?我杀的是奸人,而你们狼狈为奸,你脱不得干系!”

      赤龙手中烈火,白龙手中兵器,并为天地间两大杀器。白龙刀光随即出手——即使有人能堪堪避开那一片快到极致也利到极致的光影,也决没有人那无比霸道又刚烈的刀势下不伤分毫。半空中一声龙吟,青龙被迫现出原身,在半空回旋盘绕。

      手执阔斧的少年,脚踏在青龙背上扬刀砍下,他染血的衣袂在风中飞飘,脸却在微笑——元昭应勉勉强强回转神识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大喊道:“住手!!”

      *************************
      应声落下的有两条龙,一条白龙,一条青龙。
      璃瑛一击脱力后就现了原身,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尺来长落在元昭应手里。
      元昭应兀自头痛,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异象如何收场?要堵起数百人的悠悠之口可不容易。
      青龙落在地上,却化形成人,一振袖,在适才的打斗中伤迹斑斑的衣衫又变得整洁如旧。他举起手,微合双目,口中念念有词。而后晴空划过一道霹雳,随之降下滔滔大雨。
      瓢泼大雨冲尽尘埃,他住了手,伸手向元昭应,道:“快走吧,这方圆数里内顷刻就会被洗净,撞及此事的凡人被雨一淋也就忘了。”

      元昭应手握着白龙,按抑住自己后退一步的冲动,展颜一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青龙伸出的手一瞬僵滞,他的目光微微地在元昭应身上梭巡了一刻,才仿佛若无其事地道:“你是元昭应。”
      元昭应扯起嘴角笑了一声,更挺直了脊梁。“不错,这是我的名字,原来先生还记得它。”
      “因为仿佛突然想起,这六年来,先生在我面前直呼这个名字,就只有这一次。”
      “此前还唯有一次,就是昨日我迷糊听见先生说‘元昭应无端没了,你若被人突然问,也应对不得’。这种感受,原来也挺不错。”
      “先生贞守一诺数百年,世人皆知,令人感铭。先生扶助学生六年,竭尽心力,我甚感动。横竖不过一具躯壳,若能一慰先生,元昭应就去死,拱手将身躯让予又有何难?”
      “——只可惜两声‘元昭应’,突然令我心下通明。既然先生心中我是如此,何苦来自作多情讨你欢心?”

      元昭应哈哈一笑,又闭上嘴,心中的纠葛蓦然一轻。就算你再作低姿态,前来就舟也罢,我是宁可自毁也绝不就你了。
      其实那时被法印当头压下的一瞬,元昭应心中的惶急和惧怕,竟然多不过那弥漫而来的心痛——你苦苦隐忍这样久,什么都为我做,原来只有在昏失的时候才能流露一点本性。
      他心痛他的压抑,也心痛他的孤单,那时他甚至觉得就算把自己所有的全部都给他又何妨?只要能让他开心。因为他原是不恨他的,一直到听见他轻飘飘地对那人说“元昭应无端没了可怎办”。
      他想人说羁愁如冰雪见子而流澌,原来却只须听得一人淡然提起自己名字也会如冰雪浇淋一般心冷。

      沐绍青向前一步,道:“你误会了……那夜我失之粗暴,对不起。”
      元昭应想这又何尝是粗暴二字所能解释。
      他望着青龙琥珀色的双眼,觉得那眸子就像茶,澄澈平静,凡人不可能有这样美的眼睛。那目光也十分温静平和,就像是下一刻便会来安慰他——然而他知道自己再不可能错会这好意。
      元昭应望了他半天,忽然垂头道:“你走吧,回你的龙族西渊去,我不想最后弄到干戈分明。”
      沐绍青张了张嘴,却又闭上。
      元昭应道:“你留在这里也得不到任何东西的。璃瑛会把这事情传出去,师父会为我做主,我不信你们能好过。”
      沐绍青忽而道:“我走了,你就能对得起这国家黎民?”
      元昭应喉咙里涩了涩,忍着气道:“这天下是我元家的,不是烈帝一人的,更不是你的——自然,你要压制我,易如反掌,不过你也记住,我绝不会束手就擒,让你称心如意……”

      沐绍青沉默半晌,道:“那好,在我离开之前,想请你师父陆霞真人来京城一趟。我听说过,太乙真人曾以莲华为徒弟铸就新肉身,这是修道高深的人才会的本源之术。我乃是东方青龙,所属只有一行木,因此不可能造出肉身,但若汝师肯新铸一肉身,我将他带走,此后定然不再来烦你。”
      元昭应只觉得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牙齿响了一声,他复又淡笑道:“好,我就去请人。”

      又过了一日,陆霞还未到来,元昭应路过肃离殿,向里望了一眼。他看见其中空空不见宫人往来,几室的器物也被搬得一清。他推开一扇门走进去,沐绍青果真一个人在房中呆着。他像是习惯了长久的静默,就如同一尊雕像,让窗外四暮合上的云色在旁铺了一层流光。
      听见门音,他抬头望向元昭应,元昭应露牙而笑:“我是元昭应。”
      沐绍青盯了他的脸片刻,问:“你整夜没睡?”
      元昭应扬起嘴角,道:“没法子,我不能让别人抢了去,也不能叫谁得意。”然后他突然咚地一声在沐绍青面前跪下,一拜下地。“这一拜是谢你匡扶我们孤儿寡母登基,多年护佑国朝四海平安,”
      沐绍青道:“起来!你不须跪我。”
      元昭应又是一拜:“这一拜是谢你高德仁心,苦心施法,放我一条生路。”这话语间的讽刺,不见得不明晰。
      沐绍青呼吸一滞,胸膛略有些起伏,他道:“你不需跪我,也不许跪我。”然后一挥袖子,一股凭空的气力托着元昭应站起来。
      沐绍青也站起来,他的房里放了许多大小的箱子,都已整理完毕,他走到那些箱盒旁边,手按上其中一台金边红漆文饰的雅致木箱,道:“我要走了,旁的话也不必多说,这些是给你的。”
      元昭应愣了一下,道:“这些?什么东西?”
      沐绍青抿了抿唇,伸手,数台箱盖同时应声而起,刹时满室熠熠生光。
      元昭应被耀得晃了一下眼,而后失笑道:“传说龙族最多奇珍异宝,果然一点不虚,这些东西是不是连国库都装不下?”
      沐绍青背向他,负手道:“我知道这是些俗物……但你去检视,或者有用得着的。若不喜欢,可以告知我想要什么,我也尽力送给你。”
      元昭应掩了眼睛,心想,这算什么?我喜欢的,你也不给我。

      不日青城山山主接信前来了。玉冠博带的陆霞真人一甩尘麈,翩然摇头道:“因小徒精神分裂,所以需要多分他一枚肉身?不行。”
      “即使在下能做出肉身——又或能拜托仙僚为他做出肉身的话,也没有多的魂魄来驱驰这□□。非三清以上的帝座,无法造出魂魄,更遑论去做一模一样的魂魄。难道青龙君情愿在路边抓只孤魂填塞?”
      沐绍青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元昭应默了一阵,略有些心喜。又听见沐绍青言道:“那这种状况,如何能解?”
      陆霞继续摇头道:“这种状况实在罕见,在下既没策略也没把握。不过若姑且一试的话,倒是有个办法。这种疗法危险不高,但成功率也并非很大——乃是以长针刺激玉枕穴,如此几次,看能否消灭多余人格。”

      沐绍青目光微动,问陆霞道:“果真没有让两人共存的法子么?”
      陆霞立即摇头,摇到一半,忽又点头。
      沐绍青眼中一亮,道:“请说。”
      陆霞道:“我听来这二者都很健全,那不如彼此打个商量,譬如你初一十五出来,他二四六八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他赶紧哈哈一笑,拂尘挡住嘴角:“咳,我开个玩笑,真这样你们都会疯的。”
      元昭应道:“师父,你不该在这种事上乱开玩笑的。”他回首望向沐绍青,心想,完了,他会怎样?一定是一句话也不说,然后不声不响回去,他照旧是会忍的,尽管本意并不是如此。我能想个法子么?似乎也没有。
      沐绍青垂下头,向陆霞道:“那就请仙师施法罢。”

      元昭应等了很久,沐绍青终于向他走来,依旧也是低垂着眼帘,道:“我能请求陛下一件事么?”
      元昭应扬起眉,道:“要道别?”没说是与谁,心下自然知晓。
      沐绍青并不抬头,道:“仙师既然在此,陛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这番好意……我日后自会铭记在心。”
      元昭应道:“你傻不傻啊!师父都说了,他不是个人,只是我的病。你……”他一挥袖,转身大步向床而去,往上头一扑,昏睡去也。他已两日两夜未曾合眼,这一睡可是轻易不能醒。

      陆霞叹道:“唉,青龙君还是眷念旧情。这又是何苦?原烈帝思魂萦绕,所求不过是顷刻欢愉;青龙君心心念念,所求不过是偿还前情……我徒儿营营碌碌,所求不过是……”
      沐绍青在床沿坐下,淡然道:“维持本心么?”
      陆霞又摇头:“我徒儿是万事都不拘束的性子,你以为他会想那么多,实在是高看他了。我徒儿营营碌碌,所求不过是,青龙君心中重他——只是你看重他,不若他看重你,是以这道坎,他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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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自言自语症发作时间:

      主题:关于谁才是作者滴最爱

      魔王殿:这还用说,自然是我。桃花朵朵开,大家都爱我。第一男主,所向披靡,享尽所有福利……和灾难。爱到这种地步还不算爱?
      陆霞:咳,我觉得作者最爱的应该是葛兰。。。喜欢到宁可为他忍受唾骂强续一个奇怪的番外出来远目喝茶。。。
      元成熙&元昭应:反正我觉得应该不会是我。不仅这样,我想作者可能根本对我没什么感情,写我的故事也是纯属凑数,总之我过的很辛苦。但我觉得我家青青可能会比较得作者的喜欢,我也是搭他的光才能担任一次男主角,青青,谢谢你(向他撒花)
      青龙(沉默半分钟):肯定也不是我,话筒给别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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