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人都饿了》加个鸡腿

5、猪皮冻

　　见柳清柔冲出来，秦舒脸色一变，她算过时辰，柳清柔确实是这个时候该回来了，但是她刚才怼吴二娘怼得太痛快，忘记了时间。
　　“娘，娘您小心点，别伤到自己。”秦舒虽然没把柳清柔当成亲妈一样伺候，但是对于自小就没见过亲妈活人的秦舒来说，柳清柔真的就像是她想象中的母亲。
　　对面有吴二娘和陈牡丹两个人，她这边才她娘一个在门外，她可不能让柳清柔一打二。
　　秦舒打开门冲了出去，陈牡丹帮吴二娘挡着，眼看着就要推到柳清柔，秦舒拉住陈牡丹，柳清柔手中的扫把就一下又一下地把吴二娘和陈牡丹一起打了一顿。
　　“你，你这个泼妇！我儿怎么会娶到你这种媳妇！”吴二娘脸上是一条条濡湿的黑色痕迹，还带着臭气，她一边拿帕子擦脸，一边指着柳清柔，气到声音都在发抖。
　　“彼此彼此。”柳清柔把扫把往地上一扔，就抱住了秦舒。“这里没有你们秦家的东西，我和秦光耀已经和离，自是一拍两散，前尘尽忘，你家儿子孙子要读书，关我们何事。你们滚，给我滚！”
　　向来温柔的人激动到脸红，护着女儿和人在众人围观中吵架。
　　秦舒的眼角有些湿润，她摸了摸眼角，从柳清柔身后挣扎出来，对着人群外面喊道，“大哥，你回来了啊，快来帮娘赶坏人。”
　　秦秋白高大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又高又壮，手中还提着很多的东西，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来，有一个完美的线条。
　　吴二娘心里本来就害怕秦秋白，这下子秦秋白回来了，顾不上陈牡丹在她耳边说秦光耀可怜到如何如何，她抹了一把脸，气急败坏地扯着陈牡丹走了，连最后的狠话都没有放出来。
　　吴二娘走了，那些跟着来看热闹的自然也就散了。秦舒把院门关起来，柳清柔的手到现在还在发抖，她握住这只颤抖的手，柔声说，“娘，你别生气了，就奶奶那样的人，欺软怕硬，她也就现在在我面前逞威风。大哥一回来，她就漏气了。”
　　“我在家的时候，她就想把你卖掉，现在我们搬出来了，她还要在门口闹，实在是太过分了。”柳清柔摸了摸秦舒的脑袋，见秦舒对她调皮地眨眼睛，她这才勉强笑了出来。
　　“娘，没事，有我呢，我今日运气好，竟是碰见了新来边城的少将军，少将军对我一见如故，提拔了我做边防军，看我带回来的那些，就是戍边军队该有的东西。我明日就要去军营报道了，特意回来和你们说一声。”
　　秦秋白带回来的有士兵的冬衣，还有银钱。他把银子交给柳清柔，真诚的表情和秦舒交钱时如出一辙。
　　戍边军队已经是正规军，比起乡兵来说不知道要高多少地位，这下子吴二娘只怕是更加不敢来秦秋白家里闹了。边城时常有蛮族入侵，百姓还要依靠将军和军队。
　　秦舒也为秦秋白高兴。她从柳清柔身边站起来，跑到秦秋白的新衣服旁边好奇地摸了摸。看来阙朝的皇帝对士兵很不错，这衣服柔软又保暖，秦秋白冬天就不会受冻了。
　　“大哥，我今天做了鱼汤馄饨，你和娘都多吃一些吧。我去给你们下馄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狂奔，秦舒也撒腿往厨房奔去，像一只奔跑的兔子。
　　“舒儿这丫头啊。”被秦舒这么一闹，那点凝重的气氛一下子淡了下去。柳清柔拉着秦秋白说到军队里要注意什么，不再为吴二娘那点事忧心。
　　秦舒端着两碗馄饨从厨房出来，见到隔壁的周家婶子在捡柳清柔刚刚提过来的扫把。
　　“哎，清柔怎么这么冲动，拿这把扫把出来打人，这可是我家中扫鸡粪的扫把。”周家婶子把扫把捡起来就走回自己家中去了。
　　秦舒想到了吴二娘和陈牡丹脸上那一条条黑色的痕迹，一下子笑开了去，也不知道柳清柔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把扫把的来历。
　　鱼汤馄饨皮薄味鲜，秦秋白果然胃口大开，把滚烫的馄饨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嘴里塞。
　　吃完饭后，秦秋白非常沮丧地叹了口气，“唉，这下子要去军营，那我不是吃不到舒儿做的饭了。舒儿做的饭真是好吃，我都快吃不惯军中的粥饭了。”
　　“大哥你不是十天就有假期么，到时候回家来，我给你做好吃的便是了。不过说来，你明天就要去军营的话，是不是还得和你同一个房间的士兵打好关系，免得人家欺负你呀。”
　　这就和要去上学的学生一样，室友关系融洽，那就幸福美满，天下太平，若是室友关系不好，那连人都不开心，又怎么能好好地训练呢。
　　天空染上了暮色，秦舒拿了钱就跑到了隔壁的周家院子。周家当家的是个杀猪佬，也卖猪肉，家中多少有些存活。秦舒找到周家婶子买了一些他们家里不太喜欢的猪皮回来。
　　秦秋白在厨房里把锅子烧热了，等着秦舒回来，他挺好奇的，秦舒想做些什么给他带去军营。
　　见秦舒回来后直接把猪皮丢到了烧着热水的锅里，秦秋白便问道，“舒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舒拿筷子搅动锅里的猪皮，热水咕噜咕噜作响，水蒸气扑上来，把她的脸上都铺满了一层水汽。
　　“我给你做水晶皮冻吃呀，大哥。”
　　只怕是秦舒自己都没有想到，在秦家天天天还没亮就起来干活，吃不饱穿不暖，柳清柔带着她出来，才过了几天，他们家中几乎就能顿顿吃上点荤腥了。
　　热水将猪皮煮得柔软，秦舒将猪皮捞出来，把上面的猪毛拔得干干净净，再然后拿菜刀把猪皮上的肥膘肉去掉。菜刀在案板上干脆地一起一落，这一整张猪皮都被秦舒剁成了差不多大小的细条儿。
　　秦秋白在秦舒的要求下往锅里倒了凉水，秦舒找了块纱布把姜块、葱段、花椒等等她现在能找得到的调味料都包在了里头，猪皮和调料包一起下锅，盐和料酒也同时洒了下去。
　　“大哥，大火。”秦舒看着锅里的材料，盖上了锅盖。
　　等到锅中的水再次沸腾，秦舒才让秦秋白把火改小了，让猪皮在锅子里慢慢地炖着。
　　香料的味道加上猪皮的鲜香从蒸气里飘出来，哪怕是刚刚吃饱的秦秋白，都动了动鼻子，觉得自己可能是饿鬼投胎，仅仅是闻了味道就有些想吃。
　　秦舒神情严肃地盯着眼前的大锅，猪皮要炖到皮肉烂透、汤汁粘稠才算是成了，这大锅咕噜咕噜的，硬是咕噜了半个多时辰才算达到了秦舒的标准。她把汤汁上面的浮沫去了，捞出调料包，和秦秋白一起把大锅里的所有汤汁和猪皮都倒到了家中的盆里。
　　没办法，没有专门的模具，也没有能盛下一锅汤汁的大碗，秦舒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个大木盆。
　　秦秋白按照秦舒的要求，把木盆放到屋子外面去，他恋恋不舍地盯着那盆散发着香味的猪皮汤汁，吞了口唾沫。
　　“舒儿，这就行了？”就没有什么试吃环节么？秦秋白不死心地问秦舒。在做饭的时候秦舒就是个王者，秦秋白一点都不敢打扰拿着菜刀的妹妹，而秦舒一脱离做饭的状态，就会迅速软萌下来，秦秋白这才抓住机会问了。
　　想吃啊，闻着香气就饿了。
　　秦舒丢下手里的抹布，好笑地看向秦秋白，“大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可是猪皮冻，又不是猪皮汤，你现在喝了，你明天吃什么啊。想吃，就要等着。”食物，是所有人都不能缺少的东西，厨子，是美味的创造者，美味的食物，这才是秦舒追求的东西。
　　秦秋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这其中有几分是演技，有几分是真心，秦舒一眼就看得出来。其实像只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讨食的秦秋白，也挺可爱的。
　　第二天早上，秦秋白起得比秦舒还要早，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昨天晚上就摆着的木盆。
　　秦舒从睡梦中醒来，她走出去，就在秦秋白渴望的眼神中把木盆端走了。秦秋白索性连拳也不打了，跟在秦舒身后就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锅子里依旧熬着味道熟悉的小米粥，温暖的气息把整个厨房都笼罩住。
　　秦舒把盆子倒扣在桌上，摔打几次，一块冻好了的水晶皮冻就落在了桌子上。有秦舒把控着火候，皮冻的弹性刚刚好。而其中杂质尽除，整块皮冻都有一种透明如水晶的感觉。
　　菜刀又被秦舒握在手中，锋利的刀锋轻易就能把猪皮冻划开，切成小段。秦舒把切出来的水晶皮冻装了一碗端给了正在喝粥的秦秋白。
　　“大哥多吃点吧，毕竟接下来的十天里可是吃不到了。”
　　秦秋白心上被狠狠地扎了一刀，他哀怨地瞧了秦舒一眼，便拿筷子去夹秦舒给他的加餐。
　　猪皮冻在外面被冻了整整一夜，已经成型，拿筷子夹起来，再塞进嘴里，冰冰凉凉的，汤汁的部分入口即化，而猪皮却还能嚼上一嚼，味道是一等一的鲜，一等一的好。
　　秦秋白又夹起一块放进粥碗里，皮冻就化开了，将化开的汤汁下的那一口粥一下吸溜进嘴里，又是另外的一番味道。
　　秦舒的饭菜，永远不会叫人失望。
　　秦秋白想着，不知不觉间，那一碗猪皮冻就已经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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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做过，我觉得可好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