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是我的白月光》南山莲

17、第 17 章

　　九婴抬头一看发现是无真，他指了指后山洞府的方向。

　　“给师父请安么？去罢，里头呐，别乱闯就不会走岔路。”

　　看着九婴跟自己擦身而过，无真扯住他袖子，“方才已请了安出来，小九可曾用了午膳？”

　　九婴斜了他一眼，扯开袖子，漫不经心的答：“嗯，吃了。”

　　说完后，越过无真朝凌云宫而去，因他为着凌霄方才的话万分悲痛，不想与人说话，捏着长笛一步步行了去。

　　他们两个一个不能死，一个不可死。万千生物眼中不死或许是此生拼尽一切所求，然而，他们却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于他而言，这命就是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凡人一日三餐，会冷会热会伤会痛也会病，唯独不可死。

　　这就是灵魂之源的命运么？

　　他就须的这般替万物活下去，这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九婴忽然感到极累，靠着一颗昆仑玉树，忽而低笑，渐而大笑，继而大笑不止，最后化为一声低叹——

　　“真是可叹，可悲呐！”

　　许是方才笑得太急，太猛，瞬间全身没了力气，身体依着树干向后滑了出去。

　　他向来怕疼，也怕死，此刻，忽而都不惧怕了，他知晓，他会一直一直活着，反正死不了，怕什么呢。

　　九婴嘲讽一笑，任由自己往外跌去，他惯来太小心自己，都忘却了疼是哪般滋味了。他知晓身后是些山石块，这样磕下去，该是能感觉到疼。

　　这般想着，九婴干脆撒开了攀着枝干的手，眼角的那滴冰凉的泪珠已先他一步跌了出去，溅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过，他跌出去没感到疼，却是跌进了一个微有些冰冷的怀抱。

　　诚然，这个怀抱确实冰冷，九婴浑身一颤。

　　他方才的懦弱，无奈，全被来人瞧了去。

　　“大胆！”

　　九婴立马挣扎起身转头望去，瞧见来人，瞳孔一缩，一拳甩去，“谁准许你跟着我的？滚——”

　　九婴那一拳打到了无真侧颈，他没放开九婴，紧接着又被九婴一推，两人连带着踉跄后退了几步，无真没用灵力阻挡，咬着牙皱着眉生生挨了，九婴用了全力，那一拳疼的无真半响没说出话来。

　　“放肆，放开！”

　　九婴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转身又一耳光甩去，无真微微侧头，那巴掌堪堪擦着一角脸颊过去。

　　打到了耳朵上，无真的被打的偏了一偏，耳中一阵轰鸣，脸侧火辣辣一片烧。

　　即使挨了打，无真却仍旧紧紧拥着九婴没松开，九婴横出长笛，逼近无真的咽喉，眼里一片疯狂，“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无真没有躲，疼的他仍旧缩着脖颈皱着眉，寒冷的眸里却满是一片赤诚，“那便要罢。”

　　九婴瞧着他的眼忽而就愣住了，半响后，无真疼痛稍减，方才松开了双臂，“走罢，浮华宫已摆好了膳。”

　　“你命令我？”九婴眼中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傲倨。

　　等了半响见无真没搭话，九婴冷哼一声，准备转身而走时却听到了极低沉的一句，“我知你。”

　　九婴耻笑一声，“吆，”长笛仍抵在他喉咙口，“连伴我长大的大哥二哥都不曾敢言知我，你迟来几千年，且又长年驻守在外，反倒知我？”

　　“是，我知你，知小九你所愿所想。”

　　无真抬手指了指九婴的心脏，九婴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今天之事胆敢说出去半句……”

　　“我知你，且我一直会在，一直在你身边永生永世。”无真忽然捏住他双肩，冷俊的面上一双寒目直直的盯着九婴的眼。

　　九婴长眉一挑，玩味的肆意打量着他，无真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双眼任他打量。

　　半响后，九婴忽然拿下了笛子，极其轻快的笑了，低头轻声道：“你当我是凤鸾啊，被大哥当年一句戏言便傻傻的信了？”

　　无真这回没有再搭话，只是依旧那般注视着他的双眼，大半响，九婴反倒被盯的有些烦躁，“算了，走罢。我的膳食一向精贵，既请了我去，不合我意，我可是要恼的。”

　　“自然。”

　　九婴转身的太快，没瞧见无真寒目中荡出的一丝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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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凌霄的伤势方才好了个七七八八，它那一百零八位便宜师兄也都陆陆续续来瞧了这位小师弟。

　　虽前头还恨得牙痒痒，直到月前，了解了事情始末后，对凌霄的命运也满是唏嘘，半点再也都恨不起来，只剩下满腔的怜惜，如哄九婴似的可劲的宠。

　　这些时日，凌霄疼也渐渐轻了，伤也渐好，每日被许多人宠着，各种宝贝更是收到手软。比起其余师兄一味的关怀，九婴倒是一贯的傲倨，时不时还会被凌霄给惹的大怒，长眉仍旧挑着。然而，回回来却总是横出长笛留下满几的膳食。

　　凌霄在水云间过得着实欢喜无比，它一贯被人恨惯了，怕惯了，也寂寞惯了，从不知晓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热闹，这样温情。

　　不经意间又过月余，如今伤好了，不得不去见神祖了。凌霄烦闷的来回转圈，望着远处水天一色，在水云间这样安逸的时光马上要结束了。

　　神祖，它如今的师父，世间的第一位神，一念之间就可以封印自己法力的神。

　　诚然，一路走来，凌霄极其的紧张，极其的惧怕，也极其期待。

　　“到了。进去罢，神祖就在里边。”童子引它到洞府门口便止了步，不等它搭话，已面无表情的转身原路返回而去。

　　洞府隐在昆仑玉树后，前头遍地灵植，郁郁葱葱。洞口高达一丈，两侧满是纠纠缠缠的藤蔓，满茎密密堆着红红紫紫的花朵。

　　凌霄故作镇定自若的抖了抖皮毛，甩出一串火星，溅到了身旁灵植上，娇艳的花朵，翠绿的叶片，立马枯了半边，余下褐色卷曲的边还刺啦冒着一丝白烟儿。

　　不是灵植么？怎的这般不经烧？

　　忐忑不安的数了数，一，二，三，四，五……明显枯了的有五十二株，其余的，唔，不敢数。

　　凌霄被吓得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再退了几步，努力绷着皮毛，生怕再经不住抖一抖把这里给烧秃了。

　　直退到灵植外，玉树与灵植的中间，自觉极其安全的地方，方伏卧下来，极其郑重的道：“凌霄前来拜见师父！”

　　却听身后“哧”一声笑，“小师弟你这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