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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支玫瑰 ...

  •   令知音安静入睡差不多一个小时,睡眠不安稳起来。

      发烧胀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汗珠密布,脸色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眉头紧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手指奋力想抓住什么,挥出手,能攥住的,却只有空气。

      “妈妈……”她低喃,面上藏不住的失落,连表情也百般痛楚。

      她呢喃着落下泪来。

      晶莹的泪珠滑落眼尾,沁入枕侧,她茫然无助像被最亲爱最信任的人丢弃的孩子,不住声喃着“妈妈”。

      每一声呢喃,都饱含了唤回妈妈的希望。

      岑素听着,心头狠狠一痛。

      令知音的手挥出去又落空好几次,她的神经忽地被拨动,跑也似得半跪在床前,用力拉住令知音想要握住什么东西的手。
      她怜惜的用另一只手拭去令知音额头细汗,黑亮的杏眸中,心疼呼之欲出,她心痛的快要爆炸。

      “令知音令知音。”她模糊着视线,一遍遍在她耳边念叨她的名字,手一刻也没离开她的手。

      不管她清醒与否,她想要她知道,就算是梦中,她也不是一个人。

      她总会陪着她的。
      此生,此世。

      ……
      令知音再次安静下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她止住了眼泪,眉头放开,平稳的躺在床上。

      岑素动作轻盈的扯出自己的手。沈蕴藉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团薯片碎。

      她关掉电视,踹了环着钥匙的门禁卡,拎着滴雨的雨伞,走出门外。

      过来的雨中,她貌似见到过一家药店。

      她追溯浅层记忆,循着记忆的路线前行。两栋楼过后,就是一家药店。
      药店老板娘是小区住户,孩子在家没出门,家中备着饭菜,孩子饿不着,母子俩隔着半个小时微信联系一次,她也就没冒着大雨回家。

      大雨天,药店生意基本为零,岑素顶着大雨进来,药店老板娘正一脸姨妈笑的趴在柜台看电视剧。

      听声音,有点像《乡村爱情》。

      可能剧正演在看头上,老板娘太专注,一时没发现有人进来。

      岑素默三默,提心吊胆的打扰了人家雅兴,“你好……”

      突兀的说话声果然吓了老板娘一跳,她脸色像见了鬼,尖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岑素指了指躺在门外的地面的伞,诚实回答,“打伞来的。”

      伞面太多雨了,她若带进来,不消一分钟,瓷砖地板上就会围绕伞骨洇出一圈水迹。

      她这样的举动赢得了老板娘的好感。老板娘不是无理取闹的泼妇,很快转过弯来。雨这么大,要不是急需用药,估计也不会跑出来。

      老板娘平了脸色,站起身做正事,不经意的问,“你家人生病了?”

      “嗯,”岑素点头,自主识别柜台文字,走到感冒药那栏前,“她淋了雨,发烧了。”

      “哦。”老板娘应声走到岑素面前,给岑素拿了一盒感冒药,一盒消炎药,加一盒退烧药,并善意的指导,“快晚上了,给她煮点粥,喂她吃一颗退烧药,再让她睡一觉,睡醒了烧也退了。感冒药和消炎药后吃,烧退了再吃。”

      岑素收下药盒,付了钱,道了声谢谢,撑开伞跑到雨幕中。

      回去时,沈蕴藉已经醒了。

      他额头冒着细珠,累的急喘,瘫痪在令知音房间门口的地板上。

      “怎么了?”岑素跑过去扶起沈蕴藉,只扶了一个角,余光瞄到令知音也躺在地上。她放下沈蕴藉,改扶令知音。

      沈蕴藉后脑勺Duang地磕在地上。

      “??!!??!”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他有午睡的习惯,本来想给令知音一个惊喜(其实更多的是惊吓),结果硬生生守了她家门口一个多小时。冰冷潮湿交加,别说睡意,他耳朵能伸十米高,一点小动静他都能跳全套激光雨,盼天盼地的等她回来。谁知道她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破天荒的补课去了。

      沈蕴藉心拔凉拔凉的,好不容易等来了人,洗了澡,裹着被子暖暖和和郁郁愤愤嚼薯片看电视,电视一点开,没缓解了他的无聊,倒起了催眠曲的作用,他眼皮一耷又一耷,反击都没有败给了瞌睡虫。

      电视机催眠曲音量适当,他睡的香甜,美梦即将圆满,“咚”的一声,他猛地惊醒。

      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房间静悄悄,堪称冷寂。

      他动动指尖,指尖触感柔软的是沙发并非冰凉的地板。他回过神来,刚刚那个“咚”声,好像不是他这里发出来的。

      落枕的他僵硬的转移头部,面向令知音的卧室。

      刚刚那声“咚”,好像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他鲤鱼打挺没打好,摔到地面又爬起来,几步爬到令知音房间。

      岑素不在,令知音一人侧身躺在地上,头蹭地面,高温的身体贪恋的汲取地板的凉快。

      令知音高烧,体温比正常时高了好几度。岑素离开前棉被盖的又严实,睡梦中的令知音觉得热,自动脱离热源,滚到了地上。

      “姐?”

      沈蕴藉走过去,抱不动令知音,试图叫醒她。

      叫了几声,令知音眼皮动了动,抬起三分之一的眼帘,黝黑的瞳孔无光无神,沈蕴藉怕她再睡过去,急急的说,“姐,你睡地上了,我抱不动你,你……”

      自己起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令知音头一歪,睡着了。

      “……”

      谁让怀里这人是他姐呢?
      他姐睡地上了,他不抱起来谁抱?

      沈蕴藉咬紧牙龈,抱起令知音。大力使他瘦得跟杆似得手臂青筋暴起,小脸憋的通红。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令知音回床上,还来不及长舒一口气,“咚”,令知音从另一侧滚下去了。

      沈蕴藉:“!!!”
      要了小命了!

      他再抱。
      令知音再掉。

      他再再抱。
      令知音再再掉。

      如此反复五次,沈蕴藉直觉胳膊不是自己的了,细瘦的腿脚酸软的撑不住上半身,脱力的跌躺地面。

      这个姿势教他想起咸鱼。
      沈辉说,咸鱼是不具有人类生活价值,这群没有梦想的人最可耻。

      现在,他倒羡慕起咸鱼来了。至少咸鱼,不会像他这样累的躺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
      咸鱼,也有咸鱼的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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