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偏执》墨北不吃虾

7、第 7 章

　　下午第二节课是物理课，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教室，即便是开了空调也总觉得有些闷热，年迈的物理老师操着一口带口音的普通话慢悠悠地讲课，听得下边儿的人是昏昏欲睡。

　　顾笙坐在窗边，一手撑着下巴，注意力却全然没放在讲台边还在讲课的老师身上。他的视线穿过半个教室，落在叶浔身上，而叶浔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课。

　　他的鼻梁真挺啊。顾笙想，手中握着的笔缓缓地在纸上勾勒叶浔的形象，他的额头，鼻梁，嘴唇，下巴，视线全然被也行吸引，完全没注意自己笔下的人成了什么样。

　　此时，刺耳的下课铃忽然响起，将昏睡中的学生全部惊醒，也惊醒了沉醉在叶浔的帅气侧脸中的顾笙，他低头看到自己画在本子上的涂鸦，真丑，拿起笔便将其涂成一团黑。

　　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始上专业课了，第一次上专业课，同学们都还挺兴奋的，一下课十分自觉地离开教室，赶往画室。顾笙也搞不懂他们兴奋的理由是什么，毕竟未来三年他们可是都得在画画中度过呢。

　　昨天提前走的那一批人，此刻有不少都在趁着老师还没来的时候削笔，其余人都在聊天，教室里吵得要命。顾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笔盒里的笔按照型号排序，此时，他的余光瞥见坐在旁边的两个女生走进了画室。

　　她们像是下课后去了一趟超市，手中还拿着饮料，有说有笑地朝着座位走来。靠近叶浔那边的那个女生刚要坐下，便见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恐无比，随即爆发出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立马引来了全班人的注目，那个女生向后退了好几步，指着自己画架下方，害怕地说：“有老鼠！有老鼠！！！”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纷纷向后退散，顾笙坐在位置上，冷淡地看着那群被一只老鼠吓得上蹿下跳的人。

　　女生发现老鼠的时候叶浔也在，不过他倒是不怕老鼠，于是取来放在角落的扫帚，朝那只老鼠戳了一下，接着，回头对同学说：“不用怕，只是死老鼠而已。”

　　“死老鼠也很恐怖的！”

　　“扔掉不久没事了嘛。”杨成昊接过叶浔手中的扫帚，将那只死老鼠扫进簸箕里，尔后倒在了画室外面的大垃圾桶内，回来后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看见死老鼠被处理掉了，女生也稍稍放下心来。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说：“不过，画室里怎么会有死老鼠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杨成昊指着墙边的那个洞，说，“这玩意儿貌似就是老鼠洞吧。”

　　看见那个洞，女生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不行，我不要坐在这里了。”

　　“算了吧，”旁边的女生劝道，“就一个老鼠洞而已，它也不会大白天出来。”

　　“可万一它晚上跑出来咬我画具怎么办？不行，我得换座位。”

　　“可现在画室里已经坐满了，而且……谁肯换到这儿啊。”

　　女生盯着那个老鼠洞，再看看画室，离自己近的基本和自己一样害怕老鼠，离自己远的，从那么远的地方把画材搬过来，也是麻烦，估计不会有人愿意换到这儿。

　　便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顾笙开口了：“我跟你换吧。”

　　女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

　　“嗯。”

　　“太好了。”女生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老鼠洞边上待着，立马和顾笙换了座位。

　　如愿以偿坐到了叶浔旁边，顾笙心里已经激动得不行，表面上却还是保持一贯的淡定，免得被别人看出什么。

　　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呢，到底叶浔上次帮了自己，不打招呼好像有点不礼貌；可打招呼的话会不会有点自来熟？到底他们现在也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好像一遇到和叶浔有关的事情，顾笙就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很多，哪怕只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也能设想出多种结局。

　　不过这会儿道没让他想太久，叶浔便主动和他说话了。

　　“你不怕老鼠吗？”叶浔问。

　　听见这个问题，顾笙又不由得陷入深思。按照叶浔的择偶标准，他应该怎么回答才会让对方满意呢？说不怕的话会不会不符合他那人畜无害的人设？可说害怕的话，会不会又显得柔弱过头了。

　　思虑一番后，顾笙回答：“不怕。”

　　“是吗？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多多少少会有点害怕老鼠。”

　　顾笙听见这话，心里一惊，莫非他的答案错了？而且，‘像你这样的’是什么意思？

　　“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叶浔看见顾笙的表情，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话生气，抱歉地笑了笑，说，“就算是我，如果看到一只老鼠突然窜出来，还是会有点怕的，所以我觉得……你很勇敢。”

　　勇敢……这算是在夸他吗？

　　顾笙的心脏跳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得。叶浔的夸奖于他而言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夸奖都要令他开心，他就像是一个得到了超棒的玩具的孩子将玩具藏在抽屉里，又总是忍不住拿出来观赏，把玩。于是他也将叶浔的夸奖化在心里，反复琢磨，品味，以至于素描老师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第一次上素描课，前两节课都是理论课。实际上第一节课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听素描老师讲自己的事情，等他正式开始将素描相关的时候，才讲了五分钟，就下课了。而第二节课则是讲述与素描有关的各种理论知识，以及他们这个班的学习计划。

　　第三节课开始练习，第一节课从最简单的排线练起，老师为大家示范了一边握笔的姿势以后，便让同学们自主练习。

　　激动归激动，课还是要好好上的，不然他的钱就白交了。顾笙将素描纸用纸胶带贴在画板上，尔后取出昨天削好的笔，挑了一只2B的，开始练习排线。

　　顾笙心情好，手上动作也快，画出来的线又长又直。叶浔才画了几笔，便停下动作，盯着顾笙的画板瞧，感叹道：“你的线好直啊。”

　　叶浔又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了，顾笙一个激动，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铅笔芯一下子就断了，连带着在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他赶忙将那只笔丢进笔盒，又拿了一支出来，说：“还好吧。”

　　“比我的直多了，你看我画得，都是弧线。”

　　顾笙朝向叶浔的画板望去，果然，叶浔画得基本上都是弧线。

　　“要不，你试试，以肩膀这边为定点，手肘跟着手臂一起动？”

　　叶浔听了顾笙的建议，立刻动手尝试，果不其然，画出来的线比之前的直多了。

　　“还真有用，”看到画纸上的一道道直线，叶浔笑着看向顾笙，“你真厉害。”

　　顾笙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这股晕乎劲儿一直持续到放学还没结束，连收拾书包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回家路上也像是飘着回去的，要不是路上还有别的车辆和行人，顾笙都想松开双手学一学电视剧的女主角。一直等到他回到了家门口，顾笙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能回家吃饭了。

　　于是他又重新下楼，去附近卖杂粮煎饼的小摊那儿买了一个饼，连肉也没敢放。

　　兴许是那日叶浔的夸奖以及对他露出的那个灿烂的笑容让他有些忘乎所以，顾笙现在到了下课也总是在关注叶浔。

　　叶浔下课除了上厕所，不常出去，这是顾笙统计出来的结果。叶浔一般一个上午也就去一两次厕所，其余时间都在教室里待着，通常都是坐在座位上，他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要么就是在看书写字，要么就是和他前桌的人聊天。有时候也会和其他男生一起聚在教室后面聊天，这种情况也只有其他男生来找他的时候会发生，通常一天时间一到两次，其中一次是在中午吃完饭的那个休息时间里。

　　他把这些事情也都记在了那个小本本上，顾笙预备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观察观察叶浔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动物，总之,只要是和叶浔相关的，他都想知道。

　　这日下课，顾笙坐在位置上，在本子上画叶浔的速写。忽然，他听见班里的女生发出了一阵惊呼，并且齐齐朝向走廊这边看来。就连他那个平时话不太多的同桌，也痴痴地望着窗外，嘴里还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叹。

　　顾笙对于大家都感兴趣的事情总是没什么兴趣，况且他还没有画完叶浔的速写呢，哪儿有时间关注外头发生了什么。

　　可下一秒，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一下子吸引了顾笙的注意。

　　“喂，叶哥！”

　　这声音……是那个老文！

　　因为他和叶浔好像很熟的样子，所以哪怕顾笙只听他说过一次话，也记住了他的声音。那么……刚才班里女生会这样，也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吗？

　　顾笙朝叶浔望去，只见那个老文出现以后，叶浔便似乎有些激动，他朝着外面招了招手，接着，他离开座位，朝教室后门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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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笙笙痴汉的一面逐渐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