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白月光［穿书］》麦夏

13、掣肘

　　此刻李翊祯的眼神，让楚南风觉得自己被一只狼逼进了角落。

　　还是只狩猎技巧无比成熟，会把猎物慢慢玩儿到咽气的狼。

　　楞了一瞬，楚南风迅速爬起来，慌张走到桌边拿起杯子，灌了几大口，才道：

　　“这么晚了，想来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休息，就没过去。”

　　李翊祯也不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床冷笑一声，道：

　　“你还知道我们是皇子？”

　　“我又不傻。”楚南风扯着嘴角艰难的笑了笑。

　　“那你还敢在皇兄生辰宴上闹的人仰马翻？”李翊祯走到楚南风身边，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盯着他。

　　楚南风很不适应两人挨这么近，连忙后退，却被李翊祯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你以为皇兄惯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李翊祯道。

　　“哪有。”楚南风背往后仰，尽量保持距离。“我不过是纨绔惯了，看到喜欢的美人儿，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其实心里对几位皇子很是敬畏。”

　　不走心的软话，楚南风还是能说的，特别是在面对二皇子的时候。

　　李翊祯在黑暗中盯看着他，眼神中除了一贯的狠厉，还闪烁着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情绪。

　　半晌后，直到楚南风心慌得不行，李翊祯才把他手甩开，坐了下来。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真个屁，楚南风心想，等我找到贺知年，有你的苦头吃，面上却一笑，拿捏着分寸道：
　　“当然是真，整个周朝都是李家的天下，谁敢对几位皇子不敬。”

　　屋子里只有些许月光映进来，楚南风摸到烛台，想要点上。

　　烛光刚起了个芯子，就被李翊祯吹灭，还道：
　　“不用点灯，说几句话我就走。”

　　是不想惊动大皇子吧，楚南风讪笑着收回火折子，想找个人解围怎的这么难？要不说二皇子阴着呢，丁点儿报信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李翊祯坐在桌边，楚南风找了个离他最远靠窗的椅子坐下，

　　准备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随时就能跳窗逃走，和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同在一间屋，总是让他心神不灵。

　　“过来坐。”李翊祯道。

　　再不情愿，楚南风还是只能走过去。

　　“说说吧，你到罗湖来做什么。”李翊祯看着自己把玩的珠串儿问道。

　　难道二皇子知道了他找人的事？楚南风一惊，却依旧嘻嘻哈哈道：
　　“还不是怕惹了事没法收场，到这个小地方来避避风头。”

　　李翊祯根本不管他说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

　　屋里虽暗，寻人启事几个字在月光下却异常清楚，楚南风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知道了，也对，五皇子李翊梓都能去守墓人小屋找他，他在找人的事还怎么可能瞒得住。

　　一百两银子对于一般的官宦来说尚且是笔不小的数目，何况是住在守墓小屋的收尸人。

　　若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或许只会想是哪个有怪癖的有钱人住在那处。

　　现在知道了楚南风就在小屋，那寻人启事还能是谁贴的，只能是他了。

　　楚南风去醉风楼有一时冲动作祟，但之所以敢在酒楼嚣张处事。

　　是因为他知道，五皇子就算见了他在酒楼，也只会当时将他捉住，如果大皇子来了，则不会下他脸面，只会等事情过了，再去找他。

　　那他住在守墓小屋的事情便不会暴露，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在找贺知年。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二皇子也会来罗湖，把他的行事举动摸了个透。

　　此时此刻楚南风有些心慌，把寻人启事抓起来，揉成个纸团，笑容得更大了些。

　　“不过是找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也值得二皇子亲自来问。”

　　“别想插科打诨过去。”李翊祯把珠串儿慢慢捏到一起。“实话同你说，我也在找此人。”

　　现在楚南风全明白了，二皇子借着和大皇子来罗湖找他的由头，实则就是为了寻贺知年，也就是为了找到三皇子李翊乾。

　　事情挑明了，楚南风反而不慌了，微微一笑道：

　　“我为何找人先不说，二皇子找他有何目的？”一句话化被动为主动。

　　李翊乾没有回答，反而抿唇看着楚南风，阴厉的说道：
　　“你别存不该有的心思，这个人活不了。”

　　果然！

　　楚南风记得《龙潜于渊》对为何三皇子会常年被人追杀有说明。

　　当年朝廷议储，皇帝心爱于娴妃便属意她所生之子李翊乾。

　　皇后得知后，气得发疯，对皇帝说，立嫡立长都该由他的宏儿做太子，怎么都论不到二皇子。

　　皇帝听后怒斥她妄议国事。

　　但身为开国功勋吴殷的嫡长女，从来跋扈，事事冒尖儿的皇后，怎么会坐以待毙？

　　吴皇后先是在娴妃风寒时，利用太医，将她的小病养成了大病，然后再在药方上做了手脚。

　　使得娴妃喝了药，便什么也东西都吃不进，稍喝点粥，都会吐得苦胆也出来。

　　如此半月有余，娴妃竟然就给活活的饿死了。

　　被发现时，这位夕日美貌扬天下的公主，只剩皮包着一把骨头，形如枯槁丑陋不堪。旁边，放着她用最后一点力气，给皇帝的留书。

　　妾现容颜不修，望君王不必再见，好使两情长远不消弭。

　　在场的人，见到此情此景，无不落泪叹息。

　　这边娴妃刚死，皇后又让人秘密将李翊乾送出宫，想来个快刀斩乱麻，母去子尽。

　　谁知刚到京郊，就有一群人拼死将李翊乾劫走，从此了无音讯。

　　事情败露，皇帝李恒湛雷霆大怒，吴皇后推出了太医和照顾三皇子的丫鬟做替死羊。

　　李恒湛知她做伪，却只能隐忍。

　　只因当时吴皇后所代表的吴姓家族，在朝廷的势力根深蒂固，且姻亲众多，关系盘综复杂。

　　一旦要动，整个周朝有一半的官员都要受到牵连。

　　身为皇帝，特别是一个还算英明的君主，在这种时候，理所当然的选择了顾全大局。

　　本应刮起的血雨腥风，随着娴妃的下葬，了无踪影。

　　而在三皇子李翊乾消失的岁月里，这位父皇，对自己三儿子的亏欠之感与日俱增，导致储君之位空悬，还时常会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思念之情来。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李翊乾能活着见到皇帝，那么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是以朝中的各个势力，对李翊乾的追杀从未间断。

　　楚南风若不是知道三皇子往后会登上帝位，光凭这些辛密往事，也会和李翊祯一样，觉得李翊乾必死无疑。

　　现下楚南风，只得嬉笑着回李翊祯，道：

　　“我一个半分官职没有的人，能有什么心思。”

　　“知道便好。”李翊祯站起身，弹了弹袖口道：“若有此人的消息，必须马上告诉我。”

　　见他要走，楚南风刚放松些，没想到李翊祯靠了过来，问道：

　　“背着你离开酒楼的那个小子，同你什么关系？”

　　二皇子什么时候关心起他的私事了？楚南风一阵茫然。

　　李翊祯又在他耳边道：
　　“你在京城有皇兄护着，胡闹也就罢了，出了京还是安淡些，别再招猫逗狗。”

　　找贺知年的事败露了不说，又被教育了这许多，楚南风终于忍不住纨绔习性，避开人向外挥袖，略微强硬的回道：
　　“我的事不用您费心了，二皇子请吧。”

　　谁知李翊祯听后，非但没走，反而像是被触了逆鳞般，一把抓住楚南风的手腕，将人抵在窗户上，带着狠劲儿道：
　　“你现在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一个收尸的玩意儿，都能看上。”

　　也不知李翊祯使了多大的力气，楚南风一动不能动，正是惊恐万分，前厅开门的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你快放开我。”楚南风挣扎着说道。

　　李翊祯盯着他提了提唇角，阴鸷的笑着，手上更是多用了几分力气。
　　“你爬皇兄床的事，京城谁不知道，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你放屁！”
　　楚南风没想到李翊祯对他存了如此的心思，挣扎得更厉害，可对方个根本不给他丁点儿离开的机会。

　　脚步越来越近，楚南风心里焦急万分，他两人这副样子，被人瞧了去，他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南风回来了？这么黑，怎么不点灯？”外间提问的声音，威严中有讨好的温柔。

　　是大皇子！

　　楚南风刚要喊，李翊祯便捂住了他的嘴，他的手凉得吓人，楚南风想使劲儿甩开，却招来了更大力的按压。

　　“老实点，别出声，否则我再让你喝回蝙蝠血。”李翊祯在他耳边小声道。

　　楚南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他就知道，什么蝙蝠血能壮阳，喝了身体就能好，都是骗人的鬼话。

　　全是李翊祯为了膈应他才做的恶心人的事。

　　但长期对二皇子害怕的本能，让楚南风一时间确实不敢再动。

　　外间的脚步声忽然停了，只听大皇子在外问道：

　　“南风是不是睡了？若是已经就寝，我就走了，明早再来看你。”

　　你别走啊，楚南风在心里喊，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在皇兄面前同别人欢好，你会怎么样？”李翊祯的手慢慢攀上他腰间。

　　楚南风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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