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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郡王的小妾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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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哥哥,那个小何是不是在你跟前说过我什么啊?你可别信了她的,我觉得她才真的可疑。我听姑母说,她来历不凡,不仅一刀斩杀了叛将,还曾为你采了灵芝续命。按理说这样一个能人,早就该扬名立万了,可你们一直查不到她的底细。这就奇怪了,一个人除非是从天而降,否则怎么可能没有来历呢?要么就是被人刻意抹去了。说来我曾在青阳见过她,当时戚世子也在……”
阿朵腻着宋裴宗已经一个上午了,自从见过冥河后,作为女人的敏锐,阿朵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果然,话题一扯到她身上,宋裴宗就跟突然提起回魂了般,说:“你别乱猜,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朵和世子那天的事,红影曾原原本本写的详细,宋裴宗对冥河无心,几乎当时就认定他二人有私情。而那一出纠#缠厮打,更像是撕扯负心汉。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他因为猜疑,犯了致命的错误。
对自己的女人孩子不管不顾,甚至还起过杀心!
想到这,心口一疼。
他蹙了蹙眉,站起身。
阿朵拉住他,“裴哥哥,你干什么?”
宋裴宗看着她,看着她纯洁无瑕的脸,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如实以告,“小何怀过我的孩子,因为救我,没了,我去看看她。”
阿朵吃惊的捂住了嘴,“你们,你们真的……”
宋裴宗点了点头,折身朝门口走去。
阿朵追上去,流下两行清泪,“裴哥哥。”
宋裴宗看了眼侯在门口的元微,“照顾好她。”不再犹豫,大步离开。
待人走远了,元阿朵蹙了眉心,看定元微,有些生气,“你不是说郡王对那女子并无情义吗?”
元微说:“是啊,主子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您一人。”
阿朵说:“你骗我!”
元微抬头,看向阿朵绝美的脸,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痴迷的神色,“主子,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我就算骗谁也不会骗你啊,郡王只是可怜她。”
*
上月轩只有红影一个人伺候,又是冬季,本就冷清的院子,显得益发冷清凄凉。
院子内积雪厚的都快将门给堵了,随处可见枯枝败叶,连个扫洒的下人都没有。
宋裴宗眼中戾气越来越重,进屋后,见冥河坐在床上,端着碗喝汤,红影坐在她对面,也裹在被子里,给她暖脚。
宋裴宗突然进来,吓了红影一大跳。
她现在真是一点警觉性都没了。
宋裴宗眯了眯眼,背过身去,红影利落起身,将自己收拾整齐。
宋裴宗转过身,见冥河还坐在床上,一派气定神闲的喝鸡汤。
他说:“怎么吃饭都在床上?”
冥河眨眨眼没理他。
红影着急的跟他挤眼,宋裴宗没看懂,红影急得略略提高了音量,“少夫人还在坐月子啊。”
宋裴宗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心内针扎似的疼了下。
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唯有冥河喝汤的声音。
过了会,冥河递碗给红影,“再来一碗!这碗要汤圆,豆沙馅儿的,要甜的!”
红影接过,小跑着离开了。
宋裴宗终于又找到话题了,“下人呢?怎么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真是一点规矩都没了!”
“是我撵他们走的,红影在这儿,有外人在,她就必须整日戴着面具。”冥河说。
宋裴宗一时哑然,是啊,作为死士她们是没资格现于人前的。
他看向冥河,一时间眸光晦涩无比。
他站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深吸一口气道:“小何……”他想该给她一个解释。从假意娶她,再将她陷于危险之地开始。
“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她翻了个白眼,看也不看他。
宋裴宗,“……”
冥河又看他一眼,“难道没人告诉你,我失忆了吗?我失忆了,我忘了很多事,什么都忘了。所以,麻烦你把表情收一下,我不认识。”
冥河真是怕了,她原本只想报复下宋郡王玩儿。不成想把个冷酷姐红影搞成了人造喷泉。
红影这段日子以来,见到她就一副天塌下来要她去填的凄苦模样。说两句就默默流泪。更可怕的是,但凡她要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红影就当她要寻死觅活,抱住她跟她说生活多么美好!
可怜她自己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中,要她说生活美好,她还真说不出什么,只会重复这干巴巴的一句话。
冥河差点没被逼疯,后来不得不装失忆。
老天!我都失忆了,你总不会还在我跟前哭泣刺激我吧?
果然,效果显著。
大抵,在红影的有限认知里,一般女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都会疯吧?所以红影几乎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了这个新状况。
目前来看,二人一狗,生活和谐。
*
宋裴宗又一次被堵死,眼神一扫,看到红影躲在门后,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没敢进来。
冥河现在已没了魔息,五感与常人无异。
宋裴宗起身,自门后将汤圆接过。
冥河见他拿了吃的过来,才肯赏他一个好脸色,伸着手就要去拿。
宋裴宗避开,“烫。”
冥河瞪眼,鼓了腮帮子。
宋裴宗就在她怒气冲冲的目光中,舀了一个吹了吹,感觉凉的差不多了,才送到冥河嘴边。
冥河愣了下,而后一张嘴,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了。
宋裴宗见她吃了,高悬的心才放下来,其实送到她嘴边的时候,他也不确信,她会不会突然发怒,将他的碗给打掉,就算打了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打落后,关系更尴尬,宋裴宗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会哄人,但他本身是一个温柔的人,也很会照顾人,只是不知道眼前人愿不愿意接受他的照顾。
连续喂了三个汤圆,宋裴宗的心情也好起来,他抬眼看向眯眼笑的冥河,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关心她道:“你真的姓何?为什么单单只有一个姓?没有名字?”
说到小何,冥河也很奇怪,她明明记得她有正儿八经的介绍过自己叫冥河,但那会儿宋夫人太悲伤了,没听明白,只当她姓何,就小何小何的叫上了,后来这个称呼就叫开了。冥河也就懒得纠正了。
冥河弯了弯眉眼,讥诮道:“宋裴宗啊宋裴宗,你的心防可真重,时刻不忘打探我。”
宋裴宗一愣,他没有,他只是……想了解她。
冥河吃吃的笑了笑,“我失忆了,我没名字,怎么?你要给我取一个吗?”
宋裴宗被她的笑容所惑,不得不说她的笑容真的能感染人。
他舀起一个汤圆,看了看,又看向她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嘴角一勾,“如果真的没名字,我就给你取一个吧?汤圆,多可爱,像你一样。”
“什么?”
宋裴宗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经意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多可爱,像你一样。
冥河砸吧着嘴,“汤圆?豆沙汤圆?又白又胖,还是黑心的!”她眼珠子一转,嗖的盯住他,“好你个宋裴宗,你故意的事吧?我叫你黑心棉,你就叫我黑心汤圆!你可真小气啊,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记着!”
宋裴宗反应了下才回想起。
冥河大骂,“黑心棉!黑心棉!黑心棉!宋裴宗黑心黑肺黑心棉!”
宋裴宗倒是没意识到这连者之间还有关联,黑心棉,黑心汤圆。
呵,
呵呵。
笑过后,冥河将宋裴宗一拉,说:“宋裴宗,你怎么突然从槐林回来了?我听说青阳大军都到通临了,你不在前线打仗,就为了回来看一眼你的小心肝?”
宋裴宗听她这般语气,不知为何竟不想叫她误会,“不……”
“唔,还是说,你怕我恢复过来背后捅你一刀?”冥河眨眨眼,“你放心啦,我这人呢,做事很有原则的,既然是我主动要救你,后果我自己担着,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会怪旁人。虽然你荆州那事坑我有些不厚道,不过也算了,老子也是早有预料,就怨不得旁人。”
宋裴宗目光一颤,直直的看向冥河,难以置信,“你知道?”
冥河点点头,“不然呢?老子可是出了名的聪明伶俐。”
宋裴宗看着她久久回不过来神,原来她知道,她知道他会利用她还义无反顾的配合他,心甘情愿的被带到建安寺,即便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也不曾出卖他。
冥河继续显摆道:“所以不用你说,我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你何必又特意跑回来一趟给我改名,我都装失忆了,袁大福那蠢猪,就算问起,我也会咬死不承认。反正荆州袁家欠你妻儿两条人命这是板上钉钉了。”
光是震惊、愧疚已经无法形容宋裴宗此刻的心情了,他一时间心情激荡,难以自控,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不好了!郡王!阿朵小姐晕过去了!”跑进来的是小梅。
郡王习惯使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几乎在同时又看了冥河一眼。
小梅神色慌张,“阿朵小姐晕啦!晕啦!”
郡王冷斥,“慌什么慌!”转而放低声音,“小何……”
“汤圆,”冥河接受新名字很快。
郡王微微笑了下,“好的,汤圆儿,我去看看就回。”
“去吧,去吧,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回的。”
宋裴宗心里有些闷,不知为何,他现在非常不想在小何面前提阿朵,他不想她不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在意除了阿朵以外的另一个女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