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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篇 ...

  •   真不知道阿玛是怎么想的,若只是想要拉拢多尔衮那也倒罢,为什么偏偏总是处处讨好那一无是处的浪荡子多铎,实在是忍无可忍。为这个垃圾般讨人厌却又不得不叫他一声十五叔的小P孩已经与阿玛争吵过许多次,虽然已经决定无视他的存在,今天这股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继他哥多尔衮五娶福晋之后,阿玛决定把科尔沁索诺穆的另一个格格指给他做继福晋,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竟然在众多贝勒亲贵的面前拂袖而去。哪怕在亲贵们面前如此下不了台面,多尔衮也一再替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道歉,阿玛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我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哪怕,他是我的父亲。

      五月,婚礼如期举行。
      我的人回报说臭小子居然带着亲卫提前出城半路截住了送嫁的队伍,却被那个科尔沁的格格气得七窍生烟的回来了。于是婚礼依然照常在夜里举行。
      早就听说指给他这个格格是科尔沁出了名的庶出嫡格格,阿玛把嫡出的格格先给了多尔衮,再把这真的享受嫡出待遇的格格给了多铎。
      额娘说,豪格,你知道么,扎和奇特夫人的女儿象极了西宫那个女人。
      哼。
      英名一世的皇太极原来也有这些小心眼,连象那个大玉儿半分的女人也舍不得白白送给多尔衮么。我冷笑,乱世之间才出英雄本色,儿女之情不过是绊脚的石头,得了江山哪里还缺怀里柔!
      只不过,却对这能气得那个多铎败阵而归的格格有几分兴趣。毕竟,能把那个以气人为专长的多铎气到,整个盛京没几个有那能耐。如何野蛮的一个女子,才能如此让我解了一番怨恨呀。
      从酒席间悄悄退了出来,慢慢踱到后院的新房,入了夜的园子里比起前厅酒宴的喧哗倒是平添了几分清冷。甚小的偏院,几股小溪潺潺,竹荫掩盖,亮着红烛的房间远远看去象这无人园子里的一股幽魂。
      再是如何,毕竟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女人,臭小子竟如此对待。一眼扫去,这继福晋住的地儿还不如那庶福晋的轩子堂皇别致,想来竟有些同情屋子里的女人,此时她该是心里小鹿乱撞般的期待着她那英俊的丈夫,和未来的正福晋生活吧。
      一掌推开小屋的房门,眼睛的景致让我所有的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居然自己掀了喜帕,喜滋滋的坐在房间中间的圆桌旁大口大口的吞着葡萄!一边还唾沫四溅含混不清的对自己的侍女说道:“我们还可以说,谁这个时候敢进来,他就死定了!”
      死定了?说我吗?
      这个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
      竟如此美艳动人!

      似乎我的突然造访吓坏了她,刚进嘴的葡萄卡在喉咙里呛得她直咳嗽。身边的侍女急忙给她端了茶水,她竟粗鲁的全部灌了下去,发出咕咕的声响。
      但是,她是如此艳丽。
      我只是一介武将,不能象阿玛那样与大玉儿互相怜惜,寻不出千古的名句来形容她的美丽,只知道所谓倾国倾城便该是她了罢。
      “你倒是个随意的新娘子。”随便找了句废话,只为了掩盖自己一时的失态,怕她看出来我为她所沉迷。
      一般女子此刻不该是羞得脸颊绯红,盖下喜帕老老实实的坐回喜床上去么?更何况进门的还是当今大汗的儿子,一个并非她丈夫的陌生男人。
      她却突地站了起来,鼓起一对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满脸都是理直气壮的愤怒,仿佛闯进屋是错,她擅自掀了喜帕吃葡萄却是应该,最后居然还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哼’来!
      哈哈哈哈。
      真是有趣的女子,难怪能气得专程去给她下马威的臭小子败兴而归。
      只是如此美丽的女人,那个色心包天的多铎竟能不为所动?
      盛京之内谁不知道他之所以那般宠爱那个叫真咭咭的庶福晋,不就是那蛇似的腰,狐媚子的美人痣么!听说娶了那女人之后竟两日未出房门半步,两人的喘息声整个轩子里都听得到。这事儿曾一度成为亲贵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令多尔衮非常难堪。他却依然我行我素,一年内又相继纳入贝勒府侧福晋一人,妾一人,格格数人。
      而眼前这个女子,她的院子如此清冷,她的身份让多铎该是不会宠爱她才对,甚至因为阿玛的关系,今夜也许他连院子都未必会进。
      想到这里,心里竟是一松。
      从未如此感谢过阿玛,也从未如此感谢过多铎跟阿玛做对。此时此刻我竟满脑子都希望她倍受多铎冷落,希望多铎对阿玛的厌恶让他甚至不想碰她半分,希望他一如既往造反似的明天就休了她。
      然后。
      我要娶她,为我的正福晋。

      多尔衮却突然进来了,我看见他望向她的瞬间竟然失了心魂。他从她的容颜里看到了谁,这是我从未向谁提起过的秘密。多尔衮的心里有谁,那个人知道,哲哲也知道,唯独皇太极还不知道。
      这个男人,我从未否定过他的价值与成就,有时甚至会想,若不是当初他尚年幼无军功,这大汗的位置根本轮不到阿玛才对。只可惜了事已成定局,他有没有反叛的心我是不知道,若真的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今的他不仅已有能力与阿玛一较高下,还拥有作为帝王所必须的隐忍,却还是依然故我的对高傲的皇太极唯命是从。这些年,战争之外他唯一的剩余时间都用在了如何保护自己那年幼轻狂的弟弟。
      偶尔,欣赏这男人之余,竟有些同情。
      即使,他是我的敌人。就在不远的将来。

      他冷漠的语气和散发出来的魄力吓坏了她的丫环,我以为她也会跟许多人一样把对多尔衮的恐惧挂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却没有,反而显得无比兴奋,如同她早就很期待见到他一般,小脸竟因他而一消先前对我的怒气,挂上彩虹般绚烂的笑容。
      难道,她爱的是多尔衮?
      心里突然一股无名业火上来,难以克制的用一种极挑衅的语气说道:“十四叔可是想起了谁?”这是可笑且无聊幼稚的挑衅,清楚的明白,却还是说出了口,象年少的孩子,“听说十五叔娶的也是索诺穆的格格,瞧着小脸儿俏得,象极了西宫那位主子,可惜啊,阿玛偏偏把她指给了十五叔呢!”
      可恶。
      为什么偏偏把她指给了那个混蛋多铎!
      我的话惹怒了多尔衮,他高声将我喝住,一把抓过喜帕罩在她的头上,一瞬间我看见她脸上的失望。难道,她真的爱是多尔衮?其实这样也还好,至少多尔衮也算个相当不错的男人,比他那混蛋弟弟优秀太多。如果多铎顾及他哥,大概不会糟蹋她罢。
      “守好了你家格格!”多尔衮面无表情的给她的丫头丢下话,便拽着我出门,随后大步流星的朝前厅的喜宴走去。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亮着红烛的小房间,竟听见她欣喜若狂的欢呼声:“是多尔衮呢!哇塞,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多尔衮!”
      呵。
      奇怪的女人。
      她就这么喜欢多尔衮么?心里又是一股怒火,阿巴亥那个女人还真是给爱新觉罗家生了两个麻烦的儿子。
      回到喜宴,阿哥亲贵们都喝得高了,乱七八糟一屋子的男人们高声讨论着这位继福晋的美丽动人,我看向多尔衮,他只是安静的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多铎则吊二郎当的坐在阿哥们中间,不时的哼出一声冷笑,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看来他真的一如既往的厌恶着阿玛派给他的任何人任何事,包括指给他的这个连两白旗上下都惊为天人的福晋。
      不觉放心一笑。
      “真是如此好么?那今儿就不败了大家的兴致,咱们闹新房去吧!”多铎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挂着他招牌似的笑一挥手招呼阿哥亲贵们。
      瞬间屋里的男人们亢奋起来,嗷嗷叫唤的簇拥着多铎出了前厅,一群人醉熏熏的朝那个偏院走去。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应该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才对的么!
      怒火难以竭至的爆发出来,摔了手里的酒杯,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狠狠的揍那个臭小子一顿,然后把她带走,请求阿玛赐婚。可是他妈的,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去他妈的什么闹新房,狂怒的把门一摔离开了贝勒府。
      回到家,满脑子都是她的脸,她的笑,她的怒,一夜,在书房未眠。次日出征察哈尔,把一腔的怒火痛痛快快的发泄到了这场胜利在望的战争里。

      待我从察哈尔回来才知道,那日多铎不仅带着一群人去闹了新房,还与她圆了房,并且四日未出院子。宫里宫外,亲贵大臣之间又多了关于他专宠新福晋的话题,皇太极对于他沉溺温柔乡四日没有上朝参议非但没有责怪,还在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满意。她是他指的福晋,是他岳父的嫡亲孙女,是科尔沁旗主的掌上明珠,也是他放在多铎身边未雨绸缪的棋子,多铎越是专宠于她,他越是满意。
      我主张,江山是靠一刀一枪拿下来的东西。这些手段,甚是难看。
      再见到她,已是好些日子以后了。
      她跟着多铎进宫谢恩,从御书房出来的路上远远的就看见她红着眼,倔强的跟在多铎身后小跑,花瓶底鞋踩得青石板咯咯作响。多铎却毫无反应顾自大步朝前走,根本没有回头看看她的意思。
      那红着的大眼睛,莫不是他欺负她了?
      怒火上冲,我就知道,婚宴那天夜里我就该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带她走才对!她笑起来是那么甜美,他却把她丢在一边任由她哭泣!
      正欲冲上前去的时候,多铎却突然停了脚步,回过身看了看跟在他后面小跑的她,叹了口气,总是燃着挑衅火光的眼里竟化作了温柔。他把她揽进怀里,他用手轻抚她美丽的脸庞,他说:“这倔强的小母狮,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唇。
      我看见,她眼里瞬间即逝的惊诧和温柔的幸福。
      短短数日,我不在盛京不过短短数日,为什么事情总是朝我无法预期的方向走去?!这情这景,究竟是他征服了她,还是她俘虏了他?
      他应该恨她,冷落她,休了她才对呀!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怒火象蛇一样缠绕住我的身体,怨灵般控制了我的思想出言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温存。
      她看我,动人的眸子里全部映着多铎的身影。

      只那一刻。
      我恨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皇太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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