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小狼狗谈恋爱》鹿走南台

37、第37章

　　之后生活变得还算平稳。
　　至少没有原逸安想得那么糟糕。

　　只是钟野太爱黏着他，时时刻刻都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

　　有时候原逸安看着眼前这个深陷热恋期的男生，偶尔会感到惋惜，他在这段感情里太过被动，常常随波逐流。

　　虽然明知这种态度不对，可要求他主动，又不清楚要做些什么，每次下定决心，一撞上钟野，脑袋里就干干的满是空白。好似以前追过林屿的那些手段，在GAY吧的那些经历全丢得一干二净，变成了个初入情场的菜鸟。

　　此刻，这位“菜鸟”正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瞟着手机上的时间。

　　客厅内电视开着，播的节目是相声，高台上两个人一唱一和，互相捧梗，引得观众笑声连连。

　　钟野坐在另一张沙发，两条大长腿闲闲垂放，全神贯注地看向电视，偶尔发出点笑声。丝毫没注意身旁屋主的表情。

　　以往这个点原逸安应该开始准备上床休息了，如果没有睡意会选择看文件或书。他平常很少开电视，要也是听听新闻，关注下最近的经济动向。
　　钟野的到来给这间单人公寓平添了分不一样的色彩。

　　好不容易挨到相声播完，钟野拿来遥控器连换了几个台，都没看到心仪的。索性把电视关了。
　　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

　　原逸安连忙停止转动手机，问道：“是要走了吗？”
　　钟野望向窗外，一会，转头望向原逸安。

　　原逸安看见他的表情，脑袋登时警铃大作，又来了，这种可怜巴巴的表情。

　　果然，下一秒，钟野犹犹豫豫地开口：“这么晚了，我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哪里晚了，原逸安忍不住腹议，以前天天通宵泡吧的人，还会嫌时间晚？

　　“不行。”原逸安果断拒绝，“这一个月你呆在我这里的时间太多了，会被人发现的。”

　　要是刚答应交往的那几天，原逸安绝对会心软，后来次数多了，渐渐摸出些门路。这个人，就是故意的，能拖多久拖多久，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而且他每次过夜，第二天原逸安起来上班就会特别痛苦，腰酸腿疼一整天。

　　钟野：“会被谁发现？我从来是一个人过来，没跟任何人提起。”
　　原逸安：“天天不回家，难道你父母不担心吗？”
　　钟野：“我父母才不在乎，以前我跟峰哥跑去戈壁滩一个月，他们连一条消息都没发过，就是回来时把我毒打了一顿，关了半个月禁闭。”
　　原逸安：“……”
　　哪是你父母不想联系，肯定是你又跑去什么鬼地方没有信号，你父母没报警抓你家峰哥告他拐卖人口就算不错了。

　　“你放心好了，原逸安。”钟野安慰。
　　原逸安被他轻飘飘的安慰逗笑：“你上次不是抱怨我这边的床太小，挤得难受，还要接着睡？”
　　“对啊。”钟野道，“但你也不会换张床，我可以出钱。”
　　原逸安：“当然不会。”
　　钟野有点泄气：“你是不是不欢迎我来，我周围的朋友如果交了女朋友，两个人都是很腻歪的，经常你到我这边住，我到你那边住。”

　　原逸安本来想说“我们不同”，可钟野死脑筋，一定会追问他“哪里不同，我不介意”，于是委婉道：“你可以来，就是来的频率能再放缓点就更好了。”

　　他并不是喜欢腻歪的那类人，就算之前追求林屿，也是几天约出来一次，给对方和自己留有空间。

　　“既然你这么担心。”钟野想出条对策，“要不我从钟家搬出来吧，跟你一样在外面买间公寓，就不用害怕被他们发现了。”
　　原逸安：“你家的房间多到住不完，父母会让你搬出来？”
　　钟野：“我多大了，跟父母住在一起才奇怪吧。”

　　原逸安懒得跟他掰扯，青年总是一天一个主意，再说他如此不服管的性格，钟家放他出来还不得在外闹翻天。

　　“好了，不管是你决心搬出去，还是其他，今天都不能留下来，快回家去。”
　　他站起来拉钟野，钟野没用力，轻轻松松被拉起。

　　一路推搡着人到门口，推不动了。

　　“钟野——”原逸安为难出声。
　　“我知道了。”钟野急忙站直，回头看他，“你别生气，原逸安。”
　　说完弯腰穿鞋。

　　大概是对之前的分手留有余悸，每次原逸安表露出丁点不满，钟野就会收回所有要求，立即听话。而他的反应，又会让原逸安后悔，尽管他也是这场恋爱的主角之一，仍会为钟野感到憋屈。假如是和女生正常恋爱，就不用总偷偷摸摸的，也不用这么卑微讨好。

　　原逸安看着他穿上鞋，拉好外套的拉链，玄关处明亮的灯兜头照下，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条。这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光是外表，就不愁没人喜欢。

　　似乎是为了弥补，男人忽地说：“这周末我有空，要不一起出去玩吧？”
　　“真的吗？”钟野一扫阴霾，紧抿的嘴唇弯起，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约会？”
　　“嗯……也不是……”

　　陷入快乐的钟野已经听不到原逸安的辩解。

　　“那我走了，原逸安，你早点休息。”
　　原逸安：“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钟野点头，像头雀跃的小鹿般蹦跶着离开。

　　原逸安双手环胸，站在门口，随着门的轻声关闭，青年消失在视野中。

　　往时自认为钟野只是个脾气暴躁、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抛去偏见相处了一个月后，发现他的脾性还蛮好摸索，高兴生气都写在脸上，心情好时眼睛会如星星般发光，不如意就闷着不说话，但耐下性子哄一哄马上又会笑起来。

　　每次跟他在一起，都会有种新鲜的感觉。

　　有时会嫌弃人吵闹，然而当他离开后，原逸安默默回身，环视整间公寓、少了电视节目声和厨房锅碗瓢盆声，敞开的窗户，窗帘让夜风扬了又扬，将潮湿与寂寥一并吹送进来，才发觉这间单人公寓真是意外的冷清。

　　*
　　一晃周末便到了。

　　躺在卧室的原逸安被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掀开被子满脸迷茫的下床，踩着拖鞋走到厨房，看到钟野的身影轻微地唔了声。

　　他现在已经习惯钟野直接拿钥匙开门的行为，起初倒产生过是小偷的错觉，吓到差点报警。

　　钟野刚设置好蒸锅的时间，余光瞟见有人来了，偏头过去，发现原逸安正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门旁。

　　“你醒了。”他擦干净手上的水走近，“穿起外套来，担心着凉。”
　　原逸安哦了声，没动，钟野直接揽住他，半抱半拉地把人带回卧室。

　　他们身高相反，但正经比较下来，青年要比原逸安高一些，加上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手臂，总能轻松将原逸安搂在怀里。

　　把人带进卧室后，熟练地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件睡袍，钟野半蹲着帮原逸安穿好，衣带在腰前系了个活扣。

　　“还没睡醒呢？”钟野仰头，看着迷糊的原逸安觉得好玩，直想敲他的脑袋，手伸上去，最终变成温柔地贴了贴脸。

　　这算是原逸安的小秘密，只有朝夕相处的人才能发现。

　　向来运筹帷幄、严谨完美的原先生其实每周末都会赖床，工作日里像座永不停休的机器忙忙碌碌，而周末就成了释放压力的突破口，他会不定闹钟肆意放任，有时候过度轻松连反应也要慢上几拍。

　　手指无意地划过眼角那颗极淡的痣，原逸安微阖着眼睛，睫羽颤动，看起来既懵懂又无害，引得钟野心脏乱跳。

　　暗自吞咽了口，按捺住蓦然涌上的躁动，赶紧站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
　　原逸安轻微昂首，站起来机械般的走向浴室。

　　等洗漱完毕再走出来，方才残留的朦胧睡意彻底消失，又变为不苟言笑的原逸安。
　　今天要出去，他特地选了套比较休闲的衣服，仔细穿戴整齐后走出卧室。

　　钟野正把早餐端上桌，忙招呼人过来。
　　他准备了小米粥、家里带来的包子、三明治和刚榨的鲜果汁，中西结合，想吃哪款吃哪款。

　　“包子是我家佣人早上现包的，你尝尝？”
　　原逸安应声夹了一个。
　　包子是肉馅的，加了爽口的马蹄碎和提香的香菇碎，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
　　“好吃。”如实道。
　　原逸安从来不会掩饰对美食的夸赞。
　　钟野笑眯眯：“好吃就多吃点。”

　　两人坐在同张桌子旁，原逸安吃了几个包子，喝完果汁就不再吃。钟野火速把剩下的三明治解决，问道：“我们今天去哪玩呀？”

　　“去看电影吧？最近有场感兴趣的电影上映。”
　　“好啊，我最喜欢看电影。”

　　*
　　吃饭，整理，订票，一直拖到中午两人才出门。
　　两人仿佛并不太讲究约会的重要性，一切都显得格外随意。

　　到达购物中心是下午两点，而他们电影票的时间在六点，时间非常富余。两人先去咖啡店，点了两杯咖啡坐下休息。

　　周末，店里人特别多，两三成群，也有独自带着笔记本来办公的。

　　原逸安和钟野坐在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钟野不爱喝咖啡，跟着原逸安点了杯相同的，端上来尝了口，依然没习惯。难得两人出来，这时候也不好意思拿手机出来玩。视线悠悠绕绕在咖啡店里转了一圈，悄悄落回了原逸安的身上。

　　面前男人一身骆色风衣，黑色高领毛衣，简易，大方。微靠着椅子，端起咖啡慢慢品尝。逶迤而来的白光落在身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又英俊的脸。

　　钟野发现他半阖起眼睛时睫毛很长，在光线的笼罩下像把发亮的小钩子，随时随刻在撩拨他的心。

　　盯着入迷，没注意男人早已抬起头。
　　原逸安奇怪：“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钟野慌乱撤回视线，低头猛灌咖啡。
　　不得不承认，原逸安漂亮的就如一幅画，他光是能在旁边看着，就心满意足了。

　　喝完咖啡，钟野提议去楼上逛逛。

　　购物中心二三层全是各种品牌的服装店，其中还有许多男装。原逸安路过一家，觉得里面挂出来的衣服质感不错，不免多看了几眼。

　　旁边一直偷瞄原逸安的钟野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原逸安对主动提出的钟野感到有点意外，本以为对方是最讨厌这种逛街买东西的无聊行为。
　　“好啊。”他克制住多虑的情绪，同钟野一起走进店。

　　热情的店员赶忙迎上来，向原逸安连着推荐几套衣服，嘴甜的跟塞了蜜罐，每次试穿都夸好看，恨不得原逸安全买下来。
　　不过原逸安人高腿长，身形挺直，确实每套衣服穿上都很合适。

　　男人对着全身镜整理领口，瞄见镜子中坐在沙发上的钟野，回身问他怎么样。
　　钟野一直望向他，见人回头说话连忙扬起笑容，听完后道：“我觉得这位导购小姐说的蛮对，都很合适。”
　　店员立即笑开花。

　　问了白问，原逸安无奈，又对着镜子反复看身上的新衣服。

　　钟野从沙发上站起来，靠近原逸安，低声道：“别纠结了，这些你都喜欢吗？”
　　原逸安：“喜欢是喜欢，总不能全部买回去吧。”
　　“喜欢就好。”钟野招手让店员过来，“这些我全要了，帮我包起来。”

　　正在想要哪几件的原逸安惊得下巴要掉下来，“别别别……”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店员就拿着钟野交给她的卡喜笑颜开地说了句“好的，先生。”跑没影了。

　　“钟野！”原逸安为难，“不需要这么多，穿不完的。也不用你帮我付钱，我自己能付。”
　　虽说原逸安现在有家自己的公司，有高昂的收入，平日也好讲究，但并不是肆意挥霍的人，有些地方能节省就节省，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钟野：“你不喜欢嘛，我买东西给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
　　原逸安瞪了他一眼，忍不住道：“别把以前讨女孩子欢心的招数用在我身上。”

　　钟野一时语塞。

　　“我就是想交往这么久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没有别的意思……”
　　原逸安脱口而出后也觉后悔，不该讲这种破坏气氛的话，见钟野腔调中带上委屈，只得道：“那就买一件吧。”

　　钟野的小尾巴立马翘起来。

　　“一件哪够啊，两件吧，两件好不好？”
　　原逸安被他吵得头疼，只得继续答应。
　　“我去选。”说完，就高高兴兴地走向服务台。

　　原逸安不由摇头，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受。去试衣间换上原来的衣服，出来将新衣服交给等候在旁的店员便去找钟野。

　　服务台那边，钟野还在挑选，又是比款式又是问材质，看起来认真极了。原逸安忽的停下脚步，站在衣架旁。

　　如此情景让他熟悉，过去送林屿礼物时同是这般精挑细选，生怕讨不到对方的欢心。而今细想，尽管他和钟野交往了一个月，多数是钟野主动，吃饭也随便地在公寓解决，有时钟野会在他家过夜，顺水推舟地做些“额外”的事。

　　日子过得普通又平常，没有半点惊喜，连今天这样外出的约会，好像是交往后的第一次。原逸安曾经允诺会认真和钟野交往，看来并没有做到。可他在追求林屿的时候，从来没用过这种敷衍的态度。
　　他有时候会怜悯钟野，总觉得喜欢上他的钟野很可怜，有时候又觉得钟野跟他很像，所以无法绝情的对待。

　　胡思乱想间，钟野已经拎着两个袋子朝他走来，还特地晃了晃：“都买好了。”
　　原逸安弯起嘴角。

　　后来在逛第三层的时候，原逸安看中一家服饰店，买了双骆色手套当回礼送给钟野，钟野很是开心，说要一辈子戴着。

　　这或许就是门当户对带来的好处，不必忌讳，不用介怀价格的昂贵，从前在选择礼物这件事上总让原逸安头疼，既担心选的太贵林屿不收，又忧虑选的便宜不能体现心意。而林屿送给他的灰色围巾至今还躺在橱柜里，今后应该不会再拿出来了。

　　想着，不禁再次抚过被钟野戴上的骆色手套。毛质柔软，做工精良，是双好手套。

　　钟野：“怎么了？”
　　原逸安摇摇头。

　　钟野：“谢谢你送我手套，原逸安。我刚看到和这手套同款的围巾，你要吗？马上冬天就快来了……”
　　原逸安谢绝了钟野的好意。

　　“有手套就行。”
　　他大约会有段时间不希望再从谁那收到像围巾这样的礼物了。

　　下午五点，他们在购物中心吃了晚饭。

　　选的是家小有名气的饭馆，四菜一汤，依旧是原逸安付的钱。毕竟光一副手套是抵不了那两件衣服的。

　　钟大少见他抢着把钱付掉还很不满，坐在旁闷闷不乐，原逸安只能哄说下一次由他请，才高兴起来。

　　起初原逸安以为自己晚饭吃不了多少，未料到不知何时钟野将他的口味喜好摸得清清楚楚，一桌子的菜全是他爱吃的，没留神就吃了两碗，饱到不想动。
　　好在后面就去看电影，正巧坐着消食。

　　电影院在购物中心的六层，两人乘电梯上楼，先去取了电影票。

　　比起下午，周围的人数明显增多，有来吃饭的，有来看电影的，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和睦的一家几口或者玩得要好的朋友同学，大家都借着这个难得的周末出来放松。来来往往的人配上购物中心里欢腾的音乐，场面瞬间热络起来。

　　钟野挤过人群，买爆米花和可乐，帮原逸安带了瓶乌龙茶。

　　提前几分钟，两人进场，按照电影票找到座位，坐下没多久，顶部的白灯关闭，面前的大屏幕亮起光播放，电影正式开始。

　　原逸安选的是一部比较温情的2D电影，电影讲述的是两个性格迥然的主角一路成长的故事，期间他们在亲情、爱情、事业中面临各种抉择。拍摄这部电影的是位女导演，用她罕见的视角和细腻的叙述手法，使这部电影温暖又泪目，上映没多久便成了匹黑马杀出重围，荣登票房第一。

　　原逸安坐着看了会，觉得那些影评确实符合，电影给人的感受舒服流畅，笑点泪点完全不尬。他不是很挑电影的人，在有空的情况下都会买张电影票去电影院，从头看到尾。可惜今天，遇到了名实相符的电影，他却慢慢犯起困来。

　　头半个小时，还能保持清醒，再往后，眼睛就忍不住朝下闭，加上旁边的钟野在吃爆米花，青年可能是顾虑声音吵到他，故意咬的很轻很慢，奈何这悉悉索索的声音更是催眠。

　　归根结底，是晚饭吃的太多。
　　人一饱，便想睡觉。

　　原逸安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别睡，约人出来看电影中途睡着实属不礼貌。他可不想让钟野觉得是将就地选了部电影来应付约会。

　　然而最后，连告诫声都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原逸安就睡了过去。

　　钟野吃了点爆米花，递向旁边询问要不要，问了两次原逸安也没回应，侧头一看，才发现原逸安双手相环，头低着，闭着眼睛睡着了。

　　电影屏幕的光落于他的金丝眼镜，一路向下，聚在眼窝处形成片阴影。
　　显得男人疲惫又脆弱。

　　钟野默默望了会，此时放映的电影已经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周遭的声音似乎也在渐渐远去，整个电影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间变得安静而绵长。

　　钟野小心拿出手机，确认静音后打开相机，关了闪光灯，对向原逸安。镜头中的男人仅露出半张侧脸，头发微垂，掩住五官，昏暗朦胧的光兜头笼罩，让人很难辨别里面的主角是原逸安。

　　但他还是特地选在镜头没有对焦的情况拍下，满意地看着手机里模糊的照片。

　　拍完钟野收起手机，往原逸安那边靠近了些，心想要是待会原逸安睡熟，可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
　　原逸安感觉睡了很久，却始终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体被轻轻推了一下，紧接着有人凑在耳边叫他的名字。原逸安迷糊转醒，他没有做梦，很快便分清现实。头顶重新亮起的白灯无声地告诉他，电影已经结束。

　　原逸安顿时从座位上弹起来，环顾四周，大屏幕上正播放片尾曲，前排的人在依次退场，而面前，钟野面带微笑站在座位旁，见他抬头，忙道：“你醒了？电影放完，我们该走了。”

　　“我……”
　　钟野主动握住他的手将人拉起来。
　　钟野：“腿有没有麻？”
　　原逸安摇头。

　　钟野拉着他一直走出放映厅才松开手。

　　期间原逸安总想说些什么，话语在嘴中兜兜转转最终也没出口。他实在不好意思跟钟野坦白在电影院睡着的事实，这有违尊崇的美德。
　　不得不承认，在钟野身边的他过于放松，毫无约会时该有的紧张感。

　　过去他可从来没在影院里睡着，哪怕前一晚为了工作熬到深夜，第二天还是能坚持将约会的步骤做到最好。

　　“那个，钟野……”
　　钟野偏过头，原逸安与他对视，片刻又低下头支支吾吾。
　　“刚才在电影院……”

　　“原逸安，你的头发。”
　　“嗯？”
　　原逸安奇怪地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摸到自己的头发，霎时，脸涨的通红。由于睡姿不对，他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反复按压了几次，都没有用。

　　钟野忍不住笑道：“你要不要去洗手间用水压压？”

　　原逸安默许钟野的提议，反身去洗手间时止不住的懊恼，真是太丢脸了，被抓个现行。好在钟野没有计较责怪他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

　　但事实上，钟野非但不觉得他滑稽可笑，反而这样的原逸安令人倍感真实。趁男人还没走远，钟野拿出手机，对着背影，把他翘起的头发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