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转机 ...

  •   在表白心迹以前,谁曾想过徒和竟能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

      时不时便要用腻人的话语挑逗张霁艾,使得女儿家烧红了脸,羞得无地自容,直想把他的嘴缝起来。

      就如此刻,因舍身救陷入流沙中的张霁艾,徒和腹部已有愈合迹象的箭伤再度裂开,鲜血浸染了衣物,他却像不懂疼一般,只含情脉脉地垂首看着替自己宽衣解带的张霁艾。

      张霁艾满心内疚与心痛,哪里知道情郎又起了玩心,衣襟敞开时,便听徒和笑吟吟地道:“姑娘现知道我们两情相悦,如今倒也不害羞了。”

      张霁艾反应半天才意识到他指得什么,顿时又满面通红,支吾半晌才又气不过地道:“你……你就非要如此说才痛快是不是?”

      徒和瞧她羞红脸的模样,心里喜欢得不行,捧着人的脸毫不含糊地亲了一口。

      “徒和!”张霁艾又惊又羞,忙不迭地轻推了他一把。

      徒和却对她的嗔怪充若未闻,仿佛回味无穷地戳着下巴道:“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夫君’。”

      “你……”张霁艾真是拿他无法,哭笑不得地将药粉撒在他伤口上面,听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瞟了他一眼,“你这嘴真是一刻不能消停。”

      邗季久在一旁把仙人掌的果肉嚼得咔咔响,恨不得要将面前这对情人放嘴里嚼碎,小声骂骂咧咧,又不敢真叫徒和听见:“没皮没脸。”

      虽嘴上功夫不差,但到底伤口不浅,撕裂过后变得更难愈合,未过多久徒和果真又起了烧,话也不见多了。

      大漠的黄昏已降临,靠前夜埋进沙子的方法,恐怕对高烧不下的徒和来说并无什么保暖的作用。

      邗季久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裹在徒和身上,只留一件轻薄的里衣蔽体,顺手拦下也要有样学样的张霁艾,道:“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要再减衣服了,你若一个不察再病倒,恐怕就真没活路了。”

      徒和缩了缩身子,迷糊间听到邗季久的话,没吭声,却抬手在张霁艾头顶揉了揉,像是婉拒了她的好意。

      张霁艾担忧得柳眉紧锁,握住头顶烧得热烘烘的大手,依在徒和的身边,想着即便是用自己的体温,也要令他暖和半分。

      在表白心迹以前,谁曾想过徒和竟能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

      时不时便要用腻人的话语挑逗张霁艾,使得女儿家烧红了脸,羞得无地自容,直想把他的嘴缝起来。

      就如此刻,因舍身救陷入流沙中的张霁艾,徒和腹部已有愈合迹象的箭伤再度裂开,鲜血浸染了衣物,他却像不懂疼一般,只含情脉脉地垂首看着替自己宽衣解带的张霁艾。

      张霁艾满心内疚与心痛,哪里知道情郎又起了玩心,衣襟敞开时,便听徒和笑吟吟地道:“姑娘现知道我们两情相悦,如今倒也不害羞了。”

      张霁艾反应半天才意识到他指得什么,顿时又满面通红,支吾半晌才又气不过地道:“你……你就非要如此说才痛快是不是?”

      徒和瞧她羞红脸的模样,心里喜欢得不行,捧着人的脸毫不含糊地亲了一口。

      “徒和!”张霁艾又惊又羞,忙不迭地轻推了他一把。

      徒和却对她的嗔怪充若未闻,仿佛回味无穷地戳着下巴道:“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夫君’。”

      “你……”张霁艾真是拿他无法,哭笑不得地将药粉撒在他伤口上面,听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瞟了他一眼,“你这嘴真是一刻不能消停。”

      邗季久在一旁把仙人掌的果肉嚼得咔咔响,恨不得要将面前这对情人放嘴里嚼碎,小声骂骂咧咧,又不敢真叫徒和听见:“没皮没脸。”

      虽嘴上功夫不差,但到底伤口不浅,撕裂过后变得更难愈合,未过多久徒和果真又起了烧,话也不见多了。

      大漠的黄昏已降临,靠前夜埋进沙子的方法,恐怕对高烧不下的徒和来说并无什么保暖的作用。

      邗季久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裹在徒和身上,只留一件轻薄的里衣蔽体,顺手拦下也要有样学样的张霁艾,道:“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要再减衣服了,你若一个不察再病倒,恐怕就真没活路了。”

      徒和缩了缩身子,迷糊间听到邗季久的话,没吭声,却抬手在张霁艾头顶揉了揉,像是婉拒了她的好意。

      张霁艾担忧得柳眉紧锁,握住头顶烧得热烘烘的大手,依在徒和的身边,想着即便是用自己的体温,也要令他暖和半分。

      邗季久被突然掠起的轻风打了个寒噤,眯起眼看向一个莫名的方向。

      凝神静听了许久,他骤然一惊,回身对张霁艾道:“照顾好小徒子,你们不要乱跑,我速速便回。”又想到他们现在也无法随意移动,放下心来,提起刀便跑远了。

      张霁艾茫然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将怀中瑟瑟发抖的徒和搂得更紧一些。

      果然没过多久人便回来了。

      黄昏的金光在他身后,隐藏住他的神色。张霁艾只看得清他脚下匆匆,似是雀跃似是慌乱。

      直到人近在咫尺,张霁艾才看清邗季久喜上眉梢的神情,那在他脸上,几乎称得上狂喜。

      看他这样,张霁艾也心中跟着一窒,直觉令她感到他们的苦难即将告一段落,徒和也有救了。

      果不其然,邗季久上前一把扛起徒和,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睡意朦胧的徒和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张口吐邗季久一身。

      “拿上东西,找到活路了!”邗季久兴奋至极,话尾都带着难自抑的颤抖,头也不回地对张霁艾道。

      徒和有气无力地趴在邗季久背上,咬牙切齿地呢喃道:“邗季久,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他浑身酸软,骨间仿佛被人灌了一大缸醋,直觉得要散架。

      其实这股只有邗季久知晓的喜悦并没能隐藏太久,刚踏着细软的黄沙登上一处沙包之顶,之下的景色便一览无余。

      四周没什么特别,如果不看其中的那片与周遭隔绝的绿洲和阁楼。

      何人没有见过树木,何人没有见过溪湖,何人没有见过阁楼,何人没有见过杂草丛,然而放到这四周荒凉的大漠之中、凄哀的金轮日色之下,就像最难以接近的仙境,镀上一层瑶台银阙的华美,拢成一个金沙飞鸾的贝阙珠宫。

      分明脚下只有软沙,张霁艾却似是被绊住,跌坐在地。

      犹如干渴时递到面前的一碗冰水,寒冷时燃起的一簇篝火,似乎平地而起的绿洲在这寥寥燥热的荒漠之中,令他们忍不住想要跪拜若有在天之灵的恩赐。

      徒和烧得肿起的双眼也显露出十分震撼的神态,他这般口齿伶俐之人,此刻也想不出什么言辞能表述这雪中送炭的大礼。

      邗季久早有见闻,国中有些大漠之中偶浮现绿洲,大多为海市蜃楼,只有小部分有存活的绿树与清湖。只是建有阁楼的绿洲,倒是闻所未闻。

      管不了太多,邗季久将徒和背进阁楼之中,太阳已西斜,余晖也只剩细细的一条尾巴,夜风已毫不留情地四处钻了进来。

      阁楼四壁可抵御些许外寒,却仍不足以挨过整个夜晚。好在周围有树木,阁楼中又有散落的书信纸张引燃,只需稍微费些力气,烧火变得并不那么困难。

      想必这里原来是一处书阁,里面有许多落了锁的藏书与木箱,还有一些残破的纸张,不知是否是书阁的主人当年心灰意冷意图烧了书阁,却终究没能狠下心,这才无知无觉地给了后人存活的机会。

      邗季久不靠任何工具,竟能徒手钻木,火苗四溅,落在揉碎的纸张与木绒上,很快烧得老高。

      徒和也因暖意逐渐苏醒过来,睁眼便看到张霁艾仍紧紧怀抱着自己,手中还捧着一本书阁中烧得只剩一半的账目,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娘子,你这么认真不是看自己夫君,是在看什么呢?”声音嘶哑,还不忘招惹爱人,当真是徒和无疑了。

      张霁艾听他出声,手腕一甩便丢掉账目册,冰凉的手掌拂在徒和的额头,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好些没有?”

      徒和抓着她的手从自己仍旧滚烫的额头取下,浅笑着道:“睡到半截,感觉有人占我便宜,忍不住看看是哪个小贼这么大胆,结果原来是夫人呀。”

      他说的是搂在自己腰上的张霁艾的手。张霁艾虽羞得呛住,却难得没有因此收回手:“看来我铁定是你的福星,不然现在你都要躺在沙子上烧坏脑子了。”说完她仰起脸,十分得意地道,“你可得好好珍惜我,我救了你一命呢!”

      此话要是叫外头烧火的邗季久听到,又是少不了一通怒骂了。

      徒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的柔情都要溢出水来,软软地笑道:“那小生便谢过娘子了。”

      张霁艾掩嘴笑起来,于是徒和也跟着痴痴地傻笑。

      风在楼外刮过去,听到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以及湖面泛起波澜的水声,三个人都是微微发愣。

      大漠之中,曾经除了沙鸣以外,任何生气都是奢侈。

      草根是苦的,却总归有一些味道,能吃到肚里,多少填进去些东西。饿了太久,舌尖放点什么,胃里都在隐隐抽痛。

      有火有水,有草有叶,挑出些能吃的,焯水后再煮成清淡的汤汤水水,感觉就像满汉全席的丰盛一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吃饱喝足,篝火明明灭灭,邗季久扛来一桩烂树干,以防夜间火熄了,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就要被冻死过去。

      三个人簇拥在一起,身上盖着一摞摞散了架的书籍,听着邗季久心情甚好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几日来他们第一次如此安稳深沉地睡过去。

      张霁艾入睡前睁开眼,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二人,心中酸涩又难以言喻的温暖,整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她听着忽强忽弱的风声,像是萧瑟的鸣唱,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已分隔数月的家父。

      她把自己的面颊埋进双膝间,借着月光看到徒和因伤痛折磨得迅速瘦下去的颚骨,忽然怅然若失,又觉背脊一凉。

      张霁艾此刻才意识到,从大漠中活着出去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踏入地狱的第一步。

      身上的衣物早磨得粗糙不已,扎得她皮肤刺痛瘙痒,她却一路上不吭一声。大抵比起京城困住自己的几亩地,她更愿能一直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大漠中走下去。

      她想到,此次若真能顺利回京,她恐怕也再也无法面对那个陌生的爹了。

      这几个月恍若数年的时光,她突然开始怀疑,那个始终形只影单,不曾与自己有过多少交集的爹,是否还是当年娘亲去世前,壮志凌云,誓要壮明国,保家土的爹。

      如若他变了,那她要如何自处。

      身为父母之女不许她不孝,身为家国之民不许她不义。

      她思绪万千,愁容满面,却仍抗不过倦意,也歪倒在徒和肩头,绵长地睡过去。

      直到沉睡的前一刻,她心中仍萦回:「徒大哥,像我这样没有能耐的人,到底该如何去做,才能从一切艰险苦难中护你周全。」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