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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在校园风波中黑化的女主 ...

  •   天气越来越冷,整个学校的叶子都在时间的沉淀下旋转、掉落。一条条长而曲折的林间小道上,枯叶铺满了镶嵌在上的石子。

      每一天,都能看到学生坐在木椅上,三三两两地背书。

      梁夏觉得自己回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久到晚上躺在床上睡觉之前,都有一种激动和不安的情绪反复作怪。偶尔,也会梦到陆九,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烟头在霓虹灯下明明灭灭,像是预示着某种不明确的未来。

      这样时好时坏的情绪持续了很久,好在,身边有来来往往的人提示着她,生活的真实性。

      宋拓的学习进入新阶段,和蒋明义日渐忙碌起来,因为陆九的事情,宋语也终于辞去了在饭店的工作。

      用宋拓的话说,连洗个盘子都能遇到打架斗殴,这样的工作不适合女孩子。虽然,他姐姐不是什么闭月羞花、掌上明珠,但明知危险还让她置身其中,这是不可取的。

      于是宋语近几日待业在家,放学陪聊的任务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梁夏的生活也比以前生动起来。因为一些细节,她和班里女生的关系更加亲昵,尤其是课代表——梁夏很喜欢叫她倩倩,早上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去交作业。

      杨倩除了是课代表,还是校广播站的广播员。比起梁夏大学时代丰富多彩的广播,高中的广播站更像是年近半百的老人,逮住机会就要教育一下花圃里的小花朵。但小花朵通常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大家对此没什么反应。

      在杨倩的极力推荐下,梁夏加入了广播站。每周二和周三,带着从网上拼凑的笑话和热心校友的投稿,梁夏凑在话筒面前以一种字正腔圆的姿态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每一天都很开心,也很普通,普通到没人怀疑这是被“重复”过的生活。

      在梁夏都没注意到宋语在校外徘徊的某个周三,她照例到广播站。说是广播站,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外面有两个值班的学生,但因为到了饭点所以去吃饭,所以只留下梁夏一个人。

      她坐在凳子上,拿起稿子开始整理文件,顺便够了一根笔勾画起来。

      “这个……是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声算是自语的喃喃,通过话筒传到了学校的每个角落。

      梁夏正犹疑,外面传来一声敲门声。她并没有站起来开门,因为对方已经推开门,在两人眼神相错之后走了进来。

      “梁夏,我有事找你。”

      进来的是周小雅,自从陆九进了拘留所,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什么事儿?”梁夏想了想,又看了眼时间,“我一会儿还得做广播,要不明天说吧。”

      “怎么,你怕了?”

      “我……怕什么?”

      周小雅抱臂靠近她,面色如阴云密布,左手的指尖戳在她的肩膀上,很想直接戳出一个洞来。“陆九出来了。”

      她又觉得不甘心,“上次和我出去你是故意的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陆九因为你进了拘留所,总得有个说法。”

      两人慢条斯理,仿佛不是在争吵,倒真的很像在讲理。

      梁夏沉默了片刻,“我没想到你会为了陆九带我去饭局。说实在的,陆九的事儿,说到底不该是你的责任吗?我是真的相信你,没想到你这么对我。你拉着我出去,表面看起来是逛街,其实已经和他约好了不是么?我和你也算朋友,你为什么这么做?”

      “陆九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以为他谁都看得上眼?那是给你脸,偏偏你不懂。”

      梁夏笑了,“我说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想安安分分的读书,给我妈争口气。再说,我和陆九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也想劝劝你,哪怕你喜欢他,也得看看他值不值得。”

      “啪——”

      周小雅的耳光刚落在梁夏的脸上,广播站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来的人让梁夏很惊讶:班主任、杨倩、广播站的一个学姐,好像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师。

      “周小雅你干嘛呢!”班主任一声怒吼,话筒发出刺耳的“哔咔——”一声。立马有学生小跑过去,关闭了开着的设备。

      梁夏瞪着话筒,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搞得?”

      她开始疯狂思考刚才说的话有没有不对的,甚至是语气问题。这副样子在几个老师看来,就是被校园暴力后倍受摧残的真实展现。

      周小雅算是被两个男老师押到年级主任办公室的。毕竟那个时间段,老师可以不在上课,但大多数人都在吃饭,而食堂作为放松的地点之一,一个打不开的电视和一个总能听到声音的大喇叭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老师们在见证了“撕X”的直播后,饭还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跑到了广播站。

      不幸的是,被害人被恶意扇了一个耳光;但幸运的是,施害人的所作所为都完整地记录在听到它的每个人的耳朵里。

      周小雅被二度停课,相对于以前的窃窃私语,这次的流言要更加坚固和迅猛。

      哪怕周小雅的父亲气势汹汹地赶到学校,想要讨一个说法的时候,班主任也没能让他如愿以偿。甚至,她用了毕生经验,试着用各种方法去阐述,周小雅的所作所为。

      譬如,和已经不读书的社会人士厮混;譬如,平时在学校得过且过顶撞老师;譬如,年纪轻轻已经学会想方设法替社会上认的哥哥找对象了,而且坑的还是同班同学;甚至,如何理直气壮的,扬起手扇了人家一个巴掌。

      班主任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说话说得那么累。

      这番辛苦以后,累的不止班主任一个人,还有周小雅的爸爸。他可以想办法让女儿在学校继续待下去,也可以让她转学,但他没想到,女儿在花季青春这条路前行的时候,崴在了一条羊肠小路上。

      “陆九,社会人称九哥,我在学校都有所耳闻,相信您也知道。人家叫他九哥,说白了就是有点本事的小混混,您自己的闺女,怎么招上这人的,怎么变成这样的,您一点儿不知道,也是您做家长的失职。这事儿我们也有责任,但您不能把教育孩子都看成我们的,您一点儿关系没有?”班主任叹了口气,“您看吧,您也和我闹,我那学生的家长还没过来呢!”

      想推人家进火坑的先打人,教育不当的先跑来告状,反而是受害人,悄无声息的等着最后解决的办法。

      解决办法倒真有一个,周小雅他爸和女儿彻夜长谈,隔几天办了休学,然后出国了。

      梁夏感觉很意外。

      她知道周小雅出国的时间应该在高考之后,那时她并无意外的落榜,考了一所三本院校,而对方成绩也是一般,但到德国去读大学。

      目标之一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冥冥之中脱离了轨道,又以其新的方式继运行着。

      周小雅离开的那很很冷,天色黯淡。她们在学校的天台上见了一面。

      “我爸妈离婚以后,我妈就出国了,我爸基本没怎么管过我。那天去过学校,他和我谈了很多,说了很多我从来不知道的话,后来他还打我,那是我印象里第一次被打。”

      “其实我没想害你,真的。”周小雅点了一支烟,“我觉得我挺变态的,想着……陆九会喜欢我的。”

      她被人推到巷子里打的时候,是陆九看到了帮她一把,后来她再也没受过欺负。有时她会被人叫做“九嫂”,在青春作祟的无数岁月里,这个名字带给她新的希望。

      “你怎么不说话?”

      梁夏盯着远处的操场,眼神有些涣散,声音却在风声中沉静下来,“我该说些什么呢?”

      原谅,或者不原谅?本就没什么意义。

      “那就说说你今天见我的目的吧。”

      周小雅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在怀念,又像在思考。她说,“你真的变了很多,好像是一夜之间的变化——又像是,换了个人。”

      梁夏猛得意识到,周小雅并不仅仅是印象中那个骄傲、自负而又诡计频出的小女生,她也会成长,有自己真正的判断——

      “成长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你不也是?”她面无表情的回敬回去。

      “啧啧……”周小雅摇摇头,“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她仰头看着天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那一巴掌,她其实早就想打——把所有陆九的利用和梁夏的背叛都发泄得干干净净,虽然,在梁夏看来,这种友谊的背叛是很荒谬的。

      “但你永远不能还我这一巴掌。”周小雅微笑着说道。

      “相识一场,我给你最后的忠告,就是好好待在国外不要回来了。”梁夏看着她说,“再说那一巴掌,你爸爸已经替我打了,帮我向他说声谢谢。”

      “至于你——”梁夏呵了一口气,转身走下楼梯,若隐若现的句子逆着风传到对方耳朵里,“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们无解。”

      今年的冬好像来得很早。大雪覆盖过的地方,就像电脑被关机重启般,变得干净、整洁。

      “听说宇宙看起来臃肿紊乱,但其实自有其运行规则。星球的大小、飞行的轨道、倾斜的角度等等,都在决定着它以何种面目存在于宇宙中。我们看到的,通常只是零碎而斑驳的一角,而多年后,一代又一代人的探索发掘才发现,原来毫无规则的巧合背后,是我们毕生无法探知的真相。”

      宋语踩着洁白的街道,把手里关于宇宙的图册放到她的怀里,冲她露齿一笑,温柔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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