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支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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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知音家里东西齐全，烤箱电饭煲都有，她在厨房翻箱倒柜，也没找见大米在哪。
沈蕴藉环胸侧靠厨房门框，不动手帮岑素找，看热闹似得说起了闲话，“我姐家里，除了卧室，大多数都是摆设。她是吃空气的，别指望有米那类俗物了。”
听沈蕴藉语气不像有假，岑素手下动作顿了顿，问道，“离这里最近的超市在哪你知道吗？”
沈蕴藉眨着水亮的无辜大眼睛，这双眼睛和令知音的尤其像，“你不会是要出去买吧？”
岑素郑重的回，“令知音喝了粥才能吃药。”
“小区门口那栋就有，不过，”沈蕴藉走到窗边，“外面雨还没停呢。”
他回过头看岑素，“你真的要出去吗？”双瞳满是不解和担忧，“你来来回回淋雨，不怕生病吗？”
“我身体好着呢。”回话时，岑素已经走到了门边，她换好鞋，不放心的叮嘱，“我马上就回来，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一下你姐。”
“哦。”
房间门合上。
房内重归寂静。
沈蕴藉额头黑线，麻烦？躺床上那个好像是我姐。
……
岑素没买太大袋的米，她怕自己抬不动，耽误时间。令知音细嫩的手指也不像会做饭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买太多米也是留着生虫养虫孕育虫到祖宗十八代。
路过菜区，她买了点菜。
沈蕴藉还在长身体，只喝粥营养供不上来。
她决定露一手，做几个小菜给沈蕴藉尝尝。
沈蕴藉是男孩子，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沈父望子成龙，自然不会让他进一下厨房。
岑素做菜全过程，沈蕴藉只是充当了抢占空间的固体，偶尔开口插科打诨逗她笑两笑，再没有其他价值。
菜一道一道做好，菜香四溢。
沈蕴藉深吸了口鼻前空气，垂涎三尺，菜刚盛到盘子上，他就迫不及待端上桌。
基本的餐桌礼仪他学过，菜没好先吃是不礼貌的。
沈蕴藉攥着筷子，三不五时瞄两眼桌前色香味俱全的令他食指大动的菜，口水应接不暇的往下咽。等了五分钟，岑素端着最后一道菜走来。
沈蕴藉喜上眉梢，那表情比中了彩票都兴奋。筷子墩齐，等不及盛饭先夹了口菜。
舌尖触碰上香软多汁的去皮茄子，味蕾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沈蕴藉怡然的“啊～”了一声，赞道，“好吃！”
岑素给他盛好粥，放到手边。他这幅满足的模样教她看了想笑，愉悦了嗓音，“好吃你就多吃点。”
沈蕴藉下筷如飞，没几秒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回她话的功夫都没有。
岑素盛了一碗，端到令知音卧室。她没第一时间叫令知音起来，粥刚煮好，还是热的。她想等温了再叫她。
令知音的睡姿又变了，调整好的平躺变成侧卧，脸正面对岑素。
生病的缘故，令知音白面皮难得见了红，嘴唇发白，干到起皮。浓而有型的眉毛不舒服的皱着，睡容极不安稳。
岑素情不自禁捋平令知音的眉头，葱白的指尖刚抚上她的眉心，像是摁了开关，令知音登时睁开眼睛。
岑素瞠目结舌，俏脸瞬间憋红。
“我、我……”我了半天，也挤不出第二个字来。
岑素忐忑的心里直打鼓，怕令知音取笑她，怕令知音看穿她。等了一晌，身前静悄悄，岑素大着胆子抬头，懵了一瞬，随即无奈的笑了，同时松了口气。
像是梦魇中无意识惊醒，令知音很快闭上眼睛，重新沉进梦乡。
没被她发现就好。
岑素侥幸的拍拍胸脯，心跳平息下来后，她清清嗓，喊令知音起床。
喊了三四声，她才悠悠转醒，思维跟不上动作，眼中无神的落在前方。
岑素扶起她的肩膀，帮助她后背靠床头，一手握过温热的大米粥，润声道，“喝几口粥吧。”
听到声音，令知音眼中慢慢恢复神色，眼球左右小幅度转动，最后视线落在岑素身上。
岑素一手托着碗，一手舀了勺粥，细心体贴的吹凉，嘴唇一撅一翘，娇软可爱。
醒来后，脑袋浑胀沉重，头重脚轻，浑身的欲望叫嚣着躺下快躺下，心情暴躁到极致，抓到的看到的通通丢出去、砸个稀巴烂才痛快。
暴力因子在体内四处乱窜，她将要控制不住出手，岑素温软的声音像清泉划过山间，恰有百灵鸟啼唱。一时间，心灵得到洗涤净化，她如同打了针镇静剂，柔顺的像家养小猫咪。
粥匙递近嘴边，令知音睫毛轻颤，凝了她两秒，启唇吞下温粥。
粥是清粥，清淡无味，口感比水粘稠一些，飘着不算少的米粒，嚼了浪费牙齿，不嚼磨炼肠胃。
与面包相比，果腹效果一般，价值好像只剩下温暖口胃。
从小到大，极少的几次喝粥，是妈妈还在的时候。
后来妈妈跟令克强离了婚，再也没人为她煮粥。
一个人住的时候，她习惯了将就，饿了吃两片面包果腹。令克强回来，吃穿用度仿欧式，中国式早餐想见也见不到影。
想到这里，她嘴角扬起轻嘲的笑。
她要喂令知音喝粥，所以她的目光就落在令知音的嘴上，令知音微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岑素心一突，很不喜欢她这种笑。
“不好喝吗？”她只能这样问。
煮好粥，先招待沈蕴藉，后叫醒令知音，她没时间品尝自己煮的粥味道如何。
再说，她从六年级开始，学习做饭，不上学时，早餐都是她做。她做了少说也有一百来次粥了，不可能难喝的。
煮粥是饭菜谱中难度最小的。
“没有。”她微扬唇畔，吐字缥缈如幻，“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有人给我煮粥喝。”
岑素喉咙一哽，好像被谁强力塞进一根鱼骨，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想要发声，却只能哑着嗓子嘶吼，吼得喉咙破了，流了血了，咽下唾液疼如刀刮。
身为一个中国人，大米粥怕是最常见的一种食物。
她却连这份奢望也不敢有。
岑素鼻头酸涩，她快速低下头，滴落一滴泪，才搅搅温下来的米粥，借着点零星时间恢复情绪，才接着喂她。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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