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3 花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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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思追是在两个时辰之后回到的云深不知处。刚一进山门，便有守门的弟子告诉他要去寒室见家主。未及回竹室，蓝思追匆匆的向寒室走去。尚未走进寒室正厅，蓝思追便被蓝琦挡下来。“思追师兄，你和大哥吵架了吗？”蓝琦将蓝思追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没有啊！”蓝思追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自己匆匆赶回来，我以为云深不知处出了事情。”
“大哥回来见过爹娘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他的屋子里没有出来。”蓝琦看着蓝景仪的屋子道。
“他没有回过竹室吗？”蓝思追问道。
“应该是的。”蓝琦道。
“我想应该是有些误会，我去和他说清楚应该就好了。”蓝思追道，“我先去拜见家主和碧玲君了。放心，景仪的事我一直放在心里。”
看着蓝思追走进寒室的身影，蓝琦轻轻的道：“大哥，你一定要抓住思追师兄啊！如果错过了，就不只是可惜二字了。”
“见过家主，碧玲君。”蓝思追作揖道。
蓝曦臣与蓝叶君放下还没研究出结果的乐谱，示意蓝思追不必多礼。
“思追，你和景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蓝叶君直截了当的问，“景仪可从未无理由的与你分开行动。”
“我想应是误会在其中，我会去和景仪说清楚。”蓝思追说着又向蓝曦臣和蓝叶君行了一个大礼，继续道：“思追心悦景仪，还请泽芜君和碧玲君成全。”
蓝思追抬起头，直直的盯着蓝曦臣和蓝叶君的反应，虽然这样是十分失礼的。没想到蓝曦臣和蓝叶君并没有对蓝思追的话十分惊讶，反倒是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成不成全不在于我。”蓝曦臣笑道。
“你和景仪之间的事我原则上是不管的。”蓝叶君正色道，“只要你答应一个要求，我不会阻止你们。”
“碧玲君请讲，只要思追定当不遗余力的做到。”蓝思追回答。
“此要求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蓝叶君道，“表白的话要由景仪先说出来，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
“请问，为何？”蓝思追问道。
这个要求出乎蓝思追的意料，对他而言确实有些为难。如果他与蓝景仪之前没有误解，即便是蓝景仪还没有喜欢自己他也不担心。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景仪会心悦于他，毕竟景仪从小都很黏着他的。
“思追，你与景仪和忘机与魏婴不同。”蓝曦臣道，“虽说魏公子前世被百家所唾弃，但只要忘机愿意，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两人归隐，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景仪不同，不出意外，他会是蓝家下一任的家主，最终他还是要站在世人面前，由不得他随意归隐。所以你和景仪想相守一世，景仪必须要有足够的定力与忍耐力。他必须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逃不开的质疑与讽刺。如果他连向你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今后遇到的风波随时都会将你们拆散。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将它扼杀。”
“思追，上元之后我会安排你与景仪分开一段时间。一是景仪最近的情绪不对，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也是让你们都冷静下来，好好为以后打算；二是忘机与魏公子走在一起不易，想让他们暂时抛开蓝家的束缚多相处一段时日。你与景仪也已长大了，招魂的事务和处理姑苏蓝氏范围内邪祟的事情也该由你们接手。”蓝叶君道，“景仪还有未完成的学业，自然要留在云深不知处，需要去各地奔波的事便要由你负责。”
“思追明白了。”
“如果你们的感情经得住考验分开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影响。景仪那边我们都会盯着，他也没什么机会作出傻事。”蓝叶君道，“至于你该如何做，我相信你会找到属于你的答案。”
“世人都知道忘机等了魏婴十三年。其实我与阿君之间也是相互等了十年才最终走到一起。”蓝曦臣道，“思追，坚持还是放弃就在你一念之间。”
大致交代好一些事情，蓝曦臣和蓝叶君就让蓝思追离开了。蓝思追走到了蓝景仪寒室的卧室门前，敲响了紧闭的门。
“景仪，我回来了。”蓝思追道。
从蓝景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什么都没有做，一是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房顶。本想把思绪放空，什么都不想，却拦不住往日的点点滴滴浮现眼前。听到蓝思追的叫门声，本想不去理会当做没听见，但还是起身走到门前。
“思追，宿醉可好受些。”蓝景仪打开门站在门口，问道。
“好些了，沁芳园有解酒药。”蓝思追回答道。
“也是，”蓝景仪道，“大小姐也不会放着你难受。”
“景仪，我们可以不在门口站着说话吗？”蓝思追轻叹，从蓝景仪的语气不难听出一股酸味，却不是吃味的酸，而是心酸。虽然不可以表白，但是解释下误会总归还是可以的。
蓝景仪把蓝思追让进卧室。蓝景仪住的地方虽不大，也是样样齐全，陈设也是精心布局过的，不是很拥挤。
“景仪，我和阿凌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蓝思追道，“我有倾心之人，自从他走进我心里就没有再走出来。但那个人不是阿凌。”
“原来思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蓝景仪淡淡的道。虽然他听到蓝思追心悦的不是金凌时心情放松了一些，但却还是生出来悲凉的感受。似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即便蓝思追不是心仪金凌又如何，他喜欢的不会是你。
“景仪，有件事情我现在无法告诉你，我需要等待一个契机。所以，等我好吗？到时候我一定将一切都告诉你。”蓝思追看着蓝景仪，目光不曾有些许的转移。
“好。”蓝景仪道。
上元佳节，各地张灯结彩，云深不知处也如是。清晨，各家就把各家自制的灯笼布置在房前屋后。寒室要比其他家更热闹，因为蓝玥正是正月十五的生辰。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午饭之后，五个孩子外加蓝思追就聚在一起玩。每年蓝玥都能收到哥哥姐姐们的礼物，但最可蓝玥心意的却永远都是蓝琦准备的礼物。
“今年不算，明年阿玥最喜欢的礼物一定是我送的。”蓝景仪不服气的说。蓝琦回给他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反正蓝玥最喜欢的一直都是她送的礼物。
今年蓝琦送给蓝玥的是占花签的酒筹。只有五岁蓝玥自是不会喝酒，但是她十分喜欢花草和诗词。酒筹共有四十片，每片上都刻有花名和一句诗，因此蓝玥很是喜欢，至于背面刻的东西，就被直接无视掉了。
“我们也有六个人了，可以以茶代酒行酒令玩一玩。”蓝景轩提议道。
“好啊！我还没玩过呢！”蓝琦兴奋道。
蓝璎和蓝玥自然也是好奇的，很想玩。蓝思追觉得无妨。至于蓝景仪，只要是玩，就绝对少不了他。
六人按年龄顺序围成一圈。长者先幼者后，第一个骰子打算让蓝思追来投，蓝思追道既然是蓝玥的生日，就让蓝玥先投。
“三点。”蓝琦道，“是二哥。”
蓝景轩伸手一抽，签名曰竹，题着“晓叶扶疏”，下面还有一句诗“及凌云处尚虚心”。蓝景轩笑道：“倒是应景。”遂翻过花签，继续道：“自饮三杯，座中年幼者敬一杯。如此牛饮但是可惜了阿璎的这壶雪顶云芽了。”说着自饮了三杯茶，蓝玥也斟了一杯敬蓝景轩。
“我有点心疼我收集的雪水了。”蓝琦托腮道，“今年雪本就不多，难得能从后山的梅花上扫出一小坛的雪。就如此饮了还不如刚刚去用雨水给你们煮茶呢。”
蓝景轩轻轻的弹了蓝琦一下，道：“给你二哥喝就这么吝啬么？”说着继续掷骰子，“二点，是蓝璎。”
蓝璎晃了晃签桶，闭着眼睛拿出了一只签。签名为含笑花，题曰“香破酣眠”，下面的一行诗句是“无人知处忽然香”。
“好一个无人知处忽然香，”蓝琦接过蓝璎的签道，“阿璎着实和含笑很像。”
“大姐直接说我没存在感不就好了。”蓝璎拿回签道，“而且饶着要被大姐奚落，还要为你们唱歌助兴。”
“我可没奚落你。”蓝琦道，“如果咱家的女儿都和我一样，那姑苏蓝氏的家风就要被人取笑了。比起我，你才更像姑苏蓝氏的女孩。”蓝琦轻轻一笑，继续说，“我为你抚琴助兴如何？”
“好，那我就唱一首《太平谣》助兴？”蓝璎道。
“阿璎唱的自然都好。”蓝景仪说道。
蓝璎不仅声音好听，而且歌喉婉转，自有一番风姿。蓝璎于众兄弟姐妹中最是普通，她没有蓝景仪自在洒脱，也没有蓝景轩的左右逢源，更没有蓝琦的孤高冷傲，没有蓝玥的少年早慧。她在同辈人之中普通的无法再普通，然而却是被蓝启仁称为女修标杆。她具备了一切属于姑苏蓝氏女孩的特点，温柔娴静，不骄不躁。精通琴棋书画药红花，确实是众家主母心中最好的儿媳人选。
一曲唱罢，蓝璎掷了骰子，一点，是蓝玥。蓝玥伸出小手，拿了一个花签。毕竟刚刚年满五岁，一旁的蓝思追给她念签上的内容。花签为兰，题曰“空谷幽客”，题诗：名在山林处士家。大家纷纷感叹，这句估计放在任何一个蓝家的人身上都合适，可巧蓝与兰还同音。花签的背面写着：四君子共饮一杯。
“阿玥啊，你看就二哥对你好吧！这一桌子，也就只有二哥陪你喝。”蓝景轩道，拿起茶杯，与蓝玥一起饮了一杯茶。
蓝玥拿起骰子轻轻一扔，四点的一面躺在上面，该蓝琦掣签。蓝琦如蓝璎一样，闭着眼睛掣了一支。
“是玉簪花，”蓝琦道，“花神遗簪，雪魄冰姿俗不侵。听起来好冷。”
“很像啊，”蓝璎道，“大家都说要区分咱俩其实很简单，高冷的是你，柔和的是我。”
“有吗？我觉得我很平易近人的啊。”蓝琦道。
“你也就跟我们平易近人。”蓝景轩道，“在外人面前你就是一个含光君，在家人面前你跟大哥没什么区别。”
“诶？不是说阿琦吗？怎么又扯上我？”蓝景仪委屈道。
噗，蓝思追不禁笑出声来，道：“景仪和阿琦确实都很活泼。不过阿琦在外人面前略霸气而已。”
蓝琦看了签的反面道：“大家都满上，座中衣同色，发同饰者共饮一杯。咱们天天穿校服，衣服颜色每天都是一样的。”
大家各饮一杯之后，蓝琦掷了三点，是蓝思追。蓝思追抖了抖签桶，一支签自己跳了出来。签名玫瑰，题有“天染琼瑶”字样，配诗“一花两色浅深红”。蓝思追和蓝景仪同时一惊，一花两色说蓝思追确实恰当。可以说蓝思追既是姑苏蓝氏，也是岐山温氏。而岐山温氏的校服上的家族纹饰确实是深浅红相间的太阳纹样。不过比起配诗，在坐的其他人，除了蓝玥，看到花签的背面一个个眼睛雪亮。
“掣者投骰，以点数自下数同性，二人交杯饮酒。”蓝琦念道，“思追师兄，投骰吧！在坐就剩大哥和二哥，单数就是和大哥喝，双数就是和二哥喝。”虽然这么说着，蓝琦已经做好出老千的准备，务必使点数为单数。
蓝思追轻轻一投，大家看了点数各个目瞪口呆。不用蓝琦出老千了，连数都不用数了，是一点。
“这样不好吧！”蓝景仪心虚，下意识的想逃避。
“大哥，酒令如军令，既然玩了岂容临阵退缩。”蓝景轩直接将茶杯放进蓝景仪的手里，不给他一点逃避的机会。“而且这是茶，又不是酒。”
蓝景仪见逃脱不掉，只能应了。不敢看蓝思追的脸，只是看着两人交缠的双臂，闭目将茶喝下。就在喝茶的一瞬间，蓝景仪觉得自己的脸很烫，双手不自觉的收紧。蓝景仪不自觉的逃避着蓝思追的眼神，甚至没有察觉出蓝思追一直看着他，无法言喻的深情的眼神。
蓝琦想说些什么，却被蓝思追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蓝琦只得作罢。
“大哥，就差你了，你也掣一支吧！”蓝璎打破了沉默。
“好，”蓝景仪拿起签桶，“不知道我的签会不会好一些。”
说着，掣出一支签，签名忘忧花，题曰“繁红落尽”，配诗“亭亭孤秀一芳心”。
“大哥，你这花好毒啊！”蓝璎同蓝叶君修习医道，因此对入药的花草极为敏感。
“哈？”蓝景仪惊奇道。“这是什么花？”
“这花我也没见过，只是医书上提及过。说此花能解情伤，但是极毒，食者无一生还。”蓝璎道。
“那就对了，人都死了，自然不会再为情伤。”蓝景仪道，“不过我倒是听过另一个，名为忘忧草，是一种萱草。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门堂，不见萱草花。就是说的这种。写的是母亲看着萱草就忘记了忧愁。是忘爱，将爱隐藏于心，接受爱被替代。”不知不觉蓝景仪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说道最后似乎是对自己的低语。意识到这点，不禁一笑，遂转移话题道：“这种感情估计要问娘亲了，我估计是感受不到了。对了抽到这根签要讲趣闻笑话，你们要是有不笑的我就要罚酒三杯了。不过你们是没有这个机会看我被罚。”说着蓝景仪又露出往日阳光般的笑容。谁都看不出这笑容之下是一颗破碎的心。
听着蓝景仪讲的趣闻，大家哄堂大笑。玩了一阵大家就各自散了，因为只有上元节这一天，山门是亥时才关闭的。除了蓝玥太小不能出门以外，其他人还要结伴下山去彩衣镇游灯会。
家宴之后，小辈们就各自雀跃的奔下山去。蓝景轩与蓝琦和蓝璎很自觉的提前一会儿跑下山，留蓝思追和蓝景仪同行。
一路上虽然是蓝景仪看看这个吃吃那个漫无目的的开心的跑着，实际却是蓝思追在有意无意的将蓝景仪带到一个地方——藕园，就是金凌所说有花灯会的地方。藕园的东园门和北园门是这次花灯会的入口，虽然没有事先声明，但园门口璀璨的花灯还是吸引了很多人。
“两位小郎君真是英俊，要不要到藕园的花灯会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到天降的姻缘呢？”一位分发花灯的大姐到蓝思追和蓝景仪面前招揽生意。
“哦？不知这天降的姻缘如何遇到？”蓝思追问道。
“喏，藕园开放两个大门，这个就是这东门，每个人付过买灯的钱就可以挑一盏喜欢的花灯，进到园中，但不能与园中的任何人交换灯。还有一个是北门，付过灯钱之后呢不能挑选，会随机给一盏灯，但是到了园中可以交换。藕园里走很多的亭台楼阁，会悬挂与灯样式相同的装饰，持灯之人可以停留在与灯相同的装饰下等待另一个持相同灯的人。能遇到就是天降的缘分。一般一对一对来的人我们都让他们一个走东门一个走北门，考验他们的默契。”
“原来如此。”蓝景仪道。
蓝景仪有点想和蓝思追一起去，哪怕只是拿着不同的灯一起走走也好，然而想起蓝思追说自己已经有倾心之人，恐怕会拒绝。
“景仪，你走东门我走北门如何？”蓝思追道，“如果论比默契的话，我相信没人能比的过咱们。”
“好啊，如果思追想玩我没意见。”蓝景仪道。没想到蓝思追会主动提议，蓝景仪十分开心。仔细想了想却又道：“只是思追的倾心之人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蓝思追看着蓝景仪的眼睛道，“他还不知道他已经住在我的心里了。”
金凌出的这个主意蓝思追觉得可行，反正现在也没有想到其他的方法。对于蓝景仪的事，蓝思追自然是了解的。蓝景仪会挑哪盏灯只要看到花灯的种类，蓝思追自然可以准确的知道，至于如何在人群中交换到那盏灯，蓝思追并不担心。
蓝景仪走到东门前挑选花灯，别说，园主为了这次的活动还是花了很多心思。花灯的式样比蓝景仪想像还要多，牡丹的、蝴蝶的、彩云的、荷花的、纸鸢的、杨桃的，林林总总至少二十几中，还不算已经被拿空的样式。发灯的大姐给蓝景仪推荐了彩云的花灯，因为这盏灯与他抹额上绣的卷云纹很相近。但蓝景仪知道，这不是他的选择，因为蓝思追会拿的花灯，一定是另一盏。
“大姐姐，我要那一盏。”蓝景仪道，手指向一盏白兔的花灯。
“一人一盏，大家有序排队哦。”北门的大叔一边吆喝着一边分发着花灯。
比起东门琳琅满目的挂着花灯，北门的灯都摆在了地上。大叔很随便的一盏一盏拿起花灯，同时拒绝了挑三拣四的要求。
“小公子，这是你的花灯。”大叔拿起一个小白兔的花灯递给蓝思追。
蓝思追开心的接过花灯，对大叔说了声“谢谢。”就向园子里走去。不用想蓝思追也知道，那些花灯之中，蓝景仪定然会选兔子，一开始便拿到了希望的花灯，着实省了不少麻烦，只须在园中找到蓝景仪便可。
“呜呜……呜呜……不要抢我花灯……”
蓝思追刚刚入园不久便听到了小女孩的哭泣声。走近一看，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身边放着一个杨桃的花灯。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个大户家的女儿，似乎是第一次单独行走，怯生生的看着周围。
“小妹妹，出什么事了？”蓝思追问道。
小女孩一边抽噎着一边说，“今天父亲母亲允许和小哥哥一起出来玩。小哥哥和我约好了，我拿兔子的花灯在园子里等他。他换到一样的花灯就在找我。我在这里等小哥哥过来，有个不认识的叔叔抢走了我的花灯。怎么办，这样小哥哥会找不到我的。”说着小女孩又哭了起来。
听小女孩的描述，蓝思追大致猜到了情况。这个小女孩和她的小哥哥关系应该不是娃娃亲就是童养媳的关系。见小女孩甚是无助，蓝思追将自己的兔子花灯递给了小女孩。
“这个给你，拿好，不要再被人抢了。”蓝思追柔声道。
小女孩拿到了兔子的花灯，破涕为笑，道：“谢谢大哥哥。可是大哥哥把兔子灯给我了，大哥哥怎么办？”
“没关系，我还可以继续交换。”说着提起了小女孩的杨桃灯。
“大哥哥真是好人。等待大哥哥的大姐姐真的很幸福。大哥哥一定可以换到和大姐姐一样的花灯的。”说着开开心心的向园中跑去。
“等我的也是个大哥哥呢！”看着小女孩走远，蓝思追轻声道。
蓝思追在园中缓步行走着，寻找着想换灯的人。走到九曲桥上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手持杨桃灯，坐在杨桃挂灯的附近。
“没想到阿凌也来逛花灯了。”蓝思追道。
“我才没逛花灯呢。我要是来这游园会找媳妇，那我的腿估计就要被舅舅打断了。”金凌道。“我在这等人而已。”
“现在与手持花灯一样的装饰下自然是等人。”蓝思追道。
“我是在等子真。”见蓝思追挑眉，忙道：“我们可不是你和景仪那种关系，我是来找子真收账来的，谁知道他在这看上了一个提着杨桃灯的姑娘，让我帮他换灯。也不知道他那边换到灯了吗。”
“来花灯会收账……”蓝思追觉得自己的这些朋友确实脑坑都不小。“子真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不久之前不是打赌嘛。”金凌道，“就是赌你是不是喜欢景仪。子真觉得不可能，还大言不惭的说如果你和景仪是相互喜欢的话他的赌注翻倍。这不二百张缚仙网就到手了。”
金凌得意的说着，扭头则看到蓝思追黑着一张脸，求生欲告诉他此时不走后果严重。金凌遂道：“哦，对了，刚刚看到你家景仪站在那边的凉亭顶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那一样，应该是怕你找不到他，快去吧！我去给子真送灯去了。”说罢转身快速离开。
“站住。”蓝思追冷声道。
站住？难道站着让你打啊！我又不是傻，金凌心道，反而越走越快。
蓝思追无奈，只得一个健步冲过去挡住金凌的去路。
“思追啊，你不去找你的景仪挡我去路做什么？”金凌问道。
“阿凌，子真看上的那位姑娘应该还没和他走到双方父母都同意的地步吧！”蓝思追道。
“那是自然。”金凌回答道。
“那你先别帮他了，帮我吧！”蓝思追道，“景仪拿的应该是兔子灯，我想我一时间也换不到兔子灯。正好这里两盏杨桃灯，我提着两盏相同的灯找他，我想景仪应该就明白我的心意了。”
金凌点点头，将灯递给了蓝思追，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等等，你们的事不会双方家长都同意了，你却还没和景仪表白？”
“是的。”蓝思追道，“含光君和魏前辈之前就已经同意了。泽芜君和碧玲君那里表示不反对，但表白必须由景仪完成。”
“也就是说你只能等着景仪向你表白？”金凌问道，“指望那个白痴？真是同情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
“我觉得泽芜君和碧玲君如此要求不无道理。景仪终归是下一任家主，我们要在一起必然困难重重。我们中只要有一人信念不够坚定，必然不会有好结果。既然想要的就是相守一世，我愿意等，等景仪有勇气和我一起去面对未来的困境。至于我和景仪之间的误解，总会有办法澄清的。”蓝思追自信道。
看着蓝思追坚定的目光，金凌一笑，转身离去，边走边说：“去把景仪追到手，不然别来见我。”
蓝思追提着两盏灯，去金凌指的位置去找蓝景仪。寻遍了所有亭子以及有兔子饰物的地方都没有寻到蓝景仪。最后在一个有兔子挂饰的凉亭中找到了一盏孤零零的兔子灯，却不见蓝景仪的身影。直觉告诉蓝思追，这是蓝景仪拿的灯，于是放下了两盏杨桃灯，提着兔子灯满园子找蓝景仪。
蓝思追的直觉并没有错，那盏灯的确是蓝景仪放在那里的。进入园子之后，蓝景仪就找到这个凉亭，既不人潮涌动，又不偏僻。心想如果思追来找他的话，这里确实比较适合互诉衷肠即便蓝思追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也可以说为了应景说个玩笑叫他不要当真。蓝景仪时而跳上凉亭顶上，倒不是怕蓝思追找不到他，相反他是在找蓝思追的身影。因此蓝思追和金凌提着相同的杨桃灯现在杨桃挂饰的周围说话的一幕蓝景仪看在了眼中。蓝景仪跳下凉亭，将一直不离手的兔子灯放到了兔子的挂饰下方。心中一阵酸楚，右手不自觉的伸向蓝思追的方向，心里却清楚自己终究是握不到他。不小心扯下了兔子挂饰坠着的灯谜，谜面：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打一字。蓝景仪冷笑，这谜面就像一把刀只戳内心。人终归还是不同了，无论是不是金凌，蓝思追的身边也将不会再是自己，总有一天，会有其他人替代自己和他相守一世，沁芳园中蓝思追抱着自己低声说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终归是向他人之语，而自己和他终究还是无缘的。蓝景仪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待在园中，失魂落魄的离开，回到云深不知处。
寻找无果，蓝思追见时已近亥时，提着灯匆匆赶回来云深不知处，从守门弟子那里得知蓝景仪早已回到云深，不及细问，急急回到竹室。推开门，房中竟空无一人，蓝景仪应该是回的寒室。走进屋点亮了灯，将兔子灯挂在了墙上。心中不免有些彷徨。难道真的是无缘吗？蓝思追在心中问自己，心中却是不甘。是不是真的要放弃了？蓝思追苦笑着。他知道在他心中只会有一个答案。
不放弃。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23 花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