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39、第三十九章 西斯的爱情说

　　两天后，斐迪南公爵府里，波尔那太医正在给公爵检查身体，他正用一个圆筒状的听诊器听公爵的心音，尽管军医认为公爵的心肺都没有受伤，但向来谨慎的波尔那太医还是坚持要给公爵做全面检查。

　　“公爵，这几天，您好多了。”太医放下听诊器，看上去对公爵的恢复情况很满意。

　　长时间的检查让公爵感到有些疲倦，但他仍靠在床上，向太医点头致谢：“谢谢，波尔那太医。”

　　“小事而已。公爵，我很高兴看到您平安回来。”波尔那太医笑呵呵地说。尽管公爵已经失宠，但这是在公爵府，不是在夏宫，老太医很乐意诚实地表达自己对年轻首相的关怀。

　　路太太站在一旁，太医说公爵好多了，她的脸上却仍没有笑意。她并不同意太医的观点，相反，她觉得她的拉乌尔少爷这几天来精神差了许多——菲奥娜小姐已经有两天没有来了。

　　“太医，我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公爵微笑着对太医道，这是一个恳求，公爵是在请求太医的帮助。

　　“怎么，公爵？你有什么事着急要做吗？”太医迷惑地看着公爵，公爵的伤很重，他的身体本来就弱，如果不好好调养，恐怕会落下病根，再说，公爵现在只不过是个挂名的首相罢了，会有什么要紧的事等着他去做呢？

　　公爵还没有回答，一旁的路太太已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还不是军队的事。”

　　路太太说得不错，这次从边境回来，虽然军队暴乱是平息了，但是暴乱的始作俑者法鲁上校却失踪了，罗伦斯猜测他是潜逃到俄国去了，如果是这样，国内叛乱就涉及到两国关系，行事不得不慎之又慎。与此同时，罗伦斯、南赛、和卡尔的“暴乱”罪名还没有能够得到赦免，公爵给予他们的“回家”承诺还没有完成，难怪公爵会这样着急了。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连路太太都没有猜到。菲奥娜小姐有两天没有来了，她出了什么事了吗？碰到什么难题了吗？去夏宫就能见到她了……

　　这一天，林珞菲跟着奥古斯都回到夏宫的时候，时间还不算太晚。林珞菲骑在马上没有下来，只等着王子回了寝宫，她就准备全速赶往公爵府，就算说不上几句话，能见他一面，知道他一切都好，她也就能安心了。昨天替王子送信，今天又被要求陪他去检阅，林珞菲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斐迪南公爵了。

　　没想到，奥古斯都刚下了马往寝宫走去，突然站住脚步，也不回头，就这样满不在乎似地随口吩咐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菲奥娜小姐，既然您还没有下马，那就劳您去通知一下所有卫队成员，到内庭院集合，安蒂侯爵要遴选卫队队官。”

　　“殿下！”林珞菲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

　　“当然，小姐，内庭院您也要去。”奥古斯都毫不理睬林珞菲的喊声，不冷不热地加了这么一句，扬长而去。

　　只留下林珞菲一个人呆愣愣地立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怔了多久，直到有一个马伕走过来叫她：“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她这才醒过神来。

　　“您……您别难过……”马伕犹豫了好长时间，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分明看到林珞菲的眼里有晶莹的水润，但他却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眼泪，或许这个时候，置之不理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看到这样一个少女孤立无援地站在寒风里发呆，连马伕的心都软了。

　　“啊……不，没有……”林珞菲很快地抬了抬手，等她放下手来时，她的眼里已没有那种不寻常的晶莹了，“我……风太大了……”林珞菲像是解释似地说出了这一句话，便拨马向卫士营地赶去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违抗王子的命令吗？再制造一场骚乱？不……那只会给公爵再添些麻烦罢了……他已经够累了，有那么多事情要操心，她不想让他为她的事情烦心。更何况，林珞菲没有忘记，奥古斯都曾经保护过她，公爵也说过，这一个王子卫士的头衔，不是奥古斯都的任性妄为，而是王子再一次地公开表示，他已将这个没有来历的少女置于王子本人的保护之下了。对于奥古斯都，尽管林珞菲不满他的种种暴虐和喜怒无常，但她始终不愿意伤害他，因为她曾见过他的心最柔软的那一面。

　　那天晚上，王子卫队的所有卫士，除了在上次偷袭中受伤还在休养的，全数来到内庭院，接受安蒂老侯爵老到而苛刻的目光仔细审视，以便确定新的队官来接替在普佐战争中阵亡的西斯。与此同时，王子本人却在他寝宫旁的一个小隔间里，和他受伤的朋友比希在一起。

　　比希靠在床上，随手翻着一本浪漫小说，小说不怎么好看，他无聊地打起了呵欠。奥古斯都在他的床边一圈又一圈地走着，活像一匹没了方向的马，四处乱撞。

　　“好了，奥古！”比希终于扔下小说，用手揉着酸胀的额角，无奈地道，“你是打算把这地面都磨出沟来吗？”

　　“你说，为什么她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好像我是什么让她反胃的东西似的！”奥古终于停下脚步，怒冲冲地大声道。

　　“这不可能。”比希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谁能抵挡你奥古斯都王子的魅力？我还从没有见过呢。”

　　“有一个……”奥古斯都咬着牙，短短三个字硬是让他说得恶狠狠阴惨惨的，“她……”

　　“她？”比希不解地问道，也不知他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的猜不到。

　　“是的！她！你知道的！”奥古斯都瞪着比希，目光中焦躁多过愤怒。

　　“可是，我不知道呢，殿下。”比希舒适地靠在软垫上，半闭上眼睛，透过眼睫的缝隙悄悄地看着奥古斯都，他不自禁地想起西斯，心里已涌起一阵悲凉：西斯，有一个少女走进奥古的心了，这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可是，你却再也看不见了……

　　奥古斯都用力捶了一下墙：“连你也嘲弄我，比希！”

　　看到王子这副又愤怒又绝望的模样，比希禁不住轻轻一笑：“奥古，女人不是一条狗，往常你想不起来的时候不管不顾，只要你高兴的时候拍拍哄哄，就会贴着你摇尾巴了。”

　　“不是吗？就算我现在去找里斯特，她也一样会受宠若惊，你信不信？”奥古斯都看上去又是倨傲又是不屑。

　　比希叹了口气：“但是，我的殿下，我们现在谈的不是里斯特小姐，也不是唐•拉尔夫人，对吗？”

　　“那又怎样？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奥古斯都皱眉道。

　　比希瞥了一眼奥古斯都，微带揶揄地道：“我好像记得，刚才还有人说她和别人不同，连一位王子的魅力都不能把她征服……”

　　比希还没有说完，就被奥古斯都暴躁地打断了：“别说了！”

　　尽管王子那样强烈地表示了不满，比希还是镇定自若地继续往下说：“殿下，我想你可以把女人看作是一面镜子，而爱情就是你在镜子中映出的影子。如果你存的是玩弄的心，镜子就会给你一份玩弄的爱情，如果你想要真诚的爱情，那你首先就得拿出真诚的心来。你还记得西斯的话吗……”

　　西斯……这个名字像一根尖针一样刺痛了奥古斯都已经烦乱不堪的心，他猛地吼道：“不要提起他！”

　　比希住了口，西斯的死让他们大家都很难过，但他知道，最难过的就是王子本人，奥古斯都一直在为西斯的死而自责，更何况，奥古和西斯曾是那么好的朋友……

　　突然而来的静默反倒让快要失去理智的奥古斯都冷静了下来，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西斯对于你，是幸福啊……”是的，她说过，如果为了这无法忍受的生离死别之痛，就连那曾经的幸福回忆也要割舍，那会是多么无情……

　　“说下去，比希，西斯说了什么？”奥古斯都的声音抽离了方才的怒气，听上去有些沙哑。

　　比希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奥古斯都，王子向来脾气暴躁，发怒可以不需要任何缘由，但比希却从没有看到过发怒的奥古斯都能这么快就平静下来。起作用了！西斯，你说的“爱情”起作用了！

　　“奥古，西斯曾说，爱情是需要用一整颗心，甚至用全部的生命去经营的。都说‘苦心经营’，但如果你不曾体会过经营之苦，又怎能尝到真正爱情的甜蜜呢？”

　　“我该怎么做……”奥古斯都坐倒在一张椅子里，把脸埋在掌心，喃喃道。

　　“这我可没法告诉你，奥古。”比希微微一笑，看到这个样子的奥古，他感到由衷的高兴，“问你自己的心吧，殿下，我相信，你一定会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