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支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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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素家规森严，门禁令法不留情，晚回家一分钟门外罚站到天明，此条家规专为爱在小区楼下打麻将的爸爸定做，但岑素不排除在外。
掐算着时间，岑素幸运的赶在爸妈回家之前进了家门。
蔬菜安静躺在冰箱里，静待她鱼肉。
简单做了两个小炒菜，菜好没多久，爸妈回家。
吃过了饭，岑素收拾餐桌，放水准备洗碗。爸爸勤快的推她回房间，“碗我刷，你回房间学习去吧。”
学不进去。
少有的几次失去学习的心思。
心静不下来，大脑乱糟糟，满心想着一个人，担心她的情况，惦记她的处境。
老人机低音量重复两句话，“菜单”、“电话簿”。
给令知音打电话，会不会有一点多管闲事？她们也不过就是同桌关系。
同桌之间表达一下关心很正常啊。
可是，这是令知音的家事，她有什么资格插嘴。
待机时间短的老人机猝然息屏，岑素愣愣，没摁亮。
……
令家主宅别墅只三楼，不高。
据说专为即将出生的令知音买的。
当时她仅一月，不辩男女。令克强不由分说装修了三楼，男童风的海蓝色，变形金刚、赛车不计其数。
后来，她出生了。
是个女孩。
令克强大发雷霆，三楼东西砸了七七八八。令克强不发话，高慧敏不敢作为，三楼维持破烂模样至令克强再婚，才重新装修。
墙纸家具一应俱全换成粉色，装修风格清甜，洋娃娃、毛绒熊不计其数，水晶灯、粉地毯遍布其间，公主房也不过如此。
如此装修，极尽用心的表现。
不是令克强对女儿宠爱的用心，而是包滢为表贤良淑德的别有用心。
华丽的洋装三楼，女孩最幻想的粉嫩房间，令知音一点点走过，一幕幕看过，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一如黄河水决堤，汹涌而至。
地毯上、沙发上、家用电话旁，那年幼的身影恍惚间再次出现，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
她们哭着、喊着、求饶着。
叫着“不要”，叫着“妈妈救我”。
妈妈早走了，带走了一切，没带走她。
她出生时被父亲遗弃，四岁时被母亲遗弃。
每一刻都在自我遗弃，又在下一秒自我拯救。
眼前好多人在哭，好多人在笑。
这些人化整成两个身影，与她记忆重叠。
令知音惊得脚步虚浮，眼神飘浮，失魂绊了桌角，险些摔倒在地。
逃离这个家五年，除非令克强在，她决不会回来。每一次回来前，都以为自己会比上一次更强大，每一次进到这里，还是心绪扰乱，内心杂乱不堪，荒草丛生。
……
数学练习册停留在一页十五分钟，一个字没动笔。老人机的电量已从八十降至七十六。
岑素犹豫着，点进电话薄。
她点的飞快，机械的女声只来得及读别人名字半个音，唯一一个读全的，是拇指定格，舍不得往下翻。
“令知音。”
“1394959xxxx”
岑素深吸一口气，要不就给她打一个？
哪怕是欲盖弥彰，说说别的，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对，听听声音也好。
岑素找到了心安理得打电话的理由，洋洋暗喜着，唐雨娟推门而入。
岑素妥帖的藏好手机，握起笔，装好好学习。
心脏扑通扑通跳，脊背骤然升温，怕唐雨娟看出，怕唐雨娟没收手机。
唐雨娟对女儿蛮信任，断定她不会在房间里做别的。岑素正是利用这一点，面对唐雨娟时不慌不忙泰然自若，蒙混过关了。
“我跟你爸各出了一张试卷，验收你最近学习情况。”
“题量不大，一个小时候后交卷。”
一套数学一套英语。数学选择、填空各四道，计算两道，大题两道。英语阅读理解两篇，作文一篇，选择十道，翻译三道。
不算多，一个小时岑素绝对做得完，如果题型简单，她用不了一个小时。
岑素了解岑健荣，也了解唐雨娟。
岑健荣的题或许会简单，唐雨娟的题只会难。
唐雨娟就在身后床上监督她，岑素只好暂时搁置打电话的念头，埋头奋笔疾书。
唯有快点写完，才能早点打发唐雨娟，早点给令知音打电话。
……
玻璃噼里啪啦——下雨了。
令知音缓缓睁眼，眼底与窗外的纷乱不同，一片平静。
短短的时间，她已然恢复如初。
那个一遇见事情就会哭的小孩子，重新封印进脑海深处。
“叩叩。”
有人敲响房门。
令知音起身到门口，打开。
门外包滢娇俏站着，果盘置于手掌之上。
她美目盼兮，“给你切的水果。很甜的。”
令知音冷冷笑，这女人旁的本事没有，粉饰太平倒是一流。
每次她回家，她总是做出热烈欢迎的模样，亲切的招待她。
“你可能忘了，这是我家。我想要什么会自己拿。我爸难得回家，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多讨好讨好我爸，多争一点财产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包滢笑着进屋，放下餐盘，“哪有什么争不争，我们都是一家人。”
“你姓包我姓令，谁跟你是一家人？”
包滢巧笑倩兮，走到令知音面前，“我是你爸的老婆，我们当然是一家人。算起来，你还要管我叫一声妈呢。你还小，做妈的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水果尽早吃，妈亲手切的，很甜。保证比你亲妈切的甜。哦，忘了问，你亲妈给你切过水果吗？”
令知音面冷如霜，闪电般伸出手，紧紧攥住她脖子，看她紫红着脸挣扎，看她眼角沁出泪花。
她无一丝怜悯，眼神冷寂如死神，贴着她耳边，声音冷的泛冰碴，“你对我做过的事我没忘，我留着你，不是让你在我面前扑腾的。我劝你最好乖一点，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尽管拿命赌。”
说完，令知音甩手，包滢甩出门外，望着她的闪着泪花的眼充满恐惧，还未站稳人先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支玫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