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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推卸污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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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予燕叫退了几人,刚出上书房,风宿便快步追上了风予堇,谦恭地安慰道:“皇叔,今天的事本是小事,是父皇看重了,说话重了些,还请皇叔莫要介怀。”
风予堇看着这个尽心拉拢自己的侄儿,微微笑了笑,道:“你今天做得很好。”
语气平和真诚,听得风宿眼睛瞬间就亮了,他面露喜色,有些热情地回应:“能为父皇和皇叔解忧,我就满足了。”
风予堇赏识地拍拍风宿的肩,看了眼一旁面色冷硬的风烨,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风宿转而看向风烨,假笑着恭喜:“恭喜四弟,很快就能迎娶心仪之人了。”
风烨凉凉地看着风宿,良久才勾出了微笑,缓缓道:“多谢皇兄。”
风烨回到烨王府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巽易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方门,一直眉头紧锁,不时叹息几句。
风烨呆呆地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地看着桌上的一个青玉菩萨,那是白凡和他外出赈灾时,一个尼姑赠予白凡的,说是可以带来福运,白凡便把它放到了他的桌案上。
一次白凡陪风烨处理公文,他情到浓时,将白凡抱到了桌上。过程中,玉菩萨被撞掉了,在地上滚了几圈,却毫无损伤。白凡惊了一跳,要推开风烨去捡玉菩萨,风烨哪肯分开,磋磨着白凡,直接抱着她去捡。
后来,白凡就一直抱着那尊玉菩萨,纯粹的青和细嫩的白对比鲜明,有着强烈的视觉刺.激,那一幕至今还深深地刻在他心里。
在那之后的许多次,风烨都让白凡抱着玉菩萨,白凡不理解,常常骂他,但白凡不知道,那个样子的她,虔诚又无助,纯洁又魅人,直直要将男人的魂吸走。
每次白凡被磋磨地受不了了,便威胁风烨说,他们这样是亵渎菩萨,要遭报应被分开的。风烨那时不以为然,现在却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被上天惩罚了,才让他俩分离,势如水火。
他无数次想冲进将军府,告诉白凡,他不要皇位,不要官爵,他们可以私奔,隐居世外。可是,转瞬,他便会埋葬这种想法,他放不下。如今只有一条路,就是称帝,只有称帝,他才能没有阻碍地接回白凡。
风烨沉沉地吸了口气,双手捂着脸,在黑暗中冷静了下来,他放下手,看着那尊青玉菩萨,眼中已没有迷茫挣扎,他慢慢拿起玉菩萨,轻轻抚摸着,良久,才站起来将玉菩萨放进了身后的柜子,牢牢锁上。
巽易终于等到门打开,松了一口气,担忧地上前询问:“王爷……”
风烨对着巽易浅笑着,还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样子,叫人如沐春风,他道:“叫先生担心了,我现在便去看望尊阳公主。”
巽易满意地笑了笑,欣慰地说道:“王爷能想明白便是最好了,公主得知消息后,便一直很高兴,此时一定也很想见到王爷。”
风烨轻轻点点头,俊美的脸上带着浅笑,却少了丝灵魂,多了点疏离。
白凡待在将军府内,对这些纷争全然不知。风予堇回府时,她正站在一株兰花前,俯身细细赏花。
风予堇看着白凡嘴角的浅笑,只觉心中的躁怒都瞬间平息了,眼中心中,只剩下那个花前女子,恬静优雅,一笑牵人心扉,一眼摄人心神。
风予堇一愣,突然与白凡四目相对,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白凡倒是没想那么多,自然地上前问候:“将军,你回来了。”
这些日子的相伴,白凡与风予堇已经相熟了许多,加之风予堇时不时就叫白凡老师,更叫白凡对他少了许多距离感,说话也不再如往常那样恭敬客套。
风予堇微笑着回道:“今日下朝早。”
“唔,”白凡突然问:“将军,属下这些日子时间特别充裕,您要继续学吗?”
风予堇无奈地笑了笑,想伸手摸摸白凡的头,又忍下了,说:“可惜我最近很忙,不能和老师学习了,老师就安心地好好休息吧。”
白凡因风予堇认真的称呼,轻轻笑了,故作遗憾道:“好吧,那属下就只能继续这悠闲安逸的时间了。”
风予堇也轻轻笑了,他柔声打趣道:“委屈老师浪费时间了。”
风予堇到了书房,庄灼已经候在这了。
庄灼见到风予堇,立刻迎了上来,就要汇报。风予堇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冷声道:“进去再说。”
到了屋内,庄灼便立刻开口了:“有人在暗中引导流言。”
风予堇面无表情:“我知道。”
庄灼有些焦躁:“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流言的源头,但是还没有消息,而且,属下怀疑……”
风予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怀疑什么?”
庄灼迟疑道:“属下怀疑府里有细作。”
风予堇轻笑一下,却很是阴凉:“你现在才怀疑?”
“不、不是,”庄灼叹了一口气,郑重道:“属下怀疑……白姑娘的友人,那个舞女雪柳——是细作。”
“雪柳?”风予堇忽然想起了这个白凡让留下的女人,自那日见了一面,就再没出现过,他几乎都要忘了,府里还有这号人,细细想来,皇帝第一次提到白凡的事,也是在雪柳进府之后。
风予堇微微蹙起了眉,思量着不语。
庄灼也知道风予堇的顾虑,自雪柳进府以来,白凡就对她多有照顾,对她的在意不言而喻,如果她真的是细作的话,白凡怕是要受伤。
风予堇沉吟了一下,道:“先派人盯着,不要打草惊蛇,府中其他的人也要继续查。”
“是。”庄灼继续问:“将军,若雪柳真的是细作,白姑娘那怎么办?”
风予堇沉默了,良久不言。
庄灼轻轻叹了口气,告退道:“属下去调查了,先行告退。”
庄灼离开了书房,没走几步就遇上了白凡,他看着微笑的白凡,莫名地心虚,笑着问候:“白姑娘做什么去?”
白凡:“我去找将军,不过既然遇上了先生,那也一样了。”
庄灼微愣,心底隐隐不安,强笑着问:“白姑娘有什么事吗?”
白凡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美好而恬静,看着无害可人,她轻轻开口:“我听到了些流言,想来可能会对将军不利,所以来找将军商议,不过现在看来,将军和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庄灼尴尬地笑笑,无奈道:“我本来不想让这种烦事去打扰姑娘,结果姑娘还是知道了。”
白凡摇摇头:“我毕竟也是流言的主角,怎么着也应该和你们一起应对,那有躲起来偷闲的道理。”
“这……”
白凡突然问:“先生这是要去做什么?”
庄灼见白凡已经知晓,便也不再隐瞒,告诉她道:“我怀疑府中有细作,现在正要去调查。”
“细作?”白凡皱了皱眉,突然就想到了夜羽,她小心地问:“先生可有怀疑的人了?”
庄灼道:“已经发现了几个可疑的,现在已经抓起来了,我就是要去拷问他们。”
白凡想着还窝在墨竹园的夜羽,松了口气,转而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知道这细作是谁?”
庄灼为难地笑了笑,迟疑着不敢答应。
白凡问:“先生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庄灼解释道:“地牢杀气阴气都太重,白姑娘你是姑娘家,还是不要靠近地好。”
白凡正要反驳,她行走江湖,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庄灼又说话了:“将军正因为这事头疼呢,白姑娘不若和将军聊聊,看有没有什么方法?”
白凡觉得这样也对,便答应了,去了书房。她轻轻敲了敲房门,听到了风予堇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看来是操劳过度了。
白凡推门进去,见风予堇坐在案桌前,愁眉不展,便是已经努力舒展,还是皱得紧紧的。
“将军是在为流言的事烦忧吗?”
风予堇温声回道:“是啊,这事确实有些棘手。”其实,他没有多在意这事,流言在朝廷和将军府的插手管控后,不会再怎么发展,他愁的是雪柳,如果雪柳真的是细作,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白凡避免受伤,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完美的答案,竟只能先留着雪柳,按兵不动。
白凡走上前,如常跪坐在风予堇身边,替他倒了杯茶,缓缓道来:“其实将军不必太过烦忧,如果实在无法遏制,您大可将污名都推属下身上,到时一朝假死,便了结了这些烦事。”
风予堇眸光沉下,神色不快,轻声斥道:“你说什么胡话,这些污名岂是你能担的,你莫要自弃,我自会替你洗去所有污名。”
白凡轻轻笑了笑,她完全不在乎这个“白凡”有什么样的名声,她从来没有将这个世界轨迹当做自己的人生来过,只是既然无法回家,那便勉强做着喜欢的事,机关术算一个,在曾经,风烨也算一个。
而现在的她,只想完成自己发扬机关术的目标,其他的东西,都是浮云。
白凡摆出认真的态度,向风予堇解释:“将军,属下是真的不在乎这些,属下满心所想,只有机关术,至于这种世俗的看法,对于属下而下,什么都不算,所以将军啊,如果需要的话,请不要犹豫,尽管把污名推给属下就好。”
风予堇看着白凡坚定的眼,却只觉得心疼,她是有多绝望,才会彻底厌弃了这些,把自己完全地藏进机关术。
他叹了口气,低醇的嗓音说着安慰的话:“你不用操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白凡觉得自己是说服不了风予堇了,只好答应了。她看风予堇也没意思让自己插手这件事,便不再打扰,很快便告退回了墨竹园,结果刚进墨竹园,就看到一幅揪心的景象。