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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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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吃什么狗屁蛇羹!
——“那是朕的赤炼!”
呸!心肠歹毒的坏女人!
姜寒气得脸色铁青,捂紧了袖口,制住扭动着还想冒出头的小花蛇,面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认命的捡起地上的半颗毒牙。
说是毒牙,事实上并无什么毒性,他所豢养的宠物都被太医精心料理过,不会叫人中毒,顶多就是吓晕过去。
可眼前这歹毒的女人,竟然想吃蛇羹!
姜寒面色阴沉,心中划过数十个折腾人的念头,但想起刚才她出手的金叶子,忍不住犯起嘀咕,苏家这位柔弱无依、温柔良善的千金,竟然习过武?
——非但习过武,还能打得你哇哇叫!
苏纤柔看穿他眼底的忌惮,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轻松,比起欣赏姜寒又惊又怒却又不敢贸然进犯的表情,她对小花蛇的名字更为关注:
“赤炼?这条小花蛇?断了半颗毒牙的?”
在她曾经的世界,赤炼是一条上古魔蛇的名号,身长千里,可吐人言,两颗毒牙堪比神兵,跟眼前这条软塌塌的小花蛇,实无半点相像。
“……你有意见?”
姜寒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甚至忍不住生出一丝羞恼,她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在看不起他的起名水平吗?
“皇后,你打了朕的爱宠,还折断赤炼的毒牙,简直粗鲁不堪!你可知罪?”
苏纤柔漫不经心的扯出一个笑来,衬上她明媚动人的脸庞,竟显现出一丝慵懒而随意的美,她似乎不必刻意做什么,就叫人挪不开眼。
……呵!
休想迷惑他!
姜寒别开视线,鼻腔里憋出一声冷哼。
“仲秋夜深露重,多蚊虫,一只小花蛇有什么好稀奇的?若皇上当真在意,臣妾便赔个不是。”
苏纤柔拨弄着指间的金叶子,抚摸着上头冰凉的纹路,依稀能够辨认出一个“苏”字,她想起压在肩上的两条人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又道:“等明日,臣妾亲自炖了蛇羹,再请皇上品尝。”
“你——放肆!”
这毒妇简直不可理喻!
姜寒心里窝火,正想好好发作一番,给她来个下马威尝尝,不料苏纤柔恰在此时朝他看来,眉眼带笑,唇角微翘,白皙的脖颈修长优雅,衬在碧鲛纱灯下尤为动人:
“的确有些放肆。”
“……”
见她如此坦然的承认,姜寒心里的火气莫名散了大半,这毒妇坏是坏了点儿,但好歹有几分自知之明,总比朝中那些自诩正义、道貌岸然的愚昧夫子识趣。
姜寒轻哼一声,微微抬起下巴,等着她认错。
苏纤柔扫过他身后的一众宦官,眉头微挑:“皇上,这……”
姜寒轻轻瞥她,抬手让伺候的奴才退下,白皙俊美的脸上多出几分得意,她这位皇后倒是识趣,既如此,给她几分脸面又何妨?
见常休等宦官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帝后二人,苏纤柔摩挲着手中的金叶子,似笑非笑的朝他望过来,姜寒心中一跳,莫名生出几分不安。
“忘了告诉皇上,”苏纤柔慢条斯理的抚弄着袖口,“我们苏家人脾气都不怎么好,尤其是我,在家早就被宠坏了,哪怕进了宫也不想受委屈。”
姜寒下意识的蹙起眉,她说这些跟他的宝贝赤炼有什么关系?
赤炼的毒牙被折断,少不了要折腾一段时日,没准儿小半年都长不好,这样惨重的代价,要她一个道歉过分吗?
“皇后,你……”
“我自幼习武,练了一手三脚猫的功夫,虽说上不了台面,可也比我哥强上一筹,再加上我脾气暴,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家里人甚少许我出门。”
姜寒:?这是骗婚吧!
“除了这些,我还颇擅厨艺,蛇羹狮子头,老虎耳朵狼尾巴,毒蝎泡酒甲鱼汤……当然,烤乳猪什么的也很香,皇上下次想吃什么,只管带进坤宁宫。”
“……”
姜寒听得脸都黑了。
满朝文武都说太子妃温柔良善,性情一等一的好,可没想到竟是如此货色,他究竟是娶回来一个皇后,还是带回来一个小祖宗?
这是骗婚!!!
想他姜寒堂堂一朝昏君,竟惨遭将军府骗婚,有这么一个不讲理的蛇蝎泼妇在,他日后在宫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姜寒越想越愤怒,腾地起身:“放肆!苏氏,皇宫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来人——”
此言未毕,苏纤柔指间的金叶子飞出,正中门框,嵌入了足足一半深,姜寒骤然失声,望着微微颤动的叶尾,脸色微变。
苏纤柔此人,绝非善类!
“今儿是咱们的大喜之日,皇上不会就这样离开吧?”苏纤柔向前逼近,脸上明媚的笑容竟显得有几分张扬刺目,逼得姜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在进入坤宁宫前,他本就是这样想的,也打算这么做。
苏老将军的确战功赫赫,为大周立下不少战功,苏景辉平定西北,在民间威望比苏老将军更甚,有这样的父兄做后盾,苏纤柔的确当得起大周的皇后。
可他没想好好做一个皇帝,若冷落苏氏能逼得苏老将军翻脸,为改朝换代推波助澜,倒也不算一桩坏事,但眼下这境况……
姜寒冷着脸道:“苏氏,这里是皇宫,容不得再三撒野放肆!”
他转身欲离开这不宁之地,不料苏纤柔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也没见她怎么用力,他便动弹不得,身上像是被蓦然压上一座大山。
姜寒瞬间色变,这次他总算是信了苏氏刚才的话,她的功夫比苏景辉似乎也不差什么,光是这份蛮力,就强过他的许多位武师父。
“皇后,你给朕撒手!”姜寒喝道。
苏纤柔挑了下眉,屈指挑开他的衣襟,纤细又灵活的手指揭开他腰间的玉带,唇畔染上三分暧|昧的笑:“春宵一刻值千金,皇上在等什么?”
姜寒:?!
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大婚之夜的场景,或是吓得她两股战战,哭哭啼啼,或是强硬的羞辱她,再拂袖离开,可从未想过要像现在这般,被她掌控着圆房。
不!这不可能!
姜寒脸上划过一抹屈辱,奋力挣脱她的钳制:“放开!别碰我!”
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跟蛇蝎一样的女人圆房!
苏纤柔:“……”
好一个坚贞不屈的小昏君?
但瞧着他惊怒交加又带着屈辱的表情,苏纤柔反而兴致越发浓厚,一层层挑开他玄色的衣襟,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他的脖颈、胸膛。
她习武多年,双手都用过剑,哪怕再悉心保养,都留下了一层薄茧,所经之处必惊起一阵颤栗,酥酥麻麻中透着丝丝痒意,气得姜寒双脸通红,羞愤欲死。
“苏氏!你敢动朕,朕杀了你!”
苏纤柔好笑不已,且不提姜寒那三脚猫的功夫她看不上眼,纵然宫里有不少武艺精湛的禁卫统领,想杀死当朝皇后?
文武百官不应,太后也不会容他放肆,最不济苏家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朝中兵权,苏家独占十之六七,经她多年调/教后,以一敌二不是什么难事,她如果对皇位有兴趣,小昏君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眼看着姜寒眼底尽是惊怒,苏纤柔撒手,嫌弃道:“真是不乖。”
姜寒松了口气,匆忙披上外袍,不忘捡起地上晕过去的小花蛇,狼狈又委屈的转身,不料此时后颈袭来一道掌风,他来不及躲避就晕了过去。
坤宁宫庭院里,舒春与舒晴站在门侧,旁边是常休等一众宦官。
听到房里时不时传出的动静,常休目露担忧,几次想要闯进去,都被舒晴牢牢的拦在外面:“常公公,皇上和娘娘的好日子,您进去不合适吧?”
“就是,常公公,咱们皇上还没叫水呢。”舒春附和道。
常休扯了下嘴角,他觉得帝后二人根本进行不到那一步,别说是叫水,能躺到一张床上就是奇迹,他正担心着,忽然听到些许办事的声音。
但……为什么出声的是皇上?
舒春与舒晴目露了然,对视一眼,接着别开视线。
不愧是她们家主子,连小昏君都能治住。
常休老脸微红,佯装不经意的往庭院中走了几步,直到听不见声音。
不愧是他们家主子,喜好果然特殊,是天底下顶顶会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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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姜寒醒来时,天色还早,近三年痛苦不堪的早朝生涯,让他形成了生物钟,几乎不需要人叫就能准时睁开眼,可这次入目的却是陌生的床幔。
此时脑海中划过昨晚的一幕幕,他白皙的脸庞瞬间涨红,猛地从榻上坐起来,望着身上明黄色的亵裤发怔。
旁边的床榻已经空了,但依稀能够看出有人睡过的痕迹,甚至连他身上都还残留着些许属于女子的脂粉香气,姜寒脸上青白交加,时而浮现出阵阵羞愤,他甚至不敢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该死的苏氏,她竟敢!她竟敢!!!
姜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最终下定决心:“来人——”
苏氏不能再留了。
姜寒连喊了两声,都没听到外面有回应,他披上中衣,掀开床幔,正巧对上苏纤柔那双带笑的美眸,一时脸色涨红,连穿衣服的动作都有些许不自在。
他还有脸笑!!!
今天他就要将她打入冷宫,让她永远都失去见到他的机会!
姜寒心中想尽了恶毒的法子,再对上苏纤柔那双含笑的眼睛,不觉生出几分心虚,匆忙穿上外袍离开坤宁宫,想要除掉苏纤柔绝非一日之功,他必须好好筹谋,多做准备。
常休迈着小碎步跟在身后,脸上喜气洋洋。
“昨晚——”
姜寒欲言又止,脚步也慢了下来,然而常休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连忙凑上前道:“昨晚皇上您叫了三次水呢,真厉害。”
三次水!!!
姜寒脸色大变,控制不住的捏紧拳头。
这该死的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