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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二见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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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觉得仆的资格不够吗?也是,天天身边都有美男环绕,还有姚渊和淳于沛哄你开心,陪你玩玩暧昧小游戏,仆这个忘情院的老鸨怎么能和他们相比?不过,似乎要比谭家弄那个小浪蹄子好些,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家伙。”
忘情把手里的头发分成三份开始便起了辫子,力道不是很轻,不过他好像没注意到那是我的头发。
好似刚刚有一阵秋风刮过,我狠狠的打了个冷战,难道说,我的形象在唐朝会这么受欢迎吗?现下轮到忘情在这里争风吃醋了,下一个会轮到谁哪?
我把肩膀向后缩了一缩,不着痕迹的把头发从他的掌控中拔了出来,他自自然然的收回了手,仿佛什么也没做过一样。看我瞪着他不说话,他兀自笑了,然后……
“仆查过你的底细。仆估计你也从姚渊那里听说了,仆这个院子里住着的都是些探子,仆不过是在中间赚些差价,顺便得到一些仆认为宝贵的信息。就好比说,你曾经和淳于含说你们家原来做绣庄然后破产逃亡,你在海外不清不楚,对吧?”他瞟了我一眼,“仆查过,本没有这个地方,而你是从哪里来的,更不会有人知道。说你是人好听点,如果说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仆更不信,最有可能的就是借尸还魂。”
他探过头,“可是不管你是个什么形式,仆都可以让你消失哦,你信不信?”
“哼!”我冷笑,“既然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你觉得我会介意我是怎么没得吗?是,既然话都捅破了,我就明着跟你说。我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看他了然的眨着眼睛,我继续说,“不过,我来自的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国家,现在这个时期,只是我所处的时代的过去,说不准我在这里可以遇到我的老祖宗之类的,既然我姓姚,说不准就是姚渊他们。我和你们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只不过我的父母都是大夫,我则是在去海外的路上出了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也许是命运引导我来到这里完成什么事吧。”
“哈哈,不愧是令李穗那个奸商闻风丧胆的灵欢,真的是有过人的胆识呀!囋,真没意思,居然不怕仆,往常被仆掀了真面目的人可是会跪地求饶的。灵欢,仆很喜欢你这种外热内冷的性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收了仆试试?”忘情放下我的头发,单臂支撑起身体,丝衣领子倾泻开,露出一边勾魂锁骨。
“不要开玩笑了,真话都说给你听了,你还拿我寻开心。”我苦笑。
“仆没有开玩笑。”他认真起来,说实话真的挺令人着迷的。
“你那芙蓉斋开业之前,大家都接到了你发的拜帖,大家在饭桌上一致决定是贺喜,一是因为你那家店以后也许有用处,二是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当时仆并不知道你和李穗有过节。见了你之后,说实话你那天的打扮真的是富丽堂皇,有艳冠群芳之势,仆并不在说假话。尹维凡当即对你一见钟情,高奇则对你抱着实在必得的决心,所以当看出李穗在躲你之后,就故意讨好你。”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而仆,也许是唯一看出你有要把李穗置之死地而为民造福的决心的人吧!”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他他他他他他他……居然看得出我当时的想法,我只是在脑袋里想想,用眼珠转转,并没有把事情表达在脸上呀,他怎么看出来的。
忘情从身旁的暗屉里取出一方雪白的杭绸手帕递给我,“快擦擦吧,你那蚕丝小褂可是溅上东西就不好浆洗的,偏偏又是月白色。”
我手忙脚乱的擦着褂子,这个时代毕竟还没有洗衣粉或者衣领净这类的产品,连肥皂的效果都不行,他们这里的自制肥皂叫胰子,是用皂角混着茶树油制的,但这也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连漱口的青烟的货源量都特别少,还好使这个时代只是刚刚接触糖这类的调味料,所以总体来说蛀牙的情况很少。
“作商人本本是要还顾着自己的权益明哲保身,不管怎样,钱都来源于百姓那里,而像你这种正义感十足的实是不多了,当然了,你还没有付诸任何行动,但是能有这份心就是好的。所以仆就派了探子把你从到了长安后,怎么认识淳于含,怎么住进他们家,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喜好,习惯,统统打听了一遍,而你的种种行为都显得和这里的人略有不同,再加上你来长安之前的资料是一片空白,所以仆就派人调查有没有绣庄倒闭事件,答案是这些情况是有,但是家里都没有去海外读书的孩子,所以,仆就可以断定你是朵无根浮萍了。”
我呆,天啊,幸亏这个人不是我的敌人,不然恐有性命之忧啊~~只是,就算我各个方面都比古代人有见解一些,能力又强一些,也不表示就会这么的人见人爱起来。
“忘情,你别唬我。”我抬头看着他,“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我知道你接近我不会只是对我好奇,你如此大费周章调查我,不会只是想一亲香泽或是成为我入幕之宾之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借我的手,搞垮一家人。”
“哦?那你说说仆要对付谁?”他开始用白皙的手指玩弄胸膛上的衣结,露出颈侧雪白一片,明晃晃的,看着耀眼。
“丁家。”我下结论,
“灵欢,有没有人说你很聪明?”他笑。
“从我预测自己要离开所生活的地方时,我就发现了这一点。”我躺下,俗话说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个人认为坐着说话最累腰。
“其实,你想得太多了。仆,很早就不恨他们了,仇恨并不能带给仆什么好处。楚王临终前让仆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仆依旧认为,认准的人,相信的人,爱上的人,不一定就会是你的知己,朋友,爱人,这个世界上你只能相信自己,自己就是自己的信仰。”他的表情很落寞。
“可是,这样子的想法很不健康,世上总会有一个人成为你的支柱,一个人只会让自己在压抑中度过,这是一种万念俱灰的行为表现。仆也曾想一个人天涯海角,可是,现实并不会按照你设想的所发展。你终会因为某些事情或者某些人而失去你自己的立场,但是能做到不怨恨,不仇恨,才会真真正正的释怀。”
我幽幽叹口气,就像当初选择出国留学,其实并不是我所愿,但是那是一条对我前途最好的路,而且我自己是有能力达成的,所以我并不后悔,只是会来到唐朝,实在是非我所愿。
忘情惊奇的看着我半晌,忽然张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灵欢,仆还真的小看你了。”
“别打岔,快说你找我干吗?”我忽然感觉自己很理解忘情,虽然他比我大两岁,但是我觉得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很脆弱也很愤世嫉俗,这应该和他的生长环境很有关系,想想他的故事和经历,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我受楚王临终前所托,暗中帮助皇室管理一些民间和江湖上的一些事物,最近上面来的命令,就是要好好整顿一下各个商家,你说你是从后世来的,那后认识怎么评价现在的?”
“繁荣昌盛,歌舞升平,是中国最鼎盛的时期,李世民是个好的开朝元老。”
“既然这样,仆更要把仆的使命做好。所以,灵欢,仆找上你是有两个目的,一是要借你手整顿这个充满乌烟瘴气的长安城,这二嘛,确实是仆的私心,因为仆觉得这辈子仆是不会再娶亲或者是寻找仆的另一个,而仆对你确确实实很中意,仆可以不要名分,做你的地下情人或者姘头都好,仆,就认定你了。”
我愣楞的看着他向我俯下身,吻在我的唇上,虽然理智在不停的告诉我,快快远离他,但是这寂寞了二十二年的情感却如山洪般爆发了出来,我居然,真的,动心了……
当晚,在忘情院的大厅,烛火通明,人声鼎沸,大厅里的桌椅被撤走,空出中间的一大块高台,每个请来的贵客分开坐在高台外的东南西北四角上,每人尽得一己一塌,上面放着个人喜欢吃的东西,身边陪着自己的侍者,书童,或者保镖。
我坐在高台的正对面,视野相当良好,凉云散和桃花浅站在我的身后服侍,我左右两边坐着绿如蓝和风满袖,没什么大的想法,只是看看会不会有棋盘看中我的棋子。忘情没有请太多人,毕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弯的或者是不太直的,比如说淳于沛,所以有的只是过来凑凑热闹,比如说姚渊就是一个。
打量四周,除了来过我店里的几大商户以外,还有几个面孔苍白的世家子弟,听忘情说,碎空今夜是交给了王大人家的二郎君,但是是哪个王大人他没说,也对,商业间谍嘛,泄露了还想不想干。
惬意的歪在风满袖的怀里,吃着他喂过来的食物,我蹬掉鞋子,绿如蓝轻轻的帮我揉着脚趾,这一切看起来不大合礼数,但是又不是在家里,在这种地方,放浪形骸是必要的,在这里你要是正襟严坐,恐怕会被人笑话。但是这些似乎也是太刺激香艳了一些,虽然淳于沛他们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在那里各搂一美少年热呼呼的饮酒作乐,但是以尹维凡为首的几大商户代表可没见过,此刻他们正不错眼珠的瞅。
大概时辰到了,穿着一袭银灰色宽袍,敞着领子露着锁骨,淡淡画过妆的,插着两根梅花簪子的忘情领着一戴着红盖头,穿着宽大龙凤配喜服的小人儿过来。他的身后跟着蝶飞和藕丝,一人托着盘子拿着喜称,一人盘子上放着新郎帽和大红花。两人在台子上站定,忘情笑眼弯弯看向大家,大厅一下子寂静无声,只能听到烛心结花的小小爆裂声。
“真的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到忘情院来,今儿个是碎空的生日,他今年满十六岁了,按照仆忘情院的规矩,他该走上他应该前行的道路了,他会不会成为红牌仆不清楚,但是今天是一定要过的。”他拿起喜称挑起盖头,露出一张圆圆的脸蛋儿,晶莹剔透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略略有着惊慌又有一种参不透的坚定,小巧的鼻子,微翘的小嘴儿,确实是很美丽可爱的一个孩子。
“今夜起价五十两,当然,为了让大家满意,碎空特意准备了软舞,请大家好好欣赏吧。”忘情向后一挥衣袖,上来一堆乐师,有拿羌笛的,有拿琵琶的,还有古琴和圆鼓。其实我挺疑惑的,这皇宫……难道说把所有美丽大方可爱妖媚的探子都派到这里来了?不对,好像也有民间来的。只是苦了这些探子咯,又要学习琴棋书画舞蹈乐器,又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要从小训练床弟之事,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可………………
这边厢我不停的在肚子里嘀咕,那边厢帅哥忘情步下台面,旋即被不少郎君淹没,他只是唇角一挑,笑容便像阳光四射般耀眼妖媚,像极了成精的狐狸。“各位,今日是碎空的好日子,大家应该关注的是台上,仆可是不接客的,不要忘记了。”
他缓缓走向我,伴随着各道不清不明的视线,然后在一片唏嘘中代替了风满袖的位子,这足以说明了一切,想必,以后来刁难我的人亦不少,所以我轻轻咬牙,在他的腰侧狠狠拧了一把,他抖了一个激灵,然后媚笑着低头:“别气了,这都没办法的事儿,快看台上。”
别开视线望向台上,碎空正在恭身下拜,然后盈盈站直。那一身大红色印着金色凤凰的喜服,在烛火辉映下异常华美斑斓。随着清泉般的乐声流泄,他缓缓的折腰,展袖,从极静到灵动只用了一秒种不到的时间,瞬间象一只翩飞的蝶,红袖张扬,细腰旋舞,喜服像怒张的牡丹,向四周骄傲而矜贵的绽开,舞姿与乐声配合得毫无间隙,一点子的不协调都没有。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曲终了,没有想象中的掌声,碎空那孩子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的咬着下唇,眼睛焦急的看向忘情,忘情也皱着眉头,毕竟这碎空的舞蹈是宫中的专业舞师调教出来的,没有理由得不到掌声,甚至连个叫好的都没有,不是他不敢自夸,在这里办事的探子就没有失手过。
我拽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回回神到处瞅瞅,他四周一看,露出个绝妙的笑容,原来,所有人都入迷的不行,都傻呆呆的回味呢,不夸张的讲,就是眼大如灯,满眼红心,⊙﹏⊙b汗!我则傻呆呆的醉倒在他的笑容里,脑袋里就一句话:他笑鸟,笑鸟,笑得好帅帅哦…………他点头示意一下,碎空也稳下情绪,接过藕丝的绣球,使劲一抛,仿若一条光滑的抛物线,绣球直直落在那个什么什么王玉松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