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难眠》长夜清泓

118、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钦帝中毒一事在瞬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据全公公说，天钦帝在喝了八皇子带来的鸡汤之后就身体不适，晚膳时候胃口极差，刚饮下的热茶直接呕出，还夹杂了些血点。

　　太医把脉后惊慌说：“此时绕骨柔，毒性不强，但若中毒者身体较差，此毒会一点一点消磨心智！”

　　全公公大怒，召来今日服侍过天钦帝的人，一个一个盘问，但是无果。

　　既然问题不是出在服侍的下人身上，天钦帝唯一接触过的，只有八皇子带来的鸡汤。

　　鸡汤是八皇子所带来，也是八皇子的母妃亲手熬制的。

　　一时间皇宫流言四起，传到各处变了味，成了八皇子的母妃痛狠天钦帝将皇位传给太子，要下毒手谋害天钦帝。

　　八皇子急慌慌地去找母妃：“娘！”

　　八皇子母妃淑妃性格柔软，平日极会看人眼色，长相也是上乘美人，不然也不会如天钦帝的眼，此时正望着窗外明月，面上并无多少着急神色，望着窗外明月发愣，看起来不受殿外一丝流言烦扰。

　　“绽儿。”

　　“娘，怎么，怎么外面都在传，父皇是喝了鸡汤中毒？”

　　她冷然道：“此等陷害之举实在是不动脑子，我若现在毒杀皇上，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继位之人，如此为他人做嫁衣，我白入宫十几年？”

　　在旁立着的婢女大气不敢出一下。

　　饶是她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是一肚子气。

　　偏了这时候天钦帝病得厉害，若脑子不清醒真的信了，八皇子与她恐怕都要遭罪。

　　八皇子一想，确实如此：“这般动作，莫不是太子所做？”

　　“那毒也不是烈性毒，只是陛下身体不好，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本就是为了嫁祸于我们，但不管是小毒还是大毒，后果都只有一个，”淑妃说，“今日你与太子和五皇子面见陛下，陛下对两人反应如何？”

　　八皇子将那时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淑妃沉吟：“五皇子本就不受陛下待见，如此也算是正常，但他平日虽然对太子不如对你般亲切，也不至于冷淡如此。”

　　现在八皇子的阵营所站之人并不多，就算背后有最受宠的淑妃，也是比不上太子和五皇子有所功建聚集的群臣，淑妃心里明清，若是八皇子走错一小步，将会被狠狠踢出局，而不似其余两人还有回转余地。

　　所以吕卿才会将注意力放在祁笙身上，若有得祁笙帮助，将会是翻盘的机会。

　　八皇子说：“查嫁祸之人？”

　　淑妃点头：“太子与五皇子，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八皇子年幼，尚不会看人心，淑妃引导着他一点一点分析。

　　“五哥。”

　　“为何？”

　　八皇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

　　上面所写正是八皇子之名，用圆圈起，正是五皇子的笔迹。

　　“这是从五皇子那里截到的。”

　　皇宫中的探子不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手下的人多少都有来自于对立势力。

　　淑妃将信结果仔细看着。

　　五皇子的字迹并不好看，因为平日里酷爱舞刀弄枪，对于文学这方面，五皇子并不擅长。

　　“鸡汤从我手中转到你的手上，中间没有第三人，是如何被下毒的？”

　　八皇子摇头：“父皇殿中，也无人靠近。”

　　淑妃对身边的婢女说：“去查，食材来源都经过谁的手。”

　　婢女低头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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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主生得娇艳夺目，眼角泪痣更是显得人多情，目光流转尽是潺潺流水般风情。

　　天钦帝咳嗽出一丝血来，三公主却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被秘密召入殿中，却是像雕像一样在这里端坐，眼睁着等待天钦帝作戏作完全。

　　待那染了血的帕子被全公公带出去，天钦帝才气若游丝地说：“你过来些。”

　　三公主坐到了天钦帝床边。

　　吐了血的天钦帝还觉得身心舒畅了些，太医说是将胸中淤血咳出，说话总算是有了点力气。

　　“你觉得，是谁下的毒？”天钦帝问她。

　　天钦帝膝下四位皇子，六位公主，二皇子被远封边疆为王，其余五位公主都已出嫁，皇宫中只剩下太子、三公主、五皇子与八皇子。

　　三公主的婚约近期才定下，是最晚嫁出去的公主。

　　“儿臣不知。”

　　天钦帝似叹了口气：“若论起才智，你不输给太子半分，可惜身为女儿身，朕无法留你一辈子。”

　　三公主没有半点的表示，还是不咸不淡地说：“父皇还请注意身体。”

　　“鸡汤是八皇子端给朕的，若真是淑妃亲自熬制，不可能经过他人之手，”天钦帝说，“那问题只有食材之上，你若得空，去替朕查查吧。”

　　“嗯。”

　　天钦帝瞧着三公主漂亮的脸，思绪一下飘到了极远：“你母妃去得早，便将你移至皇后膝下养大，没想到你倒是把皇后端庄之态学了十成十，越发不像你的母妃了。”

　　三公主还是嗯了一声。

　　天钦帝倒不觉得这对自己太过失礼，三公主盛气凌人，也是因为她有本事。他爱才，就算三公主是个女子，他也觉得可以忍让几分。

　　“莉兮，”天钦帝唤三公主的名字，“朝外可还有别的事？”

　　三公主拿出一封信来：“国师府送来的。”

　　她将上面一字一句说出，天钦帝闻言脸色一变。

　　天钦帝年轻时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病痛将他的容貌夺取，现在变得扭曲的脸更是可怖：“他到了？”

　　“住在平王府院。”

　　“寻个理由，带进宫里。”

　　“嗯。”

　　“师长清留下的秘密，只有他知道，”天钦帝说，“祁笙定然也知道了？”

　　“平王府此前闹了鬼，正是祁笙所做，正好被他解决。”

　　“要快。”

　　“明日儿臣便以皇宫有怪请他过来。”

　　天钦帝又咳嗽起来，挥挥手说：“你先回去吧，朕乏了。”

　　三公主平稳地站起来，将信放在天钦帝的身边：“儿臣告退。”

　　天钦帝躺在床上，看着三公主金色滚边的长裙擦过门槛，走出大殿，才悠悠将身边的信拿起，仔细看着信中内容。

　　太子只是天钦帝唯一能选择的。

　　五皇子头脑简单却心狠手辣为君不妥，八皇子年少不懂事极容易成为摆布的傀儡，太子却是资质平平，论才智不如三公主，论果决不如五皇子，论潜力不如八皇子。

　　二皇子若不是当初离经叛道非要镇守边疆，说不准天钦帝还需犹豫一二。

　　还有一位皇子，可惜命软夭折太早，若能平安长大，论其母的能力，是天钦帝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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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鸽被韶焉放了回去。

　　虽然白玉琉看起来很想把信鸽给红烧了，但是韶焉还是决定在皇都不要招惹是非。

　　若是信鸽的主人等不来，顺着找过来发现信鸽进了白玉琉的肚子，不是要被追着打？

　　韶焉尽管自信能把来的人都打在地上嗷嗷叫。

　　白玉琉恋恋不舍地看着信鸽飞走，还哎声说：“这鸽子看起来挺肥，应该伙食不错。”

　　“你不是不吃肉吗？”韶焉问。

　　“肖想一下也不是不可，”白玉琉抹了把下巴，“以前未开灵智时候吃了不少，鸽子肉最属柔嫩。”

　　韶焉扒拉了下乾坤袋：“你若想吃，我还是买得起。”

　　白玉琉揽着韶焉的肩膀说：“自从与道长认识之后，我一心向善，自然是要忌口。”

　　韶焉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有要求你这么做。”

　　“我心自有规矩！”

　　说起规矩，韶焉想起件事。

　　当时在卉县与白玉琉签的卖身契还在乾坤袋里放着，压在所有东西的最下面，差点给忘了。

　　卖身契上还有白玉琉的手印和爪印。

　　白玉琉也忘了这茬，见韶焉拿出来还有些不解：“怎么了？”

　　“换你。”

　　白玉琉没敢接：“啊？”

　　他的耳朵都要被吓出来，还以为是自己调戏韶焉把韶焉惹恼了之后要一拍两散。

　　“我吃鸽子，我绝对吃！”白玉琉慌忙说。

　　韶焉：“……”

　　“烧鸡我也吃！”

　　韶焉无奈：“你是自己想吃吧？”

　　“我什么都听你的，先把这卖身契收回去？”白玉琉睁大眼趴在韶焉的肩膀上，往韶焉的耳垂上吹气。

　　韶焉扯了一把他的头发：“契约在你的身上，不在这张纸上。”

　　白玉琉说：“还是放在你那里吧，我拿着没用。”

　　一人一狐在房间里拿着卖身契推辞来推辞去，就像是每逢过年推压岁钱一样，都要推成太极八卦掌了。

　　最后白玉琉败北，卖身契被塞进了他的胸口的布料里面。

　　白玉琉非得说自己没有乾坤袋放不了东西，又回到了韶焉的手里。

　　韶焉问：“那你的扇子哪里来的？”

　　白玉琉的手伸到后腰，一下拔出一把扇子来，展开扇两下，被冷风吹得一哆嗦，把扇子又塞回去。

　　韶焉走到他身后一看，没有扇子。

　　“？？？”哪去了？

　　白玉琉一脸高深莫测：“自然是秘密。”

　　韶焉扯着白玉琉的腰带看了会，白玉琉转身擒住韶焉的动作，一人一狐闹了一会。

　　没有法术加成的韶焉力气自然是比不上白玉琉，很快被按在床边。

　　白玉琉望着韶焉的眼睛，低下头与他鼻尖相碰：“韶焉……”

　　韶焉没由来有点寒意：“嗯？”

　　“要不要看我的宝贝？”

　　不管宝贝是什么，白玉琉现在的表情都透露出不是什么好东西。

　　韶焉说：“不看。”

　　“看看嘛，”白玉琉撒娇，“我的宝贝只给你看。”

　　已至黄昏，余晖透过窗洒在白玉琉的脸上，将他细腻的皮肤染上一层暖意，配着他勾起的眼角，如沁人心脾的浓蜜，一点点浸染入韶焉的身体。

　　“你还说都听我的？”

　　“有些事，我比较有经验。”

　　韶焉嘴角含笑：“总是找到个比我厉害的地方？”

　　“那是自然，这我还是很有自信。”

　　这番对话也是不能入耳细听，越想越有歧意，还好屋内只有两人——然后他们就听见了别的声音。

　　之前拿出来的玉放在桌上，关栀在玉上飘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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