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枝子》杜若SJ

5、异象突起

　　空冥原属魔界，后不知因何叛出魔界，自成一派，历代空冥之主皆是洁身自好之辈，从未公然与上安天界作对。连接天界与空冥的罗黛仙山上，汩汩流动的黛水河，见证了上安天界与空冥之界三代的交好之谊。
　　及至第四代空冥之主掌权，事情开始发生了改变，首先就是新任空冥之主即位后，并未第一时间前往上安天界结下新的婚盟。
　　后头的变化，更是惊动了上安十二界的神与仙们，直达圣听。帝尊甫一听到空冥之界意欲对天界兵戈相向时，脸上的震怒，吓坏了朝上端果盘、递茶水的小仙娥。这些小仙娥，在上安天界待的时间最长的，也才堪堪二十载，哪里见过帝尊一怒啊！果盘和茶水都撒砸了，仙娥们垂头丧气的退出平华宫，去戒训楼听掌事仙娥的训示去了。
　　雷霆一怒之后，自是兵戎相见，此空冥一役，天界惨败。

　　“竹山里的雾气，非是寻常的妖雾。”白鹤飞回栗昦上神肩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若是寻常，也不用你出手，”上神抖落肩头的白鹤，说：“此雾与魔界颇有渊源，近来与魔界有瓜葛之事，除空冥一役不作他想。”
　　白鹤化作人形，稳了稳身子，说：“主人您的意思是——这雾气，来自于空冥之界？”白鹤的言语里，微有讶异。
　　自桑水一役后，魔界安分不少，千年来，人世间再未听闻恶劣的魔头作乱之事。空冥一役后，异象突现，实在是很难让栗昦上神不做联想。
　　上神将所有关于空冥之界的事情串了起来，思索片刻后，说：“虽则天界惨败，可这一战，怕是也对空冥之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想来，空冥之界的屏障应是有了裂隙。”
　　“空冥之界三代空冥之主均主动与上安天界结下婚盟，首代空冥之主于即位当日，便亲到上安天界求娶当时的灵柳仙子；二代空冥之主亦是在即位当日，与赤狐族三公主结下婚约；三代空冥之主也未有出格之举，在即位当日，与雪域的雪莲花神缔结良缘。”白鹤掰着指头细数历任空冥之主的所作所为，说到第四代空冥之主时，蓦的瞪大了眼睛，说：“这第四代空冥之主不欲与天界结下婚盟，更是兵戎相向，难道是受了魔界的指使？”
　　说到这里，白鹤顿觉自己的推断合情合理，激动地说：“一定是如此，主人，这魔界许是要卷土重来，支使了空冥之界做先头兵呢。”
　　“依你所见，事情便是如此简单？”上神睨了白鹤一眼。
　　正激动的少年便偃旗息鼓了，神情讪讪的说：“那是？”
　　“山雨欲来，浊世即现。”

　　今日扆龙收摊回来的时候，安柳还未做好食物。
　　“夏儿啊，你这成日里窝在芙蓉树下，不憋闷吗？”搁下今日给大黄母子买的肉食，扆龙一脸“我有八卦要讲”的神色，说：“你在家里闷着，没听说吧，今日北郊竹山附近出事儿了。”
　　为了迎合扆龙那满脸“你快问我出了啥事儿”的小表情，安柳免为其难的替他老大接下话茬，问：“能出什么事儿？你不是说北郊极少有人来么？”
　　“是没啥人来，可平日里总也有三两个采药人，这不，今儿阳都衙门接到报案，一个采药的，说是在竹山里见着了妖物，与他同行的两位伙伴，均遭不测。”扆龙讲述得一脸讳莫如深。
　　这话题成功激起了沐夏的兴趣，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说：“既有妖物，且有两人均遭不测，那这位采药人是如何逃出来报案的呢”
　　“我这不还没讲完嘛，”扆龙提起石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继续说：“那报案的采药人，也并非全须全尾回来的。你们俩是没瞧见，那采药人啊，浑身上下都是完好无损的，可偏偏眼神呆滞，只会念叨遇着妖物的情景，可渗人了。老仵作说是被妖物勾走了魂儿呢！”
　　“你见着那采药人了？”沐夏问到。
　　“可不咋地，一张脸白得跟糊了面粉似的，全无生气。”扆龙见安柳已经做好饭菜，便忙不迭的扒拉起来。

　　夜里，沐夏只觉百无聊赖，正如扆龙所说，整日窝在芙蓉树下，确实憋闷。黄昏时，扆龙讲的事情，倒是值得费心去探究一番。
　　“安柳，你可睡着了？”沐夏在自己住的内屋里头，这会儿他正躺在榻上，对着虚空中说。
　　“老大，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安柳身形一闪，他就已经站在沐夏床边了。“可是这凡间自有凡间的规矩守则，咱们怎好轻易插手？”
　　“这不仅仅是凡间的事，我隐隐约约觉得，此事，跟空冥之界和魔族，脱不了关系。”沐夏翻了翻身子，侧躺着看着安柳所站的方向。月光从窗牖缝隙里溜进屋，笼罩在他身子上，竟莫名有一股婀娜风情。
　　安柳移开了目光，说：“那采药人说是遇着了妖物，既是妖物，该是与妖界相关才是，怎的会与魔族扯上关联？”
　　“那如果我告诉你，第四代空冥之主不愿与天界结下婚盟的原因，是他早已与妖界一位高权重者暗通款曲了呢？”沐夏看到了安柳眼中浮现的震惊，他继续说道：“妖界这位位高权重者，更是早已名花有主，是为有夫之妇，却还是禁不住情爱的滋味，愿意与第四代空冥之主结下连理。你说，若是如此，此番异象，还会与空冥之界、魔界毫无关联吗？”
　　“那，咱来个夜探衙门？”安柳压下心头的八卦之心，正经的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