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主，给你一朵小发发》就渡

8、在校园风波中黑化的女主

　　新年代表着旧的结束和新的开始。只是经常，我们在时间的分水岭上划出界限，却无法隐瞒内心的波澜起伏。

　　梁夏吃过饭打算出门和宋语、宋拓几人出去聚会。母亲好像对这几个人很熟悉了，又也许是懒得了解太多，只是对于她在过年还出去的行为有几分不满。

　　在梁夏的记忆中，两人好像很少平和地坐在一起吃饭。更多时候，带着彼此的漠不关心与仇视——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尴尬了。

　　年少时一去不回的背影，是她对父亲最后的，也是最深刻的印象。这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男人的离去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那时她还年幼，但记忆给她留了一个缺口，始终记得他的离开。还有母亲穿着白色皮鞋在风中追赶的画面。

　　对她来说，这是一副没有相框的画，钉在客厅最中间的墙上。伤痛、麻木，或者是遥不可及的失望，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翻阅后，显露出它的陈旧。

　　“应该能考一个学校吧。”宋语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筷子炒芹菜。这话是对宋拓说的，热气腾腾的，外面玻璃上是一层薄薄的冰花。

　　梁夏看到宋拓翻了一个白眼。

　　“学校我肯定能考上啊，但也得看你的要求，你让我去个985，那你现在让我死了吧。”

　　蒋明义喝了口汤，觉得很有兴味，顺便咂咂嘴，“宋语姐能给你提这个要求？你也不看看自己斤两。”

　　平平淡淡地，你来我往似的切磋，是男孩子之间大大咧咧而又见缝插针般的友谊。

　　梁夏抬头望着宋语，对方眉眼带笑，双目明亮，很像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样子。

　　“哎姐你到底让我去哪个学校啊？”宋拓突然反应过来，侧着身子问她。

　　宋语回过神，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好考个学费低的。学费高的也行，你每天少吃点，不然我供不起。”

　　梁夏是过完年知道宋语家情况的。宋拓的爸爸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亡了，肇事司机赔偿了一笔赔偿金，没过多久宋拓的妈妈身体不适，去检查以后才知道是心脏出了问题，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再后来，我姐就辍学了，我妈在家做点苦轻的活，两个人让我念高中。”

　　宋拓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感叹，“其实我姐挺有魄力的，她说人活这辈子就是一个赌字，所以她把宝压在了我身上。”

　　梁夏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其实是宋拓没出生之前就收养的。小的时候，大家也会说两个孩子不太像，但又说出来哪里不像，反而是长大以后，姐弟俩的眉眼变得越来越相似。

　　宋拓仔细留意，果然在母亲放着关于父亲的一些照片的抽屉里，发现了两人签过字的收养证明。

　　父亲的离开对于宋拓是一道不愿揭开的伤疤，但时间久了，思念像一个创可贴，挡在了原来的伤口上。它防水，也滋养，伤口慢慢愈合，于是揭开以后也没有那么疼了。

　　只是偶尔会觉得炫目，想起父亲离开的那个晚上，心脏会有一丝钝钝的疼。

　　“我想着，大学要是有机会上就留在这儿，以后照顾我妈也方便一些。过完年我就住校了，来回跑着来累，所以让我姐接你回家。”宋拓顿了顿说，“也想让你帮忙，多照顾照顾我姐。”

　　男人的成长仿佛是一夜之间的。可能是在父亲死亡以后，又或者知道姐姐的牺牲，又或者，是看到姐姐站在路边，没有看到他时，茫然擦着汗水的那个瞬间。

　　梁夏裹了裹围巾，感到了一丝暖意，“我这边儿有个工作，挺适合宋语的，就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让她做。”

　　她介绍的这份工作其实也是服务生，只是待的地方更加高档一点，也相对安稳。晋城是个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的小镇，人口的涌入与流出，使它每个平凡的日出日落中多了些神秘，而为数不多的咖啡厅，在梁夏读书时期则是不少人追捧的品味的见证。

　　除了环境优雅、工作轻松、工资高了一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背后的老板和梁夏认识。

　　秦问，晋城人称秦五爷。秦问家里排行老五，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年轻时候到外面闯荡见过不少世面，和妻子离婚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开了几家咖啡厅和歌舞厅，还有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旅行社，除此以外，他在晋城的人际关系也让人咋舌。

　　总之，放在一个更大的城市，这样的人可能有些普通，但在晋城得到他的庇佑，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至于梁夏如何和这位秦五爷认识？

　　说来挺好笑，秦问和前妻离婚以后，孩子就跟着前妻走了，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哥哥的孩子。他对这孩子应该不错，只是难免有疏漏——下车买瓶水的功夫，这孩子就跟着几个不认识的人走了。正巧梁夏路过，看着不太对劲儿，所以过去问了问。

　　六七岁的小男生，在看到姐姐手里拿着的罐头以后，立刻转身投向了梁夏的怀抱。给他老爹打了电话，因此认识了小男生的“干爹”。

　　至于究竟是逗弄孩子还是刻意诱拐，梁夏也不清楚。所幸当时正是人流量很大的时候，那几个人看周围有人过来，没太纠缠就离开了。

　　宋语很喜欢这份工作。据秦问介绍说，她除了接待客人，没事干的时候可以学学磨咖啡、练练英语，顺便还有几个品行和相貌都不错的小伙子。

　　梁夏没想到，秦问还挺有做媒人的潜质。

　　年后开春，梁夏带着宋语到咖啡厅面试，说是面试，其实就是大老板出面做个介绍，帮着串一下关系。

　　梁夏在秦问的印象里一向不错，姑娘长得漂亮，说话也中听，帮他把干儿子带回来，也不是那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性格，所以想着，她带来的朋友应该也还不错。

　　尤其她说了这孩子家里的情况后，他对两人的好感都是直线上升的：一个是为了家里默默付出、有情有义的姐姐，另一个呢，虽然上学没什么能力，但一旦有机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帮助自己的朋友，在秦问心中称得上是“义气”。

　　秦问和梁夏想得不错，奈何很多事情总是阴差阳错。当穿着棉衣的秦问推门走进办公室顺便放下帽子的时候，面前的小姑娘和照片里的那个样子重叠了。

　　当然，宋语也十分眼尖，纵然那天夜里夜黑风高，但架不住她狠踢了几脚，手电筒的光打在对方脸上，大致样貌很是清晰。

　　“你们……认识？”梁夏摸不清头脑——这两人的表情都是相当怪异。

　　“啊，那可不！”宋语一本正经地说道，“半夜出没的变态。”

　　咖啡厅的经理擦了擦汗，深吸一口气，“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秦问有些发懵，他什么称呼都有过，“变态”还真是第一次。“那个……陈经理你先出去一下，我侄女儿，说着随便玩儿的，你先忙别的吧。”

　　陈经理赶紧走人。

　　“那天打我的就是你吧？”秦问走过去坐下来，想抽根烟，又犹豫了一下，默默把手放回去。

　　他被人架着回去的时候，看到厕所门口有个五寸照片，拿回去酒醒了看了几眼，后面有个模糊的名字。但太模糊了，实在看不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认识的，还是有什么误会？”梁夏一头雾水，试着从某一方找寻答案。

　　还是宋语具体、详细的还原了她的经历：“那天我去找工作，结果人家觉得我不太合适，我就在外面逛了一圈，五点多的时候打算回家。”说完，撩起眼皮看了秦问一眼。

　　秦问摸了摸鼻子，只能苦笑。

　　“然后呢，我有点想上厕所，就去十字街那边找了个公共厕所。那会儿天也黑了，我刚出来，就有个变态走进来，二话不说就要脱裤子。”

　　十字街是晋城唯一的商贸大街，但公共厕所还很陈旧。基本都是用砖头垒起来的，晚上也没有灯，时间久了就找工人拉着掏粪车清理一下。

　　梁夏把头扭过去，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捂着宋语的嘴巴——还是拿个花瓶把秦问砸了？

　　“那是个误会啊！”秦问拍着桌子，“我那天喝多了，天又黑，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女厕所！”

　　于是喝大了的秦问打算去厕所解决一下水的问题，没想到角落里传来一声，“我擦！”

　　接着，有个人把他推了一把，一个踉跄，他倒在了地上。浑浑噩噩，只觉得很冷，有个女的拍了他两下，第二天回去就起了两个大包。

　　后来秦问直接睡着了。要不是有个哥们儿给他打电话把他扛回去，可能秦问会在女厕所门口睡一晚上。

　　而宋语用来找工作的五寸照片在掏手机照明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去。秦问自然也知道，打他的应该就是她。可是自己先进的女厕所，喝成这个鬼样儿，他也不好意思宣扬，反而祈祷不要被人认出来。

　　时间过了挺久，晋城也没什么相关的传言，没想到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两个当事人还见了面。

　　“大叔，你尴尬不尴尬？”宋语听完来龙去脉，亮闪闪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梁夏摆动着欢快的小手，抑制着自己莫名浮动的心情，“哎呀人生相聚就是缘啊，你看多好的事，大家一笑泯恩仇嘛！”

　　一激动，看过的什么武侠小说经典台词都要搬出来。

　　秦问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他努力调整着心态，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尴尬——

　　“小夏说得很对，这件事只是个误会，以后我们可以成为忘年交，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千万不要客气的后果就是，原先叫他“五爷”的两个小姑娘，后来渐渐叫他“五叔”、“五哥”，直到某天逗他家干儿子的时候，没留神叫了他一声，“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