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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急病 ...
有哪朵花必要簪与丽人?
又有哪朵花必要零落成泥?
贺明珠这样的人和柴氏是绝没有共通性的。
送走柴氏,不过一会儿就去跟谢员外打小报告了:“娘子忧虑太过,和那女居士飘然的人相处太多,更不利病人休养。”
飘然若仙和忧虑太过有什么关系?
谢员外一时也没听懂,叫管家去打听。
有时候主人们不方便说的话都说要接下人的嘴去说的。谢员外不好意思直接找贺明珠当面问,贺明珠同样不好意思直接告状,间接的,管家找了秋霞来问。
秋霞因受嘱托,回道:“听人说,那人以前也是某家的娘子,也使奴唤婢的。但不知为了什么缘故抛家舍业。”
管家人精,这几句话一听就是人教过的,秋霞毕竟乡下姑娘被老人精东一句西一句引出自己的话:“听说是抛了丈夫孩子出来的……今日我在门外没听清楚,像是和娘子一起在哭……再后小娘子便把人送出去了。”
也幸好这丫头没再多听到什么,否则什么“烧房子”之类的话,这家又要起波澜。
事后贺明珠自然是训了她几句口风要紧之类的道理,但饶是现在透露出来的,也够人去想了。
管家回去一合计,他老婆在内宅知道的事多,也知道点:“那个人啊,哦,看起来面目倒和善啊?每回都要引着娘子哭的,她们倒说得上话,一说就是一场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回回都哭。”
这也听着不像个事。
再去打听人家的底细,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这种劲爆的绯闻,哪怕有人压制,总还是像“国王长了驴耳朵”一样就传开了。
这污糟事,管家这回有胆听没胆传了,又越想越觉得,贺小娘子送人走到底为什么呢?他猜了一万种可能,还没想到这两个娘们是在抨击夫权,反而想到一个方向:别是那女子要勾搭人私奔吧?
这不是当场告诉谢员外你老婆给你戴绿帽么?
管家老人精最后还是决定采用他老婆的说法,最稳妥的说:“那位娘子每回来就引得娘子要哭一场,回回都哭。娘子本是病中的人,哪好这般忧思呢?”
谢员外不是看不懂底下人的隐瞒,但是连管家都确认后觉得不应让这女子往来的,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便说知道了,往后直接到庙里舍香油钱云云。
杨氏自是心惊,却又理亏。当时哭得畅快,事后却也觉得什么“烧房子”之类的话太不妥了,又胆战心惊,怕贺明珠告状把她说谢员外的那些话一起说出去了。惊忧之下,病情加剧。
或许人真不能话说太满,也不能背后告人黑状,这件事不久,连贺明珠都病上了。
那几日,贺明珠心里也未必好受。
柴氏所说的话与她价值观不同,却又不能偏以一种理论完全否认。就譬如有些人爱吃肉,有些人爱吃菜。又怎可以说肉食味美过素菜,又或说吃素高尚而肉食有罪孽?
其实,贺明珠十几岁这个年纪,她自己的世界观也未必完全形成。她自有年轻人的一股冲劲,要奋斗、努力,却也太过执着,对于看似放弃一类的事物都存着鄙夷。其实要说起来的话,一切都是辩证的:放弃和执着本来便是对立又统一的一件事。
然而,大概真是心里愧疚,却又知道出于责任,那天杨氏和柴氏说出了那番话,她必要做出反应。又觉得,其实那女子即便自己不认同,却也不是怎么坏的人。想得多了,大概半夜着凉,竟然咳嗽起来。
等第二天喉咙都哑了,也是年轻人执拗,她想到是自己为了那女人的事想到半夜才睡去,又不肯承认自己会心软到为这些小事而生病,坚决否认自己是生病。这样几日后,竟是高烧起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请了大夫来看,又煎了药。贺明珠依旧没多当回事,她年轻平日也康健,只想在底层劳作的时候,扛着病也要做事,两三天也就过来了,便让喝过药,自己晚上也早歇,第二日却依旧如往常般管事。
就连她身边的人也没觉得多严重,都是乡下做农活的,穷人家也没那么金贵,大病小病都靠自身体质,就算媳妇有了身孕,农忙时候依旧下地,天时是不会等人的——特别秋收,天气晴朗时不收获,等落一场雨,一年辛苦都泡汤了。天时是不会等张家媳妇生孩子,李家小孩生毛病的。
再真切关心,秋霞也不过说一句,“小娘子莫要累到自己。”就结束了,也没觉得这个要强是需要拦的。
直到贺明珠拖着拖着,高烧退了,却连日低烧,病也不见好,咳嗽越发重了。这天早上实在昏沉,让人给加了床被子捂汗,又一阵咳嗽,让人在外面听了都不好受。
秋霞听了心惊,都是半懂未懂的年纪,年轻人见过病人也少,只听说才子佳人戏里那些个小娘子们都是多愁多病身,又有当时说法,认为贵人福气大所以生命力反不如小人强,这种说法的体现最显著的就是“贱名好养”。
去倒了水给贺明珠,贺明珠喝过,话都不说,脸涨得通红像是极力克制咳嗽,又指指肋骨,意思咳得肋骨都疼了。
也不怪这两人大惊小怪,这也是乡下无事,听老人们说古。也就前几天因为贺明珠咳嗽严重,庄子上一老婆子说到他们乡下有个老头有天咳嗽咳得肋骨断了,只好躺床上养。
这人精神一紧张,便更不利于养病。
贺明珠平日是个奋发的人,一步一步,打不成目的就继续努力,就如同耕耘——但生病是不以自身意志为转移的,也没法去哪儿努力。这事不是算好了吃一帖药,大夫说隔日出汗好,然后她就能按照进度算有没有达标。
甚至可以这么说,越紧张病情好得越慢,心里负担更重了。
贺明珠不由拿这次病和以前生病相比,以前发着高烧还要继续做事,住善福堂那种地方,又没饭来张口有人服侍的。饭要靠人去领的,连喝口热水都要自己去烧,病床上还有个常年生病的简氏。这样的情况她熬个两天也就过去了,现在条件好了,怎么反而就反反复复不见恢复?
病人也分很多字,类似于贺明珠这样平时算得太多,又因为生存时时保持敏感警惕的人,生病了想得更多。
一会儿想起和柴氏那次谈话,虽然谈话结束了,但那个疑问却在她心中保留了下来:人到底是什么呢?
她是绝不承认自己会为了柴氏那样懦弱避世的人而动摇的。贺明珠想到:那个女人逃避了自己的责任,她的儿女为她所累,她的父母因她而耻,我怎么会一直想着她呢?她根本不明白这个世道,只不过是娇养呵护的兰花,乱世中多少人连活命都要挣扎。她就这么放弃而避世,躲去出家……世道不好,连开善堂的都能逼迫妇女小孩,哪里有什么清静地。
又想到以前善福堂,也有个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却命不如她好,孤女一个才投到善福堂求收容,哪知道生活所迫做了雏伎。也红火过一阵,不过十三四岁少女早早穿上水红色的罗衣,还记得她打一条辫子头上结个髻插支胭脂梅花,因而后来她见了胭脂梅就眼眶酸涩。尤显稚嫩的脸庞,桃红点了绛唇,梅英犹带春朝露,是稚女,却带着二十多岁娘姨们的风情。她的“生意”也曾红火,甚至有人愿偿了她的亏空讨她回去做个美婢。这女孩子却也不是个软糯的性子,爽爽利利一人,时常拿了客人送的瓜果分给贺明珠,最是羡慕她读书认字,自怜道,“我又想做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姨娘,要我能正经读两天书,也就圆满了。”贺明珠当时是好笑,即便沦落底层,她犹带着士人的倨傲,不免嗤笑:一个雏伎,梦想要读书?笑她不切实际,读书就算成了大学问家,她这样的人又能有什么用。
后来某一天,毫无预兆,这十四岁的少女得了急病,从生到死不过匆匆十天。起先也只是不起,后来病重了便移了屋子,等到死了,生前也算小风光过一阵的少女,一卷席子就要扔出城外的废坑里,那里都是客死他乡的穷人最后的结局。她死时头上还戴着胭脂梅,前日拿了耳上带的一副碎红玉耳环给贺明珠:“只当是最后的纪念,我知道你心事,我便祝你心愿达成。”直到那刻贺明珠才知道,她也有个想要嫁给读书人做正经娘子的梦想。
少女死后不到一刻就有人来腾屋子,善福堂都是女人,又害怕鬼,巴不得早起了人出去。贺明珠看得萧瑟不忍,取了十两银子叫人稍待,最后四块木板将人送葬。也就她回屋取银子这么一错身的功夫,少女的尸身放在走廊上,前刻还说怕鬼的女人们战战兢兢已经翻开了席子,在少女身上摸索,又有人要将她外穿的水红罗裙给扒走,被赶来的贺明珠看到,十四岁的少女气红了眼睛,上前和人打架,她存着怒气打得又突然,这些本来就鬼鬼祟祟的女人被她扯倒,这些人不过贪小,贺明珠却打得像玩命,有几个要狡辩的更是被她劈头盖脸骂得紧闭房门,自此人家就说她像个小母夜叉。
从那时候起,贺明珠就想,这个乱世,人和鬼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病中,想起自己的处境,是客居别人家里,不由悲从心中起:我的同龄人已经入土近三载,她当时的病来去汹汹,毫无征兆,又谁知十天走了个平日康健的人?这种急病骤死的事从来也不少见,我现在这个年纪,外头成婚早的有一两个孩子也不算稀奇了,女儿家养到我这样年龄上死了也不算太早夭了。
谁想呢,当年收敛同龄人的是自己,她尚有四块木板。我要客死在这儿,又谁当收敛我?
又想起她寄予厚望的大哥,流放途中逃走,她要死在这儿,真是亲人都不知道的事。要她大哥还在世上某一处,又要怎么知道妹子曾经找过他,又如何凄惨死在别人家。
贺明珠不想放弃,她说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忽然耳边像是想起柴氏的一句话“又有哪朵花必定要簪与丽人,哪朵花必要零落成泥”——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终于不再觉得太过执着有什么意思了。
人的痛苦从她个体来看,越想越放大,然而如果从人群整体来看,生老病死太正常不过。就比如说,一佃户以被地主剥削为苦,说某地主不好,又觉得自己命苦没遇到好地主,然而放到群体里看,天下的地主都是一样的,佃户被地主剥削是这个阶层的常事;又比如一媳妇觉得婆婆苛待,觉得命苦摊上了不好的人家,但放到整个群体里,婆媳矛盾并不是小概率事件。又有哪个佃户是特殊的,必要地主供着他;或者哪个小媳妇前世是十世善人,要婆母爱她胜过儿子的。
人的许多痛苦,不要局限于个人,否则会越来越钻牛角尖,放诸所在的群体来看:做雇工的就有被东家剥削、被同事欺负的可能,做富人的也有遇上奇葩的佣工的可能。与其想着,我所遇非人,不如事先就想到风险的可能性。
这样昏昏沉沉时而睡着,时而胡思乱想,渐渐贺明珠反而豁达起来。
执着至此,她从未想过保重身体,也从未想过如果愿望中途失落会如何。年轻人都是自恋的,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世界便即根据自己所想而改变,一旦努力没回报就觉得世道不公,怨天尤人。
其实人的一生就是逐渐走出自恋迷雾的过程。幼小的婴儿觉得父母即是世界,世界围着他转,只要他哭闹便可以得到所求;稍长,又有孩童,若是父母双方吵架,便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让父母和好,或者觉得自己不好而让父母吵架,其实小小孩童又如何影响得了成人?到少年,欲望不再仅仅是糕点吃食或几样玩器,这时候师傅会告诉学生们,耕耘才有收获,其实事物的改变与人并不存在必然关系,耕耘有收获是幸运的,而大多数耕耘无收获者,便有人开始怨天尤人,怨天公不公,其实若有天公,天公又何须对某一凡人少年作交待?
这天睡到午后,迷迷糊糊睁眼,见窗外阳光穿过树梢碎影在窗户纸上。
贺明珠渐渐能坐起,看一会儿书又迷迷糊糊闭眼睡一会儿。
到这日傍晚,吃了一碗粥。秋霞出去烧水又煎药,扇着煤炉,等天色昏沉后,竟听到院内有什么落地声,她扇着煤炉,探个头,就见一男子的身影翻墙而入。
此时的墙都是矮墙,民风淳朴,故而许多这个时代的传奇故事可见许多半夜翻墙的事。秋霞还以为是歹人,要叫出声,就叫这人给她做个手势,示意别出声,再看竟是谢家二郎。
秋霞自是知道谢二郎和她家小娘子关系好,却又觉得这样有些冒失了,他们乡下风气松散,田间做活哪里还顾得上男女大防,或者让女儿都逼着外男?农家女终日忙碌,不抛头露面又如何做事?这样的气氛下年轻男女有接触,郎情妾意,有些翻墙见心爱姑娘的事也便置之一笑。
现在她懂了些道理,便觉得这样不是很妥。又觉得谢旻不像坏人,又想万一叫嚷出来反而闹出事呢?便问他,“二郎怎么这时候来?”
谢旻自然这几天急疯了,问也问不出什么,叫人传话又总说不清楚,总不知道贺明珠这病情到底如何。大夫说要将养,将养了好一阵也没什么见好,说法一变再变。托几个庶出姊妹来,人家一听是重咳不止,心里也犯嘀咕,更兼这时代卫生医疗条件不好,什么小病如果拖了不巧都能死人,又听总是好不了,怕是疫病,便不大愿意过来探望。
见这小娘子病一直不好,又有说是疫病。贺明珠管家要说没个人有意见才是怪事,谢家亲生的女儿也要嫉妒,有的叫外人不叫她们,杨氏还是主母,就算她一时半会没想到她底下的人也要动脑筋,有个掌了实权的娘子,她们作为娘子的心腹也能跟着体面。把她病情再多传几分不好的也有,谢旻看着不像样,却不知道她确切病情,也不好擅作主张。
白天也不好明晃晃就过来,在家里遇到是一回事,特特到人家院子里见总对一个未婚女子不好。乡下小地方长大,他也没些个固式思维,事急从权就趁天色暗了找过来。
此刻也没很晚,不过刚吃完饭,清洗碗盆,或是烧水预备洗漱。谢家虽在乡下算地主家,作息也如四周农户,乡下的晚上也没有娱乐活动,谢员外也不读书,他家也没需要挑灯夜读做学问的人,此时作息就是这么健康,天黑过不许久,做些零碎杂事便洗漱睡了。
谢旻怕过来再晚,人家反而都睡下了,他本就不是过来做贼,是有话要说。
翻了土墙进来,果见秋霞在扇煤炉,便叫她别做声。
也不先去见贺明珠,问秋霞,“小娘子这几日病情如何?”
秋霞有些为难,“渐渐好起来了,今日下午已经可以坐起。”一面有些感动,她不是对庄子上近来的流言没数,但她是佃户的女儿,只能为小娘子高兴,终还有一人记挂她;又想,你可千万别犯浑啊,否则……我也不能喊人,小娘子名誉就没了。左右一看,院角还有把长柄扫把。
谢旻却只问她小娘子的病情,几时吃药,这几日有没有断过,又问饮食。听下来松了口气,“总是好起来了,只是病去如抽丝,慢慢将养吧。她现在可还醒着?”
秋霞有些犹豫。
谢旻道:“有些事与她有关,我现在不告诉她,总不能叫她病好后什么准备都没。你待会儿可守在门外,我与她说的也并无失礼之事。”
都这样说了,秋霞又想,他们二人都是有盘算的人,万一真误了小娘子的事呢?人家好心来告知,这样说倒坦荡荡了。却总有不放心,说句“稍待”,转身轻扣房门,又进去和贺明珠说。
贺明珠一人养病的时候,胡思乱想的多,一听有事来了,浑身精神都振奋了,秋霞也真觉得奇了,就这精神都像病好了三分。
“他说有事来跟我说?”贺明珠脑筋一转,“让他进来吧。”
自己也在作猜测,这些天养病,能是谁在外边坏她的事。
她稍稍理了头发,又叫拿帕子再擦过脸,秋霞不忍她病刚有起色就折腾,贺明珠却道,“无妨,不过跟人说几句话,有客来不能仪表不整失了礼数。”
对着水面,还好,看着脸也没浮肿。面色不好是生病的应有之义,人却不能让人觉得邋遢,贺明珠更是明白,一女人要让男人喜欢,总不能松懈。
故而谢旻进来便看到一个面色苍白却整洁干净的少女,她穿素色的家常衣服,有些洗的旧了,宽松的式样更显得空荡,让人有几分心疼。他心想,待她出孝后定要给她弄几匹颜色鲜艳的料子,打一些鲜亮首饰,她本该就是娇艳一类的女子。
因是这样见面,故而也长话短说。
贺明珠一听外面风言风语说她得疫病之类,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怒容,只说,“情理之中。”心里却在懊悔,她真是病傻了,为一个柴氏的话纠结,竟是忘了在客中。要是平时她早该反应过来了。
谢旻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不怨也不怒的样子,说道,“现看你病情好了,也便没什么可担心了。”
贺明珠微笑,“事情莫不如此,你打起精神时候,看周围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是旁人蠢了,只不过是你在用心;等你人一不用心,这些平日老实的人就都出来作夭了。”
谢旻也微笑,“那个女人本来就是蠢人,她身边也都是些蠢东西。我只怕你真病得重,现见你精神还好,就也不算什么事了。”
“劳你费心了。”贺明珠这时真有些个感动了,明明从小到大因为她长得好看愿意多照顾她的异性也不少。她想,她这回大概是病得连心都虚弱了。
谢旻看她微微侧过头,很有些动人的样子,心中一动,差点脱口而出“那你要怎么谢我”。又咽下去了,小娘子是士人的女儿,不能这样轻薄。只好移开目光,随意说两句,“这算什么,只是叫人传话也传不利索。总不能叫你病好了,措手不及连住出去。”
按理说,贺明珠应该是觉得他失礼的,这会儿却不觉得他讨厌了,玩笑了句,“是呀,也不用谢你什么,这回让你连闺房都看了去。”
这样一说,谢旻也有些脸红了。
贺明珠又说,“你往后少说你继母的坏话,叫人听了不好。”
“我也就到你面前说。”
“说多了也就顺口了,心里有数就好,凡事不用说得太到底。”
贺明珠说着又觉得自己这口气倒像说教了,怎么能这样和男人说话呢?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说教,特别是对着异性,都是极要面子的。
她讪讪住了嘴,却见谢旻点头说好,贺明珠又笑了,“你今日说好,不过是看我还顺眼,哪天看我不顺眼了,这些个事就要成你翻的旧账了。”
“哪能这么说。”谢旻说道,“小娘子肯说与我,便是为我好,你说的话也并非没道理,心意也是好的,这样为何要埋怨?这世上肯拼着人不高兴还要指出的,也就父母,除此而外,挚友、恩师也有之,那也是看运道的,有人遇得上有人遇不上。辛苦与人指出,还要让人生恨,只是因为指出不足让这人觉得失了‘面子’,明明是为了这人好,最后还要当仇人,多不划算?除了父母,若还有人肯这样说我,我千谢万谢。若能指出我之不足,便是将我骂一顿打一顿,那也是我赚了。”
贺明珠微愕,“真是看不出郎君这般明白。是呀,这天下要做笑脸迎人的‘好人’最简单不过,每天谁都是千好万好,嘴上夸两句,又不用交税,这个好人真是最容易当了。”她哪能不明白,她八面玲珑就是在当‘好人’。又问,“你刚才那话说的真好。”
“是我娘教我的。”谢旻说道,“她最是个精明的人,又怕后来的娘子就是这么个‘好人’,说些好话将我养废了。”
贺明珠也感叹道,“真是慈母心肠。”
“她却没想到,这后来的人是个……”想起刚才才叫他话别说到底,谢旻把词临时改了,“后来的人是个纯朴的人,也不知道这些将人养废的花招。”
这个突然的个转弯引贺明珠笑了。
谢旻见她像是放松下来,也放心了,“那个人心思简单,她要你不好会叫你直接到她院子里罚跪。惩戒人就是不给吃饭,或者打板子到身上。”
作为也是有过继母的人,贺明珠秒懂。
谢旻却说,“今日却不好和你多说了,你要想听,等你好了我慢慢与你说。”
贺明珠点头。
看人要走,忽然想起一事。
“你慢着。”
“怎么了?”
谢旻还当又有什么事。
贺明珠柳眉微挑,“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旻有些不好意思。
贺明珠却像不知道一般在说,“那可不好了,我院子里又都是女流,要个深更半夜……”
谢旻却严肃起来了,“是了。”
他家白月光的墙头岂能那么好爬?这年头的墙也真防不了什么人,不过大多人家家里都会养狗养鸡,没错,就算城内的家家户户,院子里也会有鸡笼,此时的婚俗还有新妇进门要拜鸡笼牲畜圈的一项。
贺明珠来做客自不会带着鸡鸭,又住人家家里内院,此时又民风淳朴,按说也没什么不安全的。
谢旻却觉得一定要给他家白月光守好了门禁。
来来来,今天是放榜日,让我们大家一起祈祷:aaaaaaooooooouuuuuuuu~
QAQ再不上榜这文要米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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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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