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梁祝不化蝶》望穿秋水

8、浅水难藏云月影

　　晨起，开门就碰见身为新嫁娘的娘亲正为爹爹着上防寒的外衣，两人鹣鲽情深，相互凝视彼此的眼光中都带了缕缕春波,让人好是羡慕。发觉我正望着他们坏笑，两人竟都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去，甚至羞红了双颊！

　　我突地玩性大起，存心过去闹上一闹。

　　“嘻嘻！”匆忙着好上衣，跑到他们跟前就行了个大礼：“初晴拜见爹，娘。祝爹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万事如意！”

　　满意的看着娘捂着脸跑回房里，爹爹忙不迭的追哄的背影，甚是觉得安慰。我不介意多个弟弟妹妹，我也会爱他/她,一如娘亲爱我一般。

　　梳洗毕，随爹娘一起用早饭。其间，爹问我有没有兴趣学些东西，读书什么的。我想了想，只说，听他的安排。饭后，爹跟大老爷出门办事。娘在家操持家务，拾掇完之后，就去了三夫人那边去了。

　　而我则带着大石头去往昨夜我观月时,发现的一个可以练功的好地方，就在我家院子后面，有一片小小的靠山坡而生的桑树林。只是途中要翻过一片小山，比较麻烦，不过还好有桑林的掩护，别人也不太能注意的到这儿。

　　我教大石头的功夫，是我上一世杀手生涯总结出的防御跟扑杀技巧。杀人，讲究的就是趁其不备，一击毙命！功夫过于阴险毒辣，所以我才关照大石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出。适用武器是短小锋利的武器，比如说匕首。剩下的也就是些体能训练跟肢体性能的锻炼，所以很快就教完了，只要大石头日后勤加练习，定不会埋没了他。

　　坐在桑树上看大石头练功，无聊的远眺下面的沈氏府邸——

　　纵观沈府格局，依着这君望山而建，四周白墙黑瓦，以此山为起点，往前蔓延开去。跟位于京都城正中那红砖黄墙，威严耸立的帝都遥遥相望。大致分成东、西、南、北四大片，分别是沈太爷，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的宅第（七少爷心不在商,所以住城中其他宅第,其他爷早年夭折）。而其内里格局看似错综复杂，但却又很讲究的细分为很多个大小不一的院落。亭台楼阁，山水如画。沈府内湖泊的水是活水，引的就是山脚下“望君”大运河的河水。

　　望君河也是这京都的运输要道之一，沈府生意做的很广，江上运输就占其中很大的分量。

　　再说到这沈家的历史，版本很多，我零零碎碎的听来，大体总结入下：

　　沈老太爷的祖上，有个人叫沈老汉，本是乡下一个憨厚的庄稼汉，无父无母，勤恳忠厚，为人善良，喜欢帮助乡里。可是因家里太穷，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可到了三十五岁那年，竟有一个漂亮姑娘指名要嫁他。对这天上掉下来的福气，沈老汉受宠若惊，将那女子娶回来后，好生对待着，宠爱之极。

　　这女子也是个贤惠人，跟老汉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勤劳的很，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冬天为老汉缝衣做鞋，夏天洗衣做饭，伉俪情深。

　　不久，发现那女子有了身孕，老汉喜得不知天上天下，对那女子也更上心。可老汉与那女子成亲还不足十个月孩子就诞生了诞生了！却是足月，健康。周围人本来羡慕他的人皆知这娃娃不是老汉的,都嗤笑他。这老汉既不恼做了别人娃儿的爹，也不问孩子的来处，更不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对那女子好，对娃娃也视如己出一般疼爱。

　　之后几年，女子又为老汉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原本日子过的简单平淡。却哪知有一天深夜沈老汉睡着后，竟梦到一个神仙样的人，拿了一块祥云玉佩给他，说，因为他行善积德，特留此玉佩可许三个愿望。凭玉佩在君忘山下摆起神坛祭拜后在写下心愿，即可达成！但是只能玉佩的持有者才可以许愿，玉佩持有者未死，就不得转送他人！如若被盗，盗窃者将会受到残酷的惩罚！如三个心愿未使用完，可以在原本玉佩的持有者死去之后，传给其嫡亲后人，直到三个愿望使用完为止！

　　沈老汉第二天醒来，原以为是一场梦，谁知道手里竟然真真切切的握有那祥云玉佩！跟妻子商量后，半信半疑之下，就照着梦里人所说的，摆了祭坛许了个求银五十两的愿望。第二日就看到家中桌上突然多出的银子！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够五十两！

　　老汉怕是有人下的陷阱，将那银子硬是藏在家中数月，未敢动一分毫。深怕有人栽赃陷害。可数月过去，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安定，没有人上门抓贼，也没有人害命威胁。想自己也没有什么是人家可害可图的，这才安心拿了出来，做起了小本生意。

　　在自己憨厚老实的勤恳忙碌下，这小生意竟越做越大发，越做越好了！渐渐成了都京城里扳指可数的首富！出于感恩，携了妻小搬来了这望君山下，建了神庙。并且热心帮助本地穷苦人家，更得了众人赞誉的“沈大善人”封号。

　　老汉深知百姓疾苦，又念及自己发家的因由，于是特立家规：沈家子孙，今后必当日行一善，切不可危害乡邻。这行善积德的规矩，也就从此留了下来。

　　沈老汉过世的那天，其妻也自刎相随。百姓夹道相送，哭声震天，声声啼血，竟至夜深而不息！皇帝于宫内听闻百姓哭声，召来官员细细一打听，得知因果缘由，感叹道：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于是当下挥笔“至情至善”四个大字，赠予沈家。此字被制作成匾额，挂在大堂客厅之上，代代相传，日日敬拜，以念帝恩！

　　沈家，风调雨顺时节纳税，国家争战时纳粮，干旱洪涝时行善，却并不邀功称大。由此深得皇室赞扬，百姓爱戴。而仿佛达成默契一般，沈家人世代都绝不涉足仕途！也不与官家有过深的往来，只是本本份份，安分守己的赚钱做生意，倒也相安无事。

　　以上的内容，颇有些神仙鬼怪在里头的味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不管怎么说，沈家人的确时常行善，也年年祭拜神坛，也倒真似乎有传家玉佩一块。但是也没有人说见着过，也没有人敢说自己见着过。

　　这沈家人，甚是不一般呵！

　　然，沈家内里却也是不太平的，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是滚滚暗流，为的是什么？冷笑，怕是只有沈家人自己才晓得。

　　“初晴？初晴你发什么呆呀？……啊！当心！”

　　我回过神来，猛一瞧大石头放大的脑袋在我面前，惊地我一愣，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却忘了自己身在那桑树枝上！等想到这一点时，我已经以彗星撞地球一般的速度坠落下去！

　　绝望地闭上眼，认命的等待最后四分五裂般的疼痛将我分尸！

　　——大石头！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