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之心，无月之夜》悲观的维纳斯

29、友好

　　吕元儿袅娜地踱到唐朔身边，伸手搭他的肩道：“抱歉，我就坐在后面一桌，听到了你们谈话。你这个小妹妹讲话有点意思，下次带来给大家伙认识一下不？”

　　唐朔不接她的话，只抬头问：“你怎么在这？”

　　“宣传我们店铺的产品，请了两位网络红人在这里的套房录视频，”吕元儿道，“可不得了，刚刚在这里酒吧招待她们，还被她们的粉丝认出来了呢。”吕元儿说着，朝后面钢琴旁的座位努努嘴。

　　徐佑仪好奇地看过去。那里坐着两位小巧精致的女孩子。短发的那位是徐佑仪熟悉的美妆博主，年纪已经不轻了，不过因为推陈出新很快，所以人气一直很旺，算是这一行的元老级人物。长发的那位是这两年靠某档网络综艺火起来的时尚达人，徐佑仪在地铁站的悬挂式电视屏幕上看到过她。她在节目里总是情绪高昂，但现在看来本人私下里并非如此。

　　唐朔也转头扫了一眼。因为从事这个行业，唐朔对各路公众人物皆有了解，看一眼也知这两位是个什么水准。

　　“花费不小啊。”唐朔道。

　　“没有办法，我们不像你们，没有现成的渠道，又请不起明星，只能找流量网红，”吕元儿道，“说真的，我现在觉得造星是个好生意，包装出一两个百万粉丝的网红，现金流就已经比卖货强了，何况还有销量加乘。”

　　“听上去值得一试，”唐朔笑道，“做成了你就打通上下游，事半功倍了。”

　　“你可别笑，我是认真的，”吕元儿抱臂道，“但是已有人气基础的上来就要股权，从普通人里发掘难度又太大，难啊。难就难在真正有魅力的人太少了。” 她说着思索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住唐朔。

　　“这方面我就爱莫能助了，”唐朔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不过如果你决定去做，我只愿你一切顺利。”

　　“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我最好，”吕元儿道，又看向徐佑仪的方向，“小妹妹，你的唐老师是个顶好不过的人，是不是？”

　　徐佑仪并不认识吕元儿，也不了解她和唐朔的关系，但既然被问起对唐朔的看法，她便莫名产生了一种为自己人撑门面的责任感，于是认真答道：“确实，被分到唐老师做指导导师，我和另外一位同学都觉得我们是所有学生中最幸运的了。唐老师不仅讲座课场场爆满，而且私下里很关注我们的职业发展，在学校是最受欢迎的外聘导师。”

　　“这么厉害呀。”

　　“不过，您怎知道我是他学生？”徐佑仪撇了唐朔一眼，问道，“唐老师也没有介绍我。”

　　吕元儿也不回答，只微笑着看她，仿佛答案都写在她脸上。徐佑仪今天穿黑色毛线上衣与格纹高腰半身裙，戴银色球形短吊坠，虽然颇为精心地修饰了一番，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大学生身份。和吕元儿相比，她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徐佑仪被她看到有些发虚，那吕元儿才忽地笑起来，对唐朔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小朋友了。”

　　说着走过来，一把圈住徐佑仪，道：“孩子，你是个实在人，又有点脑子，叫什么？”

　　徐佑仪把名字报给了她，又说了学校和年级。

　　“真年轻，我这个年纪还在没心没肺地玩呢，”说着翻出手包，找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徐佑仪，”我是做这个的，未来找工作的时候可以联系我。”

　　徐佑仪忙谢过她，瞥了一眼那片子，吕元儿的大名下面罗列了四五行职务名称，诸如某电子商务公司董事长、某某医美公司创始人、某某商会负责人之类。

　　“你们公司用人难的问题还没解决？”唐朔问。

　　“老样子，千头万绪，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吕元儿道，“倒是我还想仔细问问你学校办的怎么样了呢。只是现在没有功夫，不能晾着那边两位。”

　　“下回吧。”

　　“好。”吕元儿应着，俯身凑近唐朔耳语两句，才直起身向二人道了晚安，袅袅婷婷地回自己那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