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死白月光教学指南》猗凡

32、郡王的小妾32

　　宋裴宗过去的时候，大夫已诊过脉了，垂着头默默的收拾东西。宋夫人见他过来，眼含嗔怪。而站在四周的丫鬟婆子们神色各异，还有几个面上掩不住的喜色。
　　宋裴宗一头雾水，上前问，“娘，阿朵她怎么了？”
　　宋夫人又是尴尬又是不知所措，挥起帕子打了他一下，“瞧你干的好事！”
　　其中一个婆子没忍住，上前贺喜道：“恭喜郡王！贺喜郡王！府内好事成双，刚有了少夫人又要添小主子啦！”
　　下人们已默认元阿朵就是他们未来的主母了。
　　宋裴宗定在原地。
　　气氛在沉默中变得微妙起来。
　　渐渐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宋夫人正想说些什么，宋裴宗道：“母亲，儿子有些话想单独和阿朵说。”
　　“哦，”宋夫人坐着没动，被奶娘拉了下才迟钝的站起身，“好的，好的，你们聊，你们聊。”
　　出了房门，奶娘将在场的下人都耳提面命了一番，严禁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这才搀着宋夫人，和她一同回了住处。
　　宋夫人迟疑道：“奶娘，阿朵说她为了裴宗一直守身如玉，这才被婆家嫌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裴宗的吧？”
　　奶娘是靳忠的亲娘，靳忠的耿直就是遗传了她。
　　奶娘冷笑一声，“这可难说。”她是典型的爱屋及乌，因为郡王喜欢而喜欢，因他不喜而不喜。但，作为旁观者，看得也更明白。
　　宋夫人面色一白。
　　奶娘叹口气，“夫人，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郡王也该死心了。”
　　*
　　话说另一头，郡王刚走，红影就将打探到的消息转告冥河了。
　　冥河没什么反应，那天她虽然离开了青阳，却因为不爽，拘了几个小鬼日夜纠#缠戚冲，叫他魂魄不安。
　　她坠崖耗尽魔息后，那几个小鬼不再受她控制，不敢再作恶，四散逃窜了。戚冲也醒了过来。这刚一清醒就来找阿朵，看来他对她的感情可真够深的啊。
　　冥河冷笑。
　　红影看不出来她是冷笑，只当她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元阿朵一走，她家小何就有机会啦！
　　冥河眼珠子一转，“刚才宋裴宗走的慌张，你快去看看，小贱人出了什么事？”
　　红影转身又出去打探消息了。
　　片刻功夫，红影去而复返，脸色不大好，话也说的吞吞吐吐，在冥河的追问下，红影才道出实情，“那个贱人怀孕了！”
　　冥河垂眸想了下，一脚蹬开被子就跳下了床。
　　红影冷漠着看了会，咬咬牙，抽出软剑，“我去杀了小贱人！”
　　冥河瞪眼，“回来！”
　　红影红了眼睛回头。
　　冥河愣了愣，若有所误，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竟一直没看出来。”
　　红影：“？”
　　冥河一脸同情的安慰她道：“这世上的好男儿何其多，你怎么就偏偏想不开瞧上了他？虽然他皮相极好。算了，我还是告诉你个秘密吧。宋裴宗和元阿朵之间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俩不是普通的青梅竹马情谊，月老给打了死结的，不死不休，拆不开的。梁山伯祝英台知道吧？跟那差不多。”这个秘密还是前天夜里司命偷偷告诉她的。
　　司命的原话说：“宋郡王会对元阿朵痴心不悔，都是月老干的好事！他给他俩打了姻缘死结！女君千万不要因为郡王对您冷淡就对他心怀不满，他也是被逼无奈啊。”冥河自动忽略无关信息，提炼重点，大喜，“月老这老东西，终于干了件好事！”凡是能恶心到青阳王世子的，她都觉得是好事！
　　冥河认真的看着红影，又道：“不过，只要你不动元阿朵，就没事。姻缘死结，断不了情缘，但并不妨碍他会爱上其他人，只要你不介意做小，倒可以努力把，姐姐带你啊！”死皮赖脸当个小，她技能点满分呀！
　　“尼玛！”红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疯了吧！”
　　冥河从善如流：“是的呀，我失忆了。”
　　*
　　冥河穿好衣服就往老太君那跑，也不要坐月子了。
　　嬷嬷看到她也没拦，欠身让她进去。屋内两位姨娘并三四五小姐都在。
　　冥河张口就道：“老太君，元阿朵怀孕了，你快给宋裴宗和她办婚事。”
　　老太君半晌没回话，呆了。
　　冥河拉住她的手摇了摇。“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曾孙嘛？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她面上扬起诡异的兴奋，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老太君定定的看向她，目露同情，不仅是她，屋内其余人等皆是一脸悲喜交集。
　　自从冥河回来后，一直紧闭上月轩大门，除了老太君曾瞧上过一眼，其余人等都没见过她。此番见了她面，心知她不是什么小何的胞妹，自然为她大难不死感到高兴。可又想她没了孩子，刺激过度，疯了，又顿感悲凉。
　　几位小姐一直关系跟她不错，一面抹着眼泪，团团将她围住，急表忠心，“我们心里只认你一个大嫂！别的人，我们不要！”
　　冥河说：“你们不要冲动，现在我们来聊正事。老太君，未免夜长梦多，事不宜迟，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她没了魔息，不能俯瞰众生的困顿感让她浑身不自在，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突然变成了弱鸡，你说憋气不憋气？她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耐心了，想早早了结。
　　反正灼华的下凡历劫的天书也被她给改了，历一世劫，被她多添了一笔，改成了七世，可怜司命还被蒙在鼓里呢，哈哈！
　　所以，折磨灼华什么的，她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机会。
　　却说，冥河这话才说完，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老太君目光变了变，沉声道：“为什么？郡王生死不知，郡王府遭了大难，你来了，说不信郡王就这么狠心去了，你坚信他一定会回来。你照顾郡王府上下，不离不弃。郡王回来后，你又为了他涉险采摘灵芝。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了，你为何又要将郡王拱手相让？你知道的，宋家老小亏欠你诸多，不用你说，郡王的妻子也只能是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后移，眼神坚定。
　　冥河被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她哪有那么伟大啊，除了真情演绎，她还能怎么办？于是她掐了自己一把，直到感觉流出了热泪，回想了下话本子里演的，满目深爱中又透着一丝坚毅，坚毅中又透着一点不甘心，不甘心又带着一许心如死灰，慢声道：“老太君，你不懂的，自从我回来后看了许多书（话本子），我也渐渐参悟出了一个道理。爱一个人不是非要得到，而是成全。只要他快乐我便快乐，只要他幸福我便幸福。如果做不到这点，那便不是真的爱，只是占有！我不愿做那自私的人，我死真的爱郡王啊！所以，请老太君无论如何要成全我，”她说这话的时候抑扬顿挫，自己都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来自己也演不下去了，上前几步，道：“后面的事，我都考虑好了，让郡王和小贱……阿朵姑娘在府内完婚。我就上前线给你们带兵打仗吧，老太君你晓得的，我是土匪出身……我……”
　　她话还没说完，感觉垂在身下的手被人握住，突然往后一拉。
　　她一个踉跄，被人拖住后腰，正要开骂，就看清自己真依在宋裴宗的臂弯里。他垂头看她一眼，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你先出去，我有话和祖母说。”宋裴宗说。
　　“郡王，阿朵有孕在身，你……”
　　宋裴宗打断她，“出去。”虽是赶人，语气却很温柔。
　　冥河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珠子，只当宋裴宗是要来跟老太君表明态度求娶阿朵的，于是，十分乖顺道：“好的，好的。你慢慢跟老太君讲啊，不要惹她生气，那我提前祝你心想事成。”
　　宋郡王颇感无奈，突然就想捏捏她圆圆的脸，可刚抬起手，她一扭头就跑远了。
　　屋内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祖孙二人。
　　老太君悠悠一叹，目光深远，语气不好，“阿朵怀孕了？”
　　宋郡王低了头，“……戚冲的。”
　　老太君很明显的松了口气。那些下人不懂事，胡乱恭喜。
　　那可是青阳王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背负偷人！这事要传扬出去，凌川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送郡王看向祖母，“送她回去。”
　　老太君一直板着的脸这才露出一点笑容，“你早该这样办了，原本她被戚家厌弃，送去清水庵，你就不该过去！平白惹了一身腥……”
　　老太君见郡王态度良好，也说得通，便没有多骂，只催促着他既然下定决心了，就快点去办。
　　如今，槐林两军对垒，实在不易优柔寡断，儿女情长。
　　宋裴宗没说的是，起先阿朵跟他讲是戚冲强迫的她，这样的丑事，她不敢告诉他。宋裴宗并没有落井下石的质问她，为何骗母亲说她还在为他守身如玉。他只是如实的把戚冲独闯大营，以及说的话，一直不落的说给阿朵听了。
　　阿朵好半天没回过神，表情一点点的发生了变化。
　　宋裴宗没有看错，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阿朵说：“自古多情空余恨，看来我与你注定有缘无分，为了两地百姓的安居乐业，你我此生还是算了吧，若有来生，阿朵定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