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蔚蓝诡计

166、第 166 章

　　看见那家伙跑出去了，文军冲着周阿飞一笑说：“这怂个头不大，还难弄的很，要不是你伸手怕还弄不服。”周阿飞把嘴一咧说：“哎，舍啥呢，这不是红军哥的事情嘛。”陈红军也笑了，对文军说：“阿飞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干才，哈哈。”说完，用拐杖划拉了一下地上的碎片，对文军说：“要不，咱再找个服务员，不能啥事都是你亲自弄。”文军笑了一下说：“还是再等等看，就现在这每天不挣钱的样子，哪啥养活服务员嘛。”说完弯下腰去，收拾地上的那几个碎了的碟碟碗碗，周阿飞一见，赶忙也弯下腰帮忙，陈红军连忙用手拦住说：“阿飞，你薄动手。”周阿飞已经蹲下身去，对红军说：“客气啥嘛，咋把我还当个外人哩？”陈红军笑了笑就没再说啥，这边文军和周阿飞一道，一个拿笤帚一个用簸箕地把地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三个人见店面也没啥客人，就围坐在一个小圆桌，一边抽烟一边闲聊起来。
　　周阿飞把眼睛四处看了看，问道：“这咋没客人？”文军说：“白天就是个这，主要是靠晚上来人。”周阿飞又问：“刚才那货是弄啥的？”陈红军笑着说：“我开始以为他是可嫖客，没想到是个卖粉粉的。”卖粉粉，周阿飞是知道的，就是卖毒品，这边人管毒品叫粉粉，那会还没有□□，主要是□□，还是土法□□，因纯度不够高，颜色发黄也叫黄皮，是一种只能烫吸的劣质毒品，虽然纯度不高，但是成瘾性和危害性同样巨大。文军说：“那个怂我之前好像就在啥地方见过，就是个卖粉粉的。”陈红军说：“还是要操心着，这种货记吃不记打。”周阿飞说：“那今天就该把他送派出所，以绝后患。”陈红军摇摇头说：“那不成，你这一送让派出所倒把咱盯死了，动不动派便衣来蹲守，那咱不完球的了。”文军看了周阿飞一眼，说：“就是的，这种人也惹不得太狠，万一这怂背后有老大，咱还是麻烦。”这么说，周阿飞是信了，因为和他一起在工读学校的一个工友的哥哥，据说就是这个行当的老大，曾经单枪匹马上青海抢粉粉，一路过关斩将，留下很多脍炙人口的传说，不过嘛也没逃过这次的严打，被毙掉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凡事跟这种生意沾边的人，基本都是有枪的，无论是制式的还是土制的，打人都是没问题的。
　　三个人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谝了一大阵子，忽然陈红军问周阿飞：“阿飞，你这一时半会也莫事情做，要不你来我这达。”边说着边用眼睛看了一下文军，文军低着脑袋想了一下下，趁周阿飞还没开口，就跟着说：“就是的，你说咱要是弄个女娃娃来有点事情也帮不上忙，要不阿飞来了，你看今天的情况还真招架不住。”说完很认真地点点头，算是表达了对陈红军提议的响应，周阿飞一听，也很高兴，连忙说：“呀，这能成吗？”陈红军说：“我两就是老板，说能成就能成，不过，你要是来了，也别啥老板不老板的，都是兄弟一起干就是了。”文军也说：“那对着呢，来吧，不然你这一天天没事瞎晃悠，你爹妈也不放心。”周阿飞开心地笑了，一口答应下来：“那能行，我明天就上班。”陈红军嘿嘿地笑了，说：“你个尕娃，也不问问一个月多少钱，就上班哩？”周阿飞一仰脑袋说：“说啥钱不钱的，有个事情做我就高兴得很。”这倒是句实话，他从小到大没位钱的事情发过愁，特别是现在，他爸老周他妈何芳芳都在给他钱，一时间觉得钱真是没所谓的事情，被文军夸赞了两次以后，更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这种感觉可比给钱更让人舒服得很，特别是他帮文军制服那个卖粉粉的小伙，他觉得自己只用了三分力气。陈红军后面接着说：“你上午不用来，每天午饭后来上班就行，每个月给你五十元，晚饭来了咱们一道吃，有粥喝粥有饭吃饭。”文军跟着又说：“白天你也看了，基本没啥事情，你就好好休息，晚上人多，就要勤快些哩。”周阿飞说：“这不合适吧，我只上半天还管晚饭，就给五十元，太多了。”红军笑了说：“上午不上班，晚上时间长，估计要到十一二点。”周阿飞点点头说：“哦，那我明白了，莫事，我干了。”陈红军队文军说：“来，开瓶瓶酒，咱们好好再欢迎一下阿飞。”文军答应一声，很快从后面提来几瓶啤酒，“噗嗤噗嗤”地启开三瓶，他们三个一人举着一个酒瓶子，碰了一下，就各自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等周阿飞回到家里的时候，何芳芳已经下班了，正忙着在厨房里做饭，本来周阿飞今天晚上就想在店里帮忙，文军和陈红军都不肯，陈红军说：“你这出来一天了，今天先回去，和家里人说说，明天正式开始。”文军也劝他回。他这才满怀着十分的不忍回了家。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周阿飞的影响是巨大的也是深远的，他从没设想过自己这么快就会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这不就是在攻读学校里教官们常说的自食其力吗，“我周鹏飞就要自食其力了。”他满心欢喜地把这句话告诉了妈妈还有那个耳朵不太好使的姥姥，虽然姥姥的耳朵不好使，但也挺清楚了，和何芳芳一起张大了嘴巴问：“啥！”周鹏飞就把今天遇到陈红军的事情和她们说了一遍，最后说：“妈，我上班了，以后你就不用再给我钱了。”这句话让何芳芳很感动，但是一想到那就是个朝不保夕的小咖啡馆，在儿子眼里也算的是一份工作，心里说：“傻儿子啊，那也算的一份工作？”在她眼里包括她们那个岁数的人眼里什么算是工作或者算是正经工作，那就是能干一辈子，老了还有退休金的铁饭碗。可她也不忍心给正热气腾腾的儿子脑瓜上泼冷水，于是，也装作开心的样子说：“我们小飞长大了。”晚上，她左思右想还是给老周又写了封信，把儿子将要去咖啡馆上班的事情和他通报了，不然的话，她该和谁说，她希望老周能以父亲的名义好好劝劝周阿飞，告诉他，要趁年轻好好上学读书，那个咖啡馆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然而，此时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儿子去那个芝麻大的咖啡馆上班的事实，目前也只好由着他了。
　　第二天，周鹏飞按照和陈红军他们说好的时间，在午饭后乐颠颠地到了咖啡馆，一进门就看见文军正在陈红军坐在一起商量这什么，一见到他进来，他两都高兴地和他打招呼，周阿飞三下两下就蹦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们旁边，问道：“红军哥，今天咱先弄点啥？”红军笑了说：“看你娃着急的，事情多得很，一会和你说。”文军说：“那你先过来，我让你熟悉一下整个的流程。”周阿飞一愣，问道：“还有流程？啥流程？”陈红军对他说：“就是看一下咖啡是怎么端到桌子上的。”周阿飞懵懵懂懂地跟着文军到了后面，一看就是个进两人都转身困难的小房间，里面摆着一排货架，上面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个个的袋子和瓶子，文军用手一比划对周阿飞说：“其实很简单，东西全在这里。”说完，用手一个个拿起来给周阿飞讲着，哪个是咖啡哪个是方糖，哪个是牛奶，最后说：“你看见了吧，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端出去就是钱，记住不要漏下就行了。”周阿飞点点头，文军又说：“你试试看，给红军搞一杯咖啡。”周阿飞搓搓手，战战兢兢地按照文军的指点，用开水冲了一杯咖啡，又用一个托盘，把方糖和牛奶瓶一起端了出去，红军一看笑呵呵地说：“呀，这么快就上手了。”
　　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对周阿飞说：“咖啡粉放的多了，有点苦。”周阿飞有点疑惑地说：“咖啡不就是很苦吗，那天我喝的也很苦啊。”文军笑着说：“其实，有点味道就行了，来这里的人没多少懂得喝咖啡的。”红军又说：“一袋子咖啡粉能冲两百杯，一杯卖三元，你要是多放了，可就冲不了两百杯了。”周阿飞一下就开窍了，对红军说：“那牛奶里是不是也得兑点水啊？”文军和红军相视一笑，文军说道：“呀，这长进快得很哩。”红军说：“牛奶里兑水是有限的，因为每个桌子就那么一小瓶子，主要还是咖啡，还有就是那些干果，尽量要摆的平展，显得多。”周阿飞本就不是个笨人，听他两这样一说，立刻心领神受。
　　很快夜幕降临，一对对的男男女女挽着手进了咖啡馆，在昏暗的灯光下响起了一阵阵悠扬的音乐，周阿飞和文军两个人忙不迭地从后面一个个托盘地往外端，红军坐在小吧台后面收着钱，一切井然有序，趁着不忙的空，周阿飞走到红军跟前，点了根烟，红军说：“累不？”阿飞摇摇头说：“这有啥累的。”红军冲着一个角落努努嘴，说：“你到那边眊眊去，看他们是做啥呢？”周阿飞知应一声，嘴里叼着烟装作没事人似的往那个角落里走去，远远地什么也看不清楚，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三男两女坐在一个桌子上，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啥，周阿飞故意坐在一个和他们最近的桌子上，支棱着耳朵听了一阵，就转身走了，回到红军身边小声说：“没听出说啥哈事情，好像是说要去麦积耍。”红军点点头，对他说：“那行，你歇歇，叫文军出来。”周阿飞转身进了后面的小屋，一会文军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