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偏执》墨北不吃虾

15、第 15 章

　　顾笙的项目都在昨天比完了，于是今天他要做的便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顾笙的手机里没有什么娱乐软件，于是几乎一整天他都处于发呆状态，又或者说，一直处于暗中观察叶浔的状态。

　　他们坐的位置并不近，尽管老师并没有规定在操场上时应该怎么安排座位，但是顾笙很不幸地动作慢了些，于是没能离叶浔坐得近一点。

　　不过没关系，光是能看到他就已经很好了。

　　顾笙将校服外套套在头上，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隐藏在校服外套的阴影之下，接着取出他的速写本，开始画叶浔。

　　他们现在的速写课只上到静物临摹的阶段，因此他也只是在凭着自己的感觉来画叶浔，先打个大致的轮廓，然后一点点细化。他画得很慢，因为总是不满意，稍有一点觉得不好看的地方就要擦了重画。

　　他想尽量画得好看一些，即便过分美化也没关系，反正在他心里叶浔不论被怎样美化都是不过分的，因为叶浔是完美的。

　　“请参加高一男子一千五百米的同学马上到检录处检录。”

　　广播声响起时，顾笙的手抖了一下，他知道叶浔报名的另一个项目就是1500米，所以他现在应该要去比赛了。

　　他抬头，果然看见叶浔已经起身，于是他立刻将速写本放进书包，悄悄跟了上去。

　　按照规定来说，运动员跑步的时候是不能有人陪跑的，于是顾笙只能和其他同学一起站在跑道边围观他们跑步。哨声一响，立在起跑线的选手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飞离起点，一时间，操场上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叶浔的速度是最快的，从一开始就跑在第一位，跑到后面也未曾与第二位的人拉近距离。顾笙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叶浔，他跑到哪儿，顾笙就跟到哪儿，因为不能陪跑，于是他只能以矩形为路线在操场内部跟随叶浔，只为了不错过他跑步时的任何一个表情。

　　不出所料的，叶浔成为了高一男子1500米的冠军，顾笙心里忽然被高兴与烦躁两种情绪填满了。叶浔拿了第一名，他高兴，因为他觉得叶浔就该是第一，他就是最棒的，可他又很烦躁，因为叶浔正在被其他人簇拥着。

　　叶浔在班里的人缘很是不错，这一点顾笙一直以来都是明白的。只不过平时叶浔大多数时间都和杨成昊在一块儿，要不就是和班里其他男生聊天，而那些其他男生在顾笙眼中又是普通到只能以路人甲乙丙丁命名的程度，因此顾笙对于叶浔的受欢迎程度其实并没有多少直观感受。

　　不过现在，他感受到了。

　　他和叶浔现在也不过是间隔了两三米距离，可他们中间却隔了许多人，叶浔被簇拥在人群中间，而他徘徊在人群之外。如果说叶浔是银河系中最耀眼的太阳的话，那么围聚在他周围的，便是围绕在太阳周围的行星，顾笙就是那颗远在太阳系之外，却又遥远而孤独地望着太阳的，没人注意的小行星。

　　现在他的太阳温暖到别人了，他很不喜欢。

　　运动会结束之后就是国庆，国庆节的七天顾笙都留在咖啡厅打工，国庆结束了，他的打工时光也算是正式结束了。店长很是爽快地给他结了工资，算上上个月的工资，顾笙总共拿到了一千六百元。

　　总算可以吃顿好的了。顾笙想。

　　不过在吃饭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还钱。

　　店长发给他的工资全是现金，实际上如果真要还钱，他只需要直接在学校给叶浔就行。但是顾笙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在网上和叶浔打招呼的机会，毕竟除了还钱，他也没有其他可以和叶浔聊天的理由了。

　　上次加了叶浔的Q/Q以后，顾笙除了每日定时视奸叶浔的空间以外，再没有做过其他事，所以在此之前，他并未在网上和叶浔说过一句话。

　　这样想想，还有点紧张呢。

　　他捧着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叶浔的头像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开聊天界面。在对话框内输入【你好】两个字。

　　这样会不会太生分了？只有初次见面的人才会这么说吧。顾笙如此想着，将【你好】两个字删除了，接着输入【在吗】。

　　这样也不对，那些网络骗子都是以【在吗】为开头的，万一叶浔看到这个以为自己是骗子然后删好友怎么办？

　　于是顾笙又将【在吗】删了，输入一个【hi】，他先前看到别人是这么在网上聊天的。

　　这样好像又太轻浮了，他扮演的可不是这种类型的角色啊。

　　思索一番后，顾笙还是在对话框内输入了【你好】二字，只不过紧随其后接了一句【我是顾笙】。

　　发送成功后，顾笙便紧张地将手机贴在胸口，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等待叶浔的回复。

　　他并不确定叶浔什么时候会回复，也许叶浔的手机并不在身边，也许他正在做别的事情或者说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也许他看到了消息可因为正在打游戏所以没有及时回复，可顾笙就是想等。既然现在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那么等待叶浔的回信就成为了他目前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一秒，两秒，三秒……顾笙无聊得开始数数，数到十几秒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惊得他立即坐了起来，点开手机，是叶浔回复他了。

　　叶浔居然这么快就回复了？这一事实让顾笙惊喜不已，他原以为叶浔至少要过个十几分钟才会回复自己的。

　　而更让顾笙惊喜的是叶浔回复的内容。

　　【我知道】

　　尽管只是短短三个字，却仍让顾笙开心得捧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叶浔记得他，他还以为自己加叶浔为好友以后叶浔就彻底把他忘了呢，没想到叶浔还记得他！

　　一阵狂喜过后顾笙又提醒自己要冷静一点，叶浔会记得自己或许只是因为习惯性地给自己添加了备注而已，这是很多人都有的习惯，不要得意忘形。

　　冷静下来后顾笙又开始斟酌应该怎么回复叶浔，要直接说还钱的事吗？还是说点别的什么然后带出还钱这件事？可貌似也没有别的可以说吧。

　　纠结再三后顾笙还是觉得直接开口说还钱比较好。

　　【上次你帮我垫付的材料费，我现在可以还你了。】

　　【你是想要现金吗？还是其他方式。】

　　发完这两句话，顾笙又紧张地将手机贴在了胸口。

　　第二句话完全是多余的，他只想通过现金方式把钱还给叶浔，这样就能多和叶浔说句话了。

　　这一次回复得比上次还有快，没过几秒手机便又震动了，顾笙举起手机一看，叶浔回复了三个字。

　　【现金吧】

　　太棒了！

　　顾笙暗自激动了一小会儿，尔后故作矜持地给叶浔回复【好的】。

　　【明天见】叶浔回复。

　　顾笙将自己与叶浔这短短的聊天记录反复品味了许多遍，明明只是很简短的对话，却仍让他欣喜不已。

　　叶浔真好啊。他想，真好，连回消息都是秒回。

　　次日的专业课上的是素描，练习过排线，透视以及明暗关系以后就开始画单个的几何体。素描老师一边唠叨一边给同学们做示范，最开始画的几何体很简单，就是立方体，各种角度的正方体。

　　素描老师示范完毕以后就撒手让学生自己练习，自个儿则坐到教室后面的躺椅上喝茶去了。顾笙将素描纸贴好以后瞟了那老师一眼，见他正自顾自地玩手机呢，便偏过头看向叶浔，此时叶浔也刚贴完素描纸，正拿着铅笔犯愁，不知该从何起笔。

　　顾笙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轻声唤他的名字：“叶浔。”

　　“嗯？”叶浔回过头，疑惑地望着他。

　　顾笙从口袋里取出准备好的钞票，递了过去：“给你。”

　　叶浔的视线在他手中的钞票上停顿了两秒，接着说：“其实，不还也没关系的。”

　　“不，这是一定要还的。”他可不想给叶浔留下一个欠钱不还的印象，哪怕是叶浔允许他不还钱也不行。

　　“那好吧。”叶浔从他手中接过钞票，塞进自己口袋，末了还和顾笙说了句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啊。顾笙想。

　　之后叶浔便回过头研究该怎么画画去了，顾笙不免有些失落，原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叶浔多说几句话来着。

　　结果直到专业课下课，顾笙也没能成功和叶浔搭上话。

　　下课铃一响，大家就全都放下了画笔，一部分人会先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去食堂吃饭，一部分人则会直接收拾东西回家，叶浔和顾笙便是后者。

　　顾笙是跟随在叶浔他们后面走出素描教室的，不过他不会跟太紧，免得叶浔突然停下的时候自己撞上他。

　　临近画室门口的时候，顾笙瞥见有一个女生立在外面，看她的姿态，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看到那个女生的第一眼，顾笙心中没由来地泛起了一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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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三十四分了
我发现自己写文的时间逐渐变晚
最开始我都会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写完当天的任务（通常都是三千字）
从这篇文开始，越来越晚
一开始是十一点多
然后变成零点以后
然后变成一点以后
现在变成凌晨两点以后了
都怪我最近沉迷于看漫画和嗑西皮
这样下去不行的，我得改掉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