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支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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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知音家里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岑素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到约定地点时唐雨娟还没到。
等待的时间像心在油锅里两面煎至金黄，跑出来的汗被风吹干又因为紧张出了一层。
岑素站着等了五分钟，唐雨娟打电话过来询问她在哪里。
岑素详细说了位置，没一会儿见到了自家车驶进路口，在她面前停下。
车尚且没停稳，坐不住的唐雨娟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穿着家居装、运动鞋，头发乱糟糟的，连个淡妆也没画。
岑素讷讷开口，“妈......”
唐雨娟一个巴掌响亮的打在岑素脸上，眼睛红红的凝着她。
这个巴掌打的狠，岑素的脸瞬间通红。岑健荣护住女儿，怪道：“你打孩子干什么？”
“我能不打她吗？她也太不像话了！”一滴泪滑下，唐雨娟偏头抹去。
岑素跟着唐雨娟一起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错了。
唐雨娟再气岑素，岑素到底是她的心尖肉，打过的手心还在发麻，悔意涌上心头，语气还是硬的，“先回家！”
路上唐雨娟逼问岑素没上课去了哪里，岑素不敢说去了令知音家，只说肚子疼，走不了路，在路边坐着。
唐雨娟说定是她没听话，又买零食吃坏了肚子。
岑素低头不语，看在唐雨娟眼里成了心虚和默认。
一回家，唐雨娟就把她关在房间里。
“晚饭不许吃了，在房间里写检讨。”
岑健荣好言好语劝着，“罚归罚，别不让孩子吃饭啊。”
唐雨娟的声音已远，“不这样她不长记性！”
房间门一关，岑素全身力气犹如抽空，挨打的脸颊红肿涨热痛，另一边脸惨白像纸，没有血色。
路上一通折腾，小腹剧烈作痛，岑素扶着腰缓慢踱步到书桌前，艰难的抽出纸笔。
一笔一划带着疼痛落现纸面，岑素左手捂着肚子，身体不支的趴在桌面。
没隔多久菜香飘进房间，面条不抗饿，岑素一觉睡醒隐约感觉到有些饿，闻到菜香，肚子里的蛔虫翻江倒海，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岑素喝水压了压，过了几分钟水效减退，又叫了起来。
岑素再喝水。
水是早上烧开的热水放凉的，喝下肚，胃里满了，小腹更疼。
岑素咬牙挺着，疼痛作祟下，思想静不下来，半个多小时，岑素才写了三行。
这一晚上，唐雨娟没进房间一步。晚上九点钟，岑健荣轻手轻脚的开了门，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闺女，饿坏了吧？快吃饭吧，你妈睡着了。”
岑素放下笔，“妈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唐雨娟睡觉前有看新闻的习惯，入睡时间基本在十点二十到十点四十之间。
“可能是跑了一下午，累到了。”岑健荣没多想，催促她，“快点吃吧，吃完了爸洗碗。”
碗里的菜全是岑素爱吃的，岑素夹了一筷子，味道在嘴里甫一散开，岑素便尝出来，这菜是唐雨娟做的。
岑素心里感动，红着眼埋头吃完。
岑健荣端起碗，走了两步回头说，“不迟了，等下洗洗睡觉吧，检讨写不完就先不写了。你妈是气急了，她心底里还是在乎你的。”
岑素点点头，没作声。
岑健荣推门出去，岑素垂头吸了吸鼻子，拾起笔接着写。
写检讨是岑家的家规之一，无论是谁，做错了事，都要写三千字检讨。
她才写完两千。
十点后，岑素出去洗脸刷牙，岑健荣与唐雨娟都睡了，她声音放到最小，干什么都轻拿轻放，洗漱完，她回来关掉房间的灯，点着台灯趴在桌前写。
没过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
门把手轻轻拧动，有人推门而入。
岑素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装睡。
唐雨娟见到台灯亮着，犹豫了下，硬着声音：“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岑素屏住呼吸，将装睡进行到底。
唐雨娟悄悄走到岑素身边，附身一看，岑素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岑素眼前一黑，唐雨娟关掉了台灯。
她弯下腰，想打横抱起岑素。岑素长得比她高，看着瘦瘦的，也有九十多斤，唐雨娟一个人抱不动她，换抱为背，才将岑素弄上床。
调整岑素的睡姿成平躺，唐雨娟取了毛巾包了几块冰块，轻柔的敷在岑素脸上。
冰块是回家后新冻的，没冻实，没多久化成了水，融在毛巾里。
岑素全身僵着，醒也不是，装睡太假。
唐雨娟幽幽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岑素听着关门声，才敢出一口气。
毛巾还敷在脸上，岑素怕唐雨娟去而复返，不敢动。
等着等着，没等来唐雨娟，倒把自己等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果然起晚了。
岑素傻傻的看着书桌，忽然想起检讨还没写完。
连滚带爬从被窝爬起，坐到床边穿鞋时忽感臀下微湿，岑素站起一看，果然坐到了毛巾上。
床单湿了一滩水，岑素掩饰的扯过被子盖上。拉开窗帘，窗外阳光刺眼，岑素抬手遮挡，眼角一带，书桌上检讨书不翼而飞了。
岑素东翻西找，也没能找到检讨书在哪。
正迷茫间，唐雨娟推开门，捧着热气腾腾的碗进来。
唐雨娟放在书桌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给你准备的红糖水。”
岑素愣愣的，想起昨晚，猜着唐雨娟是不是不生气了。
唐雨娟又说了句，“肚子不疼了？”
不提没注意，一提起岑素才想起她还大姨妈着，疼痛像被按了开关，自小腹蔓延。
乖巧的坐下，一匙一匙的喝水，唐雨娟还没走，岑素喝了几口，踟蹰着，“我检讨书不见了。”
“我扔了。”唐雨娟面色不自然的转身，“既然肚子疼，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到门口时，唐雨娟想起自己进来的真正目的，“冰箱里冻着冰块，吃了饭敷敷脸。”
岑素怔住，回过神来唐雨娟已经走出门外。
她低头继续喝红糖水，喝了两口咧开嘴笑，莫名感觉红糖水比之前甜了很多。
唐雨娟与岑健荣周末要开补习班，吃过饭就出门了。
岑素拆洗好被褥，趴在书桌前写作业。
写好自己的，再写令知音的，快很多。
有一部分是练习册作业，岑素写不了。她没有令知音手机号，正想着能跟谁要一个，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拨打进来。
岑素迟疑接不接，但电话的主人显然耐心不好，铃声没响几秒就挂断了。
可能是谁打错了。
刚放下手机，又来了条短信。
岑素狐疑着点开，只一句话。
[不接电话是想赖账吗？]
这霸道的语气，岑素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对的上号。
令知音。
岑素秒回:[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令知音：[你的手机号是国家机密吗？废话少说，赶紧下楼。]
下楼？
岑素跑到窗前，望楼下。
楼底一个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身高长相，但她脚边熟悉的滑板出卖了她。
是令知音没错了。
竟然连她家住哪里都查到了。
岑素换好拖鞋下楼，令知音热的不耐烦，“属乌龟的啊，这么慢。”
岑素还嘴，“拜托我大姨妈肚子疼呢好吧？而且我已经很快了，走下来需要时间的吧？”
令知音挑眉，“还疼？”
岑素：“啊。”
令知音嘟囔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岑素：“？”您不是？
天热的令知音想找个冰箱躲进去，她废话不多说的卸下一边肩带，扒拉书包，扒拉出一堆东西，就是没有岑素需要的练习册。
“这些是什么？”岑素抱着令知音塞过来的东西，大脑懵懵的。
“哦。”令知音漫不经心的说，“中药。管姨妈疼的。”
“你特意买的？”
“别自作多情了。”令知音语气拽得很，“这是我用剩下的，扔了可惜，看在你给我写作业的份上，就送你了。”
岑素若有所思，“哦......”
“那么你的练习册呢？”
令知音脸上一僵，岑素反问，“你不会是忘记带了吧？”
令知音凶道，“就是忘记带了又怎么样？”
岑素撇嘴，低声吐槽，“记性差还这么理直气壮。”
这人竟然鄙视她记性差？
令知音开口冷飕飕的，“老子给你送这些中药，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反倒奚落起我来了？”
“对哦。”岑素巧笑倩兮，“趁着现在天还不是很热，你抓紧回去，把你的练习册取来吧。”
岑素回进楼道里，“来了打电话或发短信，我下来取。”
令知音不是很高兴再跑一趟，“真是麻烦。”
岑素粲然一笑，眯眼与令知音挥手告别。
待她进了电梯后，令知音整理好遮阳的鸭舌帽，滑着滑板出了小区。
......
岑素做完手头作业，两个小时过去，手机没有任何响动，她主动给令知音打过去，打了三遍她才接。
电话那头乱糟糟，人声音乐声交汇，喝彩声加油声不绝。
岑素皱起秀眉，“你在哪？我让你取的练习册呢？”
令知音快走到俱乐部外，“练习册我交给孙湃写了。你肚子疼，音哥给你放个假。还有，那阵忘记说了，中药一日两次，热水泡热了喝。”
有人看见令知音出来，以为她要走，站在门口喊她，“音哥，进来玩啊。”
令知音回了声“马上”，跟岑素说了句“我有事先挂了”，话音刚落，岑素连回复都来不及，电话挂断。
岑素一面担心令知音去不三不四的地方，一面害怕令知音嫌她八婆多管闲事，最后担心占了上风，岑素再次拨了一个过去，可是始终无法接通。
她心神不宁守着手机到晚上，令知音总算回了电话。
她回了电话，岑素倒不想接了。
挂断键都没摁，岑素直接关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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