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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醉翁 ...

  •   25.醉翁
      妘子恪嘿嘿讪笑数声,不敢多话。妘子尧满含笑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不返,却让他感觉夏日更烈,汗意连连。他想分辩却辩不出来半句,只能将嘴张了又合,讪笑着指了指阁内,挤出话来:“诸位长辈都已经在里面了。”
      妘子尧淡淡一笑,收回目光,不再理会他,径自进了清然阁。
      清然阁内果然是齐全。
      阁中坐着三人,一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融情形,见人进了门,各异神态一闪而过。
      事后,妘子尧笑着对人评道:“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架势。”
      妘家族长妘老爷子妘岳正坐首座,见妘子尧进来,不等妘子尧开口先哼了一声,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颇有些威严的大声道:“你可算是来了!”
      妘子尧知他为前一夜的软钉子不快,笑着唤了“爷爷”后也不接话,转而看向左手边。左手边紧靠首座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妘霍麟。他忙低声喊了句“父亲”。妘霍麟含笑点头,指着右手边的椅子道:“坐吧。”
      妘子尧方步至座椅坐定,一抬眼恰巧望向对面。对面,坐着一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正睁圆了眼看过来。妘子尧于是微微一笑,道了声“三叔”。
      他正是宋路口中的朗三爷——妘霍朗。
      妘霍朗有些圆润的脸庞堆上浓浓的笑意:“子尧叫你爷爷好一阵等啊。”
      这话说得醉翁之意不在酒!妘子尧当然听出来了,却只当没听见,只转开了话题,道:“三叔得了些好茶还特意让宋路来相请,真叫侄儿感激呢。”
      本准备了话也发作不得,只能烂在腹中,于是妘霍朗闷着气挥了挥手,站立一旁的宋路忙低声的吩咐上茶。
      茶早已准备在一旁了,听了吩咐,下人立刻捧了上来。
      “这是今年新采的紫笋,用的水也是特意从顾诸山下运来的金沙泉水。”妘子恪带着几分邀功般介绍着,“《品茗》中有云:‘金沙水泡紫笋茶得全功,外地水泡紫笋茶只半功’。故特用金沙泉水泡紫笋,二哥不妨尝尝,看看这紫笋是否更为浓郁。”
      听得话语,妘子尧低头凝望手中茶盏。
      用的是定窑白釉茶盏,浅浅一盏清澈明亮的茶汤,略略带紫。用茶盖轻轻的一拨,在盏中漫漫舒展的茶叶起伏漂荡。妘子尧望着盏中的茶叶,目光也随之起伏,妘子恪仍在热络的介绍如同风般从耳边闪过,思绪渐渐的飘远了。
      妘子尧不由得地想起了樊汝眉。

      第一次见樊汝眉时,呈的也是金沙泉泡的紫笋。
      樊汝眉亲手端来,巧笑倩兮:“公子来到湖州地界,尝尝湖州特产——紫笋。与公子惯品的碧螺春有何不同。”
      那日,樊汝眉穿着湖州特产湖缎裁成的衣裙,奉上的湖州特产紫笋,提起湖州特产湖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樊汝眉”三字。

      妘子尧略略皱眉,是该去一趟了。
      见妘子尧只是慢慢的品茶,妘子恪有些尴尬得住了口。等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终于沉不住气问道:“这茶怎样?”
      被打断了思绪的妘子尧掩去神色,望向对面神色各异的两人,笑:“确实不错,三叔费心了。”说着,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等着对面二人的。
      妘霍朗敛了敛心中情绪,笑道:“特意托人从湖州带来的。”顿了顿,他又接着慢悠悠道:“这茶可是进贡的极品紫笋,产量甚少,破费了些心思才弄到的。”妘子恪却是个急性子,立刻接过话头,道:“也费了不少……”话未完,妘霍朗立刻喝道:“闭嘴,子恪!”声音很大,妘子恪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却不敢违抗,梗了梗脖子又只能缩了回去小声嘟囔了几句。
      妘子尧但笑不语,只是看着两人。
      妘岳却是一笑,望着妘子尧道:“子恪这是心疼老三的钱了。”
      这话是说给妘子尧听的。妘子尧知道回避不了,抬头迎上老爷子那双眼睛,只觉内里精光一闪,也是一笑,道:“子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节俭了,竟然为点茶钱心疼。”
      话说得不轻不重,却恰恰踩中了妘子恪。只见他立刻涨红了脸,无力的辨道:“我不是,不过,确实很贵!可是进贡的茶呢!”
      妘子尧拖长了音“噢”一声后方含笑道:“三叔既然如此喜欢,改日让人再多买些回来,天天吃这茶。”
      妘霍朗听出其中淡淡的嘲讽,忙摆摆手,为儿子圆场:“算了算了,尝尝鲜就行了。”
      “子恪比从前的确是懂事了许多。”妘岳颔首,似乎颇为满意这孙子,连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赞许之意。妘子恪原本有些困窘之感,此时被妘岳这么一赞许,心中困窘之感一扫而空,不自觉地昂起头来,颇有自得之情。
      妘子尧放下茶盏,满脸笑容,望着三人。
      妘霍朗见他没有任何回击,又道:“况且,近年来,子尧你似乎遇了些阻力,有些地方比不得往年了。子恪如此,也是为了妘家着想。”
      这话算是渐渐往正题引了。
      妘子尧心中警觉,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那还真是该多些子恪关心了。”
      妘子恪听得这话,自得之意更浓,心里却也知该谦虚一番,道:“二哥这话严重了,自家人关心也是应该的。”
      妘子尧仍是笑,关心道:“子恪,你在这里也已经住了有段时间了,这里的一切吃穿用度可还有不到的地方?若是比城里宅子中差了半分,尽管说出来,也好尽快添上。子恪如此关心,我这作二哥的就更不能亏了你。”
      话音刚落,妘子恪就已经摇头了:“甚好甚好,此处所有的一切都是按城里宅子准备的。”
      妘霍朗原本听见妘子尧的问话有些疑惑,直觉这看似无意义的话应该含了玄机,正在心中想着如何回答时,妘子恪已经回了。听着自己儿子的话,又暗自琢磨了一遍,也未看出破绽来,心便放了下来。
      此时,一直未开口的妘霍麟道:“这里是总该按最好的来置办。”
      “父亲,儿子这点还是明白的。”妘子尧忙转头望向父亲,笑着回了一句,又转回注视妘霍朗,“三叔,你说可是?”妘霍朗一怔,尚未答话,只听妘子尧又道:“每个月的月钱可没有亏欠吧?该置办的也并未拖欠吧?”
      “当然。”妘子恪此时有些兴奋,也不管父亲的迟疑,立刻抢过话来,“去年还多了些。”
      妘霍麟哈哈一笑,道:“这就难怪你父亲舍得花大价钱买这紫笋来了。”说着品了一口,又笑道:“的确不错!”
      妘子恪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摸摸鼻子讪笑了几声。
      妘霍朗心头一跳,明白这两人已经将话带偏了,心里却有些愤然,圆圆的脸上倒是堆出更浓的笑意来:“子尧,我闲赋在家,偶然听了些话,倒是有些替你操心。”
      听得话,只见妘子尧眉一挑,道:“三叔,这话讲得倒让侄儿有些不明白了。”
      妘霍朗冷笑了一声:“你是聪明人,说这话是在和我装糊涂呢。”
      “三叔真是抬举侄子了。三叔话未说明白,侄子如何知道三叔的意思。”妘子尧轻笑,似是不甚明了,满面不解,向妘子恪望去,问,“子恪,你可能明白你父亲的意思呢?”
      正题是何,在座的众人心里都清清楚楚,不过是多转几圈,看谁先沉不住气。
      妘子恪正跃跃欲试,猛然感觉父亲正横眼看向自己,刚张开的嘴忙紧紧闭上。
      妘子尧见状,沉声道:“三叔当年来这东庄,不正是为了身体缘故安心颐养么?闲时品茶、对弈、赏画甚好,如此修身养性方对三叔身体有益。如何还能操心,岂不是与三叔身体无益么?”
      六年前,妘子尧正是以妘霍朗身虚体弱需要静养为由将他禁制在这太湖的孤岛上。
      妘霍朗听得提及此事,腾的一下升起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心中情绪翻腾,脸上一阵青白交加。他忙低头慢慢的吃了口茶,茶在口中转了数圈方咽下去,勉强抬脸笑道:“多亏了这几年的调养,身体倒是好了许多。早些时候听说北边的生意近两年被人抢去许多,我父子二人却在东庄养尊处优,心里已经很不安了。而前些日子,蒙水镇一案突生,作为妘家人的我此时又如何还能安心静养。”
      这话听上去极其真挚,如同一位慈爱长辈正为晚辈忧心忡忡。只可惜,眼中偶然闪过的精芒出卖了他。
      妘子尧一面笑着道了声:“三叔多虑了。”一面轻敲着茶盏。茶盏发出规律的叮当声,清脆悦耳,在妘霍朗听来却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心口,一记接一记,让他更觉胸中一阵郁结。妘子尧的目光掠过他那圆润的脸,淡淡的道:“三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其余的事就让侄子来操心好了。”
      “这叫我如何还能安心!”妘霍朗猛然提高了声音。一句话后,这高昂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询问、指责、讽笑不尽相同。他立时感觉了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一声,续道:“我如何还能安心呢!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岂能无动于衷。不说北边生意这两年不好,只说蒙水镇一案,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妘家,在等着看妘家的笑话。子尧啊,我这作叔叔的替你担心呐!”
      北边生意不好!
      这已经今天第二次提及了,生意上的事从来只有极少数的人会知道。
      心中一番计较后,妘子尧蓦然扬头望向正坐首座的人。首座上的老者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后,冲他扬手举起茶盏,意味深长的微笑。果然是他透露的!妘子尧眼底一紧,虽是已经料到的事,心中仍是起了一丝淡淡不快情愫。
      妘霍朗一番声情并茂话语停顿下来,口有些渴,顺手端起茶盏喝茶。
      不知向他透露了多少?妘子尧暗自猜测,适时地插话:“三叔怎说北边生意不好,北边的生意向来不错。”
      妘霍朗笑得得意:“子尧何需再瞒。这两年北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叫昌升商号,也是做钱庄、当铺生意的,抢了不少的生意。”
      “这两年的确是有些其他铺子抢生意,但影响不大。”妘子尧笑得云淡风轻。
      妘霍朗立刻道:“哦,是吗?我怎么听说前年我们在北方各省的收益降了三成;到了去年年底,居然又降了五成。”
      原来已经看过帐目了!
      妘子尧端过茶,低头慢慢品着。白釉茶盏遮去了他大半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妘霍朗盯着他,只道因这突然的发难使他措手不及,心中更觉洋洋自得,决定乘胜追击:“听说这昌升商号不过刚开了五年,但是背景神秘复杂、资金浑厚,短短的五年间昌升的钱庄当铺竞已遍布北方各省。五年前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店铺,五年后,已经雄踞北方六省。昌升的背后肯定有人支持,源源不断提供资金、打通人脉。这个人你可查出了?”
      躲在昌升后的人极其神秘,一层层一重重的障目法,影流花了三年的时间排开迷雾确定此人与官府有密切联系,价可能是某个地位极高的人物。舒荆已将可能的人选一一选出,影流目前正在一个个的排查。
      当然,这些是不会告诉妘霍朗的。
      妘子尧的目光仍流连紫笋,只是摇摇头。
      见他摇头,妘霍朗心中暗自高兴,道:“子尧,这件事可不能小觑了。再这么放任下去,我们妘家可就只能退出北方各省,到那时损失就惨重了。”
      “噢,”妘子尧终于放下茶盏,抬眼道:“那么依三叔的意思呢?”
      妘霍朗重重的一拍扶手,说得义愤填膺:“当然是要尽快查!” 一句话后,他又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首座的妘岳身上。妘岳见他看来,于是捻着长胡子回望,眼中神色仿佛在于他打气。
      妘子尧将一切都收于眼底,却不点破,只顾听着妘霍朗底下的话:“早查方能早了。我们的损失也能减至最少,才能尽快重振妘家生意!不然,叫江湖上的朋友看着,岂不是个大大的笑话!”
      阁中静谧,只妘霍朗一人高谈阔论。妘子恪一脸崇敬的看着父亲滔滔不绝,心里也是好一阵自傲。听得“笑话”二字音落,腹中一股豪气猛地冲上头来,脱口而出:“不错!”声音又高又急,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
      妘霍朗似乎未曾想到自己的儿子的插话,不由转过脸来细细端详一番:只见他双眼暴睁,脸泛着淡红,脖颈向前探了数下,胸脯微微起伏,想来还有未尽之言闷于腹中。妘霍朗一个激灵,猛地想起前几日父子俩的商讨,忙一指他,道:“看,连子恪都明白这道理!子恪,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作为妘家人,你本也就该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
      话刚落,妘子恪立刻道:“爷爷、大伯、父亲,子恪觉得这事倒也罢了,生意上的事本就瞬息万变,也难为二哥费心了。”这话说得平和真诚,听得妘岳不住点头。妘子恪看在眼中,得了鼓舞,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当务之急是蒙水镇一案。一夜之间,连同曹掌柜共一百四十三人被杀。据案发已过去一月有余,凶手至今逍遥,死者不能瞑目,生者心中难安。此事人人尽知,个个睁眼盯着,若是不能尽快破了此案、抓住凶手,这叫我们妘家在江湖上如何自处?叫底下人心中如何不会萌生他意?到那时,才是妘家真正的危机。”
      短短一席话满含忧心,表达了对妘家拳拳之意。
      妘岳对此颇为满意,含笑点头:“子恪这话很有道理。”
      “子尧,这蒙水镇一案,你何时能破?”妘霍朗脸上满满深切沉痛之意。
      妘子尧盯着他殷殷笑意的双眼,回:“已经有些眉目了。”
      妘霍朗面上神情一敛,步步紧逼,道:“那么,如何过去一月有余还未找出凶手。况且,我听说你同意张昭插手此案,是打算借助官府的力量么?难道我们妘家已经无人可用了?竟然同意让官府插手,你这不是让妘家在全天下人面前丢脸么?”
      妘子尧笑出声来:“三叔果然过惯了清静闲散人的日子了。”
      妘霍朗一愣,片刻回过神来。不过是个障眼的法子,自己却拿来小题大作了。妘子尧略带讽意的目光使他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趁着低头吃茶的功夫抹了抹额间的汗珠子。
      “三叔很热么?”妘子尧瞧着那灼灼生辉的汗珠子笑道,“要不要让人拿些冰块过来?”
      “你……”妘霍朗心知说错了话句,只得恨恨得听着他暗讽的话语。
      妘霍麟淡淡的插话:“子尧,既然你三叔不明白,你就解释给他听。”
      说者似乎无心,听者却觉这恰恰是个极大的嘲讽,不等他人开口,妘霍朗愤愤道:“不用!”
      妘子尧笑了笑:“父亲,想来三叔已经想明白了,无须再解释了。”
      妘霍朗定了定神,反击道:“不过,让张昭插手总是让我们妘家由他人面前说不过去。”
      “以妘家的地位来说,张昭的插手是必然的,推托不得。这一点三叔不明,但是爷爷是明白的。”话说得隐晦,妘霍朗疑惑的看向首座的老者,见他果然点头,知道必有内情瞒着自己,有些气闷的听妘子尧继续道,“既然推托不得,倒不如顺水推舟。而且,只要是我们先一步找出凶手,让张昭插手便是利非弊。一旦先一步找到凶手,借助张昭神捕的名声,天下何人会嘲笑?妘家地位只会更巩固。”
      一番话过后,妘霍朗却什么都未听清,尚停留在这祖孙俩瞒住了他一些事中,一阵气堵,直堵得他脑中一片空白,竟想不出什么话辩驳,一时哑口无言。妘岳看着他那不住冒汗的脸,突然重重的咳了几声。
      妘霍朗听得这咳嗽声猛然一震,心中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转了数个念头,问道:“子尧,你如何能确保比张昭快呢?万一让张昭先破了案,你打算如何收场?”他心中防备,怕妘子尧一旦开口又牵扯到别处,仅喘了口气立刻续道:“以张昭的能力,想说完全有把握恐怕也是托大吧?目前是谁在查此案?都是自家人,想来这个也无须瞒我们吧?”
      妘子尧笑道:“三叔这么说真是生分了,这事三叔不问侄儿也是要说的,侄儿将查案一事交与舒荆去办了。”
      “舒荆?”妘霍朗一愣。他本以为妘子尧会说出萧洵或巫空无,岂知却是舒荆。舒荆与萧洵等人不同,极少在江湖露面,多是隐在幕后。但,也只是一愣,腹中早准备好的说辞仍然是可用的:“子尧,这查案一事攸关妘家声誉地位,如此重要之事怎可就这么草率的交与一个外人来做。”
      妘子尧脸色一沉,肃声打断他的话语:“三叔此言差矣,她的身份爷爷和父亲都是已经承认的,如何是外人?”
      妘霍朗被噎了一下,只觉妘子尧的目光似冰刀般森冷,竟也一时无言。
      妘岳忙摆了摆手,解围:“子尧,你三叔本也是一番好意,一时失言而已。他毕竟是你的长辈,这话过了就算了。”
      妘霍朗忙笑着连声道是,后面的话都只能烂在腹中。
      妘子尧含糊的应了声,却仍是冷冷地盯着对面好半晌,只盯得对面人白净的脸上冷汗连连。
      妘岳心中一声叹息,只得道:“舒荆掌管影流,本就杂务甚多,分身乏术。如今还需查案,只怕有些太累了。”妘子尧听得这话,知道他亲自出面说情了,转头和父亲一起望向他,听他续道:“荆丫头好强,累也不会说出来,可我们总要顾念的,派个人去帮帮她好些。”说到这他顿了下,慢慢的环顾在场所有的人后笑问:“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妘霍朗得了暗示忙回应,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子尧,舒荆不说,我们却不能无视,是应该有个人帮帮他比较好。”
      妘子尧听闻,道:“爷爷所说的极有道理,我本也想托爷爷替我借一人。”
      妘霍朗心中一喜,觉得所图有望,正要开口却被妘岳以眼神制止了。
      只听妘子尧又道:“我看宋路极好,为人精干,可又怕三叔不放人,到想请爷爷帮我说说。”
      妘霍麟即刻接话:“都是为了妘家,子尧,你三叔怎会不放人呢。”他的话说得巧妙,用妘家压人,以言语制住妘霍朗。
      妘岳沉吟不语。
      妘霍朗本也有数所图曲折,必会费些功夫,心念一转有了计较。他老了老脸皮,只作未听懂,兀自辨道:“这蒙水镇一案事关重大,外人比不得自家人来的放心。只是,妘家其他人都在外经营生意,如今留在这里的也只有寥寥几人。子川终年在外,此刻刚回来,一切都不熟悉。他本来心不在此,理想游历,不管俗务,倒不如还是放他潇洒。子聿呢,年纪又小,如今还担不得大任。”说着,他推了推自己的儿子,道:“子恪年纪正好,总也想为妘家尽心尽力,倒不如让子恪来帮忙。”
      妘子尧不答话,似笑非笑的望了望妘岳。
      妘岳比自己的儿子精明,明白这是孙儿的让步,算是底牌更是条件,微笑:“子恪年轻,一直锦衣玉食,未曾经历世事。宋路出生妘家,对人忠心,处事也进退有度,有他在一旁帮衬着,我们都放心。”
      妘霍朗一听还要反对,却见妘岳冲自己摇了摇手,已经张开的嘴终于没有发出声音,心气一泻,有些无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醉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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