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起舞于庭》王杜安

5、第 5 章

　　张文渊把搬家公司的钱结清后，见对面的门忽的打开，那天那个健谈的听周妩庭叫她小花花的女孩拎着东西出来，见到自己，对方惊了一下，转而笑着说：“张先生搬好家了？”
　　张文渊含蓄的笑着点点头，又说了些闲话，得知周妩庭回家去了，几分钟后两人分别，张文渊和阿姨把家里卫生都打扫一遍，李贺就负责买些东西，三人一通忙活直到傍晚才整理好所有的事，张文渊不想让阿姨太过劳累，让李贺打听哪家酒店干净，三人去外面吃东西。
　　吃饭的时候张文渊看见了一个人却也没在意，三个人吃好后出来酒店张文渊看见王衡和一个穿戴得体的男人在一起，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王衡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朝张文渊这边看了过来，脸色回暖一些，张文渊冲他笑笑，王衡也挤出一丝笑。
　　李贺没注意到自己老板的举动，开着车摁了摁喇叭，张文渊向王衡点点头，进了车。
　　回到新家，见对面的周妩庭家大门敞开，多留意了几眼，周妩庭也正好出门来，拎着一大袋东西，还边说，“非要现在去吗？都那么晚了，明天也行啊。”
　　小花花摇头，“都好几年没见爸妈了，现在我是归心似箭啊，反正我还会过这边来，到时候再来你这儿。”
　　周妩庭皱着眉头憋了一口气两颊鼓鼓的，嘟着嘴把嘴里的气一点点透出来，小花花揉揉她的脸，“哎呀哎呀，你不会又要哭了吧？上回送我去当兵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这回送我回家也哭啊？别这样啊，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还有很多事没办好呢！诶，张先生！”
　　周妩庭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张文渊正笑着看着两人，“要回家？”
　　小花花点点头，“是啊。”
　　张文渊嗯了一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周妩庭和小花花都急忙摇头，“不用不用。”
　　张文渊抿嘴笑说，“那，祝你一路顺风，”
　　又看看周妩庭，“从今天起，很荣幸做你的邻居。”
　　小花花点点头，周妩庭也笑着点点头。
　　送小花花上车后，周妩庭慢悠悠晃进小区里，在小区广场里看见张文渊正和一群老爷爷打着太极，正听广播里说着“左蹬脚”，张文渊做了个动作，还蛮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周妩庭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打完。
　　张文渊一打完立马向周妩庭跑来，“回来了？”
　　周妩庭，“嗯。”
　　张文渊给爷爷们道了别，向周妩庭笑说，“走吧，回去。”
　　周妩庭笑着说，“没想到你人缘那么好，才来就把小区的老爷爷们哄得服服帖帖的。”
　　张文渊边擦汗边说，“老人家很好哄的，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对了，楼道灯坏了，下次早点回来，太晚了不大好。”
　　周妩庭突然停下，看着他，张文渊走了一会儿不见她跟上，回过头来看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周妩庭摇摇头，追上去笑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张文渊把周妩庭送到门口看着她进了家门才回家，他忽然有点紧张，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几盏晦暗明黄的小灯点缀在客厅，张文渊平复一下心情，阿姨起夜，见张文渊在那儿愣愣地站着问道，“先生？怎么了？刚才匆匆忙忙下楼去是有什么事吗？”
　　张文渊被阿姨突然出现吓了一下，很快恢复平常的样子，“楼道灯坏了，周小姐一个人不方便，我就去接一下她。”
　　阿姨笑笑，“对嘛，这才是先生该做的事，对喜欢的女孩子，就该多多关心。那，周小姐呢？她对先生的感觉怎么样？”
　　张文渊头脑里莫名的显现出王衡的模样，苦笑，“应该不是讨厌。”
　　看阿姨衣着单薄，“阿姨，您穿的少早点回去吧。我洗个澡马上就睡。”
　　阿姨点头，“哎哎，好，先生早点休息。”
　　周妩庭在警局，正重复着往日一样的工作，突然刑侦大队来了几个人，说是要调查一个名叫陆晨戴的人的资料。
　　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周妩庭蹭过去，“唉，温可，又有什么事啊？”
　　温可撇了一眼周妩庭，故作严厉的咳咳，“办事期间，严禁套私情。”
　　眼珠扫了扫周围人，附在周妩庭耳边，“这人是一家公司的财务，前一段时间偷税卷款跑了。害得我们加班！”
　　周妩庭听着皱皱眉，“这事，原不该归你们管啊？”
　　温可正准备说，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拉过温可，向周妩庭笑笑，“上班期间，私人的话请下班再说！”
　　拎着温可后脖子就走。
　　周妩庭看着一脸冷漠的那人，莫名的心里一颤，哆嗦一阵又乖乖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去了。
　　胡局办公室，胡局看着手里的文件，又看看眼前这个高高瘦瘦冷漠的人，“于亚文，不是我不放人，是这人，我们真放不了。”
　　于亚文照旧冷漠，“文件你都看了，放不放你说了不算。”
　　胡局急说，“这件事我们好不容易才抓住一点痕迹，如果因为你的一时冲动毁了怎么办？”
　　于亚文斩钉截铁的说，“不会！”
　　胡局鼻翼不住地抖动，“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再去和你们领导谈谈。”
　　于亚文没说话，胡局拿着衣服就走。
　　于亚文目送他上了车，这才走到周妩庭的工作区去，朝她笑笑，“合作愉快！”然后鞠了个躬甩头就走。
　　周妩庭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合作什么？
　　满腹疑惑，一下班就打电话给温可，“今天拎你的人谁啊？你们走了后，他一个人去了胡局办公室，结果胡局一脸严肃的出来急匆匆的上车不知去哪儿了？更奇怪的是，胡局走后，他莫名的跟我说合作愉快？难道我们要合作什么项目？你有头绪吗？感觉有这样一个领导心里虚得慌，他平常也是这样一脸冰冷的对你们？”
　　温可一听，立马吐槽自己领导，在他的吐槽中，周妩庭了解一点了。
　　那人叫于亚文，是今年突然被调到温可他们部门的，也不知后面的人是谁？一进去就成了队长。通常都是一脸冷漠，一旦笑起来肯定有人要倒霉。周妩庭想到他刚刚朝自己笑了，心里一紧，完了完了，自己不会要倒霉吧？温可安慰，“你又不是我们，他能拿你怎么样？”
　　虽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有点虚，“再说了，你还有你爸爸呢？怕什么？”
　　周妩庭翻了个白眼，“管他的，万一他只是心情好才冲我笑呢？”
　　温可一听，“对对对，也有可能。哦，对了，徐琳回家了？”
　　周妩庭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嗯，对，我前两天才送她上车。”
　　温可嗯嗯啊啊了几句，才吞吞吐吐地问，“她，过得好不好？”
　　周妩庭一听，笑了，“大哥，她在我这待了那么多天你自己不过来看看，现在人走了才来问我，我就算有再强的语文功底也不能把她所有的形态神韵都描绘出来吧！那天我办乔迁宴你为什么不来，你来了不就能看到她了！那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也是服了你了！”
　　温可吸了一下鼻子，“见了能说什么？她也不想见我吧！”
　　周妩庭真的是被气笑了，大哥，人家与家人相隔数年不见，一回来不急忙回家反而在我这儿待了好几天，是个人都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偏偏当局人还蒙在鼓里！“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要在我这儿待那么多天？”
　　温可一听，揉揉鼻子，“好了，反正我和她回不到过去了，就这样挺好的！倒是你，前不久听说你相亲到一个钻石王老五，怎么样？跟哥哥说说呗！”
　　周妩庭扶额，“好吧，你们的事我也帮不了太多的忙，只能靠你们自己。”
　　温可笑笑，“别扯开话题。”
　　周妩庭笑着说，“知道了，那天你没见到，什么时候有空再让你见见吧！”
　　温可爽朗一笑，“唉，要的就是这句话，哥哥给你把把关！”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电话。
　　说起温可和小花花的故事，不免让人唏嘘，小花花向来开朗，刚一入学就加了很多社团，整天风风火火的忙的晕头转向，也不知在哪个社团的聚餐里，小花花多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的大喊，“谁要女朋友？本大花要谈恋爱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只是开玩笑，哦吼起哄几声也就罢了，温可却放在了心上。
　　从此以后，小花花身边就经常有他的身影，小花花有时嫌他烦，“您老一天是不是闲得慌啊？”
　　温可又疏远她几天，可没多久，又黏上来了。
　　小花花无奈，她不知道那天她喊出那句话时，他轻声的应了一声，“我要！”许是自卑，他一直没能把那句话大声的在小花花面前说出来。
　　可是，每次小花花有什么事，他总会第一时间走出来，站在她面前。后来小花花和另一个要去当兵的人谈了几天恋爱，他一直郁郁寡欢，好几天都没理小花花。
　　在送小花花去当兵的前几天，温可一直不肯见她，直到送小花花上车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冲了出来，拉住小花花，把手中的纸条放进小花花手里，“好好照顾自己！”
　　红着眼眶，想转身离开，小花花突然叫住他，“温可，我有话想说。”
　　温可眨眨眼尽力不让自己红红的眼眶太明显，“说吧，我听着呢！”
　　小花花笑笑，“我都记着呢，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的。我以为你一直把我当小妹妹，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和谁在一起。可是，反正以后也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丢脸就丢了吧，我喜欢你。好了，说完了，你走吧！”小花花上车了。
　　温可笑得肩膀抖动，列车开走后，他才喃喃自语，“我也是。”
　　那句话遗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只有仍在伤心的周妩庭隐约听见点皮毛。
　　周妩庭向来自诩理智，于感情这件事，她只在王衡那件事上失了分寸。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许是下着大雨，温可一个电话，小花花立马就拎着伞出去了；或许是吃着烧烤，油溅进小花花的眼里，温可急忙用纸巾沾水动作轻柔地给她擦；也或许是，那天傍晚，和小花花躺在草坪上背书睡着突然醒来发现温可一脸宠溺的神色看着流着哈喇子的小花花……见过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模样，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他眼里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