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偏执》墨北不吃虾

14、第 14 章

　　现在时间还很早，距离中午还有好一段时间，顾笙有充足的时间在这儿休息。

　　不过他倒是不想睡觉，现在他和叶浔共处一室，没有其他人来打搅他们，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用来睡觉，那就太浪费了。

　　顾笙想和叶浔搭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可他却又始终开不了口，因为不知道说什么。顾笙现在想来，他和叶浔似乎没有共同话题，除了同为美术生这一点以外，两人再无其他相似的地方。

　　于是他打算什么也不说了，光是能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叶浔，对他而言就已经十分难得。叶浔坐在床边看手机，顾笙侧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枕在脑下，静静地注视叶浔。

　　上午的气温很舒适，医务室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叶浔表面上在十分淡定地玩手机，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原本想和顾笙聊点什么，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顾笙有什么喜好。思来想去想不出聊什么以后叶浔决定假装玩手机，以避免两人相对无言时会尴尬。

　　玩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叶浔假装不经意地往顾笙那边瞥了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叶浔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将手机收进口袋，小心翼翼地向前倾了一些，观察顾笙的睡颜。

　　顾笙睫毛很长，很密，像两把小小的羽扇，眼角有些粉粉的，跟刚哭过似得，嘴唇的形状很饱满，圆润，似乎不用触摸便能知道那一定很柔软。只是不知为何，睡觉时的顾笙也微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

　　真可爱啊。看着看着，叶浔就不由得露出微笑，心想，怎么会有男孩子长得这么可爱。

　　可一联想到顾笙受过的伤，叶浔又笑不出来了。

　　虽然不了解顾笙，但叶浔觉得，像顾笙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是不该挨打的。顾笙应该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小孩，最喜欢的食物应该是草莓蛋糕，喜欢的动物应该是兔子因为他就很像小白兔；可叶浔目前看到的，只有他身上留下的深深浅浅的伤痕，以及肉眼可见的贫穷。

　　叶浔注意过顾笙使用的东西，鞋子是地摊上的便宜货而且一看就穿了好几年，手机也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款式，而且看顾笙身材这么瘦，就知道他平时一定吃得也不怎么样。所以叶浔猜想，顾笙的家庭条件或许很糟糕。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叶浔实在很好奇。

　　‘嗡——嗡——’手机忽然震动，将叶浔吓了一跳，他立即捂住手机，又瞥了一眼顾笙，见他似乎没被吵醒，便放下心来，随后迅速掀开帘子，走到外面接电话。

　　“喂，叶哥，你跑哪儿去了？咋到处找不到你人呢？”刚一接通，杨成昊那粗犷的声音便流传出来，叶浔下意识将手机离耳朵远了一点，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害，这不咱班接力赛拿了第一嘛，班主任正到处找你找不到人呢。额还有那个，那个叫啥来着……哦对，顾笙，有人说看见你俩一块儿走了，他人呢？班主任让他也一块儿过来。”

　　“顾笙身体不舒服，所以我送他来医务室了。”

　　“这样啊，那我跟老师说一下。那你能回来吗？他身体不舒服，总不需要你一直陪着吧？”

　　“这……”叶浔私心倒是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可是转念一想，他和顾笙现在只能算普通同学关系，自己一直留在这儿陪他未免有些奇怪，便同杨成昊说，“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叶浔回到医务室，不过没有回去看顾笙，而是同校医说：“老师，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那位同学才刚睡着没多久，可以让他在这里再睡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你放心吧，不会有人打扰他的。”

　　“谢谢老师，那麻烦您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再叫他起床吧。”

　　“行，你回去吧。”

　　顾笙再一睁眼，叶浔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十分懊悔，原本大好的单独相处时光，他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这简直就是浪费！

　　叶浔走了，他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他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还差十分钟就是中午下课时间了。顾笙下了床，将床头柜的那盒药收进口袋，接着撩开门帘，向外走去。校医见他起床了，便说：“你起来了啊，我刚准备去叫你起床呢。”

　　“嗯。”顾笙淡淡地回应，正打算离开医务室的时候，想起来那盒药自己还没付钱，便又折回去，问，“那个药，多少钱？”

　　“三……额，十块钱。”

　　“十块钱吗？”顾笙有些不敢相信，他在外面的药店看过这种药，可不是这个价钱。

　　“对，学校嘛，卖的东西总是要比外面便宜一点的。”

　　“噢。”

　　付完钱以后，顾笙便回去了。因为已经到了中午，所以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折腾了一上午，顾笙倒是没感觉饿，于是只去超市买了一个面包，回来坐在位置上吃。

　　下午的比赛顾笙参加了，不过成绩并不理想，但他并不在乎。对于自己的成绩怎么样，顾笙一直无所谓，他只要叶浔能成为第一就好。

　　因为上午与叶浔的那个短暂的相处时间，顾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即便是回到家时也没有冷着一张脸。

　　顾笙带着刚买的晚饭回房，没吃几口，姚川就进来了。顾笙一看到这家伙就倒胃口，于是立刻放下筷子，将打包盒的盖子盖上，问：“干什么？”

　　“没啥，就是昨天那个事儿，感觉有点对不住你。”

　　顾笙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把我供出来呢，现在看来，你还挺讲信用的。”姚川笑着将手掌拍在顾笙肩上，揉了一把，说，“做得不错。”

　　顾笙立刻将姚川的手甩开，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说：“你别碰我！”

　　见到顾笙反应这么激烈，姚川不免觉得有些搞笑，便嘲讽地说：“怎么的，你是纸做的啊，还碰不得？”

　　“你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就滚出去。”

　　姚川原本是想着昨天顾笙替自己顶了罪，还在车库关了一晚上，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这才特意来找顾笙，可顾笙现在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他一拍桌子，冲着顾笙吼道：“老子因为你这事儿愧疚了一整天，上课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儿，还一等到你回家就来找你，你丫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跟我大呼小叫的，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我可没有求着你求着你道歉，是你自己犯贱。”

　　“你他妈——”姚川被他惹急眼了，冲上来就想打顾笙，这时，房门被撞开了。

　　这时候能进来的除了他爸妈以外不会有别人了，姚川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如果进来的是夏小婵，那就代表着刚才他和顾笙的谈话全都被听到了。

　　他慌张地回过头——还好，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姚丰年。

　　姚丰年一脸严肃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接着，将房门关上，朝姚川走来。

　　“爸……”饶是面对的是姚丰年，姚川也不免有些慌乱，毕竟偷东西不是什么好事，姚川也不确定他爸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儿揍他。

　　然而姚丰年并没有动手，他只是看着姚川，十分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并说：“这种事情，以后不准再做了，如果你没有钱，可以问我要，但是绝对不能偷东西。”

　　“知道了。”姚川连连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那……我妈知道这件事了吗？”

　　“她还不知道，唉……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对你很失望的。”姚丰年叹了一口气，接着，望向顾笙。

　　当姚丰年的视线转向自己的时候，顾笙便已经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了。

　　姚丰年越过姚川，走到顾笙面前，语重心长地劝诫：“笙笙啊，这次是错怪你了，希望你不要恨你姨妈，她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哪个父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偷东西啊，她罚你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啊。”

　　这什么狗屁倒灶的说辞，听得顾笙只想翻个白眼。

　　“还有啊，也麻烦你不要告诉你姨妈这件事是小川做的。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我们不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样？。”

　　顾笙：“……”

　　“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要以和为贵，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过段时间我也会给你姨妈重新买条项链的，你呢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行不行？”

　　顾笙真想说不行，他真想发挥自己毕生的骂人功力把姚丰年这个虚伪的老东西骂个狗血淋头，但他知道这是不行的。他不单不能骂人，他还必须作出选择，选项只有一个，那就是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果自己不这么做，姚丰年会一直拿这件事说说说，像只苍蝇一样发出扰人的声音，那样太可怕了。

　　顾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他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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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笙笙其实是娃娃脸惹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娃娃脸拿着一根钢管一边笑一边打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