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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输液结束,拔针的瞬间只有轻微的刺痛。
许意欢按着左手背上的棉球,靠在诊疗床上,觉得身体里的灼烧感退去了大半,四肢虽然依旧乏力,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冷热交替地折磨人。
“可以了,回去好好休息。开了三天的水,明后天再挂两天。”医生温和地叮嘱,“如果有其他状况,随时联系。”
许意欢道谢,在护士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
商里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她来时穿的外套。
“走吧。”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许意欢点点头,自己弯下腰,套上鞋,然后把外套穿上。
“能走吗?”他问。
许意欢点头,她已经好多了。
商里湖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臂让她扶着。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种沉稳的力量感。
人大概在生病的时候就是会脆弱一些。
许意欢想。
那些平时被理智和警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在身体防线崩塌时,会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
比如此刻,她扶着商里湖的手臂,一步一步往外走,心里竟然涌起一股陌生的、近乎依赖的安全感。
他似乎总是能处理好所有问题。
从片场抱她离开,到果断送她来医院。
每一个步骤都干脆利落,不容置疑,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周全。
就像暴风雨中突然出现的一堵墙,虽然冰冷坚硬,却实实在在地挡住了所有风雨。
—
黑色的宾利早已在门口等候。
陈序拉开车门,商里湖扶着她坐进后座。
车子平稳启动,驶离医疗中心。
前座的陈序适时开口:“商总,明后天要挂的水和许小姐的行李,都放在后备箱了。”
许意欢一怔。
这下省事了。
商里湖“嗯”了一声。
车子驶入清晨的街道。
许意欢靠在椅背上,药效如潮水般再次涌来。
她努力想保持清醒,至少要在到家前保持礼貌的告别姿态。
但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
温暖的车厢,平稳的行驶,还有身边那道令人安心的、沉默的存在……
她还是没能抵抗住,头轻轻歪向一边,再次陷入了沉睡。
直到被一阵细微的颠簸感唤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车窗外不是她熟悉的老旧小区街景,而是一栋线条冷峻的现代建筑——是商里湖的公寓楼。
她有些茫然地坐直身体,看向身旁的男人。
“醒了?”他的语气平淡。
他顿了顿,解释道:“住这里方便些,明后天输液,会有医护上门。”
许意欢的脑子还有些迟钝,花了片刻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不是送她回家。
是又带她回他的公寓。
理由充分——方便医护上门输液。
她张了张嘴,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看着商里湖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而且……
内心深处,某个被高烧和疲惫软化了的角落,竟然偷偷冒出一丝……贪恋。
贪恋这种生病时有人管的感觉。
更让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她不再害怕了。
在酒店浴室里,她对着镜子做好的那些心理建设,那些“付该付的账,尝想尝的糖”的决绝,此刻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沉淀下来,变成了一种平静的接纳。
既然早晚都要走到那一步,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要抓住这根藤蔓,那么在他身边多待几天,又有什么可怕。
“好。”许意欢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而顺从,“麻烦您了。”
商里湖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么快就接受安排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推门下车。
许意欢跟着他走进电梯,走进那间她来过,却依旧觉得陌生冰冷的顶层公寓。
客厅里,她的行李箱和药水已经被陈序放在了玄关。
“你还住那间客房,”商里湖指了指方向,“去休息吧。”
许意欢点点头,拖着行李箱走进客房。
房间很大,装修风格和客厅一脉相承的极简冷淡,但床品柔软干净,窗外的城市景观在晨光中逐渐清晰。
她换好睡衣,躺进被子里。
身体依旧疲惫,但高烧退去后的轻松感让她很快又有了睡意。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到一个问题——
她只有一个行李箱。
拍戏时大部分时间穿戏服,晚上睡觉就是睡衣,日常能见人的衣服根本没带几件。
在商里湖面前,她当然还是有维持形象的必要。
等她睡醒了,还是得回趟家拿些衣服……
这个念头像一缕轻烟,很快就被沉沉的睡意吞没了。
许意欢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自然醒来。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深灰色的地毯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她坐起身,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有些虚软,但那种被灼烧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
洗漱完毕,她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那几件T恤和牛仔裤,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
走出客房。
商里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手边放着一杯咖啡。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
“醒了?”他问,“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许意欢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商先生,我想……回趟家,拿些衣服。”
她说着,耳根莫名微微发热。
商里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她。
片刻后,他抬手指向客房旁边那扇紧闭的门:“不用回去。那边是衣帽间,你看看合不合适。”
许意欢一愣。
衣帽间?
她记得之前来的时候,那扇门一直是关着的。
她带着疑惑走过去,轻轻推开那扇门。
然后,怔住了。
房间被打造成了一个精致的步入式衣帽间。
此刻,衣柜里赫然挂满了一排女士衣物。
连衣裙、衬衫、针织衫、长裤、甚至还有几套搭配好的套装。
颜色以米白、浅灰、裸粉、墨绿等低饱和度色调为主,剪裁简洁,面料考究。
旁边的矮柜上,整齐摆放着几双鞋子,从平底鞋到低跟短靴,一应俱全。
另一侧的玻璃柜里,则是搭配用的丝巾、腰带和几款基础的手袋。
所有衣物和配饰的标签都还在,崭新得没有一丝褶皱。
许意欢站在门口,半晌没动。
她知道商里湖向来出手大方,但眼前这一整排衣物,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期。
这已经不是“大方”,而是……一种近乎铺张的周全。
她在这里最多住几天而已,需要准备这么多吗?
许意欢走近,指尖轻轻拂过一件件衣物,触感柔软得像云朵。
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被妥善对待的熨帖,也有一种馈赠过多的不安。
“让人随便准备了点。”商里湖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可以换。”
许意欢转身走回客厅,站在沙发旁,声音有些艰涩:“谢谢。但是……太多了。我住不了几天。”
商里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接她关于“多少”的话题,只是说:“穿着吧。”
“去换身舒服的。”商里湖放下杯子,“待会儿吃饭。”
他说完,便转身走开,又忙他的事儿去了。
许意欢在原地站了几秒,最终还是走回衣帽间。
她选了一套最简单的米白色棉质长袖家居服,款式宽松舒适,面料柔软亲肤。
换上后,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半小时后,有人送了餐过来。
餐桌摆上了几道清淡的菜色和两碗粥。
这早不早晚不晚的时间点,两人在餐桌旁坐下,面对面,安静地开始用餐。
粥是鸡丝粥,熬得浓稠鲜香。
菜是清炒时蔬、白灼菜心、和一份蒸得恰到好处的鱼肉。
都是适合病人吃的清淡口味。
起初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许意欢小口喝着粥,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
她偷偷抬眼看向对面的商里湖。
他吃饭的姿态依旧优雅,但比在那些正式场合多了几分随意,偶尔夹一筷子菜,动作自然。
很奇怪。
许意欢想。
她大多时候一个人吃饭,要么是蹲在片场角落匆匆扒拉几口盒饭,要么是在租屋里对着电脑屏幕机械地吞咽外卖。
最像样的饭是跟他出席宴会时吃的,但那时她还承担着得体女伴的职责。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张漂亮的餐桌前,和另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共进一餐。
而商里湖,更是如此。
他的饭局多半是应酬,是谈判,是觥筹交错下的利益交换。
像这样单纯的、只是为了吃饭而吃饭的时刻,少之又少。
可此刻,在这间空旷冰冷的公寓里,两人对坐用餐,竟然没有太多尴尬或不自在。
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仿佛这只是两个习惯了孤独的人,偶然坐在了一起,发现原来有人陪着吃饭,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味道还行吗?”商里湖忽然开口。
许意欢回过神,点点头:“很好。谢谢。”
商里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饭后,商里湖去书房处理工作。
许意欢本想帮忙收拾餐桌,却被他一句“放着吧”拦住了。
她有些不自在,像一只误入玻璃陈列柜的蝴蝶,翅膀都不知道该怎么扇动。
在客厅里换了两处地方坐,又觉得不该留下痕迹,拿起纸巾想把光可鉴人的茶几上那点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擦掉。
“不用打扫。”商里湖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客厅入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每天有保洁过来。”
许意欢动作一顿,有些讪讪地放下纸巾。
“你,”商里湖看着她,“就当是在酒店。”
他说得轻松,但许意欢知道,这里不是酒店。
这里是他的领地,每一寸空气都写着他的规则。
她点点头,安静回了客房。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许意欢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房间里很安静。
窗外已是傍晚,城市的天际线被夕阳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玻璃幕墙反射着粼粼金光。
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数条未读消息。
都来自琳达姐。
【意欢,杀青了没?剧组那边怎么样?】
【看到消息回个电话。】
【李导那边反响如何?有没有说什么?】
【王总今天来公司了,听说你《回声》杀青,说想跟你谈谈后续的工作规划。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公司一趟?】
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
许意欢握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
她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电话拨过去,很快被接起。
“喂,意欢?”琳达姐的声音透着急切,“终于回电话了!杀青顺利吗?李导那边怎么说?”
“挺顺利的,”许意欢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微哑,但尽量平稳,“李导……没说什么。”
她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就被人抱走了,其实没机会听李导说话。
这话她当然没跟琳达说。
“那就好那就好!”琳达姐明显松了口气,“顺利就行!这可是李锐的戏,能够参演,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对了,王总那边……”
“琳达姐,”许意欢适时打断,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我可能得晚两天去公司。杀青那天淋了水,有点感冒发烧,还得打两天点滴,怕传染。”
她说得都是真的,只是在哪里挂,谁安排的,这些细节再次被省略。
电话那头顿了顿。
“病了?”琳达姐的语气立刻转为关心,“严重吗?在哪家医院?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不用不用,”许意欢连忙说,“就是普通感冒,已经打过点滴,再巩固一下就好。过两天,等我好利索了就去公司,行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听起来像是真的不想麻烦人。
琳达姐沉吟片刻:“行吧,身体要紧。那你好好休息,打完点滴记得按时吃饭,养好身体。王总那边我帮你推两天,就说你在剧组累着了,需要调整一下。”
“谢谢琳达姐。”
“跟我客气什么。对了,”琳达姐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你跟商总那边……最近有联系吗?”
许意欢的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没什么,就是问问。”琳达姐打了个哈哈,“那你先休息,有事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许意欢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没动。
琳达姐最后那个问题,问得意味深长。
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剧组里那么多人看见商里湖把她抱走,消息传回北洲圈子,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许意欢甩甩头,不再去想。
她点开微信,给琳达姐发了条文字消息:【谢谢琳达姐关心,我过两天就去公司。】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门铃准时响起。
是商里湖安排上门的医护团队——一位医生和一位护士,提着专业的医疗箱,态度温和专业。
许意欢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
医生给她量了体温、血压,听了心肺,问了些基本情况。
“体温正常了,恢复得不错。”医生点点头。
护士熟练地准备好输液器材,在许意欢手背上找到血管,消毒,扎针。
冰凉的药液再次流入血管。
“这次输液大概两个小时,”护士轻声说,“您就在沙发上休息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我。”
许意欢点点头:“谢谢。”
医护做完准备工作就离开了,说输液结束前会再来拔针——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没在商里湖家里等待。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商里湖九点从主卧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松着一颗扣子。
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和一份文件,在沙发另一侧的单人位坐下,开始处理工作。
许意欢的输液架就在沙发旁边,她半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手背上连着细细的输液管。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茶几,互不打扰。
许意欢起初还有些不自在。
她半躺在沙发上输液的样子,实在算不上体面。
而商里湖就在旁边,西装革履,神情专注地看着平板屏幕,偶尔在文件上标注几笔,完全是一副精英工作状态。
这种反差让她觉得……很奇怪。
但商里湖似乎毫不在意。
他全程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问她感觉怎么样,只是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
偶尔接个电话,声音压低,语气简洁果断。
许意欢渐渐放松下来。
她偷偷观察他。
晨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冷峻的轮廓。
他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着,神情专注得近乎肃穆。
这个男人工作时的样子,和平日里那种慵懒疏离的姿态截然不同,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专注和力量感。
许意欢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天空湛蓝,云朵像棉絮一样舒卷。
远处的高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发出极其轻微的、规律的声响。
她闭上眼睛,接着睡了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微的动静惊醒。
睁开眼,看见护士正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检查输液袋。
“快结束了,”护士微笑着对她说,“最后一点,马上就好。”
许意欢点点头,揉了揉眼睛。
她下意识地看向商里湖的方向。
他还在那里,姿势都没怎么变,只是平板电脑已经放下,正拿着手机看什么,眉头微微蹙着,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几分钟后,输液结束。
护士拔掉针头,贴好胶布,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许意欢按着手背上的胶布,从沙发上坐起来。
“结束了?”商里湖抬眼看她。
“嗯。”许意欢点点头,“医生说恢复得挺好。”
商里湖“嗯”了一声,放下手机,看了眼腕表:“十一点。想睡的话再去睡会儿。”
他说着,站起身,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
“您要出门?”许意欢下意识地问。
“去公司。”商里湖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有个会。”
许意欢也跟着站起来:“那……我也……”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合适。
商里湖动作顿了顿,看向她:“你留着休息。”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意欢张了张嘴:“可是……”
商里湖已经穿好外套,拿起车钥匙和文件,“想吃什么联系陈序,他会安排。”
他说完,径直走向玄关。
许意欢跟在他身后,有些无措。
商里湖在门口停下,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还有事?”
“……没有。”许意欢摇摇头。
“那就好好休息,待会儿应该还会有人进来打扫,你不用管,他们会自己看着办。”
他这个房子,没有住家的保姆,只有按照他的生活习惯和要求定点服务的人员。
商里湖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咔哒”一声落锁的轻响。
许意欢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半晌没动。
他就这么……走了?
把她一个人留在他的公寓里?
这屋里有多少值钱东西——墙上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抽象画,陈列柜里那些她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很贵的摆件,还有衣帽间里那一整排崭新的名牌衣物……
他就这么放心?
不怕她给他家搬空?
她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商里湖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敏锐得像一头猎豹——她毫不怀疑,如果她真有什么不利于他的举动,他会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但在另一些方面,他又随意得令人费解。
比如,他敢把一个认识不过数月、出身天差地别、本质上就是图他资源的“女伴”,独自留在自己最私人的领地里。
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
还是因为……他其实笃定,她不敢?
又或者……在他眼里,她根本就不具备构成“威胁”的资格?连成为“小偷”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儿,许意欢心里那种拘谨和不安,奇异地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叛逆的好奇。
许意欢转过身,背对着窗外浩瀚的城市景观,开始真正地、仔细地打量起这间公寓。
上一次来去匆匆,且心情紧绷,根本没顾上看。
现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寂静无声,她像是获得了一张短暂的、奇特的“参观券”。
她当然不是在“踩点”。
只是……既然主人如此“大方”,她这个暂时的“客人”,稍微满足一下好奇心,也不算过分吧?
她先是走到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黑色书桌前。
桌面上收拾得很干净,只有一台合着的笔记本电脑,一个简洁的笔筒,几份叠放整齐的文件。风格和他的穿着一样,一丝不苟,拒绝冗余。
她没去碰任何东西,只是看着。
然后,她的目光被书桌后方一整面墙的书架吸引。
书架是嵌入式的,深胡桃木色,上面摆满了书。
她走近了些,目光掠过那些书脊。
种类比她预想的要杂。
除了那些必然存在的经济、金融、管理类大部头,还有不少哲学、历史、艺术史、甚至文学类的书籍。
英文原版居多,也有一些德文和法文书。
书脊有些已经泛旧,看得出是常被翻阅的,而不是装饰品。
书架上还错落摆放着一些物件。
一个造型极简的黑色陶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支干枯的、形态优美的莲蓬。
几座看不出材质但线条流畅的抽象小雕塑。
还有一块随意搁在架子上的腕表,表盘复杂,在透过窗纱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许意欢的目光在那块表上停留了几秒。
她不懂表,但也能看出它价值不菲。
他就这么随手放在这里。
她移开视线,走向客厅另一侧。
那里有一个简约的吧台,后面是满墙的酒柜,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酒瓶,在射灯下折射出琥珀色、深红色、金色的光。
她认不出那些酒标,但想必每一瓶都价格惊人。
吧台上放着一个水晶醒酒器,里面还有小半瓶暗红色的液体,旁边倒扣着一只干净的水晶杯。
她仿佛能想象出他偶尔独自坐在这里,倒一杯酒,看着窗外夜景的样子。
孤独,且自成世界。
公寓太大了,她慢慢走着,看着。
极简的装修风格让空间显得格外空旷,但每一件家具、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一种低调的、不容置疑的奢华和品味。
这里没有多少“人气”,没有杂乱的生活痕迹,没有随手乱放的杂物,没有温馨的家庭照片,甚至没有一盆有生命力的绿植。
它像一件精心打磨的艺术品,完美,冰冷,缺少温度。
也像它的主人一样。
许意欢最后停在了主卧的门口。
门虚掩着。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推开门。
主卧比客房更加宽敞,色调是更深沉的黑、灰、咖。巨大的落地窗,kingsize的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深灰色的床品,没有任何褶皱。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商里湖的冷冽木质香气,比客厅里更清晰。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
床头柜上只放着一盏造型独特的台灯,和一个无线充电器。
没有书,没有照片,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外露。
衣帽间的门关着。
整个房间,像酒店的高级套房,干净,整洁,没有一丝一毫个人生活的气息。
许意欢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她忽然明白了商里湖为什么“放心”。
不是因为信任她,而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他在意的东西。
那些昂贵的物品,于他而言,或许就像这公寓里的空气一样,只是构成这个“空间”的一部分,失去了也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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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8开文,每晚九点日更,存稿充足,请放心看文! 路过的宝子们,请多多捧场呀! 预收文在专栏,这本完结就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