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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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还是逃避的结束了那个话题。
十分钟后我端着一杯温牛奶，在安室不敢置信的微妙目光下站在客厅里看电视。
“所以彭格列的恢复能力都是魔鬼吗？”男人的手里还握着遥控器，见我的视线在新闻频道上停留挺久的，便放下了调换频道的手，试图过来探我额头的体温。“无论是你还是那些彭格列高层，感觉你们都像是游戏里加满buff的角色，下一秒就能够满血复活。”
“嗤——”
我扭头避开了安室的手，颇有些嫌弃的将喝完的牛奶杯子递给他。
“酒厂高层还有时间玩游戏？”
“···酒厂？”安室对于这个新名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我用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他现在所属的那个组织，顿时表情就精彩了起来，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破了功。“噗···十一啊，你是怎么想到酒厂的啊。”
“琴酒，伏特加，苦艾酒，波本···”
我提到其中一个代号的时候，表情相当的难看，但是很快我又一副什么事都没法发生过的样子，示意安室抽出旁边的纸巾递给我，擦擦自己鼻子下面的‘奶胡子’道：“不知道你们老大搞什么神秘主义，用酒做代号？应该说不愧是俄罗斯起源的武装组织嘛···”
我离开的那会，彭格列已经和酒厂合作洽谈的差不多了，但是比起我们这边诚意十足的首领会谈，酒厂那边派出的代表一直都是作为二把手的朗姆···反倒是作为boss的老大，行踪不定不说，还总是藏头露尾的···但比起所谓神秘，我只觉得那人胆小怕死。
“是啊···神秘主义，就算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boss的模样啊。”
安室意味深长的放远了目光。“说起来，十一到日本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跟彭格列那边联系过吗？并盛那边是彭格列在日本的势力基地吧，好像也没见你主动去过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皱眉。“你监视我？还是你们组织要监视我？”
“这不是监视的问题，而是本来就有很多人在暗中盯着你的行动，就算不去刻意的打探，也会有人主动的把消息传出来。”安室坐在了沙发上，用手撑着脸颊望着我。“‘彭格列的公主’‘西西里的瑰宝’，你的一举一动，都从来没有脱离过这边世界人的眼睛。”
‘没有人相信你真的脱离了彭格列的原因，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
‘因为你拒绝着这个世界的同时，还依旧活成了过去的模样。’
我沉默的移开了视线，也不再去追究和在意安室嘴里的那些消息的来源。“所以你也是因为那些消息，才把我给捡回来的？还这么恰巧的备着针对我背上伤的药膏？”
“也算是吧。”安室眼神奇异的危险了一瞬间，随即又露出了笑意。“神奈川的黑市藏得很深，没点关系还真是找不到，我只知道你受了重伤，考虑到你的情况，我以为你会急需帮助的，倒是忘记了你素来是个独立惯了的人，自己安排好后面倒是被我给截胡了。”
当时在维持着火焰寻找黑市无果之后，我果断的联系了远在东京上学的新合伙人赤司。
赤司作为御三家，势力遍布整个日本岛，在不希望惊动家族的前提下获救，无疑早段时间和我有了个联盟关系的赤司少爷是最好的选择。而果不其然的，虽然电话里能够感觉到那头被打扰安眠的不悦，但是赤司对于我的要求还是做到了最快最好的安排，只不过——
我还没有撑到接我的人过来，就已经被眼前的男人给带回了他的居所。
“那么再换一个问题。”
我用左手托着无法行动的右手，目光和心情一样复杂的望着那边的安室透。
“为什么在知道我重伤的消息后，你会出现将我救走呢？”
安室的表情一时间复杂到我分辨不明，我能够看得出他的欲言又止，就像先前在房间内耗尽全身勇气的那个拥抱一样。仿佛是撕破了层层束缚真实站在我面前了一样，不再神秘莫测，不在带着我犹疑的若即若离，安室透这个人忽然的就真实了起来，连带着眼眸也闪耀着光泽。
我的心底某个死水的角落，动摇的活泛了起来，就在我试图着看的更清楚的时候。
安室他垂下了头。
好像那个冲破了一切的真实，又重新被层层的丝线束缚给拉回了那个空壳。
“安室？”我下意识的踏出了一步伸出手，但是却被安室的微笑给隔绝在了原地。
“我没事哦~只是有些惊奇十一居然会想到这方面呢。”男人的脸上像是有着一个面具，带着我肉眼可见的僵硬与疏离，将我永远的隔绝在了近在咫尺的位置。“无论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彭格列与组织的关系，都无法让我漠视十一你的情况吧，救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理所当然的吗？
我放下了手，只觉得心中那个先前还活泛着的角落···
终究还是死了。
“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辞了。”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已经快到五点了，我还打算六点之前赶回酒店免得绀野老师生疑。“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与彭格列无关，既然你知道我脱离了家族，那么我的事情就与家族无关。”
“十一——”
“波本！”我喝断了男人的话，表情冷漠的道：“这是我最后这样叫你，作为已经回归普通人生活的我，无论是纲哥还是我自己，都不希望与过去的那些危险的势力有过多牵扯。”
“但这一次···我还是谢谢你的。”
“那么，我就先走了。”
※
身上说是不痛，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比起继续留在那个压抑的空间，我更宁愿回到下榻的酒店好好的睡上一觉。
持枪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我没有看来电提醒便划开手机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先是沉寂了片刻后，才响起了少年清朗中不失沙哑的声音，因为睡眠不足甚至还带上一丝危险的气息。“我的人说没有接到你，在短短半个小时内你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而时隔四个小时的现在，线人又告诉我你重新出现在了神奈川的街头···”
“我想作为你的合作对象。”
“我应该是有权力得到你的解释的，梓一小姐。”
“赤司啊···”我心虚的想要摸摸脑袋，却因为我活动不便的手作罢。“嘛，发生了一点计划外的事情，我被以前认识的人给顺手救走了，他行事向来如是谨慎的，我也是离开了他的信号屏蔽范围，才接到了你的电话，抱歉啊···似乎给你额外添了许多的麻烦。”
电话那头的少年发出了沉重的叹息，或许是他之前被我打电话惊醒后就没有再睡过吧，耳边传来了衣料摩梭的声音，伴随着赤司的呼吸停顿，搞得我心也被高高提了起来。
“···总之，我已经和神奈川那边的分家提前打好招呼了，回头我会把地址发给你，虽然听你现在的情况应该还好，但是稳妥起见你还是去见一下专业的医生比较好。”赤司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不容拒绝，但是考虑到对方是为了自己好，我还是把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上野老先生一直是对赤司家负责的私人医生，他的大女儿处理外伤相当在行。”
“我知道了。”
接受来自他人的好意对我来说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鉴于我和赤司间的联盟关系，我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几句。“最近日本地下的势力估计会乱起来，警察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行动，但是像你们这种没有武装的高门大户更是许多人首先盯上的目标···你最好，找个保镖。”
“我···知道了。”赤司清了清嗓子又道：“最近羽原家有些小动作，似乎是羽原佳代授意的，因为不是家主的命令，也不在京都和东京这边，所以我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羽原家似乎正有意推动着某种流言，特别在的东京的各大高校间。”
推动流言？
还是在各个高校？
我皱眉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因为没有控制好力道屏幕上兹拉一声的裂出了一条缝隙。
“你那边怎么了？”许是不小心弄坏了听筒，赤司的声音忽然的失真。“我听到了——”
“不，只是手机没电了。”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我手上的动静，因为那个奇怪的声线变化我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东西的存在。“回头我在联系你，你的号码我已经记住了。”
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手上的手机，然后直接捏碎了。
机械的残骸中，有一个闪烁着微蓝光点的小机器仍在运作中。
“波——本——！！！！”
我沉着脸捏碎了手中的窃|听|器，颤抖着手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受伤生病的时候，我的超直感几近瘫痪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但是我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
脑子一热的想要直接原路返回的杀回去，但是考虑到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包括对方可能早在东窗事发前离开了那个民宿。我便咬牙切齿的捂着抽搐痉挛的右臂，只觉得先前的人情啊，感动啊什么——都是去他娘的狗屁！男人就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怀抱着糟糕的心情我回到了酒店，看着三层楼高的房间，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决定···
还是走正门吧。
背疼，手疼，心也疼。
总之就是被气得浑身都疼。
好在我的房间位于酒店尽头的角落，避开了那些监控摄像头后，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没想到大半夜的居然还会有人不睡觉。
探出头看着那个站在走廊床边打电话的身影，我眯着眼发现对方居然是羽原佳代。
联想到之前赤司告诉我的那个消息，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去听她略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不管！我真的已经受够！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为要那个家伙的所作所为买单！？”
“我要见···医生！我想要回去！我不要上学，我也不要联姻！”
“你们···你们是疯了吗？！”
“赤司家多大的家业，他们为什么会选择羽原家作为联姻的对象你还不明白吗？！”
“先不说现任的赤司家主什么想法，但就那个赤司征十郎···太可怕，他太可怕了！我不要！也不会和他结婚的！我警告你！别试图让我父亲就这样把我嫁出去——！！”
“就算我离开了羽原家，家里也不会变成你能随意做主的地方！！”
这是···在和她的继母，也就是第四任的羽原夫人讲话吗？
耳边回响着少女压抑的啜泣声，比起她平时总是阴阳怪气的表现，我莫名的觉得现在的她要更加的顺眼真实一些。差不多过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少女哭泣着挂掉了电话，然后站在窗口许久，久到我都觉得后背的伤口开始渗血，痛觉神经再次麻木的时候，她才有了别的动作。
少女空洞着表情走向了门户大开的窗台，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暗沉沉的天上已经没有了月亮，所以在那个时刻，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得看到了少女忽然挣扎扭曲的脸。
羽原佳代发出了无声的嘶鸣，她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长发，尖锐的指甲划破了皮肤，一时间居然有些像日本民间故事中，被恶鬼附身了的人一般。
我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看着羽原佳代的挣扎逐渐的变小，直到安静下来，我才颤抖着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就在我以为少女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的时候，她却慢条斯理的整理起了自己凌乱的头发，将脸上的泪痕抹去之后，她才安静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搞毛啊···”
我捂着狂跳的心脏松了一口气。
“他妈搞得跟午|夜|凶|铃一样···”
“吓死爹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