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当好学生》森小然

14、第十四章 泡沫

　　“你们女生怎么精力那么旺盛啊，买这么多东西。”陪着吴语曼逛了几圈之后，蒋衍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怪不得上次那个女生和你掰了，要有耐心懂不懂。”吴语曼理直气壮地教育他。

　　“掰了没关系啊，我又找了一个。”蒋衍那得瑟劲真的让人想打他。

　　“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有那么多女生看上你。”吴语曼嘟囔着走向化妆品柜，转头对陈絮烨说道，“要不要试试？”

　　长辈们鉴定好学生坏学生的标准还有一条，就是化妆，在他们看来，好学生就是要素面朝天，与一切的美隔绝。

　　吴语曼当然不甘这么受限制，她很早就开始化妆了，有时候甚至还打了粉底，涂了睫毛膏来学校。很多时候运气比较好没被抓到，但运气不那么好的时候就会被老班强制洗掉，可她一点都不在乎，照化不误。

　　“算了吧，我觉得化妆麻烦。”这是陈絮烨的真心话。

　　“试试又没关系，这家店出了新色号，不用白不用。”吴语曼拿了一只试用的口红递给陈絮烨。

　　陈絮烨没怎么涂过口红，笨手笨脚地把每个边角都填满，还涂到外面了一点。

　　“哎呀不用涂得这么满，我来我来。”吴语曼用纸巾帮陈絮烨擦掉，又重新涂了一遍。

　　店员嗅到了商机，向陈絮烨推销道：“小妹妹，要不要试一下我们的粉底？”

　　“我皮肤不是很白，会不会很奇怪？”

　　“我们有不同的粉底液，这是试用装，你可以试一试，我来给你涂一下。”店员说着，拿着海绵蛋往陈絮烨脸上仔仔细细地拍了起来。

　　“你看，是不是精神多了？”店员拿来了镜子。

　　陈絮烨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有些不一样了，皮肤比之前白了一个度，但没有太夸张，鲜艳的红唇让她整个人多了一丝娇媚。

　　然而看到价格的时候，她退缩了。

　　一支口红一百多，有点超出她的经济范围了。

　　之前给任平生买球鞋已经花光了她几个月的零花钱，这次的生日聚会也是蹭吴语曼的，还是能省则省。

　　“你买吧。”她把口红放了回去。

　　“我请你们吧。”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替她们付了钱。

　　吴语曼娇羞地看着任平生：“这多不好意思啊。”

　　“就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再加一样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吴语曼接过袋子，脸上泛起了两抹红晕，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她走之后，任平生才凑到陈絮烨旁边小声说道：“拿着吧，就当我还你送球鞋的人情。”

　　逛完街之后，吴语曼让蒋衍和任平生在原地等待一会儿，自己和陈絮烨去布置酒店的包厢，准备今天晚上的最终表白计划。

　　陈絮烨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紧张，粘气球的手都是抖的，竟然还把“Happy Birthday”拼错了。

　　磕磕绊绊地做完了所有的工作，吴语曼深呼吸了几下，通知蒋衍他们可以过来了，自己却躲到了角落里。

　　“怎么了？之前不是很豪迈的吗？怎么临阵脱逃了？”陈絮烨问道。

　　“我有点怕，在那么多人面前，万一丢脸了怎么办？”吴语曼用双手捂着脸，缓缓蹲下。

　　“那就别说了。”

　　“不行，不说我难受。”

　　“既然决定要说，就要承担后果，怕什么，你可以的，加油。”陈絮烨为她打气。

　　“让我平静一会儿吧。”吴语曼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陈絮烨默默走开了。

　　吃饭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基本上都是熟人，大家一坐下就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期间陈絮烨几次用眼神示意吴语曼，她都一言不发，陈絮烨没办法，只好作罢。

　　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陈絮烨偷偷摸摸地把灯关了，端来了生日蛋糕：“今天是吴语曼的生日，我门给她唱首生日歌吧。”

　　在烛火摇曳中，大家齐唱生日歌，吴语曼却心不在焉，她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曲终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话想说。”

　　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这些话是送给一个人的，希望你能耐心地听完。其实我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并没有对你有多深的印象，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普通朋友，但真正改变我看法的是那个的寒假。”

　　吴语曼的呼吸有点急促，她用手抚了一下胸口，继续说下去：“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吧，八中的人来找我们麻烦，他们的人数远远多于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后来有一个八中的人想用酒杯砸我，你冒险夺下了酒杯，并狠狠地教训了那个人。我现在想想都后怕，万一给你造成了麻烦怎么办？但我又很佩服你这么拼命地保护我们。经过那次事件之后，你在我心目中鲜活了起来，操场上打篮球，帮我做值日，一起玩密室，送我生日礼物，每一个细节我都记着，你的每一个表情都会让我哭或笑，我想这就是喜欢吧，我喜欢你，任平生。”

　　她说完了这么一长串话之后，几乎虚脱，人群也久久地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起哄道：“接受，接受。”

　　拍手声越来越热烈，吴语曼无助地看着任平生，像等待审判的犯人。

　　任平生抬了抬手，示意起哄的人群安静下来：“吴语曼，谢谢你喜欢我，虽然这么说出来会有点伤害你，但我觉得给别人虚无缥缈的希望更加过分。”

　　他一开口，吴语曼就明白了。

　　“对不起。”任平生朝她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大家失望至极，他们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一场好戏。

　　吴语曼张着嘴，定格了几秒钟之后，抬起手，掩面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她呢？她本来以为百分之九十九是她了，可是现实却给她这样一个打击。

　　泪水源源不断地落了下来，整个世界昏天黑地，吴语曼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负气地把气球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看来这个生日是没法进行下去了。”蒋衍用眼神示意大家离开。

　　包厢转瞬就变得空荡荡的，吴语曼更是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哭得更凶了。

　　陈絮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开导她比较合适，只能不停地给她递纸巾。

　　大概哭光了一盒纸巾之后，吴语曼终于平静下来了，眼睛肿得像桃子，用嘶哑的声音问道：“絮烨，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不是我？”

　　“这东西是要看缘分的。”陈絮烨把她毕生的知识都倒了出来，看吴语曼又要哭，急急忙忙地加了一句，“不过也说不准，很多一开始不喜欢的，后来就喜欢了呢。”

　　“你说的对，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不甘心。”吴语曼紧攥着纸巾，眼神却异常坚毅。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好吧，那就去做吧。”陈絮烨知道自己拉不住她。

　　回到家了之后，陈絮烨心中还是有疑问，用□□给大哥发了条信息：“大哥，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拒绝了吴语曼吗？”

　　很快大哥就回了条消息：“没有那种感觉。”

　　“是因为外貌还是性格？”

　　“都不是。”

　　“那你要不要和她多相处一下？其实吴语曼还是挺好的，有很多闪光点你没发现。”

　　“不用了，我们能别聊这个话题了吗？”大哥失去了耐心。

　　陈絮烨见好就收，识趣地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