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支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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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奇幻的半白半蓝，薄薄的云层漂浮在右半边的天空，与红彤彤的太阳擦边的近。
阮文丽顶着大太阳，双手护着头顶，黑色最吸热，晒过几秒烫成过热锅炉。阮文丽怀疑拿个卷发器一卷二卷三卷，一头飘逸的大波浪将会就此诞生。
“云朵姐姐，你能不能往左边挪一挪啊！”阮文丽仰脖长啸，以示抗议。抗议没传至云朵耳朵里，便被强烈的太阳光驳回，光刺激到眼睛，啊声未拉长，一个喷嚏打出来。
岑素一颗心挂在令知音身上，周身充斥的热浪之于她如春季清风，她脸不红气不喘，拽着牢骚不断的阮文丽当先一步冲进食堂。
食堂午餐还算丰富，岑素精心挑选了两盒饭，将阮文丽安顿给贺朝，首尾呼应的做了第一个离开的人。
医护室是九中最人性的存在（？），建在九中所有建筑中间，不管在哪方受伤，去医护室的时间相差无几。
热能强势，又有跑步加成，岑素额头沁出汗水，聚集多了，顺着鬓角滑下，滴在地上。
后背打湿，湿哒哒贴在身上不太舒服。岑素无暇顾及，捧着盒饭直奔医护室。
......
令知音觉轻，纵使昨晚一夜没睡，大脑极度困乏的情况，她也只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点滴正在打第二瓶。
护士姐姐让她再闭眼休息休息，等打好针会叫她。令知音表情淡淡，护士见她不愿多说，识趣的闪人了。
岑素来的时候，令知音正平躺在床上闭目假寐，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混沌的大脑霎时清醒。
岑素十六年的光岁里，艰辛困苦不少，走到现在羽翼渐丰，靠的不是运气，是迎难而上。
装睡不是她的风格。
岑素不凶神恶煞，小姑娘奶白奶白，娇娇小小，比她矮了三分之一个头，杏眸含着星星，扑闪扑闪。
这样眼带星星的姑娘，实在没啥威胁力。
唯一有威慑力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她发烧，难得糊涂，说了糊涂话，做了糊涂事，另一个主人公是她。
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会跟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计较呢？丢脸的是神经错乱的令知音，不是清醒理智的令知音。
对！
丢人的那个，跟她才没有关系。
岑素推门进来，护士在身后探头，“她十分钟前刚醒，我让她接着睡她还不肯，到底还是睡了。”
揶揄讨笑的口吻使令知音机不可见的蹙起秀眉，肚子里说话：瞎说什么，老子莫睡！
肚皮下叽里咕噜谁都不服，表面上眼睛闭得死死的，装聋哑人。
岑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礼貌的无声道谢请她离开。
护士走后，岑素将餐盒放在病床旁柜子旁，手掌在令知音眼前扫过两下，迟疑叫道：“令知音？”
她叫她的名字越来越顺口了。
“......”装睡。
岑素嘀咕，“真不巧。”
“……”接着装睡。
她翻开食盒。
“……”将装睡进行到底。
岑素打了两盒饭，各配了三种不同的菜，掀开盒盖，菜香无阻，扩散漫延。
“咕噜。”令知音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昨晚比赛结束，令知音直接来找岑素，饭都没吃，早上身体不舒服没胃口，扒拉几口就放下碗筷，几个小时过去，肚子里那点食，早消化得一干二净，她要不是睡了几个小时，估计早排出去顺水流走，汇入粪池成为众家化肥了。
这下闻见饭菜香，身体有了需求，发出严重抗议，饥饿声屡叫不绝。
岑素自食盒上抬起头，杏眸茫然的眨着。
“咕噜咕噜。”肚子叫的越发响亮。
这下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令知音索性睁开眼睛，装睡被识破，窘迫的红了耳朵，她冰着脸，掩饰心底冒出的难以置信的星星点点羞意。
“我饿了。”黝黑的瞳孔幽幽怨怨，仿佛指责岑素说：你怎么还不喂我？我都快饿死了。
“哦、哦。”岑素讷讷的探出手去。
令知音美目瞪圆，岑素打了个激灵，麻利的凑到一米宽的病床边，勺子剜了一勺肉饭兼具，递到她嘴边。
令知音张嘴，含进去，细细咀嚼。
岑素紧张兮兮又满怀期待，她对令知音知之甚少，打菜纯属个人猜测，令知音喜欢不喜欢，她还真拿捏不准。
品尝她精心挑选的粮食的那位，漂亮的五官舒展开，没舒展至全开，眉心蹙起。
“怎么了？”她比头顶下刀子还紧张。
令知音低头，吐出经舌头筛好不带一块瘦肉的肥肉，“你给我吃别人的脂肪？”
岑素：“额？”
“你是想让我变肥婆吗？”
“不、不是。”
岑素想说的是：这不是别人的脂肪，而是别猪的脂肪。可转念一想，这样说，有骂令知音是猪的嫌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岑素默默的摘肥肉，一点边边都不留，令知音美滋滋的吃，没几口，眉心又是一皱。
岑素肝颤：：“肥、肥肉我摘干净的啊，你亲眼所见。”
令知音吐出表面刻着牙印的蒜瓣，“吃这个嘴巴臭。”
岑素：“额。”
令知音眼皮掀开，“你是想让我众叛亲离吗？”
岑素：“……”
哪有那么严重，顶、顶多众叛亲离一天。
岑素细细的挑蒜。
白色的蒜最好上色，菜汤什么色，它就会染成什么色，是配料里难挑出之最，穿针引线也没这么累，岑素再次揉眼睛，终于将最后一点蒜挑出去了。
岑素再喂她。
饭菜刚送进嘴里，令知音眉头深皱。
这次，她不是吐的，而是，扯。
她自嘴里扯出来一根笔直乌黑的长发。
岑素懵了。
令知音掐着头发一边，移至岑素耳边，面无表情，“你的。”
岑素如遭雷劈，脸红成一片。
哪有人，喂人吃饭，把头发喂进去的。
令知音躺倒在床上，头枕着手臂，暗自得意。
这下她不是唯一一个丢脸的人了。
但令知音忘了，同样是丢脸，岑素只在她一个人面前丢，而她，在整个高一三班，脸面都丢尽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威震一方的校霸令知音，竟然如同孩童，撒娇乞怜卖萌装可爱？
高庆不怕死的表示：反正打死他也不信。
令知音一本物理砸过去，并表示：那就打残你。
高庆撕下算草纸挂在笔尾随风摇晃：错辽错辽，他信他信！
……
令知音回了班级，本以为，岑素会如她去医务室时，坐在她旁边。谁成想，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故意，趁着她不在，跟贺彤换了回来，还与男同桌言笑晏晏，言语激烈。
令知音先气后酸再气再酸又气又酸，看贺彤更加不顺眼了。
贺彤大气不敢出，挺直腰板坐着，零点一度的变化都不敢。
“你学习好？”令知音说了俩人同桌后第一句话。
贺彤受宠若惊，“还、还可以。”
令知音挑眉：“给我讲讲题？”
给令知音讲题？这么说她也算她半个师傅了。九中一霸的师傅，说出去，够面！
贺彤嘴角咧到耳根子后头，整装待发，“你要问哪一道题？”
“这道。”令知音翻书的姿态太过随意，以至于让人看不出半分刁难。
物理不是贺彤强项，在班级仅算中等，令知音选的那道，前两天老师刚讲过。
万无一失的棋局，因她没注意听讲功亏一篑。
“不会？”令知音看出她面带难色，自觉今年头一次善解人意，“我去找别人。”
“不用！”贺彤死也要保住“九中一霸半个师傅”的头衔，在某些时候，这可是一颗保命牌。
贺彤信誓旦旦，“我会！”
令知音点点头，微笑期待。
贺彤脑子里不全是攀炎附势、抱金大腿的一步登天的贪婪念头，还是有点学识。读了两遍题，她不仅想起老师是怎么教，还有了自己的解题思路。
可是两者一结合，却怎么解怎么错。
挖苦小能手阮文丽又坐不住了，“不会就直说，再逞能，该不会还是不会。”
解不开题着急、不想输给岑素焦急、怕令知音看不起她不在问她忧急，三种急交汇，贺彤脑里一团乱麻，偏生阮文丽不依不饶，“你就算不承认，素素也比你强。”
“素素，”阮文丽侧身招呼，“令……咳，有问题不会，你过来教教她？”
“啊？”埋头试卷的岑素抬起头，令知音嘴角勾着，非正非邪的望着她笑，岑素颤了颤，裹紧了衣服埋头奋笔疾书。
贺彤倒是希望岑素来，缓她燃眉之急。
“会吗？”令知音笑着问。
她是真的在笑，眼底闪着星星。
贺彤看到的不仅是星星，还有星星背后茫茫黑暗与冰冷。
她吐出她愿闻的那两个字，“不会。”
令知音没有温度：“岑素会。”
贺彤闭了闭眼睛，果断的收拾桌里桌外的书本笔纸，搬到岑素桌面。
“班长代表着整个班级，她学习不好影响班级形象，我能力不够，教不了她。你还是坐回去吧。”
岑素一愣，随即给了贺彤一个温暖的大拥抱，引得阮文丽吃醋连连，念叨了好几天。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支玫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