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逍闲

12、Chapter 12. 戴鹏燕案（12）

　　卿若诸事顺遂，日日安好，山河具晴天。

　　——云清寒

　　7月3日，MNM“戴鹏燕案”专案组以4死28伤的代价在清凉山抓获主要犯罪嫌疑人23名，举国震惊的“6.15”杀人案宣布进入攻坚阶段。

　　经过初步查实，大地杂货通入清凉山的甬道为之前MNM的一个秘密项目，因为人力、资金及大清洗等问题成了烂尾工程，谁也没想到被敌人钻了空子。更要命的是甬道的第一道机关本是重力机关，但因为年久失修、通风不良，造成了MNM专案组干警4死28伤。

　　李卓等人还没有招供，案子进入攻坚阶段。就在正需要人的档口，上级的处分文件已经下来了，行动组负责人王亚楠在不明前情的情况下贸然进入，导致人员伤亡，负有主责，撤销MNC侦查员身份，派驻K国，没有召令，不得回国。

　　云清寒、费嫣宁、白善林三人也背了处分。

　　蒙汀盯着那份文件愤懑的同时有些自责，暗暗发誓在博士阶段一定得努力提高技能，谨防像此类悲剧再次发生。

　　真假李卓应对审问的方法是出奇的一致——沉默不语。

　　云清寒只能让人从其他几个不法分子身上入手。

　　韩漱和蓝泽依旧主要负责审问工作，撑不住的时候白善林和叶明岩等人会替补上去，两人一组，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严刑逼供等手段都用尽，才撬开了一个叫杜慧敏的人的嘴。

　　按照杜慧敏的说辞，大地杂货的法人并不是李卓，李卓上头还有代号为“摆渡人”的人。而摆渡人是通过戴鹏燕与李卓认识的，也就是说，戴鹏燕一死，死无对证。

　　网络上的舆论还在进一步发酵，序席和蒙汀两个人只能将案件能公开的部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整理送到宣发组毕涛的手中。

　　为了整理材料，蒙汀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等将新闻修改稿递给毕涛的时候他有点头重脚轻。

　　从宣发组出来之后，他准备下楼，结果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紧急反应的结果是一个前滚翻下去崴了脚。

　　他对MNM的办公环境还不熟，来了之后也没时间熟悉。他也不知道北楼梯口会不会有人经过，手机也没有拿，他大声求救。

　　云清寒正在蒋处长办公室汇报工作，便听到蒙汀的求助声音。

　　“处长，不好意思，我去看看。”云清寒匆忙起身告辞。

　　“去吧，大概情况我也了解了，有问题我让秘书给你打电话。”

　　“好！”

　　从领导那边出来之后，他寻着声音找到了蒙汀。

　　蒙汀抓着已经肿起来的脚踝，眼泪汪汪，见到是他，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下来了。

　　“别哭！我带你去医院。”云清寒被哭的心有些乱，将人抱起来，匆忙下楼。

　　两个人个头差不多，他抱着有点吃力，但他更担心蒙汀的伤势。

　　到了医院，魏依潇说得拍片子才能知道情况。

　　等片子的半个小时里，他攥着蒙汀的手没有放，结果是所有手续都是魏依潇替他们跑的。

　　半个小时之后，检查结果显示轻微型骨裂，需要静养。

　　云清寒悬起的心这才放下，他看着病床上依旧将小脸皱起来的人，不觉抬指抚了抚他的眉头，柔声安慰：“没事了，睡一觉吧！”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有人陪的原因，蒙汀那一觉睡的很沉，从上午十点多一直睡到了晚上九点。要不是叶明岩送饭过来，叫他吃，他都醒不来。

　　按照魏依潇的说辞，云清寒连卫生间都没上，一直陪着他，他听着有些感动。

　　可是接下来魏依潇的话就让人喷了饭。

　　她说：“你小子也是可以，明明睡的死死的，居然硬是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还喊什么，师兄救我！你是梦到了豺狼还是虎豹？”

　　这时，云清寒刚好从卫生间回来，他急忙从叶明岩手中接过卫生纸，擦了擦喷到桌上的米汤，很是多余的来了一句：“太烫了！”

　　叶明岩：“......”

　　叶明岩看一眼云清寒，只见他笑眯眯地盯着床上的人看，于是只能默默摇头。心想，他娘的让我凉温了再拿过来，这下可好，无辜背锅。

　　接下来的几天，云清寒下令停掉了蒙汀的所有工作，让他安安稳稳在医院躺了三天。

　　出院那天，还跑到他家里给他特地做了他最爱吃的排骨，还给他屯了慢慢一冰箱的牛奶，美其名曰：需要补充营养。

　　叶明岩看着那满当当的冰箱，若有所思道：“我看你那‘吊带’的绰号该过时了，我叫你‘米哥’吧？”

　　“什么鬼？”蒙汀不满地瞪他，他脚上的石膏还没取，有点不方便，只能单腿跳过去，取了一盒牛奶喝。

　　“MILK，谐音，米哥。”叶明岩合上冰箱说。

　　“滚！”蒙汀不喜给人起绰号，于是朝着叶明岩翻一个白眼道。

　　叶明岩自找了没趣，只能跑去厨房跟临时洗碗工云清寒同志搭话：“师兄，你这也太偏心了，冰箱全放了牛奶，那我的冰镇饮料放哪儿？”

　　云清寒歪头，一脸淡漠道：“爱放哪儿放哪儿。”

　　叶明岩受伤地撇了撇嘴，点头，心想，谁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男人也不遑多让。前不久还让他帮忙演戏追人家，这人追到手没有不知道，但过河拆桥是真落到实处了。

　　他想着从冰箱拿了一盒牛奶，跟喝饮料一样给喝了，当着蒙汀的面将盒子狠狠捏扁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蒙汀“滋滋”吸着他的牛奶，觉得叶明岩大概因为工作压力太大，需要捏碎奶盒才能解压。

　　“我那个快递盒里有一块防震气泡膜，拿出来捏吧。”蒙汀一脸无害道。

　　叶明岩：“...”

　　蒙汀见叶明岩不动，觉得他大概心情不是很好，于是单腿蹦跶着过去将那块防震气泡膜拿给他，很贴心的说：“试试，特别解压。”

　　叶明岩咬牙，起身回了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时候他就想，那呆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真的让人又气又恨。

　　蒙汀看着紧闭的房门，坐回沙发里，有点闷闷不乐。

　　云清寒收拾完厨房出来的时候见他坐在沙发里发呆，于是洗了湿毛巾帮他擦了脸，抱着他回了卧室。

　　“我不是小孩子了，能自理，你回去吧！”就在云清寒洗完澡，拉了被子想上床的时候，一直闷闷的人突然说。

　　云清寒顿了顿，帮他拉了毛巾被盖上说：“怎么了？”

　　“我已经没事了，你住在我这儿不方便。”蒙汀拉着被子捂了脑袋说。

　　“等石膏拆了，我就回去。”云清寒说着越过他，关了床头的灯。

　　玫瑰味沐浴露的味道顺势钻入了蒙汀的鼻孔，熏得他有些晕。

　　“师兄，那晚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还记得吗？”他问。

　　云清寒愣了愣，复打开了床头灯。他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他不能抱太大希望，他所能期盼的不过是小家伙不躲着他便好。

　　他想着点了点头。

　　“明岩不高兴了。”蒙汀拉开被子，盯着半弓着趴在自己上空的人，抿了抿唇说。

　　“你想多了。”云清寒愣了愣说。

　　有些事情，也许只需要一个导火索，有些情感，也是一样。

　　“他喜欢过你，你准备瞒我多久？”蒙汀有些委屈道。

　　“双向奔赴的情感才有意义。至于瞒着你，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云清寒盯着那双三眼皮眉眼，心跳漏了半拍。

　　“你凭什么觉得你我之间会是双向奔赴？”蒙汀依旧觉得有点委屈。

　　“从你在清凉山让我抱着上车开始，我就确定了。”

　　“自负！”

　　“行，权当我自负。那现在呢？你这质问，难道不是因为吃醋吗？”好不容易快到手的兔子，他可没打算放过。

　　将权谋玩得顺溜的，连感情里都是高手。这是魏锡山对他的评价，果然不假。

　　蒙汀想着抬臂勾了云清寒的脖子，将自己的心奉了上去。唇齿交缠的时候他想，蒙汀，你真没出息，就是这样一步步败给了这个腹黑鬼。

　　鉴于蒙汀有伤在身，云清寒只能浅尝辄止。等怀中之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的时候，他心满意足的笑了。

　　养了多年的小兔子，原来是个会咬人的。

　　得了承诺的云清寒同志上班的时候步伐很是轻盈，办案速度也飞速猛进。

　　三天时间，他亲自下场，从杜慧敏提供的线索里挖出了一条新线索。那条线索的尽头是一家油脂厂的老板，叫何军。

　　经过对何军人脉关系的排查，专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多年前，何军还做过添加剂的经销商，而那家添加剂企业正是李卓曾经的东家。

　　经过进一步走访排查发现，当年李卓与何军关系匪浅，经常在一起喝酒，甚至见到李卓的母亲之后有过这样的豪言“兄弟的娘便是我的娘”。

　　何军做添加剂生意起家之后便开起了厂房，油脂厂便是他名下的其中一家。他名下的企业还涉及酒店、零售等领域。

　　但大地杂货是他在大概10多年前就盘下来的，是他初到金城的谋生之所。起初卖调料。醋、酱等杂货。后来渐渐的成了“百货”。再后来，他生意慢慢做大之后，大地杂货便交给一个亲戚来打理了。

　　顺着那条线，云清寒有查到了赏天集团。

　　赏天集团是MNM旗下的一家企业，当年好多MNM的工程都是包给赏天集团的。

　　牵涉自己旗下的公司，MNM的领导们也坐不住了，亲自下场去查，云清寒这才轻松不少。

　　刚好是蒙汀的生日，他定了餐，还给挑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并附言：卿若诸事顺遂，日日安好，山河具晴天。

　　蒙汀看着那海蓝色的精美表盘和飘逸的字迹，瞬时心花怒放。

　　他望着盯着他笑的人，轻哧一声说：“师兄，谢谢你！还有，抱歉！”

　　云清寒以为蒙汀要拒绝他的礼物，急道：“我们都接吻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蒙汀：“......”

　　云清寒见蒙汀不说话，更急了，放下筷子，拉了凳子坐过去，抓了他的手握着道：“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提出来，我一定改。至于之前因为学习对你凶的事情，我道歉，望子成龙，懂吗？”

　　蒙汀默默叹息心想，莫不是傻了吧？谁是你的子？

　　“师兄原来是将我当儿子啊？”他不满地嘀咕。

　　云清寒捂脸，有些无措道：“不是——，呀，总之以前是我混蛋，但是现在，我不想放开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蒙汀看他快急哭了，这才笑咪咪地拍了怕他的手道：“以前没有发现你如此急躁。该有的沉稳呢？”

　　云清寒：“......”

　　“我是想说，你那晚突然表白。我有点被吓到。我以为你又想着怎么整我，所以就逃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抱歉！”

　　云清寒听完眉开眼笑：“原谅你了，快吃饭！”

　　叶明岩远远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饭店。他走在街上，很少有人认识他，他不用伪装，却也必须隐藏眼泪。眼过之处，有流浪的歌手，有吆喝叫卖的摊主，但他觉得自己与那条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