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白月光［穿书］》麦夏

9、齐心

　　“我要见见我儿。”罗李氏见刚刚撒泼打滚不管用，于是改变了策略，掩着堆满横肉的脸抽抽搭搭。
　　“我那儿命苦啊，亲娘死得早，我家那口子我刚嫁过来不久死了，家中揭不开锅，苦了他去卖身子。”

　　罗李氏偷瞄一下楚南风和不归。接着又哭道：
　　“我，我要替他死去的爹娘，送他最后一程。”

　　楚南风不由冷笑，听起来罗李氏和他两个儿子，身前就是趴在红玉身上的水蛭，吃他的肉，吸他的血。

　　现在人死了，他们就会良心发现？楚南风不相信。

　　扫了三人一眼，罗李氏周身有金有银，她两个儿子也是满面红光，显然用红玉的赚的银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再看几人两手空空，纸钱没带一张，烛蜡更无半根，何谈要送红玉最后一程？

　　罗李氏抽搭了半晌也没任何效果，忍不住着急，干脆拉着两个儿子往地上一坐，又开始大哭大闹。
　　“你们要是不让我见我儿，我们就在这儿不走了。我那苦命的儿呢······”

　　还是这个方式适合她，完全耍开了，弄得周围尘土四扬，乌七八糟。

　　“够了！”楚南风呵斥道，他看着三个坐地炮，烦不胜烦，稍侧脸问不归。“人呢？”

　　“已经埋了。”

　　夏日尸身不经放，不归昨夜把红玉拉回来，便及时让他入土为安。

　　“你听到了，人已经入土，还见什么见！”楚南风道。

　　“那不行。”罗李氏了立时停了哭，急道：“坟头在哪，我们要去看看，谁知道是不是骗我们。”

　　楚南风看向不归，对方点点头，往山脚下那片荒坟走去。

　　罗李氏赶忙撑着两个儿子站起来，小跑着跟上。

　　因为红玉是新坟，所以与旁边经历风吹雨淋的坟墓很不同，土还是褐色，带着点点湿润之感。

　　“看也看过了，赶紧滚吧。”楚南风道。

　　罗家几人愣在坟前，“真死了？”罗李氏喃喃道：“还以为他连同龟奴行骗，好换个地方······”

　　“娘，现在怎么办，马上就要县试，他死了，我们上哪弄银子去。”瘦高那个人道。

　　“别急。”罗李氏抓着他的手，又冲着自己的矮胖儿子使了个颜色。

　　那人竟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锄头，刚才太闹腾，楚南风都没注意，矮胖子还带着这个玩意儿。

　　以为几人要行凶，他心中一凌，却看见，那把锄头高高的举起，在阳光下凶光一闪，重重落在红玉的坟上。

　　竟然要挖坟！

　　可怜红玉生前被他们吸血啃肉，死后也不得安宁，楚南风待要上前阻止，不归抓住他的胳膊，冷漠的看着正在刨坟的几人道：

　　“让他们挖。”

　　楚南风皱眉看向不归，眼神从不解到愤怒，便要甩开他的手。不归没有松开，而是道：

　　“现在不让挖开，以后他们也会来，我们不可能时刻守着。”

　　虽然气愤，但不归说得没错，没有姓名的荒坟而已，如果罗家人起了心想来刨坟，总能找到机会。

　　他只好暂且忍下怒气，看着几个长成人样的东西，不行人事。

　　坟墓很快被挖开，楚南风望着红玉，他静静的躺在土里，清秀的脸闭目微笑，那样安静，那样平和。

　　好像死亡来临时，他并不恐惧，而是解脱。

　　“娘，现在怎么办？”矮胖的人道。

　　罗李氏坐在坟边，气喘吁吁道：“搜身。”

　　“住手。”楚南风实在看不下去，几步上前道：“他已经死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罗李氏瞟了他一眼，“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管不着。”

　　说完翻过满是肥肉的身体，爬到坟坑边，去拉扯红玉的尸身，他两个儿子也跟着一起在红玉身上摸索。

　　他们的手肮脏不堪，可是红玉已经无法阻止。

　　楚南风看着难受至极，此刻只想把几人的手脚打断。

　　不归给红玉殓身下葬，知道他没有陪葬，拉住楚南风摇了摇头，道：“冷静”。

　　那边罗家几人，已经快速把红玉全身搜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高瘦的人停了下来道：
　　“根本没金银首饰，娘，你把我骗来做了场苦力，”

　　“别急，再看看。”罗李氏还在翻找，见确实什么细软也没有，骂道：“呸！没用的东西，在花楼做这么久娼妓，都没留下点值钱的玩意儿。”

　　矮胖那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站在红玉的坟上，道：“今天我可出了大力，娘你得给我做肘子吃。”

　　“回去给你做，一天天就知道个吃。”罗李氏摸着红玉尸身的衣服道。

　　能看出红玉生前爱美，临死，把自己最爱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绯红的缎面儿，用金线绣了荷花。刺绣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莲美而不娇，其中一朵，正奋力从淤泥往上生长，含苞待放活灵活现。

　　罗家两个儿子见没金银可得，再不肯出力，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罗李氏气不打一处来，吼道：

　　“还不快帮忙，把他衣服扒下来，这衣服还值几个银子。”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动手去抬尸身。

　　“简直比畜生都不如！”楚南风骂道，刚要出手教训几人，却见不归已早他一步，冲到罗李氏身边。

　　拎着她的领口，再脚上发力，将人踢到一边，这一脚使了十足的力气，罗李氏肥肉横动，往空中一丈多高，才重重摔到地上。

　　登时疼得起不了身，缩成个肉球，哭嚎着大声喊痛，这几声倒比刚才在屋前哭得真心太多。

　　罗家两个儿子，见自己娘被打了，对视一眼，捏着拳头就要来锤人，不归退后一步侧身躲开，快速趁势抓住二人手臂，再反向往他们背后用力一转，两人便再动不了。

　　不归手上稍一使劲儿，两个大男人的脸马上难看极了，“疼，疼！娘啊，他要杀了我们。”

　　罗李氏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你快放了我儿子，我要去报官，让官府来抓你们这些强盗土匪，快放了我儿子啊。”

　　她喊着往坟堆上冲，要去攀扯的不归，楚南风哪会给她机会，立即挡住人，道：
　　“报官？”他冷哼一声，“先去打听打听，官衙的门朝哪儿开。”

　　一句话将国公府少爷的威势表现得淋漓尽致，罗李氏竟被唬得不敢再动，民不与官斗，她再能撒泼也不敢与同官府有关系的人来劲。

　　不归这时手上再使了力气，罗家两个儿子疼得吱哇乱叫。
　　“不能报官，不能报官啊娘。”

　　“嗯嗯，不报，不报。”罗李氏扒在坟堆上，心疼看着儿子，“我们可不敢报官，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吧，求求你们······”

　　“滚。”不归将两人推下红玉的坟地。

　　罗李氏连忙去看儿子有没有受伤，楚南风再看他们一眼都嫌多，催促道：“还不快滚！”

　　三个人听见呵斥，浑身哆嗦，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红玉的新坟，已经狼狈不堪，不归默默将红玉的手交叠放好。

　　楚南风也过来帮忙整理尸身的衣服，此刻再看，衣摆处那株含苞未放的莲花，好似已经开好，这会儿在落日的余晖下，泛着点点光芒，美不胜收。

　　整理好红玉的遗容，不归将锄头横过来，把土往里填。

　　泥土簌簌落下，红玉脸庞上那抹淡淡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不归和楚南风往回走，仍然没有话，楚南风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展臂勾住他的脖颈，玩笑道：

　　“刚刚是谁说要冷静的，我看打起人来，你下手比我狠的多啊。”

　　不归斜看他一眼，淡淡道：

　　“楚公子仗势欺人，也不曾多让。”

　　这是在说他那句，让人去打听打听官衙的门往哪开的话时，把一个纨绔公子表现得活灵活现。

　　没想到看上去少言寡语的不归，嘴这么毒。楚南风一愣，随即谦虚道：
　　“彼此，彼此。”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楚南风更是畅快的放声大笑，不自觉拦紧了不归的肩，快步往小屋走去。

　　刚进屋，就见小了空，愁眉苦脸坐在桌前，一个一个数糕点。

　　“不是让你先吃点东西吗？怎么没动。”楚南风在床沿坐下。

　　“不归哥哥，没出什么事吧。”了空噔噔的跑到不归身前，仰头问道。

　　见不归笑着摇头，才长舒一口气，转头甜甜一笑回楚南风。
　　“这些点心我从前见过，得好多银子才能买到呢，我要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不过是几样普通的糕点，在京城时，放在桌上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会有人去吃。

　　楚南风一阵心疼，拍腿站了起来，摸摸他的头道：
　　“今天我们不吃这些了，走，去罗湖最大的酒楼，我请你们吃顶好的素斋。”

　　了空眼睛一亮，却不敢答应，望着不归一脸渴望的征求意见。
　　“不归哥哥······”

　　不归笑笑，道：“你们去吧。”

　　“那怎么行，去酒楼人多才有意思，都得去。”楚南风道。

　　不归淡淡道：“我就不去了。”而后走出了门。

　　楚南风跟了出去，外面夏风正好，褪去了白日的炎热，凉爽宜人。

　　“一起去吧，我和了空走了，你一个在家有什么意思。”楚南风扯了扯不归的袖口。

　　不归望着被风吹得摇曳不定的野草，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良久才道：“我这身衣裳脱不得，去了，也是惹人厌烦，再吓着了空。”

　　“还以为什么事。”楚南风搭上他的背，将人勾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笑得眼眯了起来，道：“我说你是天下无双，陌上公子，你便就是，其他人算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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