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找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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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骑士丢了块干硬面包进铁笼里，表面还沾染了点血迹与污渍，少女毫不在意捡起来狼吞虎咽。我离她的距离有点远，越是接近那股熟悉的气息越浓厚，说不出来到底是何物，但我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得想个办法从骑士团那里把人救出来。
我像个幽灵一样尾随骑士团几天，牢笼里的人数逐渐增多，又很快死去，入夜都能听到少女们痛苦的哀嚎声，直到最后，剩下的还是只有一开始的那个女孩。
少女看着其他女孩子恐惧到死亡，那种可怕的传染病似乎格外眷顾她，到了第七日，第一个骑士倒下了。
他脖颈处起了一个黑色的脓包，倒在地上又哭又叫，而其余骑士穿上防具拿起剑把他抛下继续赶路。
他们也习以为常了，疾病或许是唯一不会因贫富贵贱而区分人群的。起码在几天前我从骑士嘴里得知，王后也没有幸免于难，国王陛下带着现任教皇早逃出城外，留下来的人就像被彻底遗弃了那般，被困在一座死城里。
城门被重兵把守，谁也出不去，因为外面的人害怕这里把疾病带出去。
我等到深夜骑士们都睡熟了，偷偷爬上一颗树，那颗老树紧紧挨着铁笼子。我靠拉着树藤降落在铁笼上头，落下时的轻微震动把笼中少女惊醒了，我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
接近那个笼子，用手掰了掰锁扣，觉得自己需要一根针用来开锁。正当我愁眉不展时，少女不动声色的解开了外裙，干脆利落把束腰给脱了，取下把衣服固定妥帖的别针递给我。
我接过后就开始开锁，在以往我从来没有撬锁经历，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却意外不难，也可能是关押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少女们的锁本来就结构简单，而我与生俱来有偷鸡摸狗的天分。
咔嚓一声后，铁笼缓缓打开。我伸出手小心翼翼把少女扶了出来，她脚因为多日没有行走而有点软，在我们一点点退开骑士们的视线范围时，离我们最近的骑士长却缓缓转醒了，他似乎只是想上厕所，不料一抬头就看到大开的笼子，顿时朝我们方向看来！
“不好，你走那边，尽量穿巷子！”我一把推了少女两下，她也不含糊，直接拔腿就跑，我选了与她反方向的路线跑，身后是骑士长的怒吼，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厚重杂乱的脚步声几乎近在咫尺。
我回头一看，至少有三个人追着我，其余人分散去追那个少女了。
我肯定不是那群男人的对手，但胜在灵活，路上遇到什么能踢翻能扔一股脑弄倒往后扔，到最后我甚至抱住一具尸体，扯了尸体的一块布料回过身，他们看着我抱着尸体一时没敢上前，只敢用剑身劈过来，剑锋插过耳际，我偏过头躲开，还是有几缕头发被砍断，手一伸把布料塞进离我最近那个骑士的嘴里。
他们最怕什么，不就是黑死病吗。
那个骑士惊恐的顾不上砍我，只想把布吐了，而我固执抱着腐烂的尸体，有一种谁上前就糊谁一脸的狠戾劲。
我拖着它后退，后面却是一条死路，背被石板咯得生疼。
“放弃吧女巫，你无路可逃了！”
其中一人用剑戳穿那具可怜的尸体，嘴边是嘲讽般的恶意笑容。
“挡着也没用，我只要一用力，就能把你们串起来，这么喜欢尸体。让你和他死一块。”
之前那个被塞布料的骑士眼中是怨毒的目光，他往地上干呕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拿过剑走来，他直接把尸体的头砍掉，沾染血迹的剑尖挑起我的下巴。
“该死的女巫！你竟然敢……？！”
我在他眼里读到绝望的情绪，以及怨恨。
那种恐惧几乎让这个人癫狂，所以他开始不正常了起来，狰狞笑着越过尸体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拖了出来，其他骑士都人人自危离他远远的，可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直接把剑钉在我的掌心。温热血液染上了手腕胎记，那块地方开始发烫。
骑士脱下盔甲，“这么嫩的我还是第一次尝试。”
因为明白了自己的死亡结局，所以行事方面更加突破下限。
我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有种刚醒过来但是又快死的茫然感。
我躺在地上看着眼前人扭曲的嘴脸，却在天上看到了一匹四蹄踏火焰的金马，再也顾不上恐惧，只震惊盯着那种传说中的坐骑。
我是快死了出现幻觉了？
结果那匹马龇牙咧嘴一脸生气的表情，下来一脚把男人踹飞出去，挡在我面前像护犊子的老母亲，后蹄子还不停刨土。
那群骑士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更不可思议的事在后头，巷子逆光处凭空出现一个男人。
如光的粒子聚集在一起，缓缓勾勒出人形，那些粒子组合成金色的发丝，精致的样貌，他睁开眼是晴空万里般的蓝色。
我呆住了，骑士们也呆住。来人的样貌哪处都透露一种不可直视的圣洁感，让人发自内心的想要去信仰，可诡异的出场方式却让人难以判断。
这到底是神明还是恶魔。
他看着我，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语气雀跃又同时显得那么沉重。
“找到你了，不许再离开我。”
很明显，这是女巫的同伙，所以骑士们忍着不明所以的臣服感，集体对着他亮出兵器。
“啊！你们在欺负她！皮洛斯快踢他们！”那匹马应了一声，冲过来就攻击骑士团，刀剑砍在它身上犹如直击在金刚石上面，几下剑声就折断了。
他还是少年的模样，跑过来蹲在我旁边，满脸不加掩饰的心疼，一双蓝色的眼睛几乎瞬间黯淡下来，放轻口气说话，“你疼不疼啊？”
我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安慰道。
“还行，没那么严重。”
“你又骗人。”
他把我抱进怀里，一边查看着我的伤口，一边注意看我的表情，在要拔剑时却犯了难，把自己脖颈凑过来。
“要是疼，你咬我吧。”
我注意到了别的问题，“你认识我？”
少年动作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几乎是苦涩的笑容。指了指我，再指了指自己。
“你全名叫珀耳塞伊斯，而我是赫利俄斯，记住了吗？”
我点头。
“这回你说好记住的，反悔是小狗。”
“我不想当小狗。”
“你这么笨，当然是……”
“停停停，这位绅士请闭上你的嘴。”
刚说完，手上一阵巨疼，剑就被拔出来了，由于刚才插科打诨，我没多少紧张情绪，赫利俄斯拿着剑邀功。
“怎么样，注意力被转移后好多了吧，你该不该夸我一下呢？”
“你好厉害啊。”
“你好敷衍哦。”
我被逗笑，这次真心实意夸他，。
“赫利俄斯超级无敌厉害。”
赫利俄斯开心的抱着我转了个圈，就把我安安稳稳放在马背上，周围躺了一地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却完全没被他分到一个眼神，牵着马直接往外走。
我觉得他看起来自由多了，一头金发暴露在空气中，穿着也是轻简的服饰，不再需要躲避谁的目光与追踪。
“教皇陛下？”
赫利俄斯回过头，有细碎的光映入他眼底，亮闪闪的像是收获了什么意外之喜，“你还记得啊？”
“隐隐约约。”
“那已经很好啦，我满足了。”
我想摸摸他的脑袋，事实上也这么做了，他边嘀咕“我不是玩具”边仰起头方便坐在马上的我动作，金色发丝根根分明，都透着光泽，手感极佳，让我忍不住想起冬日暖阳下伸懒腰的橘猫。
才撸了两把，赫利俄斯看了看太阳方向，瞬间愁眉苦脸。
“别摸了别摸了，太阳下山了！”
“太阳下山怎么了？”
“我可能会凶你。”
我:“？”
他委委屈屈，低声下气，“你会接受那样的我吗？”
我毫不犹豫道:“放心，我可以。”
随着时间推移，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堪称奇迹的变化，太阳降落到地平线以下那一刻，赫利俄斯的金发如褪色般变成纯银，眼眸被月光侵染，仿佛从天空坠落，化为更加冰冷的灰蓝。
他气势也完全和之前相反，看到我就直接给了个戏谑的笑容，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
我:“……赫利俄斯？”
得到一句没好气的:“干嘛？”
我:“那个……”
“不管你想说什么，现在先闭嘴。”
我:“……”
我只是想说，我发现了个气息和你一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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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男主设定:
这里用了埃及神话设定，分朝日神与日暮之神，日出时的赫利俄斯是金发，当夜幕降临，作为太阳神的他收回所有阳光，让大地安眠，所以是银发，性格也会发生改变。
无论金色还是银色，都是同一个人，非多重人格或者人格分裂。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