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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重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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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的队伍,声势浩大。
起轿之后才知道,那花轿的四角上,竟还挂了四个系了红线的银色铃铛。
抬轿人走的一颠一颠,发出清脆空灵的响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在路上,大老远的便能瞧见这阵仗。
不知道的,还以为当今圣上要迎娶哪家的姑娘过门嘞。
这对人马一路游荡到了刘禹锡屋前,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他一面猜忌着他们是要做什么,又一面想到了李文轩,这下子,便更摸不着头脑了。
直到站在最前排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单膝跪地掀开了轿帘的一角。毕恭毕敬的说道:
“大人,请吧。”
刘禹锡这才回味过来,想起自己早晨送去的信,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
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下一账,感慨着皇上可真是大手笔。回头得好好教育一番,作为圣上哪能不带个好头呢。
“等一下。”刘禹锡留下一句,便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踏进屋之前,他还有意无意的往他们前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居易一个时辰出的门,说是要去买酒,现在都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这游街一般都队伍,倘若看到了,他还会来回来他这里吗?还是会去宫里寻自己?
刘禹锡心不在焉的收拾着自己仅有的几件衣物,一边在心里混沌的想着,总觉得就这样子不辞而别,有些说不上来的心里梗。
尽管他知道那个颇为没心没肺的人,不会和自己置气,也不会在意这些零落的东西。
更不可能因为缺少一句辞别,而同自己发脾气、闹别扭。
可是刘禹锡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形容不出的有些添堵。
统共也没多少东西可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带与不带也没有差别。
刘禹锡带着几分留恋的看着屋内简单的陈饰,轻轻的抚过那木质长桌。
他心知,这一走,定然就要在朝中重新扎根了。
他拿起放在衣柜深处暗格里的小盒子,把里面一枚镶着金字的令牌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半晌。
这令牌是刘父刘母留给他的,亦或是说,是先帝留给他的。
半晌,刘禹锡将它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包裹里。今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片刻后,坐在花轿里的刘禹锡默默的感慨着,这花轿内里竟没外面瞧着那么雍容华贵。
简单的陈木刻着几道错乱的花纹,其他的,便什么都没了。
轿队前行的过程中,刘禹锡几次三番的掀开帘子往外边看。
抬轿的侍卫还一度认为他是身体有所不适。还问他说:“大人,要不要停下歇息一下。”
刘禹锡只好摆摆手,回道,“没那么金贵。”
确实,他只是想找找看,有没有那个人的身影罢了。
然而此刻被牵挂着的白居易,正甩着酒壶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他方才回去时,便看到这支快赶上仪仗队的队伍了。只得自己默默的喝着酒,独自又走下山去。
到现在,连酒壶都已经喝了个见底。
白居易不知此刻他方不方便同刘禹锡打照面,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同皇上嚼舌根,倒也不是不方便透露自己的行迹。
他只是担心还会有小人言说,你那好师傅不是活的挺逍遥自在,还有个志同道合的酒肉朋友相伴,哪顾得上前朝那么多琐事。
毕竟那么多年了,白居易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
先帝还在世,刘禹锡还在朝之时,白居易有时也会跟着自家的上将父亲,混进宫里听听朝政。
偶尔还会一时兴起插几回嘴,先帝也不愠怒,只觉得他精怪。有时还会认真考虑他的话语,先帝还几度称赞他是个可塑之才,将来的国家栋梁。
白居易却只是拱手,“乐天不才,先帝此番抬举,乃是莫大荣幸。不敢言大唐未来之栋梁,还需往后多加历练。”
先帝也不强求他做什么,白居易还是在宫中来去自在。
也是在那个时候,朝中有了四块御朝令。
所谓御朝令,是四块正面刻着金字,反面刻着雕花的令牌。背后的雕花分别是朱雀、玄武、青龙和白虎纹样。一一代表着有对应调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兵权。
另外,凡是持此令者,皆可自由出入大明宫各大殿。同时,意味着大唐将不对其设防。
而这四块令牌的持有者,皆是朝中重臣亦或是皇亲国戚。
朱雀令在白居易父亲白季庚,当前天策上将之一的手中。
玄武令则是既刘父刘母陨落后,降到了刘禹锡手中。对于先帝为何不收回此令,刘禹锡还是尚存疑虑的。
青龙令则在西北前长公主手中,在其成婚之后,便由驻守西北的司徒将军一同掌管。
白虎令原持有者,则是李文轩现今查到的,贪污受贿最厉者之一。早已被李文轩发落至北荒,令牌也已收回。饶得现朝众臣纷纷,皆对它虎视眈眈,其中也自然包括裴国公。
故而,往后白上将一但致仕,朱雀令便自然而然的,会落到白居易手里。
可他此刻还未有接手的打算,父亲尚健在,还是让他多发挥一些用武之地吧。
白居易就如此旷达的思考着,对于自己的现状则更加心安理得了。
不一会儿,便顺着山道拐上了玄武长街。一路买了糖葫芦和几个酥饼,又溜达着走去了“叹青阁”。
结果他一进门,便绕过了出来迎接的小翠,径直走去了酒台。
搅的小翠还一脸疑惑,是自个今晚妆不艳,胭脂颜色不好看,还是白公子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了?
“兄弟,来壶秋酿的糯米酒。”
白居易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壶和银两一起拍在了酒台前桌上,手指还哒哒的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原本正在擦酒杯的“小二”听到声音后,这才抬起头。
他一抬头,白居易便惊异的睁大了眼,酒台另一边,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抹布的秦渊,也同样一脸错愕的望向白居易。
两人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啊?”
而此刻的刘禹锡,则是已经临近宫门。
外面有个人提醒道,“大人,到了。”
轿子方才停稳,便有人从外面替他掀开了轿帘。
映入眼的,是黑色打底的红色长袍下摆。刘禹锡原先还疑惑着宫服何时又改了一回,怎么变得如此俗华。
哪知刘禹锡一脚刚跨出去,便看到一张迎面放大的脸。
李文轩的一只手还维持着掀帘的状态,一边咧嘴嬉笑道:
“师傅一路奔劳,辛苦啦。”
作者有话要说: //天策上将职位在亲王、三公之上,仅次于名义上文官之首的三师(即太师、太傅、太保),天策上将更是武官官府之首,在十四府卫之上。
其实我也搞不清那么多...诶,差不多看得懂就行。
(来源: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