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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校园风波中黑化的女主 ...


  •   赵云茹除了喜欢做些手工,对缝毛衣也很拿手。在很多现代女性眼中并不那么光彩、美妙的东西,在很多这样的“贤妻良母”身上成为必备技能。林秀儿身体好一点的时候,会靠在家里的沙发上缝毛衣,一天一件,可以挣四五十块钱。虽然钱不多,但是足够家里买些蔬菜、瓜果,其实宋拓放假的时候,也会出去几天,到菜市场去摆摊。

      夸父逐日、愚公移山这样大的事情其实每天都在上演:在每个清晨与黎明,在大山和海洋那头,还有无数男人与女人身上。火星点点,足以燎原,燃烧的并不是扎在土地深处的枯草,而是印在生命深处的希望。

      于是梁夏回家经常看到母亲挑着扦子,在蓝色台灯的灯光下温柔恬静地缝毛衣。她第一次知道,母亲趴在那里把毛衣的袖口、领口都抚平的时候,像是一片宁静的海,包容而平和。

      写作业累了,她扭头看到妈妈在哪里,会有些笨拙地说,“妈,你累吗”

      回答她的不再是没有起伏的声线,而是对方顿了顿认真想后的结果。有时她会说,“不累,这么一点儿。”有时她会说,“有点累了,今天这件毛衣很不好缝。”

      梁夏也会为对方因为花掉一点钱就自责而纠结、担忧,像普通家庭一样,她们也会有琐碎的争吵。但每次吵到一半,两人就会默契的住嘴,然后一个人主动开口,“我校服呢?”

      “我去给你拿吧。”故作矜持的回答。

      白天,梁夏继续去上课,宋语去上班,而宋拓去了离家一个半小时的市里上大学。

      赵云茹去林秀儿家做客,小坐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家。长时间的僵坐让身体有些不舒服,偶尔出去溜达也会让身心都得到放松。快要回家的时候,刺耳的几声喇叭在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他也十分熟悉。

      赵云茹看看四周,靠边走了几步。后面的车照例停在一个院子里,然后压低帽子,跟着对方走进楼梯里。

      进了家,男人还没坐下就急匆匆地问,“你和闺女最近是不是缺钱了,怎么不和我说?”

      他的右手缺了两根手指,是那年出去躲债未果被赌场的人砍掉的。

      赵云茹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没有,我们娘俩儿都挺好的。”

      男人有些急躁,他不相信对方说的话,但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听起来更加合理,只好哑着嗓子说,“是不是闺女最近上学要交钱了,我把身上的钱留给你,该怎么过怎么过,别委屈自己。”

      赵云茹叹了口气,把最近想过几次的问题说了出口,“老梁,这么多年了,孩子已经长大了,你对她的责任也尽到了,这一点我真的感谢你。你想要再结婚,有个新家庭,我们也不会拦着你,所以如果有合适的,你就别耗着了。”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想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不信你去查,你去问,这么多年,我好好挣钱,真的没胡闹,你怎么就不信!”老梁生气了,梗着脖子,瞪着眼睛看她。他张张嘴,眼角有些发红。

      “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想耽误你。”赵云茹有些感叹,“从前我对你,是仇视的,但又自私地享受着你对我和小夏的付出,其实挣钱不容易,我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帮这个家一把。”

      “老梁,我还是怨恨你,当年扔下我和女儿离开了,但这些年来,你对小夏的爱,我也知道。所以我想,等她高考以后,我会把你的所做所为都告诉她,剩下嗯,让她自己做选择,好吗?”

      “我们、我们还没离婚呢!”男人看了她一眼,“我是为了我们的家。”

      家,大概就是能让人安定下来休息的地方吧。每次他藏在车里看着女儿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仿佛就回到很多年以前,他的怀里抱着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从她牙牙学语,直到奶声奶气,喜欢坐在茶几上不停地叫着“爸爸妈妈”。

      她出生在夏天,于是每个夏天来临的时候,他就更加强烈的想念唯一的女儿。

      他开着车离开了,邻居探着脑袋,视线假装不在意地划过那辆车那个人。“哎呦,又换人了喂……”

      其实那是梁龙从落魄赌徒到迁城煤老板的见证——眼睛看到的自然是真实的,但真实不代表现实。往往,欺骗我们的不是眼睛,而是臆想与偏见。

      ————————————————

      梁夏并不知道这新出现的微微波澜。但她的生活,出现了更大的变故。

      前世,陆九并没有频繁找她,经常是在周小雅的怂恿下才想起自己。但现在,周小雅突然离开,陆九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变本加厉了。

      高三学生每天放学回家都有保安在门口执勤,加上不久前有人陪着她,他还不敢明目张胆。但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躲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梁夏想过和母亲说这件事,但一来,她也希望能够早点渡过这段时间,说服母亲到时候和自己到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她不想让她担心;二来,她觉得母亲帮不上什么忙,更害怕母亲会不会误解自己,两人的关系更加僵化。

      也许,最真实的原因是,她害怕最亲近的人因此露出不屑和怀疑的眼神。

      陆九约过她几次,站在墙角光线很暗的地方,叼着烟,居高临下看着她。每次她看到对方,都有一种把她撕碎的冲动。

      如果结局注定是毁灭,那当初应该带着他也下地狱的不是吗?

      当初她找导员,导员只说她想多了,让她把精力放在学习和活动上;她想和室友结伴同行,但她们知道她找过导员以后,反而想办法把她排挤出宿舍;她也报过警,警察来过一次,还建议她联系家长和学校。她太累了,就像一个旋转的陀螺,没有目的地疯狂旋转着。

      后来,当陆九真的从车上下来,把她往宾馆里拽的时候,她只是挣扎了两下,然后绝望地放弃了。

      梁夏明白陆九的想法。他这种人,带着些江湖道义,喜欢征服,不喜欢拉下脸,只有到最后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才会撕下那层面具,抛弃所谓的“义气,”变成一个“畜牲”,一个恶鬼。

      “周小雅是你弄走的吧?胆子还挺大的,没看出来心眼儿还挺多的。”

      最近一次见面,陆九没有再提出“出去玩儿”“唱歌”“游戏厅”的邀请,而是斜着眼问她。说完冲她脸上喷了一口烟。

      梁夏屏住呼吸,没有把厌恶表露在脸上,只是表现得有点害怕,“没有,是她爸爸让她出国的,广播站那个我也没想到,真的不是我把她打开的。”

      她脸上的表情,不似做假。其实哪怕梁夏在说假话,陆九也看不出来,何况梁夏说得是真话。

      陆九也知道这件事和她没关系,毕竟周小雅一天一个想法,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去找梁夏。再说他也不关心周小雅到底怎么走的,至多觉得很不甘心。他嗤笑了几声,“老子的女人让你弄走了,反正你看着办吧。”

      “那……你想怎么办?”梁夏细声细语地问他。

      每次陆九来找她,她都没有表现得很激烈,反而越来越弱化,这让陆九很有征服欲。所以他越来越不在意,也坚信对方一定会跟从自己。

      “赔我一个呗。”

      “赔我一个呗。”

      这句话,经常回荡在梁夏的耳边。

      汗水湿透脊背的时候,她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她会梦到自己从高楼上跳下去,四周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变成一道一道的方格,它们冷峻、残酷,仿佛在冷眼旁观。直到她落地,“啪”的一声,她看到鲜血落在地上,像水墨般撒开。

      陆九在此后几天没找过她,听宋语说,是去外地做生意了。宋语也是听秦问讲的,因为梁夏的关系,她会向秦问打听一些关于陆九的事情。

      宋拓这样心大的人,一直以为陆九换了目标,后来就没怎么问过这些事。梁夏也没向别人说过,但宋语还是不放心,两人见面的时候时不时地就问她,“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这大概是她感受过的最持久却不灼热的温暖。

      “听说陆九骗过挺多小姑娘,还有几个初中的,跟着他混了几天,结果就怀孕了。”宋语看着窗外,像是唠家常一样,不慌不忙地细细道来。与其说是问来的,倒不如说她做了个笔记,陆九做的那些缺德事,她一五一十说得十分详细。

      “他要是还骚扰你,我们找几个受害人,告他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陆九的事,宋语突然停下来,很严肃地看着梁夏。

      梁夏笑了,“这还不至于吧?”

      “你别不当回事儿,有个女生怀孕了去堕胎,结果出意外死了。他爸找过陆九好几次,还差点杀了他,但是现在不知道哪儿去了。”

      “可能是觉得没希望,离开这儿了吧。”梁夏盯着桌上的果汁,“宋语,你说故意杀人,得进监狱吧?”

      宋语以为她说的是那个父亲,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也对啊,那个男人可能被关进监狱了!”

      梁夏不置可否。嘴角翘起,眼里三分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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