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病》anali荔

30、第三十章

　　程牧答应了姜易这个荒唐的邀请，去时光泡温泉——虽然他不是真的想泡温泉。

　　他身边还有个喵喵，如果是别的温泉会所倒也去不了，时光是全国连锁，服务出了名的周到优质，看狗看小孩儿看老人面面俱到。

　　林敬那边说好了要去是一定要去的，好在现在时间还早，还来得及先去时光把姜易这个不靠谱的逮回来。

　　这边离时光有点远，程牧叫了滴滴，和喵喵站在路边等车。

　　这时，一辆警车停在面前，程牧皱了皱眉，看着车窗降下，赵警官探出头对着他挥了挥手：“小程，有时间吗？我们队长想找你聊聊。”

　　该来的总会来。
　　程牧之前就有思想准备了，他点了点头，看了眼身边的喵喵：“我这狗……”
　　赵警官笑了笑：“没事儿，带上吧。”

　　程牧和喵喵坐在后座，赵警官从后视镜看着程牧低头捣鼓手机的样子，说：“你该不是给姜易通风报信吧？”
　　程牧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说：“您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嫌疑犯。”

　　赵警官闻言“呵呵”一笑，意味不明，程牧听着倒忽然有些不安了。

　　他刚才给姜易、林敬微信上打了个招呼，说警察临时找他协助调查，今天可能赶不及了，林敬回的很快，姜易估计还泡着呢，没有任何回应。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程牧的手机才响了响。

　　微信是姜易发过来的：【Good luck.】

　　程牧：“……”
　　啧，心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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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易从温泉里爬出来，冲了个澡，去更衣室换衣服。

　　手触碰上储物柜的时候，忽然颤了颤。
　　锁没有异常，但是莫名而来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人动过这个柜子。

　　姜易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人不多，好像每个人都表现的很正常，又好像……每个人看着都很可疑。

　　他扫描了手环，打开了柜子，把包取了出来。

　　刚想把衣物取出来，手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姜易一愣，心跳陡然变快。
　　他把东西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

　　他的第六感没错，确实有人动过这个柜子。

　　姜易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塑封袋里，有一颗绿色的胶囊。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姜易拿出胶囊闻了闻，确定是原来的那种味道。

　　塑封袋下还压着一张小纸，上面有两个端正的油墨印刷字：【回去】

　　那人想让他回去，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姜易曾和博士设想过几十几百种计划失败的可能，但是从来没有一条是因为这个：被同样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阻止。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
　　首先，那个神秘人想阻止他在这个世界做那些事情，于是就想杀了他，经过了两次尝试都没有成功，所以神秘人就偷了——不对，偷了他的胶囊，他就更不可能回去了；而且之前的劫杀案和火灾，应该是在这里原本就要发生的，只是由于他的出现，改变了一些基本的状况：伤亡人数、地点……

　　那两件事，应该不是神秘人能够左右的。
　　他偷胶囊的原因还不明确，但是这次和林敬的事故，显然是想彻底除掉他。

　　但是为什么牵扯到林敬呢？
　　神秘人如果来自别的时空，应该和他一样知道林敬未来会在程牧的生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要林敬死，是因为……

　　是因为他也想救程牧？！

　　对！神秘人也想救程牧！
　　神秘人和自己有相同的目标，只是用的方法比他极端！

　　不过这样推测下来，神秘人杀他，或者要他回去，都是因为不允许他出现在这个世界，这又是什么道理？
　　是觉得自己会和程牧发生些什么吗？
　　还有之前那么坚决的要他死，失败了一次，就放弃转而给胶囊要他回去了吗？

　　还是说……
　　其实那场火灾，只是一个恐吓？
　　神秘人只是想告诉他，如果不回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现在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计，他在这个世界势单力薄，神秘人的突然出现不是他能掌控的，而且刚才程牧说警察已经找上他了，估计不久就会查出些端倪。

　　他必须回去一次。

　　姜易盯着那绿色的胶囊片刻，把它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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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姜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今年八月。在Z大偶遇的。”
　　“偶遇？说详细点。”

　　程牧注视着问话的这位警官，皱了皱眉。

　　从一开始进来他就感觉到了，这态度和语气，完全像是把姜易当成了嫌疑犯，而他呢，就是帮凶。
　　说是帮着协助调查，这架势完全就是审犯人的。

　　程牧有些烦躁。
　　和姜易认识也才四五个月，但是经历的事情已经过于刺激了，超过了他之前的二十年人生，他不是傻子，知道姜易身上有很多秘密。
　　那些发生的意外，有些也确实和他有关。

　　但是程牧相信，姜易并不是个坏人。
　　而有些话，还有自己心里的推测，现在还不能说。

　　这场“审问”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程牧手机微信一条条进来，他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警察叔叔，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多久能走？现在快期末了，我妈对我看得很紧，我得回去复习，冲个奖学金。”

　　一旁的赵警官闻言对着那位板着脸的警官耳语：“李队，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虽然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不过也就是个刚成年的小屁孩呢。之前的经历也都一干二净的，我看没什么问题。”

　　“行。”李队终于呼出一口气，僵硬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程牧说，“你先回去吧。但是之后可能还是要频繁地让你协助调查，还有你和姜易身边，我们也安排了警员，会密切保护你们。”

　　保护还是监视，这可说不定。
　　程牧腹诽，脸上还是微笑：“谢谢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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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敬刷了很久朋友圈和微博了，交替着刷，总能看到层出不穷的状态消息实时更新。
　　越看越烦躁。

　　慕微走进病房的时候，林敬刚闭上眼，试图缓解眼中的酸涩感。

　　慕微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放下手中的保温壶，无奈高跟鞋的声音太响，在空档的病房里，听起来格外让人心惊。

　　林敬睁开眼睛，看到她，微笑着说：“慕姐。”
　　“我吵醒你了吗？”慕微抱歉地一笑，“对不起啊，早知道就穿球鞋了。”
　　“我没睡着。闭眼休息一下而已。”他坐起来，看了看保温壶，“这个……”
　　慕微边打开保温壶边说：“我熬的鸽子汤，特别鲜。你闻这味道……”

　　盒盖打开，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林敬点头：“很香。”
　　慕微眨了眨眼：“来点儿？”
　　“好。”

　　慕微舀了一碗递给林敬，林敬喝了一口，赞叹：“真好喝。”
　　“你叔也特别喜欢，之前身体不好我隔三差五就熬给他喝。”

　　提到蒋叔，林敬喝汤的速度放缓下来。慕微敏锐地注意到，不自然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慕姐，我叔最近挺忙的吧？年末了。”
　　“啊，是。”慕微见他有意放下手中的汤碗，忙不迭的接过，“还喝吗？”
　　林敬笑着摇头：“等会儿吧。”

　　“你叔本来想再来看你的，但是工厂那边忙的不行，实在抽不出时间，我就代劳了。”慕微看了看手机，“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你爸刚出去抽烟，估计马上也要回来了，我就不多留了，免得他看见我又生气……”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慕微的声音变小了，林敬看着她，迟疑着开口：“慕姐……”
　　“嗯？”
　　“你觉得我叔……好吗？”

　　慕微的脸色僵了僵，点头：“嗯，挺好的。”
　　“我姑姑去世很久了。”林敬的声音很和缓，“如果你们真的……不用忌惮我爸。我爸他管不着，连我都管不着。”

　　慕微蓦然一笑，脸上泛着点红，在不亮的灯光下显得明媚动人。
　　“你叔说的没错，你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
　　她也就比他大几岁。

　　林敬觉得有趣，看着她匆忙地收拾碗筷和保温壶，汤勺掉到了地上，慕微弯腰去捡，起身的时候却不小心撂倒了保温壶。
　　保温壶盒盖没拧上，流出来的汤汁冒着汩汩的热气，到了慕微的手上，顺着衣袖淌了进去……

　　“啊！”
　　慕微忍不住惊叫。

　　林敬赶紧把保温壶扶起来，随即又拉了她一把：“没事吧？！”

　　慕微的手瞬间红了，她下意识地拉起滴滴答答淌水的衣袖。
　　林敬看了眼她的手臂，愣住了。

　　上面是满布青紫的斑驳，还有一些血痕，有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有的一看就是新伤。

　　慕微注意到他的眼神，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把衣袖放下。
　　她不自然地扭过头：“我……没事。不是很烫。”
　　“还是去处理下吧。留疤总归不是很好看。”

　　慕微沉默了片刻，轻声叹气：“我身上的伤疤，已经够多了，多上那么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林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僵硬地回：“怎么会……”

　　慕微拉开了点自己的衣襟，洁白的皮肤上露出触目惊心地几道刀疤。
　　“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我丈夫比我大十五岁，是个生意人，这几年生意不好做，都是他酗酒后打的。我在一年前就提出了离婚，他没答应，就这么拖着。”

　　慕微神情忧伤，林敬不知道如何安慰，看着她问：“蒋叔知道吗？”
　　“知道点儿，但是我没告诉他离婚原因是我丈夫打我。我怕他难过，也怕他找我丈夫拼命。他一把年纪了，我丈夫又是那种性子。”她低下头，“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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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更一天，BUG太多，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