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73、第七十三章 不速之客

　　宴会大厅里一片喧闹欢腾的气氛，晚宴已经达到了高潮，人们或高谈阔论或轻笑低语，无论国家大事还是骄奢荒淫都融在这一片欢乐中，正如天鹅堡的乐队，时而奏着雄浑的交响乐，时而又奏出华丽的炫技舞曲，这样的场合，便是让每一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忽然，大厅外响起了一个脚步声，它并不是从通常用以进出的侧门而来，而是从正门接近了。天鹅堡宴会大厅的正门通向一条宏伟的拱形长廊，巨大的高墙和顶壁将脚步声放大了无数倍，甚至盖过了宴会大厅里的喧闹，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艾菲特罗亲王殿下到！”传令官拉长语调，高声宣读出这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名字。

　　人们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大厅正门，就连国王也停止了和莫纳斯基伯爵的谈话，朝正门看去。莫纳斯基伯爵刚从俄国来，对于亲王的事他并不清楚，此时，伯爵很感兴趣地转过身，想要看看这位引得众人如此关注的亲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门开了，一阵微风激得火炬“嗤”地一跳，越发亮了起来，火光中，艾菲特罗亲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自从上次灰溜溜地离开夏宫，艾菲特罗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面前过，他一直躲在亲王府，看看书、写写信，过得很悠闲，当然，这次天鹅堡狂欢，亲王并不在受邀请之列，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庆贺晚宴，他竟突然出现了。

　　亲王穿着一件珠灰色的短上衣，别出心裁地加长了后摆，这样的剪裁和设计都完美地突出了亲王修长的身材、纤细的腰身和笔直的长腿，这两条比例近乎完美的腿一直都是亲王的骄傲，他总是很高兴能将它们突显出来。自然，像他那样的人，绝不会忽略长裤，一条米白色长裤使用了特殊的材质，使得长裤不松不紧地恰好贴合亲王的身体，将他的长腿勾勒得越发俊美。亲王的胸前没有佩戴勋章，却插了一朵精心修剪过的白玫瑰，他这样做很聪明，如果此时戴着勋章，无疑只会引起国王的憎恶，更何况，斐迪南公爵刚刚被授予圣奥古斯都勋章，亲王就是把他所有的勋章都戴上，也只是给公爵做陪衬罢了。然而，这样一朵白玫瑰，却显得很别致，甚至很有几分倜傥风雅。亲王没有急着走向王座，而是站在门厅，向国王优雅地躬身一礼，他向站在一旁的安蒂老侯爵亲切地点点头，又向微微红了脸看着他的贵族小姐们有默契似地眨了眨眼，碧蓝的眼睛映着跳跃的火光，眼角都像是盈着风流的笑意。

　　“我尊敬的陛下，您无法想象，再次见到您我有多么高兴！”艾菲特罗的语调极其诚恳，当他抬起头来看着国王的时候，他的眼里甚至还闪着泪花，“陛下，在看不到您的日子里，我的生命就好像失去了阳光，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艾菲特罗的声音哽咽了，他的样子就连旁人看了都会感到难过。

　　国王沉着脸不说话，但他冰冷的眼神已有了些缓和，谁都是喜欢听赞美和恭维的，国王也不例外，或者应该说，国王尤其如此。

　　国王没有开口，也就没有人敢贸然和亲王说话，亲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倒一点也不见尴尬。他微微转头，目光闪动，轻笑声就像是清泠泠地从舌尖滑过，他甚至故意皱了皱鼻子，这一个动作让他显得跟一个顽皮的孩子似的，连眼里也多了几分无邪。已有几位小姐承受不住这样的微笑攻势，红着脸垂下头，退到了安全的境地。

　　艾菲特罗侧过头，这里有一个人是不受佐亚宫廷礼仪约束的：“您好，想必您就是莫纳斯基伯爵吧？”亲王向伯爵伸出了手，热切地笑着，看上去很真诚，“早就听说您是沙皇陛下倚仗的左膀右臂，我们在佐亚也经常听到关于您的事迹。”

　　“哦？是吗？”莫纳斯基伯爵的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他早已经看出国王对这位刚到的贵族颇为冷淡，如果是个失势的亲王，他是没必要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的。

　　“听说您喜欢打猎，那您可是来对了地方，天鹅堡就是打猎的圣地！”亲王兴高采烈地道，“陛下还曾猎到过野猪，那是在……去年吧？”亲王似乎有些不确定。

　　“那是前年，去年猎到了一头驯鹿。”打猎是国王的骄傲，听到亲王犯了这样的错误，他禁不住亲自开口纠正。

　　“是的！陛下！瞧我，这样的事都会记错！那头驯鹿的角真是太美了，现在还挂在夏宫，伯爵，有机会您真该看看！”亲王笑着，赞美之情溢于言表，只有他那双眼睛，目光闪烁，不像是赞美，更像是得意。

　　好几个贵族附和着亲王，国王说起打猎的事总是兴致十足，他甚至邀请莫纳斯基伯爵今年和他们一起前往打猎，这一次，亲王也受到了邀请。

　　“艾菲特罗是个好猎手。”国王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听不出多少赞美。亲王却受宠若惊似地赶忙躬身行礼致谢，贵族们看到了亲王低低地躬下身子，吻着国王的手，于是整个大厅都知道了，国王宽恕了艾菲特罗亲王，还赞扬了他的打猎技巧。

　　亲王为他的再一次出场精心准备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天晚上，被国王和宫廷重新接纳了。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但欢乐的气氛却没有一点减弱，乐队不知疲倦地演奏着一支又一支的舞曲，年轻的小姐们因为跳舞、喝酒和舞伴们绵绵的情话而脸颊晕红，娇羞地垂着美丽的眼睛，仿佛羞不自胜，却在舞伴们绝无仅有的停顿时抬起眼睛，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鼓励男人们继续往下说。在小姐们看来，舞会是无聊生活的唯一调剂，没有人不喜欢舞会，只除了一个人。

　　林珞菲穿着卫队的制服，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怔怔地站着发呆。她本来一直看着大厅中央的一个身影，此刻却低着头，不肯抬起眼睛。大厅中央传来一阵欢呼声，还有人响亮地鼓掌，林珞菲虽能躲着不看，可是那些声音还是钻到了她的耳朵里。

　　“太棒了！公爵！”好几个声音这样说。

　　其实，就算林珞菲没有听到这句话，她也知道，这欢呼声和掌声是对谁发出的。没想到，他的舞跳得这样好，温存地揽着年轻小姐们的腰，踏着轻盈的舞步滑过舞池，在舞池中央优雅地旋转。他今天好像格外高兴，不放过每一支舞，身上似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喝酒、轻笑、说着让小姐们脸红的恭维话，林珞菲甚至听到有几个走过她身旁的小姐，笑说原来首相大人也可以这样亲切，这样有魅力。林珞菲的心沉了下去，是的，他当然很有魅力……但不是今晚，她深爱的他，好像消失了……

　　“菲奥娜小姐！”忽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珞菲抬起头，三个盛装打扮的贵族小姐站在她的面前，叫她的那个，她认识，正是曾经和王子热恋过的里斯特小姐。

　　“您好，里斯特小姐。”林珞菲躬了躬身，她穿着男装，是没有办法行屈膝礼的。

　　另外两位小姐也走了过来，用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林珞菲：“这就是那位骑士？菲奥娜小姐骑士？菲奥娜骑士小姐？”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似乎这样研究称呼很有意思。

　　林珞菲没有说话，现在她没有心情回应小姐们的笑话，她转开目光，想着小姐们受到了冷淡自然就会离开，却没有想到，目光一转，她竟又看到了那个身影……无论她怎么躲避都没有用，她好像可以感觉到他的位置，目光就不自觉地转向他所在的地方……她看到他在对着年轻的唐•拉尔男爵夫人笑，男爵夫人用手中的羽毛扇挡住了脸的下半部分，轻轻扇动，使得男爵夫人美艳的红唇时隐时现，妩媚的眼睛里情丝万千，勾魂摄魄的老到眼神比年轻小姐们晕红的脸颊更为动人，唐•拉尔男爵夫人有着绝对的自信，绝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抵挡如此诱人的攻势。

　　“菲奥娜骑士小姐，您怎么不去跳舞呢？”里斯特小姐似乎不愿就此离开，一定要问得林珞菲不能不回答。

　　林珞菲的眼睛还看着那个和男爵夫人在一起的身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里斯特小姐的问话。

　　“您是没有舞伴吗？”里斯特小姐像是很好心地问道，语气中还颇为可惜，“先生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或者……”里斯特小姐顿了顿，她并不着急说下去，而是轻轻拉起长裙的裙摆，像要跳舞似地滑出一个优美的碎布，“或者，您想邀请我，菲奥娜小姐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