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色》六六六爻

15、惊吓

　　“pia……”

　　鞭子落在马匹上，车夫死死拽着缰绳，控制着马。马车后头的两个姐妹，惊吓的抱在一起，手心全都是汗。

　　“pia……”

　　车夫骂骂咧咧的骂着，抽打着马匹，没一会儿，马儿安静下来，马车夫又扯着缰绳、握着鞭子接着睡。

　　陈雍再次上前，用小簪子在各个缝隙仔细敲打着。

　　陈雍没念过女学，但周姨娘一直很喜欢读书人，不仅自己能吟诗作赋，活着的时候还教了陈雍读书写字，她的院子里至今还有半屋子的书籍。

　　什么地方县志、游记、杂谈，还有一些关于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小本子，哦，当然还有一些闺中秘术的禁书。陈雍这些年没人管教，便在打扫周姨娘院子时候偶尔寻些书看。

　　其中一本是讲的榫卯构造的，只要敲打某些关节，就能使得整个结构四分五裂，这些年她只弄个桌子椅子，却没弄过马车。搞这件事的时候，陈雍的心也在颤抖。

　　“你弄完了没有？”陈瑞一旁小心的催促着。

　　“走。”陈雍看情况差不多，赵嫣然带着人朝着这个方向过来，拉着陈瑞往另一个方向跑。

　　“你刚刚在做什么？”陈瑞再次甩开陈雍的手。

　　想到刚刚快被发现的时候，自己和这个女人抱着，她就鸡皮疙瘩掉一地。

　　“带你玩点刺激的啊。”陈雍道，“你不是觉得，刚刚在首饰楼里不过瘾吗？”

　　“你这敲敲打打有什么用？”陈瑞不屑道。

　　“哈，若是有用，你就唤我一句‘好姐姐’如何？”陈雍嬉皮笑脸道，顺手在陈瑞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仔细看来，陈瑞和王氏长得可真像呐。

　　“你……一个……”毋的被人摸了一把，陈瑞的脸瞬间羞红，再看陈雍眉眼弯弯、眼眸黝黑如葡萄又大又圆，甚是好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这个女人，她竟然有点看痴了。

　　“我不配当你姐姐？”陈雍不气反笑道，“不过，外人都知道，咱俩是一家子。我做事情，也是你做的。”

　　“啊……”

　　“姑娘……”

　　就在陈雍与陈瑞言笑晏晏时，赵家的马车没走两丈远，就四分五裂……木材滚落了一地。

　　站在原地的陈瑞，瞳孔放大，惊呆了。她是怎么做到的？又想起刚刚自己名义上的姐姐，拉着自己去马车附近……想起来，她的心还怦怦乱跳。

　　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小家子气？还有点厉害，好像也没那么讨厌。陈瑞暗暗想着，一转头，却看见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跑到了人堆。

　　“哎，你们看，这个赵家姑娘，刚刚在首饰楼里不积德，当着别人家姑娘的面，咒骂人家父亲……看，遭报应了吧？”陈雍从旁边摊贩上买了一包瓜子，凑到一群看热闹的大婶子堆里，说和道。

　　“你们说，是不是赵家不积德，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啊？”

　　这一边说着，陈雍又顺手将那瓜子四下分散，没一会儿这街头巷尾就传遍了赵家姑娘嘴上不积德，遭报应的事情。

　　说话的内容越说越离谱，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等陈雍带着陈瑞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人群中已经有人把陈家的祖宗二十八代扒拉出来，又说着陈家羊的看门狗是怎么的在别人家撒尿……

　　在围观嗑瓜子大婶子的嘴里，哪里还有秘密？

　　“你这？”陈瑞愣愣的看着陈雍，还能这样？真是市井气！但是好厉害！

　　她才不会佩服呢！陈瑞倔强道。

　　“我厉害吗？”陈雍炫耀道。

　　“不过是不入流的微末手段。”陈瑞嘴硬道。

　　“哦，我本来想把拆马车的法子教你，你不想学，那就算了？”陈雍故意说道。

　　别以为她没发现，刚刚马车爆裂的时候，陈瑞惊讶的两眼放光。

　　“我才不学。”陈瑞气鼓鼓道。

　　“哦，不学就算了。”陈雍道，“我不仅能拆开马车……还会拆轿子、拆房子……真的不想学。”

　　“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母亲?”陈瑞恼道。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拆东拆西的？像什么样子，她才不想学呢！

　　“哦，反正是咱们两个一起做的。”陈雍摊摊手，表现出无赖的样子。

　　“你……你果然是……”陈瑞气鼓鼓的，又想说陈雍是个下|贱的庶女，但是想到陈雍刚刚替自己对付了赵嫣然，让她吃了那么大的一个瘪，这后半句，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怕陈雍把她拆了……

　　“我要回家了，父亲还病着，你也早点回去。”陈瑞白了一眼陈雍，匆忙跑开。

　　“呜……”

　　陈雍刚要走到马车那里找明棠，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啊……”

　　陈雍直接下口咬！

　　“我……是我……”谢蕴疼的嗷嗷叫。

　　咬的就是你！贝齿咬在谢蕴的手背上，愣是不肯松口。

　　如果她再使点劲儿，把他给咬废了，是不是他就厌弃自己了？陈雍闷闷想着，但是她不敢。

　　谢蕴一个读书人，真把手给人家搞废了，估计自己也废了。

　　想到这里，她怂了，下口的力道小了不少，却也没松手。

　　被咬着的谢蕴先是爪子疼，后来明显感觉到力道小了，他细细的感受下来，又觉得被咬的地方暖暖的、痒痒的、软软的……手背上如一直小虫子在游走……这感觉有点上头。

　　谢蕴读书无数，此刻他将女子抱在怀里，女子挣扎反抗咬着自己的手背，手依旧是疼的，但他却稍微懂得了书中所说“做鬼也风流”的甘之如饴。

　　若能美人在怀，即便是手废了又能如何？

　　“你手不疼吗？”陈雍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男子也不喊叫，便松了口，悠悠转过身，抬头望着谢蕴。

　　“疼啊。”谢蕴一脸委屈道，“你下口那么重，一点都不留情面。”

　　“当街掳人，也不是君子啊？”陈雍回怼道。

　　“那也比不上姑娘神勇，敲敲打打，就把马车拆了。”谢蕴的小爪子攀上陈雍的腰，拦腰将人抱起。

　　他本以为陈雍会挣扎，却不曾想，怀中女子根本不挣扎。

　　“姑娘怎么不喊叫？”谢蕴凑到陈雍耳边，故意道。

　　“这大街上，倘若叫喊，岂不是让公子如愿？”陈雍戴上斗篷的兜帽，将身子和半张脸遮的严实，倒是也不怕人认出来。

　　还好她怕冷，即便初春时节，她依旧出门带着斗篷。

　　手臂搂在谢蕴的肩膀上，灵巧的小手在背上游走，她在周姨娘的院子里看到过类似的书，知道如何撩拨男子。

　　她这没半会儿功夫，就把抱他的男子撩的七荤八素，甚至连抱她的胳膊都有些不稳了。

　　“别乱摸……”谢蕴深深吸口气，却又嗅到了怀中女子淡淡的体香，原本想要冷静的他，如今更是走路都在颤抖。

　　“什么？”陈雍明知故问。

　　“你消停点！”谢蕴声音沙哑，“就不怕我到马车上吃了你？”

　　“光天化日，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