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了 蔷薇》洛早早

24、女人不狠，社会不稳

　　2015年12月30日
　　洛伊望着远处的灯火辉煌，笑了。三年的时间，正如她刚才所说，自从她创办Seeker以来，虽然路途艰辛，但是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扎实，赚的都是良心钱。她——真的成功了！
　　12月的沪江正值寒冬，风吹在她只身单裙的身上，有些冷。她喝掉手中的红酒，打算回去，却感到背后一阵温暖。
　　“洛小姐，里面这么热闹，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吹冷风？”眼前的这个男人绅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其披在洛伊的身上。
　　“谢谢……请问您是？”
　　“只顾英雄救美了，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杉达风投的总经理：郑国强。”郑国强双手递上名片。
　　“你好，我是Seeker公司的总经理洛伊”。
　　“久仰大名，刚已全然领略了您的风采，全刻在心里了。”
　　“您这么夸我，我会飘飘然的。跟您比，我还只是个新人，郑经理。”
　　“敢问郑某能有幸邀请您明晚共进晚餐吗，洛——伊！”郑国强故意拉长了洛伊的名字，看着她。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发出的邀请。”

　　他们一起回到大厅，这时，Majorpower的李洋走了过来：“洛总，真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又嫁给哪个富二代还是明星，被雪藏了呢？没想到竟自立门户了！”李洋话里酸溜溜的。
　　洛伊也毫不示弱：“没有李总好福气，傍上钱小姐，前程无忧。我啊就只有自己卖命喽！”
　　李洋看自讨没趣，转而和郑国强打起了招呼：“郑总，您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谈下融资的事情，要不明晚？”
　　“那要看洛小姐的意思了，我明晚刚好约了洛小姐。”郑国强礼貌的回绝让李洋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
　　“你们先聊着，我还有点事。”李洋灰溜溜的走开了。
　　洛伊噗嗤一下笑了：“谢谢你的帮衬。”
　　“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几分，不是很看好。做生意么，还是讲究个人品格局。”
　　“那洛小姐是当真答应明晚的邀请？”
　　“明晚我还真没空，咱们下次再约。”洛伊和郑国强道别后，去找郝建和Silvia。
　　“两位合伙人，我要跟你们请个假。明天我要去完成一个一直未了的心愿。”

　　“洛小姐，您看中的这个房子地处沪江的核心地段，距离地铁站步行五分钟，周围大型超市，公园，市重点学校，医院一应俱全。精装修，拎包入住。因您购买的是别墅区，还赠送车位呢。”
　　第二天一早，洛伊就来到沪江市中心有名的房产中介中原地产。
　　“嗯，不错。价格呢？”
　　“这套房子单价5万一平，共200平米，总价1000万。”
　　“带我去看看吧。”洛伊跟随售楼小姐来到样板房。
　　这是一套小型的复式别墅，楼下的客厅很是宽敞，开放式的厨房看着更加清新明朗。楼上是两个卧室和书房。房子的构造像极了她小时候蚌山的家。只是新的户型比以前更先进了些，她站在楼梯上，一楼的厨房尽收眼底，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搬着凳子坐在厨房里等妈妈做好饭的样子。
　　“要不我再带您看看其他的户型，三室或者四室的也不错，性价比也高一些。”
　　“不用了，就这套吧。带我办手续。”
　　“好的好的，洛小姐真是爽快。像您这样年轻又有能力的女性，真是羡煞旁人。”洛伊直接就定下这么一大套房子，销售员开心极了。
　　“希望妈妈会喜欢。”洛伊心想。她付好定金，直接回家去找妈妈，这么开心的事，想要第一时间和妈妈分享。

　　“妈，你猜我刚干嘛去了？”一进家门，洛伊兴奋的拿着新房的钥匙在妈妈眼前摇晃。
　　“你回来了。”妈妈的表情有些凝重。
　　“洛伊，你好。”这时，一个看起来和妈妈差不多岁数的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伊伊，叫彭叔叔。”洛妈妈轻声说道。
　　桌上摆满了洛妈妈准备好的晚餐，洛伊坐了下来，三个人一起用着餐，却一言不发。
　　“老彭，你先去楼下等，我来和洛伊说两句。”吃完饭，妈妈说道。
　　“洛伊，我和老彭是在书店工作的时候认识的，他是沪江大学的退休教师，经常来这买书。一来二往的，觉得还挺聊得来。你工作也忙，我总一个人在家里，孤独的很。现在打算搬过去和老彭一起生活。”
　　说完后，妈妈提起整理好的大箱子。出门前，洛妈妈回头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只想着工作。”
　　“妈，我给你买了大房子了。”等妈妈离开后，洛伊才说出这句话。

　　洛伊知道，三年前，她撕掉购房合同，把钱都拿去创业，妈妈心里难过。但她相信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妈妈过上富足的生活，到时候妈妈便会理解自己当年的做法，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妈妈会离开。
　　看着床头柜上一如既往的水果摆盘，晒在细小走廊里的衣服，挂在门后妈妈每天做饭时围的紫色围裙，洛伊瘫坐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她毕业后在沪江的这些年，一直有妈妈陪伴在身边，所以即便她和景之扬分手后也因为有妈妈的支撑让她没有那么痛苦。还有其他外地同学说的孤独感，无助感，她都从未深有过体会。这个狭小的隔断间虽然破旧，但承载了她和妈妈的很多回忆，也像极了她们在沪江有了个家。每每她深夜加班回来，看着桌上留下的夜宵，和点着小台灯已深睡的母亲，她就觉得特别踏实。正是在妈妈的照顾下，她毫无后顾之忧，安心的闯事业，才能在短短的三年里有这么大的成就。
　　可是，今天，当她事业有成之时，当她终于在沪江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时，那个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边的母亲——却离开了。

　　第二天，洛伊顶着黑眼圈来到Seeker。
　　“你没事吧？”Silvia看出洛伊的沮丧。
　　“还好。”
　　“那我们按原计划九点半开始面试？”
　　“没问题，我准备下。”
　　洛伊去洗手间拿出化妆镜补了补妆。自从Seeker加入沪江猎头协会后，客户量迅速增加，以往的人手已经不够了，他们打算再招几个新人。
　　“各位领导好，我叫卡贝，是沪江城市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今年22岁。”眼前这个满是胶原蛋白的女孩开始了自己的介绍。
　　“我看了你的简历，是学电子与电信工程专业的，那怎么想要来应聘猎头？”Silvia问道。
　　“我是山村里长大的孩子，在读大学前都没进过城。大学选专业时我也不知道该选啥，就选了一个看起来高大上的专业。可是我在大一时，上了一门人力资源管理的选修课，从那时起，我就发现自己对这个专业特别感兴趣。所以想着毕业一定要找个相关的工作。”
　　“你对人力资源如何感兴趣？”洛伊问。
　　“刚开始，觉得比起电子电信那种刻板的东西，人那么难以捉摸的，怎么管理？就抱着好奇心开始看相关的专业书籍；后来发现这行需要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和沟通能力，我就参加了辩论社来锻炼口才；还有一个吧，做猎头好像收入还不错，我一个山村里的姑娘在沪江打拼，高收入也是一个诱惑吧。不过，今天来到这里，看到几位前辈如此优秀，我更加坚定自己想做猎头的决心，请给我一个机会！”
　　“这孩子倒和当年的你有几分相像。”郝建笑着转头对洛伊说道。
　　“我们会在一周之内给你回复，等我们消息吧。”洛伊对卡贝说。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可栽培的？”一上午的面试结束后，洛伊，Silvia和郝建坐下来讨论。
　　“我觉得济仁大学的那个王晓晶不错，科班出身，成绩名列前茅。”Silvia的“名校情结”一点儿都没变。
　　“这个沪江大学的李亮也可以呀，还是校友，知根知底的。”郝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用“自己人。”
　　“我选那个叫卡贝的女孩。”洛伊说道。
　　“你疯了洛伊？她既不是名校毕业，也非科班出身，让她进我们公司，至少得白养个两三年。”郝建直接表示不同意。
　　“做猎头的重要特质是什么？你看这姑娘，目标明确，敢冲敢闯。我觉得她看着蛮机灵，应该带着做几个case就能上手。”洛伊阐明自己的观点。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啊洛伊，培养新人有风险，她实在是零起点，万一做不来不就成为沉没成本了。”Silvia也亮出自己的立场。
　　“这样吧，咱们不是要招三个新人吗，这个卡贝我来带，如若培养不成，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开了她。”
　　于是，在洛伊的坚持下，卡贝顺利的进入了Seeker。

　　“洛总，江恩集团的王经理约我今晚去大航酒店谈项目哎，怎么办？”这天，卡贝急匆匆的跑进洛伊的办公室。
　　“那你去啊。”此时洛伊正在和Silvia讨论另一个项目。
　　“酒店……我一个人……不敢。”卡贝紧张的搓着手。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Silvia笑了，“你自己招的人哦。”
　　洛伊摇了摇头： “晚上六点，大航酒店门口见。”
　　洛伊又转头打量了下卡贝，今天的卡贝穿着背带裤和一双球鞋，满满的学生模样：“回去换套衣服，换成职场人士该有的样子。”

　　晚上六点，一席黑色长裙的洛伊出现在大航酒店。裙子设计得颇为简单，黑色的丝绒面料，略微的小A版，将洛伊的身材比例拉的刚刚好。胸口有一个蝴蝶结的点缀，洛伊再次佩戴着她最爱的那副黑色蝴蝶结耳环。当她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卡贝在一旁看傻了眼。
　　“洛总，女企业家能长成你这样明星的脸，让我们这样的无名小卒怎么活呀。”
　　“少拍马屁，一会学着点。”洛伊带着卡贝走进酒店。
　　“王总，您好您好，好久不见！”包间里，王经理已经开喝了，坐在旁边的还有他的助理和两个姑娘。
　　“什么风把洛总给吹来了！”王经理伸出他油腻的手。
　　“这话说的，江恩集团可一直是我们的老客户了。还不是王总给面子。”洛伊伸出手，轻握了一下王经理，迅速的收回。
　　“这位是？”王经理色眯眯的看着躲在洛伊身后的卡贝。听了洛伊的话，卡贝下班后赶紧去买了一件一字肩的白色泡泡裙，甜美诱人。
　　“Seeker的新员工，卡贝。快叫王总。”洛伊推上了卡贝。
　　“王总好。”卡贝从洛伊的身后畏畏缩缩的走出来。
　　“来来来，喝酒喝酒。”王总晃晃悠悠的又拿起酒杯，洛伊示意卡贝过去干杯。
　　“那您看，这个项目咱们就这么定了？”喝了大约十来杯后，看时机成熟，洛伊拿出合同。
　　“好，合作愉快。”喝高的王总晕乎乎的在合同上签了字。

　　“我去下洗手间。”完成任务后，洛伊就迅速离开。走之前，她像往常一样去洗手间按住喉咙把刚才喝的酒全部吐了出来。
　　“洛总，您？”卡贝不解的问。
　　“酒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父亲因为这个连命都没了。”待吐完后，洛伊洗了把脸，顿时神清气爽。
　　“您说的是哦。”于是卡贝也学着洛伊把酒全部吐出来。
　　“洛总，您说他这样喝醉酒的情况下签的合同能算数吗？”车里，卡贝问道。
　　“当然，白纸黑字写着，还能有假？”
　　“可，酒醒后他们会不会不承认啊，还有，咱们这样算乘人之危吗？这以后怎么建立长期合作呢？”卡贝诺诺的问。
　　“我们要对自己的职业素养有信心，我们的项目策划书是无懈可击的，又给出略低于其他大公司的价格，这样双赢的局面，对方怎么会不乐意？”洛伊自信的回答道。
　　“可，刚才那情形，他们万一动真格了怎么办啊？”卡贝害怕极了，她还是女儿身呢。
　　洛伊笑了：“你应该感谢我们的父母，没让我们出落的足以让这些男人心动。刚才那种情形，不过是男人几杯酒下肚的荷尔蒙冲动，过了酒劲早都忘得烟消云散。而对项目合作而言，我们绝对是最佳人选。”
　　“而且——”洛伊摸了摸她的黑色蝴蝶结耳环。
　　“什么？”卡贝期待的问。
　　“没什么，如果真的乱来，我也有办法解决。你要记住，在Seeker里，只要你努力工作，我们是一定看得到的，公司就会给出你应得的报酬。”
　　“哇，洛总，看来你是个狠角色啊！”卡贝抱臂崇拜着。
　　“女人不狠，社会不稳。”洛伊抬了抬眉毛。
　　“好了，马屁就不用拍了。我亲自给你做了示范，如果下个case你还是不能独立完成，”
　　洛伊转头嘴角上扬，“I’ll fire you。”
　　“遵命，女王陛下。”卡贝赶忙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