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主，给你一朵小发发》就渡

10、在校园风波中黑化的女主

　　女人的友谊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譬如梁夏和宋语，她们的命运从在那个小巷子里相遇开始，而友谊，在日复一日的交往与试探中建立。生活每天都很简单，没有想象中的复杂艰辛，但你不知道，每天醒来看到太阳缓缓升起，周围有炊烟袅袅，傍晚时分涌出校门，有一个人相伴左右，能给人多大的勇气和坚持。

　　梁夏有时也会问自己，交换秘密到底是不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或者说，她也在反思自己，把秘密交付出去的那个人，是否可靠。而作为回报，宋语也将秘密回赠于她。

　　辗转反侧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梁夏突然觉得人生也没有那么孤单。

　　她的爸爸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开的。原来的大房子换了一件很小很破的地下室，一天里会有几拨人到家里找他。妈妈那时姿态强悍，有几次和要债的人吵起来。

　　其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自古至今亘古不变的道理。但对于赌博欠帐人的家属，这却是个残酷的事实。

　　听说爸爸欠了很多钱，而家里根本无力还清，身边很多人都用自己的例子告诉她，这是一条不归路，没人能从里面站着出来。

　　那一次，匆匆一面，只看到爸爸的背影，后来的那么多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妈妈也很讨厌赌博，更讨厌她和男孩子在一起玩耍。她没有对她乱发脾气，也没有迁怒过她，但就像失去前进的动力一样，丧失了生活的目标。

　　梁夏很少见妈妈出去工作，更确切的是，长大以后，家里好像不用挣钱就能维持基本的生活。小镇里偶尔也有一些流言，她在记忆深处见过一辆黑色的汽车，但她不知两者究竟有没有关联。

　　爸爸这个词就这样平静地退出了她们的生活。

　　“我呢，和你有一些不同。我也没有爸爸，我的爸爸在小拓上初二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但是还好，肇事司机留了一笔赔偿金。其实在很久之前，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这件事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但好在，他们对我很好，像是真正亲生的孩子，这也许就是我最幸运的一点吧。”

　　两个命运完全不同的人，在这个小镇里背靠背长大。后来她们相遇，相互倾诉彼此的故事，竟然发现人生看似有棱有角，然而也有它的多面性。

　　女人的友谊经常来得莫名其妙，但梁夏和宋语却在一日日的真实相处中打下感情的根基。

　　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听起来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实际上，我们总在固执己见中抹去了对方的付出。关于感情和相处，我们总是大言不惭，一旦真正涉及，它却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宋语把宋妈妈的想法转达给梁夏，梁夏很意外。“我妈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人相处了吧，一直待在家里。”

　　不工作，也不干活，好像家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宋语没想到这一点，想了想说，“我觉得没关系，正好有这个机会，大家可以在一起坐坐，不然你妈天天在家里窝着对身体也不好。其实有个说话聊天的，日子过得很快，很开心。”

　　后来两人想了个折中的方法，“那这样好了，让老天做选择吧，宋拓要是顺利毕业了，咱们就一起在家里聚聚，要是不理想，就不为难了。”

　　宋拓的成绩跌破众人眼镜。一向成绩的最差的英语，这次竟然过了及格线，而数学最难，竟然考得比班里的数学大王还高。连宋拓自己都说，“要不是高考有监控，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抄卷子了。”

　　攀着本一的尾巴，宋拓刚好能过当地一所医学院的往年及格线，倒真像冥冥天意，这次宋拓反而不担心学校的事儿了。

　　宋拓考了本一的事情也传遍了整条小巷，每次叔叔婶婶看到他，都要狠狠夸一遍他，仿佛夸得不好都不能尽兴一样。

　　于是按照当初的约定，宋语上门去请梁夏的妈妈到家里作客。门被推开的时候，两人看着对方愣了一下。

　　梁夏的妈妈是那种看起来很温婉的女人，四十多岁的模样，保养得很好。皮肤白而细腻，虽然有些发胖，但整个人气质极佳。而梁夏的妈妈对于宋语也不陌生，毕竟楼下，她们在一起的样子也被她见过几回。

　　梁夏的朋友并不多，除了那个出国的同学，杨倩和这个女孩子算是出现频率较多的。

　　见她来，梁夏的妈妈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女儿，“你是小夏的同学吧，她今天上课啊……你……怎么不上课？”

　　宋语有些发懵，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只好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回了个笑脸，“阿姨好，我是宋语，也是小夏的朋友，我能进去陪您说话吗？”

　　梁夏的妈妈慌忙把门敞开，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哎真不好意思，还没让你进来，来，快进来，阿姨给你倒杯水。”

　　上午十点钟，赵云茹刚把家里收拾干净，这是她数十年来最喜欢做的事情，拖地擦柜子的时候，好像能把那些不愿面对的都想清楚。她的衣服还有点凌乱，汗珠沾在额角，但笑起来很好看。

　　“阿姨刚收拾家了吗？”梁夏双手接过水杯，很自然地说，“需要我帮您吗，我平时在家也做家务的。”

　　赵云茹摆摆手，“不用不用，阿姨都收拾好了，没事，你别客气。”

　　两人相顾无言，宋语挠挠锁骨，斟酌片刻才说，“阿姨，是这样的，我和小夏是好朋友，我弟弟比她高一届，平时她对宋拓的学习帮助也特别大，最近宋拓不是高考吗，考得还挺理想的，我妈说光见着小夏了，也没和您打打交道，所以想请您到家里坐坐，炒几个小菜，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赵云茹犹豫着，看看她，觉得害羞，只能拍拍她的手背，“你的好意，还有你妈妈这番心意阿姨领了，但是……还是算了吧？对了，你弟弟考得怎么样？”

　　“勉强刚凑上一本。”

　　“那就很好了，我听邻居说了，今年题不也难吗？你爸爸妈妈也是牛气了，两个孩子都教育得这么好。”

　　宋语眯着眼笑起来，耳尖也发红了。“阿姨，您别这么说了，您今天也千万得来，咱一起吃个团圆饭。”她想了想又继续说，“您的性格比小夏还好，和我妈还挺互补的，你们应该多接触，说不准还能变成好朋友。”

　　“而且我爸走了挺多年的，我妈也没几个说真心话的。我和小夏是好朋友，我相信您和我妈妈也会一见如故的，真的。”

　　赵云茹敏锐地察觉到那个“走”字的含义。她太了解那种痛，也明白不被人理解的苦，所以看着宋语的眼睛，她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拒绝。

　　所以宋语没有辜负宋妈妈的期待，成功让一桌子的饭菜有了归属。

　　赵云茹很久没去别人家串门儿，在家里洗漱打扮了很久。又从家里拿了两瓶自己做的拌酱，一瓶是豆瓣酱，另一瓶是辣椒酱。

　　两家见面就这样成了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没有什么热情的寒暄，只是平平常常的，敲开一家人的门，又合上。

　　晚上凉风习习，吹进家来舒爽清凉。宋拓在厨房把鱼鳞刮干净，然后把它泡在水盆里，宋语出去买肉，宋妈妈打开电视，接过对方递来的两瓶酱，左右手一边一个，然后是发自内心的夸奖，“真香！”

　　宋妈妈叫她云茹，赵云茹叫她秀儿。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男人满脸纯朴憨厚，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骄傲而欣慰。

　　“那是宋拓他爸，你别害怕，走了几年了。前几天孩子说想他爸爸了，想把照片挂起来，我想着也是好事，你要是不舒服，我先把它收起来。”

　　赵云茹摇摇头，“别，可别，挂着吧，孩子惦记着，能经常看到，多好的孩子。他叔叔是……”

　　“出车祸。”秀儿叹了口气，“生死有命的事儿，阎王爷定好了的，改不了。”

　　“好在孩子都长大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那么乖巧，宋拓还是个帅小伙。”赵云茹不知该怎么说，只能轻声安慰道。

　　在厨房蹲着看鱼的宋拓在水波的倒映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儿子可不好……”秀儿撇撇嘴，“从小就皮实，他爸在的时候就天天给我闯祸，不过姐姐管的住他，换个人……这小子就上天了。”说完把宋拓几岁换牙、几岁尿床、过年出去还得拉着宋语的事儿一件件说了。

　　“宋语也最可怜，学习好，该上高中的时候非就不上了，我说家里有钱，她说那是爸爸的钱，想让小拓先念书。”秀儿歪着头回忆，目光看着墙，却像看到很远的地方，“我心脏不太好，干不了重活，她就出去做服务员，又苦又累，当妈的都心疼，多亏有人给她介绍了新工作，梁夏怕她受欺负，放学了还去看她。”

　　赵云茹听着，渐渐沉默。她打心眼儿里佩服这样的孩子和母亲，又有些庆幸，自己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然而她也知道，与痛苦相伴的，一直都是幸福，她为了躲避现实而远离苦难，却也因此远离了女儿的生活。

　　秀儿，也许不再把这一切当做一种痛苦，而是天亮之前的灰暗。她释怀了丈夫的死亡，也释怀了命运的不公，在感叹和心酸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孩子的努力，听到了丈夫的希望。

　　这世界伟大的人并不多，但里面常有母亲的身影。有时，母亲不仅是一个角色，也是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