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74、第七十四章 嘲弄

　　里斯特小姐的这一句话说得并不响，但三位小姐的笑却引得旁人大感好奇，于是好心的小姐们把里斯特小姐的笑话传了开去。舞会上是没有秘密的，很快，整个宴会大厅都知道了“菲奥娜小姐骑士”的玩笑。

　　当别人把这个玩笑告诉唐•拉尔夫人的时候，她笑得很愉快，和夏宫其他的女人一样，男爵夫人不喜欢林珞菲，甚至是带着点憎恶，对于她而言，那是一个外人，平白无故地入侵了属于她们的世界，抢占了属于她们的东西。男爵夫人很高兴有人这样奚落菲奥娜小姐，这个玩笑隐含的刻薄让她更感快意，小姐？骑士？这个菲奥娜虽是女人，却尽做男人们才做的事，里斯特嘲笑她性别不明男女不分，实在是高明的“笑话”！

　　然而，当唐•拉尔夫人抬起头，想问问斐迪南公爵对这个笑话的看法时，却发现公爵已经不在那里了，甚至没有向唐•拉尔夫人告别。男爵夫人微微挑眉，舒适地靠在沙发背上，端起一杯朗姆酒，红唇抿着杯沿轻笑：男人都是这样，没有人能抵挡住她的魅力，公爵也不例外。她很喜欢公爵的羞涩，男爵夫人这样对自己说，就连落荒而逃也显得这么风雅。

　　林珞菲想离开这个宴会大厅，里斯特小姐说完那句话后，她就觉得在这里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她可以躲藏的了，似乎人人都在看着她，有人在笑，有人在低声说话，就连林珞菲低着头的时候，她仿佛都能感觉到无所不在的目光在盯着她。可是，她又不舍得……离开了这里，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

　　“小姐，能和我跳支舞吗？”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一开始，林珞菲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声音是在对她说话。毕竟，在里斯特小姐那样刻薄的玩笑后，还有谁会愿意跟一个“小姐骑士”跳舞呢？

　　“菲奥娜小姐。”那个声音更响了，这是……奥古斯都？

　　林珞菲抬起头，奥古斯都就站在她的面前，他板着脸，眼睛里像是有一团怒火，恶狠狠地瞪向站在一旁的里斯特小姐，瞪向来看热闹的贵族们，甚至，瞪向林珞菲：“小姐，您听到了，我在邀请您跳舞。”

　　林珞菲的心被触动了，尽管王子正那样凶狠地瞪着一双怒目，但林珞菲却仿佛看到了他那颗最为柔软的心。他是听到她受到了嘲弄，急匆匆地就赶了过来，现在，他是在用实际行动来向大厅里的那些人证明，在王子的眼中，无论菲奥娜小姐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她都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小姐，并且，是受到王子保护的小姐。

　　“奥古，我……不会跳舞……”林珞菲脸红了，尽管她很感谢奥古斯都，但是她却无法接受他的邀请。

　　奥古斯都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林珞菲是不会跳舞的。他站在那里，目光有些惶惑，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里斯特小姐早已走了过来，挽起奥古斯都的手臂，娇声道：“殿下，我好久没有和您一起跳舞了，以前您可是说我跳得和缪斯一样美呢！”

　　里斯特小姐的笑声很好听，从前奥古斯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很喜欢听她笑，可是今天，奥古斯都却只觉得反胃。他不想走，即使林珞菲不会跳舞，他也不想就这样离开她，至少有他在身边，就没有人敢那样嘲笑她。但是里斯特小姐却拉着他不放手，于是林珞菲微笑道：“去吧，殿下，我就在这里看你跳舞。”

　　奥古斯都还是被几位小姐拉走了，他厌恶里斯特小姐对林珞菲的嘲弄，可是，他却无法断然拒绝里斯特小姐，是因为曾和她有过一次热恋吗？听说，当王子逐渐冷落里斯特小姐的时候，她曾经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奥古斯都的心里是不是也有着愧疚呢？

　　人们已经在舞池中站好位置，乐队也即将开始演奏下一支舞曲，林珞菲正准备重新退回她的阴影里，她的目光却又开始不自禁地找寻起那个身影。可是这一次，她没有能够找到他，今晚，每一支舞都不会错过的公爵，此刻却不在舞池里。

　　就在林珞菲愣神的时候，有一双手伸向了她，拉莫的声音温和地响起：“菲奥娜小姐，我能邀请您跳舞吗？”

　　林珞菲回过头向他微笑：“谢谢，上校，可是我不会跳舞。”

　　拉莫也笑了，却并没有把手缩回去，而是轻轻牵起了林珞菲的手：“不要紧，跟着我就行了。”

　　林珞菲糊里糊涂地跟着拉莫进了舞池，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们。林珞菲有些窘迫，她禁不住感到自己身上的制服和其他小姐们华贵的长裙显得多么不相称，她和拉莫上校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两个男人，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起来。

　　拉莫看上去却很坦然，他揽着林珞菲的腰，温存而体贴，音乐响起的时候，他轻轻向右滑步，手上微微加力，为林珞菲指引着方向，“跟着我的脚步。”他轻声道。

　　林珞菲终于滑开一步，左手却悬空了。小姐们跳舞的时候总是用右手搭在舞伴的肩头，左手优雅地拉开裙裾，这样在她们旋转的时候，长裙便像蝴蝶翅膀一样，飘飘盈盈，似乎也是在跳舞。可林珞菲却没有裙裾可以拉，她的右手搭在拉莫的肩头，左手却无所适从，她有些慌乱，不留神打到了腰间的长剑，剑柄“匡”地一声撞在了拉莫的腿上。附近有人好像笑了起来，林珞菲甚至不敢看那些人是不是在笑她，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唯恐犯了一次错之后再踏错步子，然而，无论她怎样小心，她还是踩到了拉莫的脚。

　　“对不起，上校……”林珞菲停下了脚步，低着头，不知所措。

　　拉莫也停了下来，他没有勉强林珞菲继续，只是笑了笑，道：“没关系，菲奥娜小姐，不要看着脚，看着我。”

　　在拉莫的鼓励下，林珞菲终于又抬起了头，不再去想着该迈哪一步，而只是任由拉莫带着她轻盈地旋转。一圈又一圈，她开始有些头晕，想要停下，却又舍不得这种由人带着飞舞的感觉。眼前有些迷蒙了，晃动的火光中，她仿佛看到，拉莫变成了另一个人，在向她微笑、带着她跳舞，就好像今天她看了一整晚的他和别人跳舞时那样。泪，就在不经意间漫出了眼眶，她爱他，对于这一份爱，她已经无法自拔，可是为什么，他却不肯再看她……

　　“菲奥娜小姐，公爵很爱您，只是他有心结难以解开，他说不出口。”拉莫看到了林珞菲的眼泪，心竟像被刺了一下，禁不住道。

　　梦……终是醒了……揽着她的人，向她微笑的人，终究不是他……林珞菲几乎连步子都迈不开了，她闭上眼睛，任眼泪滑过脸颊：“心结？是什么心结？”

　　拉莫叹了一声：“如果我能知道就好了。”眼看着林珞菲的神色黯了下去，拉莫很快地又道，“菲奥娜小姐，别难过，他爱您，他没有一刻……”

　　拉莫的话还没有说完，舞池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几位年轻的小姐正围着公爵，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是要拉他跳舞。公爵靠在墙上，苍白的脸色隐隐泛红，应该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笑着摇头，似乎是在拒绝小姐们的邀请，可是小姐们却不依不饶，她们早已经忘了他是首相，今晚，公爵就和其他的贵族没有两样，喝酒、跳舞、谈笑风生。终于，公爵挡不住小姐们的盛情邀请，还是被小姐们拉着站到了舞池中央，好几位小姐簇拥着他，他站在她们当中，因为喝了酒，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消泯了往日的沉静，而显出一种醉人的迷离，唇边的笑一刻都没有停过，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想，原来首相大人也可以这样迷人。

　　“不……他早已……把我给忘了……”林珞菲挣开拉莫的手，扭头跑出了舞池。

　　拉莫看着她走远，林珞菲的这句话似乎与记忆中另一个人的话重合了，那天在路边客栈黑暗的隔间里，公爵也曾经说，他已经把她给忘了……

　　可是，是真的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结，让你要狠下心说出这样的谎言，你是骗过了她，可是你真的能骗过你自己吗……

　　林珞菲飞奔着穿过人群，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了，她要离开这里！突然，她听到一个脚步声跟了上来，有一个声音笑嘻嘻地道：“哟！这是怎么了，菲奥娜？”

　　林珞菲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尼奥，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见他，她装作没有听到，加快了脚步。但尼奥却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他几步赶了上来，挡在林珞菲的面前：“嘿！”他喊得很响，连附近的人都在朝他们看了。

　　林珞菲不得已，只得停下了脚步，她的眼里仍含着泪，只得拼命低着头，不让尼奥看到：“你来干什么……”林珞菲的话说得闷闷的，还隐隐带着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